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一襲白色衣袍,上繡祥雲圖紋,不消多猜,此人就是烈靈茂羽,他見鬼魅頷首,繼續問道,「你方才說有一個人間女子與鬼王…交戰?」
見鬼魅點頭,烈靈茂羽不可思議地眯了眯眼睛。
「那女子可是一身淡淡紫色衣裙?腰上還繫着一根鞭子?」那跪在地上的鬼,先是點點頭,而後又搖搖頭。不待他再問,鬼魅道,「女子的確是着一身紫裙,但是腰上沒有鞭子,只是身前繫着一個圓圓、扁扁的東西。」
烈靈茂羽輕聲沉思道,「那便是了,許是鞭子在哪兒丟了。這丫頭,好活不活的,竟然去挑戰鬼王的忍耐力。」
「恩人可別小看那姑娘,她竟能接住鬼王的一招。整個鬼域,除了兩位鬼侍,她還是第一人呢!」鬼魅見烈靈茂羽對千嫿的事情感興趣,不禁多說了幾句。
烈靈茂羽斂下眸子,「知道,為什麼剛才群鬼為何非要處決你嗎?因為你的話太多,不大合適呆在這個地方。」
多話的鬼魅提醒了烈靈茂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是來救人的,不是為了找麻煩。所以,說話之間,那個鬼魅已然消逝,他說過自己不殺生,可沒說,死的也能活下來。
……
前方的妖氣漸漸清晰起來,千嫿在來的路上耽擱了不少時候,因為姐姐一再喝止,不許她莽撞地修行妖丹境,更何況還是要吞下赤月。
遠遠望去,一座密密麻麻的「獸山」呈現在千嫿的眼前,她曾在聚青芒見過妖獸來襲,也見親身經歷過「蓄妖坑」的劇變。但是眼前的這一幕還是太過讓她感到震撼。
看見了眼前這座山一般的妖物成堆,千嫿忽然不奇怪,為什麼水居那頭可以接連不斷地掉下妖物了。大有看見了家鄉雯山的感覺,她握住鬼玖的手忽然緊了緊,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可以做到與淺漓對上幾招?
遲疑片刻,千嫿還是決定按自己的打算行事,若是此時退縮便再也沒有機會了。
既然亓殘魂和介黯然都對自己不仁,那為了慘死的英傑,她也沒什麼好顧及的。抬眸看着幾隻已經注意到自己存在的妖物,展開緊握住鬼玖的五指,寒光一過,面前的幾隻妖物齊齊地「撲通」兩半在地上。
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鬼刀,千嫿一片愕然,畢竟,她只是剛剛張開手指,可什麼都還沒幹呢!
數股妖靈鑽入千嫿的體內,她依然是清醒的,接下去,圍繞過來的妖物就越來越多了。
直待鬼刀不需要千嫿任何指派地殺死了擋在她面前的許多妖物。千嫿的意識慢慢不那麼清楚了,視線中,只分辨得清楚大的、小的、高的、矮的。到了後來,連這些千嫿也分不清楚了。
她每每消滅一批妖物,就仰面看看那個唯一對她有吸引力,她也分辨得出與其他妖物不同的赤月。阻住去路的,就殺掉!
大量的要靈源源而入,千嫿的體內充盈着妖靈。所以體力用之不竭,不斷湧入的妖靈供給着她斬斷更多妖物的脖子、腰、胳膊、腿,還有妖魂!
有一種力量驅使着千嫿不僅要斬殺面前的一干妖物,還要一起將它們體內的妖魂也消磨掉。
好似一個人不停在她耳邊念叨着永絕後患。千嫿和她手中的鬼刀漸漸成為一個絞肉的光團,暗黑色的光縈繞在千嫿的周身,支撐着她一路向前。
月光色,女子香。
紅色的月光如血,而一點點攀上「獸山」的千嫿,周身散發着一種濃烈的異香,雖嗅之生出快感,卻讓妖物們聞之生懼。
原本高大的「獸山」現出它本來的面目,沒上「獸山」時候,千嫿曾奇怪這些妖物難道就是憑藉羅列堆積到那麼高的嘛?
此時,支持着它們上到赤月之下的原因已經呈現出來,可是只顧着清除眼前障礙的千嫿已然不會再對這個事情感興趣了。
因為她的殺戮,一座「有血有肉」的大「山」被消減了小半。多數的妖物還在執着地接近千嫿,只是,在她一再斬殺一群妖物的威懾下,少數還有理智的妖物選擇了紛紛下逃。
異香伴隨着從她體內漫散出來的黑氣,越散發越遠,正殺伐得酣暢淋漓的時候,身後忽然響起一個令她聞之生厭的嗓音,「是誰說?誓死也不修妖的?」
淺漓開始見到千嫿動手弒殺比她強大的妖物還感到高興,但是當她殺到「山半腰」的時候淺漓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每一次的「赤月」現世,不僅是為了給鬼域怨州補充怨靈,也是為了以妖魂復原她那張原本完美無瑕的臉。從千嫿殺上「獸山」一半時候,應該飛向她身邊的妖靈不再來了。但是淺漓並沒有心急如焚,就像之前那樣,只要吸取千嫿體內的靈氣就好了。
千嫿視線一掃向淺漓,目光若野獸對着獵物似的狠戾,她嘴角含笑,不過不是明朗的笑意,而是那種邪氣從不該出現在她臉上的顏色。
見到這笑千漓神情一滯,隨即直接釋放出自己身上的藤蔓和玄龍。嗅着那陣陣的異香,淺漓仰天道,「殘魂,黯然!看見了嘛?這便是瑾瑜的神力。」
赤月綻放出一閃的強大的紅光,淺漓這才正視着千嫿的臉,「憑你一界凡人不凡人、鬼魅不鬼魅、妖不妖、神不神的東西,也想與我認真較量?」
千嫿聞言,揮刀斬斷身後一干撲上來的妖物,那些昔日她見了唯恐避之不及的妖物。
現在,這些以前隨隨便便都能毫不費力殺死千嫿的妖物,死傷無數還給了千嫿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妖靈。支持她在這幽深的腹地有足夠的妖力,掙脫污濁之氣的鉗制,作自己想作的事。
千嫿也不開口忽然垂下右手,抓氣身後的一個石妖,玩兒一樣地丟向淺漓一邊,淺漓觀之一樂,「好!認真玩玩兒!」
突然收起「殘月」中的兩物,淺漓手中無刃,揮手迎上千嫿手裏的長刀,無法正常視物的千嫿見淺漓如此飛身而來,忽覺不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