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許三郎嚇得魂兒都飛了,踉踉蹌蹌的跑過來時。霍香梅正躺在一個嫂子的懷裏,「阿嫂,阿嫂,我家的怎麼了?」。
&疾醫在哪,想讓他過來看看。」。旁邊的一個婦子踮起腳尖問周圍的人,齊疾醫在哪裏。這樣的日子誰都難過,只是這許三郎家的太嬌弱了。還有這暈倒,看起來挺不吉利的。
還沒等到許三郎找齊疾醫,齊疾醫聽見動靜就走了過來。道,「我先把把脈。」。許三郎家的婦子,他曾經去給看過病,多多少少心裏都有些底。
齊疾醫沉思了一會,眉頭都皺了起來,「我沒帶針,先讓她醒過來吧。在這躺着不是事。」,說完,齊疾醫在霍香梅的人中用力的掐了一把。
……
霍香梅倒是給痛醒了,只是整個人都是離魂的狀態。迷迷糊糊的,就是張開眼睛木呆呆的看着許三郎,似乎沒有聽見周圍的任何聲音,整個人的魂兒像是被勾走了。
唬得周圍的人都覺得許三郎家的不大好了,還有人喊道長過來看看,是不是怎的把魂兒都給丟了。
道長居然也手持佛塵走了上來,認真的盯着霍香梅看了好一會,從懷裏拿出一個小瓶子,從裏面倒出兩三個小丸子。道長想了想,又一臉不舍的倒回去兩顆,只留一顆在手上,讓許三郎餵給霍香梅,說這對這婦子有好處。
許三郎也不問有甚麼好處,只要道長說有用的,他就放到自己的嘴巴的嚼碎了,隨着口水吐出來,塞進霍香梅的嘴巴里。
霍老爹着急的在霍香梅面前搖手,幾個娃都不敢哭出聲來,許三郎趕緊抱起她,對旁邊的里正和父老說,「我先帶她回去,這裏剩下的阿爹跟着就行了。不知能否麻煩齊叔跟我一起去?」,畢竟人家先人靈位入祠堂,讓人家離開也是不人道的事。
國之大事,唯祀與戎。
齊疾醫倒是說,「我先回去拿藥箱。」。
……
其實當許三郎抱起霍香梅時,霍香梅已經回過神了。喉嚨里還卡着東西,那東西的味道怪怪的,濕漉漉的,也不知是甚麼,特別難受。只是感覺到全村那麼多人盯着火辣辣的視線,自己還搞得祭祀中斷,不知道怎麼面對眾人。她只好把頭埋進許三郎懷裏,裝鴕鳥了。
等出到祠堂,離開眾人的視線,霍香梅掙扎着想下地,許三郎不許。自家幾個娃看見阿娘醒來了,馬上就大哭了起來。
小五小六小七幾個還好點,大的幾個對於之前家人的死去都是已經懂了。這會看見自家阿娘暈倒了,都茫然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許三郎抱着霍香梅大步在前面走,後頭跟着一群娃在淚奔。回到家裏,許三郎終於把霍香梅放到炕上,霍香梅趕緊想把嘴裏的東西吐出來,再安慰幾個娃。
這次真的嚇壞他們了,等會還得讓齊疾醫開些小兒安神藥才行。
可是許三郎一看霍香梅想摳喉嚨的動作,馬上制止她,「這是道長給你的靈丹,吃了對你好!」。
對於道士這套,霍香梅可是不相信的,可是許三郎說甚麼都不同意她吐出來,着急的用手堵住她的嘴。
在兩人的掙扎中,霍香梅不經意的就把那東西給吞了下去,也不知道是甚麼,真噁心的想吐。可是看到孩子們也是一臉不贊同的看着她,剛剛阿娘不肯吃藥,想吐,他們是站在阿爹這一邊的。霍香梅怎麼也沒力氣吐了。
……
許三郎在屋子裏跺來跺去,一邊着急的看外面齊疾醫怎麼還不來,一邊不停的問霍香梅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的。
霍香梅倒是覺得自己現在完全沒有甚麼事,之前只不過之前一時傷心過度,緩不過氣來而已。
看到大家對她的擔心,心裏倒是又感動又內疚。
等齊疾醫過來,重新認真的看了之後,說:「之前生孩子虧了身體,後來大悲大喜的傷了肺部,有過一段時間的長期處於飢餓狀態。儘管這些日子有補過,可是之前畢竟是傷了根子。得吃些藥,好好的調理調理。」。
說完齊疾醫給寫了方子,讓許三郎跟他一起去抓藥。
霍香梅趕緊開口,「我家幾個娃今天被嚇到了,需不需要開點安神藥?」。
齊疾醫看看幾個娃道,「晚上注意一點,我給開劑柏子仁湯,你給他們煎服一次就好了。小娃不宜多吃藥。」。
&咧!」,霍香梅趕緊應道,從懷裏拿出錢袋給許三郎,怕他身上的錢不夠抓藥。
等許三郎跟着齊疾醫出來後,齊疾醫倒是低聲跟許三郎說,「我之前跟你提過,你家的傷了身子,可能會影響以後的生育。現在看來是真的被影響了。」。
之前齊疾醫有提過霍香梅可能不能生了,許三郎倒是不覺得有甚麼,畢竟他自己就有了四個兒子,霍香梅也不是沒有親生的兒子。家裏都七個孩子了,真的不少了。如果自家婆娘再懷上了,孩子還小,她行動多多少少有點不方便,家裏的活估計會亂成一套。
當然如果兩人能共同再有一個孩子的話,那就更好了,更加的密切,而不像互相搭夥過日子的。所以許三郎想着順其自然就是了。
&子的事,倒是不緊張。只是不知道她的身體狀況能不能治好,像這次的突然暈倒,真的把孩子都嚇到了。」,許三郎道,也把他給嚇到了。
齊疾醫倒是覺得許三郎是個擔當的漢子,「以後太過於勞累的活,就不要讓她多做了。還得補補,趁冬天好好養養。調理好,以後說不定還是能生的,只是就算能生,也可能有點難。」。
許三郎道,「這就聽天由命吧。只要她身體好好的就好了。」。
&行,這是補藥,你一天煎一次就好,在晚飯後吃。這個是柏子仁湯,給你家娃的。」,齊疾醫把揀好的藥包了十包一樣的和一包不同的遞給許三郎。
……
許三郎付過藥錢回到家時,霍老爹已經回來了,正在念叨着霍香梅,讓她平時注意點,不要因為年輕就不在乎,等到老了就知道難過了甚麼的。
霍香梅看見許三郎回來了,鬆了一口氣,趕緊軟軟的道,「藥都抓回來了?三郎你跟阿爹說我沒事啦!」。
許三郎倒是挺喜歡霍香梅放低聲,柔柔的說話的樣子,「阿爹不要擔心,藥已經開回來了,不是大問題。多補補就好。」。
霍香梅之前已經在使勁的給這個身子補了,就是剛剛過來的那副營養不良的樣子,還有後來的月事不調痛得死去活來,都讓她知道得補。
這麼長時間了,明顯看到有起色。可是沒有想到就這次的痛哭,一時想起家人,會控制不住暈倒。
……
霍香梅在家裏躺了三天,跟她要好的或者是有打過交道的都過來看她。拿着些雞子或者是米糕之類的上門。來者都是客,有人過來了,霍香梅都得起來打招呼。
還好有許三郎在家裏守着,那些婦子不好多待,否則霍香梅就不是養病了。
可是就算是三天霍香梅都覺得受不住了,不肯再躺下去。許三郎見如此也不阻止她了。
霍香梅這會倒是惦記起茶葉來了,把這件事告訴許三郎,「我覺得應該是有茶葉的,只是得找到溪流的源頭或者是進去洞穴,再往上走,也可能是在溪流兩邊的生長的。」。
許三郎非常的感興趣,要知道茶大多是蜀地往外販賣的,「就算找到茶樹,我們也不會制茶啊。」。
霍香梅道,「大概步驟我是知道的,只是沒有親手做過。需要不停的嘗試。」。
以前霍香梅去寺廟旅遊的時候,見過僧人在寺廟後種植茶樹,還參觀了他們制綠茶的過程。聽帶隊的說,制綠茶就三步功夫,炒青、揉捻、烘乾。具體的要怎樣,還得嘗試去把握。
許三郎有點驚訝,之前的麥芽糖方子、麥酒方子還有栗子方子這些,已經超過他對一個婦子的想像。更加別說制茶的方子,這不是蜀地本地產茶的老百姓或者是豪族世家的茶園,普通的婦子誰會這些的。
還有各種湯、菜的新鮮做法,都挑動着許三郎的神經。有時候反常即為妖,不是甚麼能事都是好事的。
只是許三郎也知道霍香梅是為了自家好,所以可以的地方,他都替她掩飾了。就怕以後越來越多的窟窿,他無能為力了。好幾個晚上,許三郎都驚醒過來,摸摸身邊的人的身體是否是有熱氣。儘管睡都睡了,可是老怕這是一場夢。不過這些許三郎從來沒跟霍香梅提過,畢竟他是漢子,他習慣了一個人去支撐這個家。
&我叫上許大牛一起去看看,也許能夠找到。不過就算是找到了,現在也不是摘茶的季節。」,這點許三郎倒是知道的,摘菜制茶應該是在春季。
&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反正也沒有甚麼事,我也一起去,我在家裏窩了三天了,都快發霉了。」,霍香梅一聽就知道許三郎也心動了,要知道這會的茶葉不便宜,下面的老百姓最多只能喝到一些茶末或者茶梗泡的水。
許三郎不大讚同的看着霍香梅說,「你的身體呢?」。
霍香梅堅決的表示,「沒事,我不出去才憋得難受。」。
許三郎拗不過她,「喏!如果一有不舒服,得趕緊跟我說,不要硬撐着。」。
……
許三郎去叫許大牛的時候,他正無聊的在倒拭家裏的鋤頭,一聽許三郎說可能有茶葉,興致馬上上來了。這大半年,他跟着許三郎走西域,走長安,雖然沒有大賺,但是養家餬口還是可以的。
半路他們遇上蘇明和李慶還有蘇元春三個準備去找周獸醫玩六博,可他們一聽茶葉這事,就拋開了六博。六博甚麼時候不能玩,還是茶葉重要。
等眾人笑着說着來到溪流上次霍香梅走到的洞口時,都停了下來。因為裏面突然發出吱吱的尖叫聲,一會又停了下來……
眾人面面相覷……
洞穴口有光,可是再往裏面一點就是一片黑暗了。眾人把帶過來的松樹幹一端蘸上彘油,點上之前帶來的火種。人人手裏都拿上兩根,很快的,他們所站的地方就亮堂堂的了,顯得光圈以外的地方更加的幽暗了。
眾人小心翼翼的往裏面走,溪流並不是規則的,所以也不是一直的往前走,很多時候還要避開岩石上面奇形怪狀的石乳。溪流緩緩的淌過許許多多的小石頭,溪水清澈見底,偶爾還能看到些許小魚在石頭縫裏穿梭嬉戲……
吱吱的尖叫聲斷斷續續的響起,停電眾人毛骨悚然,後來還划過風聲,朝有光的眾人這裏撲過來。
大家趕緊的躲閃,李慶大叫一聲,「這是夜面乎……」。
霍香梅還奇怪甚麼是夜面乎,從許三郎的後面伸出頭快速看一眼,原來是蝙蝠。
這下霍香梅激動起來了,要知道這有蝙蝠,那就有夜明砂。夜明砂可是不錯的中藥,用於清肝明目,白內障或者小兒瘧疾,都是很好的良方。
&郎,我們找些夜面乎的糞便回去吧!像三婆那樣眼睛很模糊的,用這個做藥是很不錯的。」,霍香梅扯了扯前面的許三郎低聲說。
許三郎詫異於這夜面乎的作用,不過他也沒有當着其他的漢子面提出反對的意見。既然自家婆娘都這樣說了,就先做了,回去再詳細的問問就是了。
於是,許三郎跟前面的的人打招呼,說想要收集些夜面乎的糞便。
李慶倒是提問許三郎這夜面乎的糞便是不是有甚麼作用,野兔的糞便能用來明目殺蟲,他在外面遊蕩過,是知道的。倒是這夜面乎的並不清楚。
許三郎說以前聽疾醫說同樣能明目,想先扒拉點回去看看。
既然如此,眾人也不多問了,給人拿火把,用棍子搗鬆些不知積累了多少年的糞便,把上面的比較松的挑一些放進許三郎背的籮筐里。
……
&有夜面乎,那裏面肯定有出口。有夜面乎的地方可是福氣之地。」,李慶更加高興了,說不定真的能找到茶葉。
&家小心點,繼續走吧。」,蘇明舉着火把在前頭帶路。
火光映照在溪流中,放佛把黃昏帶到了這個洞穴里。偶爾還驚動幾尾小魚,啪啪的撞擊到水中的石頭,激起一圈圈波紋,讓眾人的心也隨之晃動。
整個洞穴顯得非常的清幽,大冬天的氣溫更加的低了。靠近溪面的地方,能看到水汽在裊裊的蒸發。
霍香梅趁眾人不注意,心痒痒的把手伸進溪水裏,那水明顯比村中婦子浣洗的那段溪流要暖和,和洞穴上空的溫度形成鮮明的對比。如果是溫泉就好了……
行走了三四里路,頭頂的山岩有小洞射進來的光線,在本來漆黑的洞穴中形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水光、陽光,偶爾響起的夜面乎的尖叫聲,還有那小魚拍動石頭的聲音,給整個洞穴帶來一絲的生機。
……
走到最前頭的蘇明突然停下來,拉着他衣角的李慶和後頭的許大郎都跟着停了下來。
霍香梅不敢出聲,偷偷的伸頭往外看,看不見甚麼東西。
蘇明朝後面輕輕招手,幾個男人趕緊放低聲急促的踮着腳尖上前,然後最後都是一致站住,不動了。
在後頭的霍香梅心就提起來了,前面到底是甚麼情況,就沒有人說一聲的嗎?等她上前的時候,看到眼前的事物也驚呆了。
幾隻不知名的小鳥,時而在岩石上雕啄,也不知道它們是在磨那小巧的喙還是在吃石頭;時而飛往上頭那出光口嘀哩的叫着,似乎對這光束趕到好奇和愉悅;時而一頭埋進小溪流里叼起一條小魚,嘀咕一聲,似乎在得意洋洋。
它們的生活顯得如此的安逸、自在,並沒有因為莽撞的遊客的到來,感到驚慌。
五顏六色的羽毛,在光線之下,散發出一種絢麗的色彩。在這幽冷的洞穴中,帶來無限的生機。
幾個客人開始輕輕的避過這些主人,生怕自己作為不速之客,驚擾了這些落入凡間生靈的安詳。
……
離開這些主人,繼續順溪而走,溪水開始變得渾濁不清。不知走了多少里,眾人開始疲倦飢餓。
來之前沒有想到這個洞穴會那麼長,沒有自帶乾糧。可是如果就此返回,還要走同樣的路程,幾人都覺得太可惜了,甚至覺得步伐沉重。
商量之後,大家決定如果再前行一個時辰,還是不能走到盡頭,就打道回府。
再走一會,居然發現眼前開始出現一個個渾濁的小水潭,裏面還時不時的看到被水流沖刷出來的大石頭。溪流越來越急,聲音越來越大,最後達到震耳欲聾的感覺。
等眾人到達發出如此震撼的聲音源頭時,居然是一簾從天而降的瀑布,飛流而下。不是雄偉壯觀,而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清俊,就是它給人的第一印象。
抬頭遠觀,瀑布的上頭兩邊青竹翠柏鬱鬱蔥蔥,一直延伸到看不見的盡頭,遠遠望去像一片正在生長的蔓菁。
空氣非常的冷冽,山林之氣盡顯。
可是依然沒有發現眾人這次前來的目標——茶樹。
之前能看到的茶花,這會倒也是偶爾能看到從瀑布上頭飄下一兩朵。
眾人精神為之一震,頓時不覺得這冬天是寒冷的了,神清氣爽。
有蛛絲,便有馬跡;有茶花,便有茶樹……
火把不知道在甚麼時候已經熄滅,眾人撿了旁邊乾枯的木棍,去掉多餘的樹枝,當拐杖用。歇了一會,開始沿着瀑布的的一邊往上走。
……
走了半個時辰,才上到上面,李慶覺得這地方很熟悉,「我似乎來過這裏。」。
&麼時候?」,許三郎倒是沒有記憶。
李慶凝神遠眺,「剛剛搬來新村不久的事,想過來找點吃食。這應該是杏花河的一個支流。」。
這會許大牛也認出來了,指着前頭的一個方向說,「順着那裏走,一段路之後,再往右邊拐過去,就是我們村子了。」。
蘇明道,「那,那個就應該是靠近林村最大的那座山峰。我們往那邊去看看,有沒有茶葉。」。
……
最後眾人的確在那座上山找到了茶樹,茶花開滿了山頭。葉子濃綠非常的有光澤,一束束的茶花漫山遍野的盛開,花色多為粉白,花姿優雅多態,旁邊環繞着杏花河,隨着清風飄來,還能聞到一陣陣淡雅的清香。
顯然,溪流的茶花就是這些茶樹上飄落的。
這應該令眾人非常驚喜的事情。
可是……
隨着找到的茶樹,還有一個守林人。一個老頭帶着三隻獵狗。
如果不是有幾個漢子鎮定的擋在前面,霍香梅早就落荒而逃了。
&爹,請問這片茶樹是何人種植的?」許,三郎幾個向守林人拱手彎腰行李。
守林人抽搭幾口煙,吐了煙氣出來,才慢慢的道,「這是我家郎君的山林,山上的一切都是我家郎君的,包括這山,這水,這樹,就連那些跳動的畜生都是。我家郎君祖上乃大漢王朝君侯,傳承至今已經二十三代。」。
許三郎幾人面面相覷,原諒他們都是小人物,就算是當過兵的蘇明也只是大頭兵而已,真不知這君侯是甚麼級別。不過能在大漢王朝傳承到現在二十三代,那就一定是世家豪族,或者曾經是世家豪族了。
想到這裏,除了沒有家族觀念的霍香梅之外,其他幾人都肅然起敬,「敢問汝家郎君現在在此地嗎?吾等是否有機會瞻仰高顏。」。
守林人道,「郎君一家已經前往洛陽定居,晉大王招攬四周賢能之主。我家郎君正是。」。
&不知你這片茶樹打算如何經營,我們是附近新村的村民,曾外出做掮客。」,李慶覺得還是開門見山比較好,再繞下去估計這老爹還會說說他家郎君二十三代的歷史。
守林人倒是沒有想到他們過來這裏是為了這片茶樹,要知道這天寒地凍的,根本就很少人過來這片山林。加上很多人都知道這是有主之物。茶葉都知道是珍貴之物,可是不是誰都會知道如何去制茶的。自己不會,主人家又不在,正考慮給洛陽的官家去信,讓派懂制茶的人過來,「你們有會制茶之人?」。
&的,不知老爹這茶葉能否私下自行交易?」,許三郎趕緊道。
守林人想了想,「我需要先給洛陽的郎君去信,求得他同意,方可販賣給汝。」。
這已經是經歷驚喜到失落,再到有希望的過程。能有這樣的結果,眾人已經覺得滿意了,「那我們甚麼時候前來求得答覆呢?」。
守林人道,「二月採茶是好時候,你們可以前來,無論郎君如何答覆,我都可給你們私下交易一些,這點我還是可以做主的。」。
這真的是喜出意外了,謝過守林人,順着他指明的方向,等眾人回到新村,已經是太陽西下了。家家戶戶都升起了裊裊的炊煙。
霍香梅飢腸轆轆的塞了兩塊糕點墊肚子,就開始準備夕食。
現在還是新年,算是農人最閒的時候。以前還有父老會在塾里講古,現在塾里被改成上課識字的地方。而現在又是放假之時。一時間村子裏能看到一大幫小娃娃,三五成群的到處耍鬧。
一天一小打鬧,三天一大打架。沒有家長參與的,就灰頭灰臉的偷偷跑回家。有的吵鬧到家長都知道了,家長有些也參與了。結果真的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反正就是對方家裏的娃的不是,自家的娃可不是愛鬧事的人。
真的是天天有熱鬧看……
就連大娃幾個都灰頭灰臉的回來過幾次,偷偷的看着霍香梅。還以為阿娘不知他們打架的事情,好幾次溜進屋子去換衣服。
其實霍香梅一直在看熱鬧,感嘆童年的人生真好!
小夥伴打打鬧鬧的,只要沒有出現流血事件,孩子不讓她做主。她做為母親,都不打算參與進去。
孩子的世界,孩子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