五皇子李行,因為這一次的受傷,果然再度成為了皇上所關注的焦點。
「岳傾,朕一直都是相信你的能力的,怎麼可能會有刺客潛入宮中,而你不查?」
皇上的聲音威嚴中還透着幾分的薄怒,李傾月知道,皇上這是在責怪她的辦事不力。
事實上,這宮中的防衛應當不是在她的干涉之中吧?
她雖為司禮監的掌印太監,可是不代表了,她就得負責皇宮所有的一切呀!
可是這種話,在皇上面前,自然是不敢說的。
特別是在皇上微怒之時,更不能說,說了,那便是自己找死了。
「皇上,都是卑職失職,卑職立即去查。」
皇上卻反而擺了擺手,「罷了。連你也查不到的話,那就只能說明,根本就不曾真的有刺客。」
李傾月的心裏咯噔一下子,總不可能被皇上猜到了昨晚的事情與自己有關吧?
「皇上,那依您的意思,此事?」
「罷了,好在沒有什麼出大的岔子,五殿下那裏如何了?」
「回皇上,五殿下的傷並不嚴重,不過還是需要靜養幾日,免得將來落下了頭疼的毛病。」
皇上的身子微微向後一靠,何公公走了過來,「皇上,五殿下還年輕,不過些許的外傷,不打緊的。倒是您自己的龍體,可是得注意些。」
李傾月這才敢抬頭打量皇上,眯了眯眼,才小心地問道:「皇上可是頭痛症又犯了?」
「這倒不曾。只是近日來皇后鬱鬱寡歡,朕瞧着也有幾分的難安。岳傾,你素來是個鬼主意多的,可有什麼法子,能哄得皇后一笑?」
我去!
李傾月在心裏罵了一句,真當她是萬能的了?
再說了,就皇后那種性子的人,不愛笑才是正常了。若是整天都笑眯眯的,反倒是不像她了。
「皇上,這心病還需心藥醫。娘娘的鳳體安康,卻高興不起來,想必是有什麼心結所致。」
好在李傾月的反應快,趕緊抓住機會,將這個大麻煩又給皇上踢了回去。
皇上皺皺眉,「皇后的身子一直都是有些虛弱的。太醫也說是因為之前的一場大病所致。就連國師來了,也沒有什麼太好的法子,只能是慢慢小心地調理着。」
「許是因為隨着年紀的增長,看到了別人宮中都有子嗣,她這才有些不悅了。」
李傾月頓時一怔,敢情皇后娘娘竟然是因為這個?
若是果真如此,那她可真沒有什麼好法子來哄皇后一笑了。
她又不是送子觀音,總不能隨手一點,皇后真就能懷孕了吧?
「皇上,這娘娘多年來,一直都是喜好清靜的,按說,娘娘這性子,不像是為了一個孩子而如此煩心的呀。」
李傾月仗着膽子這麼說了一句,其目的,也只是想着為了試探一番。
「她雖性子喜靜,可到底是個女人。若是身邊兒沒有個一男半女的,總是會有幾分的不開心,覺得自己就不夠完整一般。」
李傾月一怔,皇上倒是挺了解女人的。
而且還能說出不完整這樣的話來,她是真有對這位皇上有些刮目相看了!
只是,她怎麼就覺得皇上這話有些怪怪的?
何公公此時笑着說了一聲,「皇上,這有何難?若是娘娘想要個孩子,從宗室里抱養一位小公主過來也就是了。能有幸在娘娘的膝下長成,那是她三生的造化。」
李傾月抽了抽嘴角,這話,也就這位何公公能這樣說。
「年紀太小了不成,月兒的性子你還不了解嗎?年紀太小的,她又沒有那個耐性去哄。若是再出個什麼差子,反倒是更容易讓她傷心難過。」
「那,皇上的意思是?」
「再說吧。朕比月兒年紀大,將來若是不出意外,定然是比月兒走的早,總要為她考慮周全了。將來若是無兒無女,便是空有一個太后的頭銜,只怕也是沒有什麼用的。」
李傾月現在聽明白了,敢情皇上這是擔心萬一將來他歿了,皇后再被人給欺負了去。
無論哪位皇子登基,現在都是有生母的人,就算是蘇後貴為嫡尊的太后,那又如何?
在上京,沒有娘家的支撐,再沒有親生子女,那可是只有受欺負的份兒。
「皇上,要不,直接就從您的幾位皇子中,挑選出來一位,過繼到娘娘的名下,不就成了?」
李傾月仗着膽子,這麼說了一句。
她現在總算是看出來了一點兒端倪,只怕皇上是想要為下一任繼承者鋪路了。
擔心沒有一個嫡出的身分,將來,繼承大統,名不正言不順。最主要的是,現在安王和靖王的勢力,都不可小覷呀。
皇上竟然搖了搖頭,「不妥!朕倒是想着將榮華先過繼到皇后的名下,榮華是個可憐的孩子,這十年來,過得孤苦無依。而且她的性子與月兒倒是有幾分的相投,所以,朕覺得還是先將榮華過繼過來比較好。」
幾人自然是奉承着說了句皇上聖明。
可是李傾月的心裏頭是將皇上給恨毒了!
這也太欺負人了!
皇上分明就是有意在為那個選定的繼承人做掩護了!
自己不過一介孤女,將自己過繼到皇后的名下,自然不會有人說什麼,頂多也就是皇后多了一位公主,畢竟,這麼多的皇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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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這麼多的皇子都在,皇上也不可能會立一個皇后所出的公主為繼承者。
李傾月的眼帘微微低着,她太了解這位皇上了!
這分明就是先拿自己當個探路石。
如果自己順利地過繼到了皇后的名下,那麼接下來,皇上會說,有女無子,倒不如再過繼一名皇子過來,如此,也便於湊成一個好字!
李傾月深吸了一口氣,過繼到了蘇後的名下,就意味着,她再見到皇上,就要喚他一聲父皇。這與認賊做父,有何區別?
圍今之計,還是看看他們在外頭的那些布署,是不是能儘快地奏效。
李傾月沒想到的是,就在她走後,皇上特意下旨命何公公配合御林軍的大統領,聯手細查頭天晚上的事情。
皇上這麼做,倒並不是不信任岳傾,反倒是因為她現在的身分太過顯赫,一旦出手,必然是會引起諸方的異動。
何公公到底是老薑一塊了。
不過幾天的功夫,便將矛頭指向了賢妃。
「胡鬧!」
皇上看過了那些人的供詞,氣得揮手便打碎了一套上好的茶盞。
「皇上息怒。娘娘也是擔心五殿下的婚事,您千萬別再氣壞了龍體。」
皇上正在暴怒之間,如何能聽得進這些話?
「去,將李行給朕叫過來。」
「是,皇上。」
五殿下到底是年幼,在皇上的龍威面前,沒幾句話,便全招了。
只不過,對於後頭岳傾和梁鈺助他一事,倒是沒事。
「父皇,兒臣真的不知道事情會這樣嚴重的!當時母妃只說是要介紹一位名門閨秀給兒臣認識。兒臣也不疑有它。還請父皇明查。」
「行兒,你太讓朕失望了。你今年才十五,成親之事,你急什麼?」
「是,父皇,兒臣知錯了。」
李行不敢與皇上頂嘴,只能是一個勁兒地認錯,面上的惶恐不安,讓皇上看了,倒是安心了幾分。
「你下去吧。閉門思過。沒有朕的旨意,不許出宮門一步。」
「是,父皇。」
李行走後,皇上再度下旨,將賢妃召了過來。
賢妃初聞皇上召見,當即就樂懵了!
皇上有多久不曾招幸後宮的妃嬪了?
除了一個蘇後,皇上的眼睛裏似乎就根本看不到別的女人。今天這是怎麼了?
賢妃看看外頭的天色,這才剛剛擦黑兒,莫不是要讓她陪着一道用膳?
賢妃的心裏頭千般萬般的歡喜,只是她怎麼也沒想到,才踏進了御書房,便有一沓子的供詞砸向了她。
慌忙中撿起幾張看了,臉色頓時煞白,身子也如同一灘爛泥一樣,癱軟在了地上。
「皇上,臣妾冤枉,臣妾冤枉呀。這一定是有人在背後算計臣妾。」
賢妃這邊兒是哭得梨花帶雨,可是皇上卻連個眼皮都懶得給她,「你身為後宮妃子,朕一直也相信你的品行,想不到,你竟然會做出這等的惡事。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賢妃自己也不知道是如何回到了自己的宮殿,只知道再抬眼時,竟然是何公公的那張臉。
賢妃看到他,就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緊緊地抓着他的衣袖,說什麼也不肯鬆開。
「何公公,您幫幫本宮,幫幫本宮。本宮不曾做過,本宮是被人冤枉的!」
賢妃的聲音,因為恐懼和急切,已然變了調。
何公公輕飄飄地將她的手拂下,「賢妃娘娘,您該知道,我蒼溟一直能強大的主要原因,便是歷代帝王在選擇繼承人的問題上,都是格外地謹慎的。」
賢妃一怔,「公公這是什麼意思?」
「賢妃娘娘,您真以為,皇上不知道您的出身嗎?所謂的出身鳳城小戶,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罷了。只怕連梅氏也不曾料到,她一直在宮中多加照拂的,竟然會是她同父異母的親妹妹。」
賢妃的臉色刷地就白了!
整個人都坐在那裏打着顫,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眼前的人,她是真的很想讓自己昏過去,或許再醒來,她剛剛聽到的那一切,就不曾真實的存在過。
這只是一場夢!
一場讓人驚悚萬分的噩!
「公公?您?怎麼會?不!不!我要見皇上,本宮是被歹人構陷的。」
「賢妃娘娘,您還不明白嗎?您自以為在宮外與梅家勾結在了一起,皇上真的不知道?您自以為自己在暗中將梅氏所留下來的那部分暗線都給接手了,皇上也都看不見?」
何公公十分鄙夷地白了她一眼,「賢妃娘娘,老奴勸您,還是莫要再異想天開了!這天底下,就沒有什麼能瞞得過皇上的眼睛。」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若是死了,五皇子便將成為皇后嫡出的兒子,名正言順的嫡子。當然,他的外祖家,仍然是鳳城的寧家。你該慶幸,這些年來,一直不曾將自己身世的秘密說出來,否則,怕是連五皇子,也不會有長大的機會了。」
賢妃的身子已是瑟瑟發抖,她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切都是真的?
原來皇上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世?
怔了好半天,賢妃才自嘲地一笑,「呵呵!沒想到,真的不想到!說實話,本宮當初從來不敢奢望自己的兒子登上那個位子。因為有她在,有安王在。」
「我一直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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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以為,我和兒子的存在,就是為了穩固她在宮中的地位,為了幫安王拉攏更多的勢力。可是沒想到,這一切,皇上竟然早就知道了。呵呵,可憐我還自做聰明,只以為將來我的行兒有了梅家的支撐,便可成為幾位皇子中,身分最為尊貴的。是我錯了!」
「你的確是做錯了。便是梅氏沒了,可安王還在,他才是梅家承認的外甥。而你?你的五皇子的外祖家姓寧,這一點,永遠都不可能改變。」
賢妃苦笑着連連搖頭,可是她也清楚的知道,她現在已是無力回天。
在御書房看到了那些供詞的時候,她便知道,她這一生,已經走到頭兒了。
「你放心,皇上允你自裁,也會按例將你葬入皇陵。只是,皇上會下一道遣詔,你永生永世都只為妃,不得為後!」
賢妃的臉色更為慘白了些,透明得幾乎就能看到那張麵皮下的殷紅血絲。
「我明白了。還請何公公轉告皇上,臣妾入宮多年,卻從未做過一件對不起皇上的事。縱然是我欺騙了他,可是這種事情,我一介小小的妃子,又豈能做得了主?」
「賢妃娘娘,多說無益,想想你的兒子吧。這是皇上賜的,您請。」
賢妃看了一眼那盞毒酒,她知道,自己這一生馬上就要走到頭了,饒是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手指在接觸到酒盞的那一剎那,仍然忍不住又哆嗦了一下。
「公公,可否允我與行兒見上一面?」
何公公的眼睛眯了眯,「怎麼?娘娘是想着將這一切實言相告?」
「不!本宮不敢!」賢妃看着何公公已經陰沉下來的臉色,她明白,自己的要求,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來人,服侍賢妃娘娘用酒。」
「是,公公。」
賢妃促不及防之下,身子已被人給狠狠地鉗制住了。
當沒有真正的面對死亡的時候,每個人都可以笑得很淡然。
可是當死亡真正地一步步逼近,並且讓你感覺到了他在向你招手的時候,沒有一個人,敢說自己是無懼的。
酒灌完了。
何公公卻並沒有馬上走。
他來替皇上辦差,自然是要將任務做得圓滿方能離開。
眼睜睜地看着賢妃痛得冷汗直流,在地上滾來滾去,何公公卻是一臉漠然地看着她。
在這個宮裏頭,誰比誰的手,乾淨多少呢?
眼看着賢妃的嘴角滲出黑血,連同眼睛和鼻孔、耳朵里,都流出了令人恐懼的黑色血跡,何公公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似是在無意間,長長的拂塵,竟然掃落了那艷麗的燭台。
滋滋聲,很快就充滿了整座大殿。
這一晚,但凡是在賢妃身邊服侍的宮人,一個也不曾逃去。
次日一早,皇上對此事只是一句話便輕輕揭過,同時,下旨將鳳城寧家的長公子,調職入京。
李傾月得知這一消息的時候,便徹底地知道了皇上看重的繼承人是誰。
去母留子,皇上這一手,玩兒還真是漂亮!
她也是在不久前才知道賢妃原來竟是梅文成同父異母的妹妹,原還指望着通過這道關係來鞏固勢力,只是沒想到,在五皇子還不知道事情真相的情況下,賢妃便已經死了。
皇上這會兒召寧長公子入京,其用意,已是再明白不過。
與此同時,李傾月又接到了一個消息,賢妃的生母病逝。
李傾月的探子才剛派出去,顧白的人便來告訴她,伺候寧老夫人的所有人,無一倖免,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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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說皇上狠不狠?輸了幾天液了。停了兩天沒發燒,沒想到又開始燒了。還好,溫度不是太高,三十八度三…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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