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千嫵自己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還能有靈力,可以支持自己喊出這麼大的聲音。如果千嫵早料到這一點,她是斷然不會高聲喊出的。因為這樣的大陣仗,無異於在明白地告訴淺漓,她巫神凌硯根本拿淺漓沒有辦法。
「嗚哇~~千嫿你這個壞女人?你不幫我就算了,居然要為此殺人滅口?嗚哇~~」泮一面掩面大哭,一面看着自己身前的衣襟上,只是劃破的一處透心涼的破口心有餘悸。
翻身站起,小傢伙就慌不擇路地奔着一個方向跑。
千嫿此時半夢半醒的,恍惚看見小傢伙正一步步靠近危險的「圈」,縱身躍起,一次趕超到他的身邊,單臂夾起泮。
腳落地的地方差一點就碰上圈壁,只手經過那已經能看見的圈壁時候,刮蹭了一下。忍住鑽心的疼,再次躍起極大的高度,將身一偏抱緊懷裏的泮滾落在地。
成功地躍出危險的範圍,千嫿的意識也被這重重的一摔,摔回了七、八成,鬆開自己的手,放下泮,眼前有些天旋地轉。
泮一骨碌坐起身,驚見千嫿右手背上一小片焦黑漸漸變小,只是,千嫿卻閉了眼睛,一動不動。拿手指戳了戳千嫿的臉,泮擔憂地低聲問,「喂,千嫿,千嫿,死了沒啊。」
泮不敢大聲,他害怕原本千嫿是好好兒的,被自己這麼大聲的一震,會將他的魂魄震出來。一股混濁的氣息憑空漫撒而來,泮驚地坐直身子,口中輕道一聲,「壞女人!」
「哈哈~」一陣笑聲,淺漓飄然而來,沒有立在地上,而是翩然地站在了妖物和千嫿都大為忌憚的圈線上面。
淺漓俯瞰着下面的泮,朗聲道,「小傢伙鼻子真好使。可惜沒有什麼機會再用到了。」
說完,揮手就是一斬,直逼向千嫿身邊的泮。
躺在泮身後的人霍然睜眼,左手握住身邊的鬼器。右手將泮忽然收回懷裏,揮刀就是一下,兩方勁風迎面對上。
一時間,淺漓腳下的圈壁搖搖欲墜,「轟」的一下。支離破碎了。
回頭看了一眼眸子發紫的千嫿,泮乖巧的像只小狗,一動不敢動。淺漓先是一怔,隨即霍然大笑,笑夠了才道,「想不到吞噬了妖靈的瑾瑜,居然會有這麼大的精進。」
在淺漓眼中,現在的千嫿已然成了一個活生生的瑾瑜化身,早已沒什麼凡人小丫頭了。救下泮的千嫿也不答言,兀自站起身。將泮以衣袖一帶,送到自己身後。
左手裏的鬼器似乎是因為見到淺漓這個正主兒,有些瑟瑟顫抖,千嫿的臉頰掛上和剛剛妖坑中差不多的笑容,直視着自己對面站着的淺漓。
將手輕輕握緊,千嫿滿身的妖氣急速膨脹出周身。
淺漓原本以為千嫿是要把身上的妖靈散盡,卻不料,她下一個動作是揮刀攻擊自己。一股雄厚的妖力讓早有心理準備的淺漓也是一驚。
她最初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小丫頭身上的靈氣大漲,好吸引遠方的「弟弟」現身。但是,什麼事好似都有正反兩面。
正如千嫿手中提着的那把舉世難得的鬼器雙刃刀。在達成目的的同時,必須付出相應的代價。淺漓感知到原本顫抖的鬼刀被千嫿那輕輕一握,竟然壓制住了它對自己的恐懼,不由得詫異。
接招的同時。淺漓也在觀察千嫿,觀察她這麼無所不包顧忌地攻擊自己,完全不會有恐懼感的原因所在。
千嫿提刀揮、斬、挑、掃,沒有一刻遲疑地刀刀攻擊人應該有的弱點,從一開始的費力,到了後面的逼迫淺漓向後退了一步。終於。淺漓發現了千嫿性情忽然變得如此肅殺的原因。
她的眸子不似常色,那顏色透露出一絲詭異,就和瑾瑜天界那時候一樣讓人難以捉摸。
育花萬年,花開一剎。
驚見自己同母異父的弟弟死在眼前、花下,淺漓怎麼能不對那被弟弟視作比生命還重的東西恨之入骨?
一道寒光晃過眼前,淺漓再退一步,眼前的女子仿佛是從荒古走出來的玉石化身,悠然下凡。那自信的淺笑,明麗的目光,全然不像一個剛剛吸納了大量妖靈的凡塵俗女。
淺漓面前的千嫿一心一意要致她於死地,可笑了她一個鬼王,獨霸整片大地的西方,竟是這樣被一個丫頭小覷了!
淺漓的意念催動了身上佩戴的「殘月」,玄龍應意而出,迎面撲向提刀再斬的千嫿。
看見玄龍,千嫿眼睛都沒有眨一下,直接劈了上去。
即便刀身被玄龍銜住,仍不停手,握緊刀柄橫下刀刃就要將玄龍自上下顎中間劈開。這種狠勁兒也使得玄龍大驚,它用利刃一般的牙齒鉗制住千嫿手裏的刀,不停地在空中翻轉,企圖讓千嫿就此放手。
可是,它的如意算盤打錯了。
千嫿手握住的地方正是鬼玖,她的手仿佛和刀柄長在了一起,除非千嫿自己想放手,否則讓她鬆開手裏的刀,沒那麼容易。
千嫿發狂了一樣,就一個勁兒地將歸順、合併的妖靈灌注進刀中,感召到這麼巨大的妖靈作後盾,是鬼玖不再懼怕淺漓的根源。淺漓側目而視,瞧見了地上的小傢伙泮,想儘快結束這場鬧劇的她,終於想到了一個,既快又好用的辦法。
腰身上的藤蔓溢出「殘月」,一個閃避,直接避開千嫿的攻擊將地上的泮捲起在半空,連他想躲,都沒躲開。
泮雖然被藤蔓捲住,但是他十分講義氣,看見千嫿正在與玄龍交戰,愣是捂住自己的嘴,怎麼疼也不叫出聲。
「嚓——」的一聲,千嫿抽出玄龍齒縫兒中的鬼刀,回身就斬斷捲住泮正預備收回淺漓身邊的藤蔓。右臂攬住泮,揮刀迎擊飛向自己張開大嘴玄龍,玄龍回身閃避,千嫿縱身躍向水居靠水的房樑柱上。
穩穩噹噹地將泮放在靠里側的地方,自己則就坐下在邊緣,回眸看向沖自己飛來的玄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