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副將不僅僅要百里軍來單獨來攻克三途關,而且還說如果百里軍如果連三途關都攻克不了,兩軍也沒合作的必要!
不得不說,薛副將如意算盤打得太好了。
北征最難的一步,最關鍵的一步就是三途關了。三途關佔據天險本就難以攻克,而且如今虎牢失聯,君亦邪怕是不再相信寧承,所以君亦邪必會將最精壯的兵力集中在三途關。
百里軍本就是第一次到北方打仗,也是第一次跟北歷軍打仗,對一切都不熟悉。這一開始就丟了這麼個燙手山芋給百里軍,無疑是要百里軍來當炮灰的!百里軍當了炮灰之後,寧家軍在支援,一來要攻克三途關就容易了,二來也能甩一甩威風,削掉百里軍的氣勢。
若是兩軍誠心合作,龍非夜必不會計較誰付出更多。可是,薛副將這並非誠心合作,而是打了自己的小算盤,將百里軍往虎口裏推,要挫百里軍的士氣,要百里軍白白承受損失!
這種心思,利己就罷了,更重要的是會損害雙方的合作,影響整體兵力和士氣。
別說龍非夜了,就是百里元隆都絕對不會讓步的!
這件事寧諾當然知道,只是他和大長老都沒辦法震懾住軍方,真正到了打仗的時候,還是軍方說的話大聲。
將寧諾的為難,韓芸汐恨不得一腳踹飛他。這都什麼時候了,還這樣猶猶豫豫,優柔寡斷的。就他們這種作風,還沒去救人,人早被逼死了!
「把薛副將叫過來!」韓芸汐冷聲。
寧諾其實也顧不上那麼多利益爭奪了,他現在就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趕緊去救人。
寧諾親自跑出去,把薛副將帶了過來。薛副將一進門,就看到龍非夜和韓芸汐高高在上坐在主座上,顧七少和顧北月,唐離分坐左右兩邊,他心頭一怔,被震懾得不輕。
龍非夜正要開口,韓芸汐卻先質問,「薛副將,你堅持要百里軍單獨攻打三途關?」
薛副將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日,他早就想好了如何應對。他正要分析軍情,誰知道,韓芸汐冷冷甩來一句話,「廢話不必說,你只回答我,是,還是不是?」
韓芸汐站了起來,冷冷說,「薛副將,如果你堅持,那本公主今日正式通知你寧家軍,兩軍合作,到此結束!北征,由東秦軍全權負責!」
韓芸汐寧可百里軍犧牲多一些,都不願意因為誰為前鋒的爭執而動搖了軍心,影響了士氣!
什麼叫做軍人?一馬當先,遇到再難的事都爭當排頭兵,爭着衝鋒陷陣的,才是軍人!仗都還沒開始打,就在這裏斤斤計較,陰險算計誰付出多一些,誰付出少一些;誰得到多一些,誰得都少一些,這好叫軍人嗎?
「我原以為,你們兩軍會為爭着攻三途關,呵呵,沒想到你們是爭要躲!」韓芸汐冷笑者,忽然怒聲訓斥,「薛副將,我和龍非夜沒時間跟你耗者,寧承和寧靜她們更沒時間等你算計清楚。戰,還是不戰,你給個痛快話!」
薛副將被罵得滿臉通紅,他心一狠,索性將所有不滿都說出來,「公主,並非我算計,是百里元隆算計在先!那三萬戰馬都是好馬,可胃口也極好,需要大一筆錢養着。這兩個月來,狄族的軍餉都被那批戰馬給吃光了。末將向百里元隆提出糧草共享,百里元隆非但拒絕,還羞辱了末將一把,說末將私藏軍餉,藉機訛詐東秦的軍餉。」
薛副將越說越委屈,「公主,末將也心急寧主子!若非寧主子委身為人質,今日東秦軍也未必能有這麼大的口氣,敢單獨去攻三途關!寧主子那命換來的軍機,若非萬不得已,末將豈忍心白白糟蹋了?」
這話一出,韓芸汐和龍非夜皆驚詫,軍餉的事情,百里元隆居然沒有稟上來。
好個百里元隆的,竟敢在這個節骨眼上如此藏私心。
龍非夜怒不可遏,「把百里元隆叫過來!」
百里元隆一進來,問清楚情況之後,立馬辯解,「殿下,薛副將污衊末將!明明是薛副將不出兵攻三途關,末將才拒絕軍餉共享之策!末將冤枉!」
「百里元隆,十日前,本將跟你借調三十擔糧草,你拒絕了;九日之前,本將再跟你借調三千弓箭,你又回絕了;就在七日之前,本將需要三百帳篷,你怎麼說的?你說沒有!那會兒你就知道本將不攻三途黑市了?」薛副將質問道。
「哼,你雖沒有明說卻有此意,別以為本將軍不知道!」百里元隆冷聲反駁。
……
兩人就這樣你一眼我一語吵了起來。無論大事小事,若誠心合作者,豈會吵成這樣?兩人分明都藏私心,都想爭利,所以都不讓步。
若非這二人是兩軍之首,大戰前夕軍隊少不了他們;若非龍非夜和韓芸汐必須去虎牢打探個究竟,無法親自率兵被征,他們一定會當場殺了這兩個傢伙的!
「嘭」
一聲巨響,龍非夜一拳頭狠狠砸在桌上。
剎那之間,百里元隆和薛副將便都不敢出聲了,兩人齊齊低下了頭。
「百里元隆,本太子給你一天的時間,把你手上的軍餉全都統計清楚,交給西秦公主!」龍非夜冷冷說道。
「不必交給我,交給萬商宮長老會五長老。」韓芸汐認真道,「薛副將,我給你半天的時間,把寧家主如今的軍餉全算清楚,上報五長老。從現在開始,兩軍軍餉的調配,由五長老全權負責,若有不服者,軍法處置!」
五長老是狄族的人,薛副將自是心服口服了。百里元隆瞅了龍非夜一眼,一看到他那張盛怒濤天的臉,就不敢再多言。
「薛副將,你還沒有回答本公主剛剛的問題!」韓芸汐又問。
在軍餉上,東秦算是讓了一大步,薛副將雖有些不甘心,卻也不敢再奢求。他抱拳作揖,「一切聽公主的!」
這話,可還真是得之不易呀!
若是平素,韓芸汐還會自嘲地笑一笑,可是,如今這個時候,她那張粉黛不施的小臉,冷肅得令人害怕。
「你們倆還有其他問題嗎?」韓芸汐冷冷問。
當還有別的問題,只是相對於攻三途關和軍餉來說,都已經是小問題了。面對怒火騰騰的兩位主子,百里元隆和薛副將自是識相,不敢再提。
「本太子給你們三天時間,把合作計劃重新擬好,再出什麼亂子,你們看着辦!」龍非夜冷冷警告。
「是!」
「末將遵命」
百里元隆和薛副將不敢多留,一併退了出去。
顧七少都不知道翻了幾個白眼,顧北月在無奈搖頭,而寧諾卻鬆了一口氣,他連忙問,「殿下,公主,咱們何時去虎牢救人?」
如今寧諾和虎牢那邊斷了,他們只能做一些推測,並沒辦法得知虎牢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白玉喬出事了。如果白玉喬沒有出事,絕不可能這麼久都沒有回信。白玉喬一出事,寧承的計劃自是敗露了。
所以,寧靜他們現在是否還繼續囚在虎牢,還是轉移了位置,他們都無法肯定。
他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儘快把北征的事情安排好,然後趕赴虎牢,先打探清楚情況,再商議救人的辦法。
龍非夜朝顧北月看去,顧北月立馬明白他什麼意思。
「殿下,公主,屬下先行一步,打探打探情況。」顧北月起身來。
「先打探清楚,別輕舉妄動。寧承還在君亦邪軍中。」韓芸汐連忙吩咐。
寧靜他們在虎牢,寧承跟君亦邪在軍中,所以,無論他們先動哪一邊,都會打草驚蛇,傷及另一邊。
早在去天山之前,韓芸汐就考慮清楚了對策,她和龍非夜,顧七少、唐離四人去虎牢救人,顧北月獨自潛入軍中,救寧承。
虎牢必有重重埋伏,並不好闖,人手得多。而君亦邪那邊則不然,雖然君亦邪會毒術,可是,以顧北月的影術採用不攻只守的方式,救了人便走,還是辦得到的。
無奈,如今事有變故,只能讓顧北月先走一趟了。
以顧北月那可怕的速度,來回虎牢一趟,百里元隆和薛副將應該把兩軍的合作計劃,作戰計劃都擬寫好了吧。
「公主放心,屬下自有分寸。」顧北月認真說。
顧北月都要出發了,誰知道僕從忽然從外頭風風火火地沖了進來,「諾少爺!諾少爺,有你信!虎牢來的信!」
一時間所有人都驚了,唐離頭一個站起來,差點就撲過去搶。
寧諾箭步衝過來,一把奪了侍從手裏的信函,急急打開,一看到信中內功,他便大駭,「不好!」
「怎麼了!寧靜怎麼了?」唐離嚇得心跳都快停了。
寧諾將信函遞給龍非夜,喃喃道,「君亦邪的邀請函,邀請你和公主到虎牢喝茶……」
龍非夜雖意外,卻不慌,他朝顧北月看去,淡淡道,「你省走一趟。」
「殿下,君亦邪這是棄軍了?」顧北月認真問。
君亦邪就算要威脅他們,也該是把人質都帶到戰場上去,逼迫他們退兵的呀?可君亦邪卻選擇了虎牢。
這分明是豁出一切,要對付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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