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樹林的清風悠悠揚揚的打在人的臉上,遠處,燦爛的陽光穿過茂密的枝葉,或明或暗的光斑來回穿插交錯,影影綽綽的,那帶着清新草木香氣的微風輕輕地拂過你的臉頰,順着你的脖子,沿着那細弱的鎖骨,一點點鑽進衣領下面。
只是那人卻是驀然打了一個哆嗦。
「剛開始來的時候,可能你都想像不到,我過的是什麼樣的一種日子,我也從來都沒想像過,這世界上居然還有這樣一種疼痛。」
說着,邰川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幾經交錯,摻雜着種種痛苦迷茫、不知所措、甚至是極為深刻的仇恨,那些對於他來說,是一生都不可磨滅的可怕回憶。
邰川靜靜地看着眼前的空地,眼神虛幻而縹緲,像是突然地就沒有了人生的目標。
過了好久,邰川才開始和葉欞櫳說起敏達。
「敏達是創立這個研究所最開始的那一撥人之一,你看她年輕嗎,實際上她已經六十多歲了。」
說到這,邰川突然輕聲笑了一下,表情有些譏諷,卻又帶着一些憐憫,「他們做的那些個實驗,敏達自己也曾經是實驗者,在被注射過那種藥物之後,引發了她體內單純的某種物質的化學反應,簡單地說,就是以後一直都是這副模樣,算是青春不朽了,只不過副作用也是大的驚人。」
從那以後,敏達就永遠的失去了生育能力,其次,她的腎臟等器官也跟着迅速衰竭,每兩年都需要做一次大手術,來替換掉那些已經衰竭的腎臟器官。
又因為她曾經注射過的那種藥物,器官的排斥反應在她身上幾乎就沒有,但是一旦開始更換器官,就需要每隔一段時間來注射那種藥物來維持她的生命。
「過程極為困難,而我來的時候。也正好趕上她即將做器官替換手術之前。」邰川輕嘆了一口氣,慢慢道。
「敏達是一個怎樣的人呢,你看她現在這個樣子,一定想像不到之前。可以說我在那一過程中的全部痛苦,全都是敏達給我的,也是敏達讓我變成如今這個模樣,足足一年的時間,她沒有任何的感情。就像是一個機械人,心狠手辣,對待我們這些試驗品沒有任何留情,或是不忍的時候。」
邰川輕輕挽起寬鬆的褲腳,棉麻質料的褲腳漸漸上卷,露出了底下那過分白皙的腿部皮膚。
葉欞櫳微微皺眉,在她的印象里,邰川的腿可不像是如今這麼白皙,如同少女的美腿。
「她給我換了一層皮,說是要把我之前身上的桀驁不馴全都換掉。」邰川輕輕地撫摸着自己的腿部皮膚。慢慢的說道。
葉欞櫳只覺悚然一驚,渾身上下的雞皮疙瘩都跟着起來了。
「敏達有一個孩子,其實她是生不了孩子的,這點她自己都清楚,可是她有一次居然突發奇想,想和實驗體結合,看看能不能生出這樣的孩子。」邰川突然輕輕地打了一個哆嗦,像是有些不敢想像當時的場面。
「結果居然真讓她弄出來一個孩子,做的試管嬰兒,她自己做了一個培育箱。十個月的時間,成功孕育出一名男嬰。」
說到這,邰川突然抬起頭看向葉欞櫳:「你能想像嗎,那個孩子。他不是人,不,應該說他不是我們母星人類。」
在孩子剛出生的時候,他就能自己睜開眼睛,在藍色培養皿的營養液里,淡淡的白色絮狀物在男嬰的周圍飄飄蕩蕩。就像是蘆葦叢中的花絮,隨着男嬰不時的小動作而靜靜地飄動在水流里。
敏達是第一個發現孩子異常的。
就在那天早上,敏達照例來實驗室觀察小嬰兒的狀態,其實當時敏達要養這個孩子是誰都沒想到的,後來也是通過採樣才確定敏達居然是他的母親。
當敏達走進房間的時候就看見男嬰正趴在【培養皿里對着她笑。
就是那一個笑容,讓一直都是鐵面無私的敏達突然就明白了什麼才是母愛。
「可是當時誰都沒有想到,就在他們準備將男嬰取出來的時候,那些白色的絮狀物甫一接觸空氣就散開了,然後變成劇毒,那種看不見的毒氣,當時釀造了一場極為重大的事故,就是他出生的時候營養液里的那些絮狀物,就讓研究所將近三十人喪命。」邰川微微皺眉,似是想像不到什麼樣的毒氣才會有那麼霸道。
接觸到毒氣的人會從臉部開始潰爛,逐漸蔓延到脖子,而且潰爛的還只是皮膚,黃色的膿水沾染上裏面紅色的血肉,三十個人全都是活生生疼死的。
孩子當然瞞不住,不過在當時蓬承安的隱瞞下,也僅僅只有幾個人知道這個孩子是敏達的,其它人都以為是實驗泄露才弄出的意外。
後來敏達就一直養着這個魔鬼一樣的孩子,直到蓬承安發現敏達在實驗時居然會對那些實驗體心軟,甚至有些時候還比較反對那種人體卵巢來做培養皿。
有孩子可以,但是因為這個孩子而改變,甚至萌生那種想要退出基地的想法,是絕對不會被允許的,當時的蓬承安就將這件事捅到了上面,直到上面出了不少人,將這個被敏達偷偷養在外面的孩子給殺死,這件事才算是告一段落。
「自從那之後,敏達就又恢復成了最初的樣子,直到我來基地,在第一年簡直如同煉獄一般的生活之後,我迎來了我的春天,敏達到了替換器官的時間。那一段時間可以說是敏達最為虛弱的時候,但是又因為藥物的作用,她一切都顯得和之前毫無異常,就像是,她脫了一件**,又換了一套新買的**。」邰川的眼睛微微泛着光亮,他接着道。
「但是實際上,那幾天她是最沒有防備的時候,沒有防備的不是她的身體,而是她的情緒和精神狀態。」
邰川突然跟葉欞櫳笑了笑,道:「你知道我的異能是什麼嗎?」
葉欞櫳大概的只能猜出是那種偏好於精神系異能的,不過具體的是什麼異能她是真不知道。(未完待續。)
PS: 不好意思,應該剛才就發,不過我剛才有點壞肚子,咳咳,才剛從廁所爬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