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視地面上各種凌亂的腳印和血跡,葉欞櫳幾人一路輕手輕腳的走出去。
透過門縫向外一看,那些趴在異能所前面的花色駱駝已經全部離開了,這算是一件好事。
三人快速從門縫間離開,直到躲進之前的那間咖啡店才算是稍稍安心。
「整理行囊,半小時後出發,先離開芬納特鎮,進入埃斯比約城,之後再說。」葉欞櫳一邊卸下背包一邊道。
將背包里的東西整理了一遍,翻出一袋麵包,就着咖啡店裏剩下的橙汁吃了。
歇息了二十分鐘,葉欞櫳從桌面上翻身而起,打量了一眼那兩人:「怎麼樣,還能不能行?」
狄陽一拍胸口,卻是被自己的大力打的輕咳了一聲,不過還是義正言辭的道:「男人怎麼能說不行!」
葉欞櫳笑笑,將背包重新戴在身上,領先一步出了暖窖。
從咖啡店的后街離開,三人一路只挑那些偏僻的小路走,儘量避免走在陽光下,或是留下什麼鮮明的痕跡。
「你們了解y國嗎?」葉欞櫳躲在一片高大的磚牆後面。
狄陽老實的搖了搖頭,任丘也是一樣。
葉欞櫳想了想,將腰間的地圖拿出來,在上面翻了翻,找到芬納特鎮的地圖。
大概的看了一眼,葉欞櫳的目光放在了一個標誌性建築物「特木納爾蘇教堂」上。
「你記不記得那天晚上咱們兩個看見過這個特木納爾蘇教堂?」葉欞櫳轉頭問狄陽。
狄陽想了想,道:「就是那個前面有一個大草坪,一些座椅上面有老頭老太太閒嘮嗑,裏面還有一大幫人吹喇叭的?」
葉欞櫳嗓子裏的話噎了一下,然後點頭。一邊看着地圖,一邊道:「那是薩克斯。」
狄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挺像大喇叭的。」
葉欞櫳記得那個教堂,一個是那處教堂有一個非常拗口的名字,再一個便是教堂的地勢。
在葉欞櫳看來,特木納爾蘇教堂首先屬於小型建築群,其中高低埃塔各不相同,還有四個角上的鐘樓。再加上兩側的鐵柵欄。以及教堂裏面寬闊的大廳,絕對是一個絕佳的掩藏加突襲的好位置。
十幾萬的蒙托軍不可能就這麼輕易地被城中異獸全都吃掉了,有一部分蒙托軍在異獸攻城之時就已經戰鬥撤退了。而剩下這些人卻是被留下來當做炮灰的。
塞西爾將軍也是如此。
葉欞櫳想要找的就是這剩下來的蒙托軍,如果能蒙托軍的軍人一起離開,首先在安全上就有了一定的保障,其次他們也能順利進入埃斯比約城。
所以在葉欞櫳懷疑城中的那些覺醒者和蒙托軍軍人都去了哪裏時。第一時間就想起了這個教堂。
索性教堂離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雖然不近,但是也是不用繞路就能直通過去的。
三人快速的在一條條小徑中來回穿梭着。並儘量避開那些落單的異獸,更是聽聲音就遠離那些大股異獸群。
就這麼一路小心的走來,三人終於在下午三點多的時候站在了特木納爾蘇教堂對面的街上。
看着教堂外面圍着的那一大群鬣狗,葉欞櫳是真的有些詫異了。鬣狗這種犬科可是大草原上的凶獸,稱為草原上最為龐大的肉食動物也不為過,可是她居然在這個臨近沙漠。背靠熱帶雨林的小國家裏看到了它們的影子。
葉欞櫳知道自己的實力,是以三人在看見這麼大一群。怎麼也有三十多頭明顯是變異群體的鬣狗之後,便安安靜靜的離開了這裏。
離開並不代表葉欞櫳就這麼放棄了特木納爾蘇教堂,她相信,特木納爾蘇教堂裏面一定有人,那些蒙托軍和覺醒者是一定不會放棄這麼一個絕佳的藏身之地的,所以也就一定會有一個平時方便進出的地方。
再者這麼長時間,無論是水源還是糧食的儲備也肯定不夠用,所以在特木納爾蘇教堂外一定有一條並不明顯的小門,或許是被堵上的大洞,或許是直接翻牆而入,以供教堂內的眾人來回進出。
想了想,葉欞櫳乾脆帶着兩人離得遠遠地在周圍走了一圈,想要尋找能夠進出教堂的路。
等看見前面那一片綠油油的草叢時,葉欞櫳眼睛一亮,不過此時離天黑還有一段時間,再加上前面的那些鬣狗一直都在教堂門口不斷轉圈想要尋找進去的路,葉欞櫳乾脆和狄陽二人進了後面的一家披薩店,安靜的等待着黑天的到來。
想着教堂裏面的那些人,葉欞櫳考慮了一番,還是決定在披薩店裏找一些吃喝的東西帶進去。
在披薩店一直等到天黑,店裏本來就所剩不多的東西全都被三人搜刮一空,而葉欞櫳三人在看見前面那些鬣狗已經靜靜的趴在地上開始睡覺之後,這才小心的開始行動。
葉欞櫳其實很緊張,別看那些鬣狗看樣子似乎已經睡熟了,但是實際上她知道,只要他們這邊發出一丁點聲音就容易將它們弄醒,到時候倒霉的可就是他們了。
天雖然黑了,但是月亮卻還高高的掛在中空,明亮柔和的月光從天空上盡情的揮灑下來,為大地披上了一層銀霜。
就在白天葉欞櫳看好的那個地方,夜色漸深,葉欞櫳一邊警惕着遠處的鬣狗,一邊拿着兩人的背包,將地面山的一些石塊磚頭堆在一起,隨後便站在牆根下看着兩人默默地翻着牆。
就在那兩人剛剛上了磚牆,就從牆後面傳出來一個警惕的聲音:「誰?」
和任丘互相對視一眼,狄陽道:「我們是華國的覺醒者。」
葉欞櫳看不見,但是狄陽兩人卻看見了那顆大樹後面走出來的人,穿着y國蒙托軍的軍服。
沒有多做耽擱,在兩人都上了牆之後,葉欞櫳便將三個黑包從牆上甩了過去,隨即自己往後退了幾步,然後加速跑過來,兩隻腳在牆面上輕輕一蹬便從磚牆上翻了過來,無比的輕巧。
跟着那個巡邏的蒙托軍軍人走進教堂裏面,葉欞櫳這才算看見想像中的十幾萬蒙托軍。
一個個傷兵殘兵就那麼衣不蔽體的躺在教堂的木地板上,好在底下還鋪了一層的棉被,不至於傷勢更加的嚴重
葉欞櫳打量着地板上的這些傷兵弱將,那些人同時也在打量她。
這些士兵身上的傷很容易就能認出來,全都是異獸造成的,有些是異獸的爪子抓傷,有些是被異獸咬傷,與那些死在異獸口中爪下的士兵們相比,他們已經算是幸運了。
不過對於他們來說,最為恐怖的並不是當時被異獸咬在口中的場面,而是現在這種看着自己的生命力緩緩流失,可是又卻完全無能為力的樣子。
死在異獸口中爪下的人不少,更多的是受傷後因異獸身上細菌,傷口慢慢感染而死的。
有些士兵甚至因為傷勢太重,已經開始胡言亂語了。
在這樣的人身邊,往往都有三五個受傷較輕的蒙托軍軍人在仔細的看護着,他們臨死前就是少受一些痛苦都是好的。
葉欞櫳避開身邊那個慢慢抬起來的擔架,覺得似乎呼吸有些困難,是為了這些蒙托軍的軍人,也是為了自己。
看着那些蒙着白色布單不斷被抬起來的擔架,以及耳中那慢慢響起來的軍歌,葉欞櫳就這麼一步又一步的緩緩走到塞西爾將軍的身前。
塞西爾將軍沒有一看到葉欞櫳就說那些客套話,而是目光怔忪的看着場中的那些士兵。
軍歌慢慢的響起,聲音雖不洪亮,卻也是低而婉轉,雖然聽不懂他們在唱的是什麼,但是其中的感情葉欞櫳卻是聽懂了,也看懂了,心裏更是清楚明白。
「這些人,都是跟了我十幾年的兄弟。」塞西爾將軍突然低聲道。
葉欞櫳一怔,隨即站在塞西爾將軍的身邊,默默地聽着塞西爾將軍那低沉而又帶有磁性的男低音。
「蒙托軍一共有十五萬人,我只掌管了一萬五千人,在知道芬納特鎮即將保不住的時候,剩下的那些人就都被悄悄調走了,只剩下我一個,嘿,我不是一個好將軍,你說是不是?」塞西爾將軍轉頭看着葉欞櫳。
葉欞櫳眨了眨眼睛,看着地下那些唱着軍歌,互相倚靠在戰友後背上的士兵,葉欞櫳笑着搖搖頭:「不,你是一個好將軍。」
塞西爾「哦?」了一聲,驚訝的看着葉欞櫳:「你真的覺得我是一個好將軍?」
葉欞櫳點頭:「當然,最起碼,現在和自己的士兵共患難的,不是別人,而是將軍您。」
塞西爾將軍目光一凝,卻是重新將葉欞櫳上下打量了一遍,隨後才轉頭看向教堂中的那些士兵。
此時,也正是軍歌到了最高【潮的時候,所有士兵,他們暫時忘記了身上的傷痛,心中的悲愴,全都沉浸在軍歌里的那種氣勢昂揚中。
「你說的沒錯,我現在能做的,也就只是一直和他們站在一起了。」良久,塞西爾將軍突然低低的嘆了一口氣,隨後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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