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第四四四章沒良心的千嫿下一章:第四四六章死難瞑目
千嫿再隻身追回那棵參天大樹下面時候,男子如故坐在樹下靜靜地安眠,仿佛一切都為變過,可是細細觀之,又好似一切早已不同於她追出去那刻的寧靜。四周瀰漫着不安的氣氛,起碼千嫿站在男子身邊的時候,他們身後的樹欲靜而風不止這樣昭示着。
男子的身影忽地變成純純的幻象,一瞬間消失在千嫿的眼前,千嫿心下一驚,宛若男子的消失意味着失去什麼重要的東西。
在她驚心四顧尋找男子身影的同時,圍繞着大樹和古藤的「宿怨」花海也發出「沙沙」花枝搖動的聲響,只是千嫿一心都在男子的安危之上並沒有注意到這種穿越了歲月長流的共鳴。
歲月使得萬物不禁次數地枯榮,可是當千嫿看見自己身後原本的欣欣向榮的一切忽因什麼變故被打破。不知道什麼緣故,一直為花田遮風擋雨並施以微弱靈力滋潤的古藤開始呈現乾枯之象,她突然騰空起身想要不顧一切地找出後來令那男子出現將死模樣的原因。
終於,千嫿在遙遠甚至脫離榮素族地界,就要到達浮野與此地之間交匯瓷都的對方找到了與素蒼藤樣貌驚人相似的男子。
他的臉上依舊掛着萬年不變的蒼茫神色,面對着的幾個人中,有一個女子看上去不得不使得千嫿有一種十分眼熟的感覺。那女子一身火焰顏色身形較之她身後的一紅一藍兩個滿身妖氣的傢伙倒是顯得虛弱許多,可笑的是,千嫿覺得她卻似三人中的主角,一副要將面前男子吞噬掉的樣子。[hu.超多好看小說]
男子與三人僵持了不知多久,久到千嫿覺得自己都要僵化了,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時候。驚訝地看見自己一方的男子唇瓣在開合着,似是在和對方講話。
千嫿是與素蒼藤久處過的,她輕易地分辨出男子的話語是「我無心與你們相爭,若不想兩敗俱傷,就立刻滾出我的地方」。是的,男子說了這樣一句霸道又不失他冷漠氣質、忍讓對方的話,但,對方似乎並不對他的話買賬。
只聽為首的橘衣女子輕佻地開口對他說着,「你的根須已經伸展到我們的地界。你竟還說得出這樣冠冕堂皇的話?妄自為神,羞是不羞?」
原本千嫿還是抱着靜觀其變的心態杵在一邊看故事,可是這一剎以後,她就如被驚雷劈到了一般的難受。何故?她自己也想知道為什麼,為什麼自從她來到這裏一切都是靜謐的,獨獨那風聲和這女子的話音沒有成為亘古不變的例外?
為神?女子說自己身邊的男子為神?若是自己沒有會錯意的話,女子的話意並不是男子自大獨尊,而是他曾經是至高無上的神尊,因為什麼緣故才變成了現在的樣子,不得不屈居於下界的妖物。
莫名地。在男子第二次開口的時候,千嫿明明是垂首沉思的,但是當他要開口的一瞬。千嫿的心「砰砰」亂跳了兩下,迫使千嫿不由自主地望向男子的方向,他又在說話。
千嫿一刻都不分神地盯着他的薄唇,只見他說着「我自覺光明正大,不似旁的人陰謀騙取了火神妻子的信任,藉故得了一分神力就來此處猖狂叫囂」。
他覺得這話語的出口並不是男子慣有的風格,只是他這話說出口似乎是此番最最錯誤的選擇。那方的女子歇斯底里,向身畔的二人使了眼色便大吼着沖男子道:
「素蒼藤!你有上古大神神力早鑄靈根相助又有什麼了不起?我今日便要讓你知道。水火無情!不可一世的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死!」
女子的話一經出口,千嫿的心就跟着揪緊起來,她的目光再次停駐在遠處那個女子身上而不是一刻不離地放在身邊男子的身旁。
千嫿認出了那個女子,她的掌心溢出了明紫的靈氣旋風,她要相助自己身邊的這個被對方喚作是「素蒼藤」的男子,只要自己一掌拍死對面那囂張跋扈的女子,以後的一切就不會發生。
她不相信自己身邊的人就是自己熟知的素蒼藤。她相信一定是那個女子施用了什麼異術,假借了一些可用的媒介侵入了她腦海里原本就存在的幻境。所以,她才會這麼不可救藥地又進入了榮素族的地界,而且那麼痴迷地守護着與素蒼藤形貌酷似的男子這麼久。
千嫿掌上生風,眼看就要揮出的一瞬。眼前的景象頓時轉換,就在她的面前。那個男子樹下倚坐着,這一次千嫿清清楚楚地看到男子的模樣,他慘白的臉色使得千嫿胸口內錐心而痛。
無奈地收回自己的掌風,她知道自己不是此時此刻真真實實存在的人,是以,到了最後她還是什麼都做不了。
無數淡紫的光點瑩瑩地從千嫿的身邊經過飛向那男子,千嫿回眸尋向紫色光點飛來的源頭。只見花田裏立着一個自己曾多次見到的女子,她正是千嫿認識的瘋丫頭,昔日隕落的女神煙瀾夢。
煙瀾夢似乎是忘記了她從來心裏面唯一記掛的哥哥,擔憂的目光停駐在男子身上,身邊的花朵因為漸漸失去靈氣,已然開始大片地枯萎。
此時的千嫿,不似上一次悠悠默嘆煙瀾夢忘記哥哥的自己,此時的她經歷過之後雲岫谷中的諸多變故,聽見身後發出葉子「簌簌」顫動的聲音,看向古藤和男子已然恢復大半,也不會和上次一樣用不可置信地目光看待這一切。
這時候的千嫿深切地明白煙瀾夢的神力意味着什麼,哪怕是一星半點兒也不似常靈。
出神的片刻時候,千嫿再看見男子沐浴在陽光下的身影,不若上一次見到他身影的驚愕。千嫿突然覺得這一切早有預謀,不是因為那橘衣女子,她就是覺得自己早就被算計了。
不過這些對現在的千嫿來說都不重要,混沌的明白就似斷線的明珠一樣難尋次序,她此時要做的是衝出身處的幻境。畢竟,現實就是現實,虛幻就是虛幻,真的假不了,假的也做不得真。
忽然合上了雙眼,千嫿屏息凝神地側頭四下尋找着。眼前的事物是可以暫時地迷惑住她,只是姐姐說過,世上最可怕的事並不是眼盲,只要人心不盲,那就沒有什麼人可以攔得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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