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啊啊~~~~~」
「啊啊啊~~~~~」
「我說,泉你這狀態也該消停了吧?」
看着我半個身子趴在桌子上發出無限的哀嘆,岡崎終於忍不住開口。
「畢竟一晚上了,應該說是從分完角色那開始吧。」
忙着剝橘子,春原一副「我已經習慣了」的樣子聳聳肩。
「我說有必要這麼受打擊嗎?」
托着下巴倒了一杯果汁的喝了一口,岡崎很無奈的嘆了口氣。
這兩個傢伙未免也太不客氣吧,這是我的房間吧?為啥他們很自然的吃起我的食物了。
「對我來講,你們能這麼爽快接受下來才是不可思議。」
「也不是說接受,」摸着下巴,岡崎望着天花板想了想,「但是就算我們反對也會被駁回吧?」
說的也是,畢竟那是一個專制社會。
「啊啊啊~」
一想到杏他們得意的笑臉,我不禁抱住了腦袋。
「想開點,不就是女裝嘛,反正你也穿嗚喔!」
就在他把話全部說出來的那一刻,我用着超出自己想像的速度一伸手抓住了他的臉。
「你這小子,是不是想被揍到哭不出來?」
我對着他露出皮笑肉不笑的笑容說着我們才懂的話。
「哈、哈哈,怎麼可能嘛。」
岡崎難得被我的氣勢鎮住,冒着冷汗的乾笑道。
「所以你怎麼過來了,」鬆開手,我繼續趴回桌子上,「難道是來練習的嗎?我今天就pass,下次吧。」
說着,我舉起手搖了搖表明自己的意思。
「怎麼可能,」岡崎微微向後伸了一個懶腰,「果然還是這個房間裏就能安下心來啊。」
「就算你這麼說,我一點也不覺得高興。」
「總之先給我倒杯茶。」
「你不是已經開始喝了嗎?」
「這是白開水,來到這果然還是想要喝喝泉你泡的茶嘛。」
「自己去泡,啊啊啊~女裝啊~~~~」
擺了擺手,我全心全意的趴在桌子上一動也不想動。
「岡崎你今天沒帶便當來嗎?」吃了一半的橘子,春原突然抬起頭問道,「我還想從你那裏分點。」
「來之前有人請我吃過了。」
「…是在小渚家吃的嗎?」
「啊啊啊~要穿裙子啊~~~~」
春原聽他這麼說,頓了頓,但馬上反應過來,皺着眉頭一副小媳婦的樣子試探的問道。
「你還真是了解啊。」
「真羨慕你啊。」
「話雖如此,還是住不慣啊。」
「啊啊啊~為什麼要反串啊~~~~」
「雖然很感謝他們讓我住下來,但是不能像家裏那樣自在。」
「等一下!你和小渚住在一起?!」
「…糟糕,說漏嘴了。」
「其實不用反串也可以的啊,為什麼要啊啊啊~~~~」
「你真行啊!」
「你不要誤會,只是讓我暫時住幾天!」
雖然岡崎極力在解釋,但春原還是一把抓起趴在桌上還活在自己世界裏面的我,慌慌張張的搖起來。
「孩子他媽你快聽!朋也醬居然和女孩子住一起了!」
「哈哈哈~朋也醬和男孩子住一起了啊,雖然我也覺得他會變成這樣…」
「春原你不要把事情給我弄麻煩,朋也醬是什麼鬼!而且誰和男孩子住一起了!」
「孩子他媽你看看!朋也醬和小渚住在一起了!」
「住在一起…誒小渚?古河嗎!」
聽到一個熟悉的名字,我一個激靈回過神來。
什麼情況?!
「你們被瞎想了,她知道我和老爸不能好好相處,才為我着想…」
「都住在一起了,不可能不遭人誤解的吧?」春原聽到他這麼說,鬆開抓着我的手,很無語的揉了揉太陽穴,「而且父母都承認了。」
「都說了我們不是那種關係!」
「真服你了,你還在那樣說嗎?」
似乎很不服氣,春原轉過身背對着我們咂了咂嘴。
看樣子這傢伙真的被打擊到了。
「什麼還不還…」
「泉你怎麼看?」
「誒?那個怎麼說呢…岡崎你確實該想想了。」
我心情頗為複雜的附和道。
「啊啊~小渚真可憐呢。」
托着下巴,春原用着我們剛好都能聽到的聲音嘟嚷着。
「…」
看了看正在鬧着彆扭的春原,有看了看難得被春原說的回不了嘴的岡崎,我拿起桌上的橘子剝了起來。
岡崎住在古河家,我…還有杏和椋那裏該不該告訴她們呢?
我忍不住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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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的陽光一如既往的耀眼。
「啊~」
然而卻我耷拉着肩膀,一邊喝着當做早餐的牛奶一邊沒精打采地沿着街道朝學校的方向走去。
一想到今天開始就要為文化祭的女裝表演做準備了,精神怎麼都提不上來。
咚!!
「哇!」
沒有一點預告。
有人撞進了我的胸口,位子更準確的說應該是心窩。
在毫無防備下這簡直如同用臉正面迎擊狂暴狀態下的杏投出的字典,我感覺到一瞬間意識模糊了。
捂着胸口,我搖搖晃晃的站穩了身子,看向那個摔倒在地上的人。
「好痛…」
坐在地上的意外的是熟悉的人。
「柊?」
「啊!對、對不起,我在趕時間!」
「冷靜點,是我啦。」
看到他慌慌張張的樣子,我急忙解釋道。
「緋葉君?早上好。」
「早上好…才不是這個吧!」我無奈的嘆了口氣,朝他伸出手,「先站起來說話吧。」
「對不起,我在找人,」接住我的手站了起來,柊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好不容易找到了,所以沒看周圍…」
「找人?」
我一邊撫摸着心口,一邊反問道。
「那個掉了手帕的人」
「手帕…」想到他直接借我擦臉的那個女式手帕,我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哦哦,就是可樂噴到我時,你用來擦的那個?」
「對。」
「你要找的那個人在這個城市嗎?」
「對,我剛到這裏時遇到的人。」
「這樣啊。」
「我被摩托車撞到後,那個人一直在照顧我。」
其中一個詞引起了我的注意力。
「摩托車?」
「是啊,說起來也巧,和緋葉君相識也是因為摩托車,」柊似乎沒有注意到我語氣的微妙,撓着腦袋哈哈哈的笑道,「看來我應該去神社拜一下才行,意外的和摩托車很有緣分呢。」
不對啊,柊你完全的想錯了,因為這個肇事者我想不出意外,能猜到是誰。
捂着臉,我現在真不敢看柊那天真無邪的笑臉。
那個傢伙…居然不止一次的逃逸啊!
「那時,她把這個手帕…」
說到這裏,勝平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停下話,東張西望地環視四周。
「怎麼了?」
「啊啊啊…跟丟了…」抱着腦袋,他失望地低下了頭,「以為好不容易能見面了…」
「你沒問對方的名字嗎?」
「她好像是個特別害羞的人,連名字都沒說就走了…」
原來是幫助別人也不求回報的好人,和某個逃逸的傢伙簡直是天壤之別。
「對方有什麼外貌特徵嗎?」
「非常可愛。」
柊想也沒想就回答了。
「不行,這不能算特徵吧。」
看着柊失落的樣子,我也為他感到遺憾。
不過他連對方長什麼樣子都描述不出來,就算想幫他也幫不了啊。
這麼想着,我繼續喝着還剩下一半的牛奶。
「那個…緋葉君…」
「是?」
「我的這種感情是戀愛嗎?」
「噗!」
我被他一句話說的差點把牛奶噴了出來。
「我這麼牽腸掛肚還是第一次,」沒有注意到我的樣子,柊繼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說着,「儘管是連名字也不知道,只見過一次的人,但我一想起她來,就心跳得厲害。」
「哈?」
擦着嘴角的牛奶,我詫異的看着他。
「啊~那朵雲正飄向何方呢?」
「欸?」
「明天的風又會從何處吹來吧…人的心正向着哪裏前進,又會在哪裏停歇呢…」
現在的柊仿佛被附身了一般,說着充滿詩意的話,但我完全無法理解。
雖然不是沒想過,但這傢伙不會是被撞傻了吧?
「啊!緋葉君你是…咦?你怎麼了,和我保持着微妙的距離?」
「怎麼會,我覺得你是比較遠的世界的人。」
繼續保持着微妙的距離,我訕訕的笑道。
「啊哈哈~你說的話真有意思。」
「不不,你說的話才更有意思吧。」
「嗯?我說什麼了嗎?」
「雲往何方~呀,人的心往何方,」我想了想,試着模仿着他剛才的語氣重複了一遍,「嘛,這種非常詩意的話。」
雖然是模仿,但果然說出口還是很害羞。
「啊哈哈,詩意嗎~也是啊,嗯…」
柊低下頭,沉思了片刻。
「現在的我肯定是…對,飛越浩瀚大海的一隻小鳥…」
當他再次開口時,卻說出了更加詩意的話。
「能夠讓身體…讓翅膀休息一下,而彷徨尋找着可以落腳休息的樹枝的小鳥啊。」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還不停的說着。
「怎麼又離我遠了些?」
「現在的你是相當遠的世界的人了…」
對他比出一個拒絕靠近的手勢,我保持着比剛才還要遠的距離。
「哈哈哈,今天的緋葉君真的很有意思。」
「不,你才最有意思。」
「是嗎?」
「我大致明白你的意思了,不過…」
摸着下巴,我有點苦惱的幫他想着辦法。
「我想說的意思能傳達給你就ok了!」
不過柊似乎很滿意的樣子。
「哈…」
你覺得這樣很好就很好吧。
「說起來我怎麼沒有問她的名字呢!」
他突然大叫了起來。
你才反應過來這個問題嗎?!我表示很震驚呢!
「也許再也見不到她了呢!」
「今天的偶然,原來是命運的惡作劇在捉弄我吧!」
「難道這就是…老天給我的考驗嗎?」
「能超越考驗的話就能得到獎勵,如果超越不了,就只是單純的懲罰…」
「哈…」
這傢伙一定是腦袋被撞傻了,還有我能走了嗎?感覺呆在這是浪費時間啊。
「「愛」這個漢字中,心在正中間,」他把手放在胸口,自己心臟位子,雙目放光地徵求我的同意。「這就是說,重要的是心吧?」
「唔…是這樣嗎?」
眉毛微微的跳動着,我強忍住想現在就跑開的衝動。
「啊啊啊~昨天的雲現在正在何方呢?」
「現在感覺到的風,明天又會吹拂到誰的身邊呢?」
……
好痛,我的心好痛。
已經看不下去這傢伙了。
「我是流浪者…在廣袤幽深的森林中,彷徨着尋找唯一住處的迷路人。」
「同時也是狙捕唯一獵物的孤高戰士,全身心地發出高傲的一擊,賭上自己全部的愛的獵人!」
「嗚哇,酷得讓人覺得危險!」
「緋葉君,是不是覺得充滿了男子漢氣概?」
一臉興奮的轉過頭看向我,柊兩眼閃光的詢問道。
「不好意思,能稍微裝作不認識我的樣子嗎?」
避開他的目光,我別過頭看向遠處。
「那個人現在正和我處在同一片藍天下吧。」
「怎樣才能和那個人再會呢?」
柊他…原來是這種人啊…
不過,到底幫了這傢伙的是誰啊…
除了好奇,我還有點同情、呸,是羨慕對方了。
「對、對了,你的面試怎麼樣了?」
受不了這個樣子的柊,我抱着轉移話題的想法問道。
「通過了!老闆說我熱情高漲很棒啊。」
「恭喜了。」
「其實我在想,會不會在工作的地方突然遇到那個人呢?」
「誒…隨緣吧,你的工作是什麼?」
還是被強行繞回來了,不過我不會放棄的。
「快餐店!」
「緋葉君你說她看到我閃閃發光的勞動的汗水,她的心肯定會為之怦然。」
「勞動青年肯定會顯得很有型吧?」
「是我的話就會迷上對方的!」
「……」
我放棄了,不管怎麼說都能繞回來嗎?
而且先不提勞動青年,光是看到汗水就為之心動,那不是有特殊嗜好的人嗎?
「似乎突然有幹勁了!」似乎把我的沉默當做默認,柊很有精神的大聲喊了出來,「我要加油!拼命幹活啊!」
「…加油吧。」
「嗯!」
勝平握着拳頭跑走了。
望着他的背影,我撓了撓腦袋。
沒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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