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孩子灌完藥之後,齊疾醫指着他剛剛搗碎的草藥道,「這是一些蒲公英,銀花、生甘草之類的,搗碎後敷在他們的臉上。可以減少腮部腫脹疼痛。等草藥汁幹了,再塗些新的上去。這些草藥你們都可以等雨停了之後,自己去采的。」。
霍香梅趕緊上前辨認齊疾醫指出的幾種草藥,「採回來洗乾淨,搗碎直接敷上去就可以了嗎?」。
齊疾醫點點頭,「嗯,如果幹了,就換新的,不要嫌麻煩。另外,這鸕鶿瘟是會過人的,記得把這三個孩子和其他的隔開來。」。
嚇了霍香梅一跳,這還會傳染的。倒是霍老爹很鎮定,剛剛一聽齊疾醫說是鸕鶿瘟,他就淡定了,以前大娘子和他的小兒都是生過的,該注意的事項他也是知道的。
該說的都說了之後,齊疾醫準備離開,霍香梅趕緊說,「阿叔,我家另外四個娃,麻煩你也給看看吧,就怕等會又會燒起來了。」。
齊疾醫也不嫌麻煩,跟着霍老爹進了霍香梅的屋子,而小四三個又睡了過去。
齊疾醫一一檢查之後,發現除了小二有點輕微的發熱之外,其他的都沒有問題。
霍香梅只好把小二也抱到孩子們的屋子。小二看到是阿娘,低聲的叫了聲阿娘,又睡過去了。
看到齊疾醫同樣的給小二也扎了一頭的針,霍香梅無語的看着小二完全沒有醒過來的樣子,這娃真夠淡定的,「阿叔,小二要吃藥嗎?」。
齊疾醫道,「暫時不用,不過這外敷的草藥還是要的。我明天再過來看看,如果我走了之後,還發熱,繼續用濕布給他們擦擦額頭和手就好了。」。
……
送走齊疾醫,霍香梅沒有鬆一口氣,反而是更加的承重了。齊疾醫已經說外敷的好些草藥都可以自己去採摘,不收介紹費,可是扎針和煎服的藥還是要錢的。而且不是扎一次,不是喝一服。
剛剛霍香梅已經把家裏剩下的銅板給了三百錢給齊疾醫,這價格估計都可以說是友情價了。現在霍香梅的手裏只剩下五百多個銅子,如果再發生甚麼意外,真的就是周轉不過來了。這可是比她剛剛來到這的時候還少了五百個大錢。
現在霍香梅只能一邊祈禱,一邊安慰自己船到橋頭自然直了……
一整夜,雨水是停了下來,可是四個娃發熱卻是反反覆覆的,臉部開始發紅髮腫,按上去像石頭那樣硬。
這時,霍香梅才想起,這不就是痄腮的表現嗎?她小的時候也生過這個,發熱還發癢,可是又不能抓,難受得很。當時是一個同窗開始生了,結果他那一小片區域的人都沒有避免得了。霍香梅也是中槍了,為此請了一個多星期的假。
霍香梅記得以前她生了鸕鶿瘟是用小偏方弄好的,就是仙人掌,把仙人掌的汁液塗在臉上,塗了之後就會減少癢的程度,效果很好。
可這會去哪裏找仙人掌?霍香梅只能一步步的按照齊疾醫說的去做了。
……
霍香梅和霍老爹一整夜都沒有停過,敷藥或者是擦額頭,擦身子。熱了繼續擦,冷了蓋被子。孩子難受得哼哼的哭,霍香梅看得心疼的落淚。
等到天明時,四個娃才真正的睡着過去。霍香梅趕緊讓霍老爹去休息,她還得給其他三個娃做朝食。
大娃幾個起來看到自己睡在阿娘的屋子,有點記憶但是記不清是為甚麼了,準備回自己的屋子拿上塾里的東西。
霍香梅趕緊制止了他們,「先吃朝食,吃完之後,阿娘給你去拿。小二還有小四小五小六都生病了,不能去塾里,大娃你跟小楊先生說一下,他們生了鸕鶿瘟,要請一段時間的假。」。
大娃嚇了一跳,擔心的問,「阿娘,那很嚴重嗎?我們都不能進屋子?」。
小三瞪大那雙許三郎翻版的大眼,「為甚麼?」。
小七更加是要哭不哭的樣子,「阿姐阿兄要死了嗎?」。
霍香梅無語望望屋頂,小七你真的欠揍,「當然不是,只是小四他們生的是鸕鶿瘟,如果你們靠近的話,也有可能跟他們一樣,要吃苦苦的藥。」。
大娃問,「甚麼是鸕鶿瘟,要多久才能好呢?」。
小三跟着問,「一段時間是多久?」。
霍香梅忙活了一個晚上,又哭又喊,擔驚受怕的,已經沒耐心再跟孩子解釋了。可是也知道,如果自己控制不住發脾氣,那樣對孩子的影響真的不好,畢竟他們也只是在關心自家阿弟阿妹阿兄阿姐罷了。
於是霍香梅按下不耐煩,對自己說,要做一個好阿娘,認真的解釋道,「大概要七八天才會好起來。鸕鶿瘟就是,就是生了它會發熱,臉會腫,會癢。如果你們在塾里看到有其他孩子也是這樣的,千萬不要靠近,這東西會傳染的。到時候如果你們也染上了,不僅自己難受,也會累死阿娘了。」。
三個娃露出他們好可憐好慘的表情,並且認真的表示真的遇上有同窗生了鸕鶿瘟,他們就走遠遠的。
……
等三個娃去了塾里,齊疾醫才過來復檢。
齊疾醫重新的給四個娃檢查一遍,再扎一次針,讓他們繼續服藥和敷藥,「最近不要讓他們吃油水多的東西,最好只給些白米粥和砂糖水他們喝,其它的還是等好了起來再說。現在,他們估計都是沒有甚麼胃口吃飯了,但是也不能不吃,多多少少都讓他們吃點。」。
的確是,在齊疾醫來之前,霍香梅就哄了好久,每人吃的都沒有之前的三分之一了,都是吃貓食的,那麼一丁點兒。看得人心裏就發慌……
等齊疾醫離開之後,霍香梅讓霍老爹在家裏看好幾個娃,她穿上木屐,背着籮筐到小山坡那邊去採藥。齊疾醫說的那幾種,霍香梅之前都在那裏看到過,並不是甚麼稀奇的藥。
……
太陽開始出來了,可是曬麥場還是一片的泥濘,根本就曬不了麥子。值得慶幸的是,許家的麥子本來已經曬得差不多了,否則是絕對會發芽的。大半年的收成不僅會讓霍老爹忍不住眼紅,霍香梅也會心疼的要死了。
四個娃一起生鸕鶿瘟真的把霍香梅累到了。前段時間,曬麥子她就是硬撐的了,這會加上要日夜照顧四個娃,就怕這鸕鶿瘟的症兆越發嚴重,不是沒有人因為這個死去的。加上又是小兒,抵抗力又低,霍香梅真的怕了。
……
霍香梅隔一天去采一次藥,遇上不少婦子漢子也去那裏採摘。才知道這次鸕鶿瘟的症狀不僅僅發生在自己娃的身上,好些人家的娃娃都生了。
現在塾里都有些冷冷清清的了,因為大多數生了鸕鶿瘟的都是在塾里讀書的娃。孩子抵抗力弱,又集中,更加容易傳染了。
幾個娃還沒好起來,曬麥場倒是被後來**辣的太陽給曬乾了,把麥場重新平整平整,又可以曬麥子了。
霍香梅只好讓霍老爹在家裏看孩子,她去曬麥子。家裏僅僅有孩子,還是生命的孩子,沒有大人在,霍香梅根本就不會放心。
可是就算小黑太給力,也不可能一天把所有的麥子都搬到曬賣場去。
為了不耽誤曬麥子的時間,霍香梅只好向許大郎、王李氏還有許王大荷他們求救了。還好,他們聽到後都馬上過來幫忙搬了,有些還幫着把麥子揚開。
這時其他人家也在開始忙着收割冬小麥了。
……
等霍香梅曬脫幾層皮之後,許家的麥子才曬好,幾個娃也病好,重新活蹦亂跳,到處在村子裏撒野了。
可是家裏已經沒有錢了,最後的一服藥還是霍老爹拿出他的老底了。
霍香梅無法,就算是現在開始釀酒,也不是很好賣的,畢竟不年不節的。只好把一部分糶出去換錢,一部分釀酒,剩下的一小部分作為家裏的儲備糧。
現在因為其它農人的麥子都還沒曬乾,所以許家的搶了個先,麥子的價格倒是賣了個不錯的。
……
可是手中無錢的感覺霍香梅再也不想感受了,不想對孩子說,不想對霍老爹說,只能憋在心裏,整天擔驚受怕的,就怕有哪裏需要用到大錢。
家裏的兩隻大羊已經不產奶了,小羊也不用再喝奶了,霍香梅乾脆把它們賣給了王大兄。
家裏的雉子鴨子都開始下蛋了,霍香梅倒是沒有拿去換錢,而是留給幾個娃補身子。前些日子也虧了他們了,加上生病,好些日子都是無精打采,像是被雨水淋到發瘟的小母雞一樣。霍香梅每每看到那,都心疼的直抽,怨自己做阿娘的無能。
那天晚上雨夜的經歷,她再也不想經歷第二次。然而,人生哪能事事如意……
等手中再有些錢銀的時候,霍香梅卻是倒下了。渾身發熱,冒汗,卻又喊冷,開始神志不清。
霍老爹找來了齊疾醫。
齊疾醫不滿的道,「她之前的身子是虧了,後來已經養得差不多了,這次卻又給累到了。家裏沒有一個身強力壯的漢子,只能婦子頂上。一直這樣真的不是事,除非不想要命了。」。
霍老爹已經不去想怪不怪許三郎的事了,只想自家大娘子馬上好起來。
&煩高陽你給開些藥,總得讓大娘把熱給降下來才行啊!」,霍老爹很無奈,這個家如果大娘子倒下來,那就亂成一團了,將家不成家了。
霍香梅這時深刻的體會到了,窮人病不起這個說法!好不容易手裏有幾個錢了,自己又病倒了,存錢好難啊……
霍香梅來到這裏,已經三番兩次的請疾醫了,就連齊疾醫都覺得這村子裏年輕的婦子就許三郎家的這個最嬌了。其他人家的不是沒有人請疾醫,只是其他婦子沒有像她那樣頻繁罷了。
不過也可能是因為許三郎不在家,霍老爹又不能勞累,她只能硬撐着上。那次在祠堂,許三郎家婦子暈倒,不是沒有人說。如果齊疾醫不是學醫的,估計腦子也會往那邊想了。
……
霍香梅這一病就是十幾天,不過等第二天她能起來了,就帶病接過霍老爹手中的勺子,準備開始做飯了。
儘管有霍老爹在,可是就他一個大男人,不說做得好不好吃的問題,就算是其它的,霍香梅也是不放心的,她來到這裏一年多,早已經把這家子融進自己的骨血中了。
別說做飯甚麼的,就是幾個娃的洗澡洗衣之類的,她都時刻的惦記在心裏。只有做了娘,才知道那種牽掛的滋味。
跟霍香梅要好的婦子好些都來看她,帶着些雞子紅棗之類的,許大郎還讓張菊花割了一刀肉過來。這對於農家來說,都已經是重禮了。
不過他們都要忙着收麥子,曬麥子,家裏的活計也不少,都是把東西放下,說幾句話問候的話,讓好好休息之類的,就走了。
倒是王李氏一直記着霍香梅讓她找一隻小貓或者小狗的事,那時候家裏有死老鼠,讓霍香梅噁心了好幾天。這氣味去了,倒是說要養小貓小狗的事情沒忘記,一直惦記着。去年人們才剛剛安定下來,才能吃上一口飽飯,所以狗貓這些很少有人養的。
……
這次霍香梅生病,王李氏從她家大嫂那給霍香梅拿來一隻斑點小狗,大概有三個月大的了。這小狗身上大部分是黑色的,上面還有一點點白色的。一隻耳朵還是卷卷的,另一隻卻是缺了一個口子。看人的時候,小狗的眼睛是濕漉漉的,似乎在求撫摸。
霍香梅把家裏存得半小罈子麥芽糖和十個大錢作為小狗的回禮。這裏賣狗賣貓的,很少會要多少大錢的,都是給糖或者糕點,另外再意思意思給幾個大錢作為回禮的,就可以了。
這隻小狗,一下子獲得了許家上下一致的喜歡,小五取名「小斑點」,全票通過。霍老爹親自給它編織了一隻小籮筐做屋子,霍香梅把曬得香噴噴的稻草給它做床墊,幾個娃還強烈要求把小斑點養在他們的屋子裏。
霍香梅同意了,只是明確表明,他們必須每天都幫小斑點洗澡,她就怕屋子裏有狗虱子那種恐怖的生物。
要知道小四前晚睡醒來,發現自己的上殼子,也就是人中,那位置居然起泡泡了。霍香梅還以為她是上火了,還是霍老爹看了之後,才知道根本就不是那麼一回事。
&是琴螺的尿滴在上殼子,才讓上殼子爛的。拿些粗鹽水抹抹,兩三次就結疤了。」,霍老爹說完就去拿粒鹽泡水給小四塗上。
霍香梅這才反應過來,這居然是蜘蛛尿搞的,這蜘蛛居然叫琴螺,她還奇怪這裏又不近海邊,哪來的活琴螺。蜘蛛的網能止血,倒是沒想到他們的尿還會讓皮膚腐爛。
所以她對於孩子們說要把小斑點養在他們的屋子裏是不反對的,就是衛生是必須搞好的。
想想,如果滿屋子的狗虱子在蹦躂,霍香梅就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根本就是接受無能。
……
在霍香梅生病的第二天,李蘭就被七婆趕了過來,讓幫忙做些家務活。之前兩人合夥做買賣,現在霍香梅去不了,只好跟李蘭說說那些吃食是怎麼做的,再讓李蘭去賣。
本來是打算讓李蘭拿大頭的,可是李蘭怎麼也不答應。這買賣本來就是霍香梅的,之前霍香梅叫上她,也只是想幫幫她。這裏道理,李蘭懂,所以越發的不肯答應了。
等霍香梅好起來後,新村的麥子已經都曬乾了,司農讓捕役帶着壯丁下來收糧,除了必須交的賦稅,也可以把糧食糶給他們,價格都是比照市面上的。這點對於老農來說還是算是可以的了,雖然說麥賤傷農,可是好歹價格沒有比市面上的要低。
去年許家是交錢頂替種子錢,今年只好交糧了。霍香梅捨不得出錢,這次的糧食她賣了不少,不過交稅的還是夠的。
現在霍香梅已經好了起來,只是那買賣還是沒有空去做,畢竟就是家裏的稻穀、魚、稗子、粟、黍、薯蕷之類的的,都夠她每天花上太多的時間去查看了。西瓜倒是又熟了,除了家裏吃的,送給鄰里的,其他的都讓李蘭用小黑拉着去賣了。
另外,家裏的菜蔬都可以收割晾曬醃製了,霍香梅只能和霍老爹天天去菜地里把它們往家裏搬運。家裏離不開她,把收穫的西瓜之類的也託付給李蘭了。
值得慶幸的是,幾個娃都恢復了精神。
如此忙碌到了六月底的最後一天。
每次霍香梅去稻田裏查看魚的長況、稻穀的生長狀況,都會經過七婆家。每每看到許鎖頭的小媳婦劉歡兒,霍香梅都是心驚膽戰的。那個肚子實在是太大了,走動都是挪的,「七婆,這是雙胎吧?」。
七婆一改往常嚴肅的臉孔,笑眯眯的說,「齊疾醫看過了,也說很有可能是的。歡兒用棍子旋轉過了,其中有一個是帶把的。」。
所謂的棍子旋轉,霍香梅見過劉歡兒是怎麼操作的。
只見劉歡兒拿着一根細麻線,線的另一端懸掛着一根手指長的小木管。把小木棍懸空吊到右手上方,靜止,看小木棍旋轉的方向還有圈數。這樣就可以看出到底是男娃還是女娃。
另外用左右拇指壓着右手手掌,右手手掌那手腕處會出現多少個突出的小圓球,這樣會決定你能生多少個兒子。
這些看得霍香梅一愣一愣的,聽得迷迷糊糊的。這也不知是不是迷信還是甚麼。如果你說它們是錯誤的,可是那些婦子之間已經流傳了那麼久,肯定也有對的時候出現的,難道都是巧合?
霍香梅抹了一把臉,「這實在是太神奇了!不知弟妹甚麼時候生,到時候需要幫忙的話,七婆你讓蘭姐來叫我。」,除此,她也不知道該說甚麼了,總不能說你們這是迷信甚麼的。
七婆滿意的道,「已經找李婆子看過了,會在七月下旬,那時候天氣開始轉涼了,到時候月內就不用受苦了。這娃娃是個疼阿娘的,選在這個時候來。」。
霍香梅道,「李婆子是接生的嗎?」。
七婆道,「對,李婆子是渡生婆,她知道怎麼把小娃渡生。她經驗十足,以前咱們許家村的娃娃都是她渡生的,她和閻王殿有關係。」。
霍香梅趕緊岔開話題,這渡生婆跟閻王殿的關係都出來了,真令人哭笑不得,「李慶家的阿曼達,應該是在年底生了,那時候李慶也回來了。」。
霍香梅倒是記得阿曼達也是孕婦了,她家的羊還是在阿曼達那裏買的,不過母羊已經不產奶了,所以霍香梅為了手裏多幾個錢,把母羊和小羊都賣給了王大兄。
七婆不大喜歡阿曼達,覺得她是鬍子,妖里妖氣的。加上前些年,大王和鬍子天天打來打去的,儘管現在已經和平了,很多人都跟鬍子通婚。可是七婆做為老一輩人,還是不喜歡鬍子。認為他們不止禮儀不好,還會混淆家族的血脈之類的。這種觀念已經根深蒂固的進入他們的腦子裏,所以聽見霍香梅說阿曼達的事,七婆也不怎麼接話,就嗯嗯兩聲。
霍香梅也不是沒眼色的人,見七婆這樣,也就不多說阿曼達的事情了。
到了七月上旬,稻秧已經開始抽穗,按照去年的經驗,八月初,就可以收割了。還有稻田裏面的魚,都長得比手巴掌大了。好些人家裏開始撈些回家加菜,雖然不大捨得就吃了,可是現在養養身子,等到收割的時候,好歹也有些肚腩頂餓。
村子裏的小溪流現在幾乎都被那些下塾歸家的娃娃佔去了,洗澡、游泳、再撈些小魚回家。霍老爹也不去跟娃娃爭食,每次經過看到脫光光的小娃娃在裏面蹦躂,他都是笑眯眯的走過。這小溪才到大人的膝蓋,也不用擔心小娃娃有危險。
霍老爹現在和好些老漢一起結伴去看稻穀,看完就拿拿過去的魚簍子撈幾條魚回家加菜。
霍香梅也不阻止自家的幾個小子去裏面玩耍,不過有警告不能去杏花河那邊游泳,那邊水太深了,不安全。倒是今年已經五歲的小四娘子,開始不樂意跟着阿兄阿弟一起光光身子去玩水了,說看到小**會長針眼。
霍香梅第一次沒看到小四跟阿兄他們出去,而是一臉想去又彆扭的表情的時候,問她,知道了原因,就一陣樂呵,承諾,每天都在房間裏放一盆水讓她玩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