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嗎有人嗎,我的兔子要死了,救救它!」
嬌俏的聲音仿佛穿越空間,划過時間,讓宣墨有一種莫名的震撼。
一個嬌俏的少女匆忙的闖進靈生堂,懷中抱着一隻沾染血跡的小白兔,稚嫩的小臉上滿是焦急之色,紅撲撲的臉頰,額頭微微滲出細汗。少女看起來七八歲,身穿素白的織錦裙,嬌嫩的耳垂上吊有着綠色的玉墜,微微搖動間,發出清脆的玉響,突兀的現出一抹嬌貴。
宣墨就這樣怔怔的看着這個少女,仿佛跨越了幾個世界。
少女看着這個傻小子毫不掩飾的目光,不禁有些羞惱,以她家族的顯赫,在這帝都即便是王室也禮遇有加,平時哪有男子敢這麼直視她這位大小姐。但一想到懷中的小兔,情急之下便忘記了傻小子的無禮。
「餵」少女略有刁蠻的口氣,有一種俏皮的味道,「王老頭在哪裏,快叫他救救我的兔子」
宣墨繼續的他的注目禮。
「喂!」少女被看的更加羞惱,不滿的跺跺腳,「你再盯着我,我就不客氣了」
宣墨依然是注目禮,赤裸裸的無視,雖然是無心的。
「哼,登徒子」情急的少女一掌拍出,發呆中的宣墨竟被一掌擊飛,摔在軟軟的沙發上,少女雖然想教訓教訓這個登徒子,但也不想傷人,只用上了一段程度都不到的斗之氣,而且着陸點是沙發,想來也不會受傷。
而宣墨呢,從那一個聲音開始,到看見少女熟悉而又青澀的小臉,就陷入了無比的魔怔。那個讓他屢屢失眠的血色的夢,那個渴望着生命卻無奈逝去的女子,那個被他屢屢念叨的名字,充斥着腦海,腦海中兩世的情緒反覆糾纏,終於合二為一,而他終於記起了前世今生。
在這個時刻,焦急而羞惱的少女,卻將他一掌擊飛。
宣墨摔在沙發上,胸口氣血翻湧,不禁咳了起來,平息了氣息,宣墨站起身快步走向少女,少女看着來勢洶洶的宣墨,愧疚之下不禁有些心裏發虛,連退好幾步。
宣墨沒有一絲惱怒,心中只是感動,只是喜悅,在另一個世界,墨軒與語嫣的重逢。他略有些霸道的摟住少女。
「語嫣…看到你真好」
少女明顯被這無禮舉動嚇到了,慌張之下居然沒有推開這個登徒子,並不厚實的擁抱反而還有一絲熟悉之感。
「我不叫語嫣,我叫嫣然,我是不是見過你呀,呀,我的兔子,你快鬆手,我的兔子!」少女想起自己來靈生堂的初衷,一把推開宣墨。「王老頭,哦不王大師在麼,我找他救我的兔子」
「哦王老啊,我剛叫醒他,他應該已經回去了」宣墨有些溫柔的看着這個名叫嫣然的少女,眼中閃爍着與平常不一樣的成熟。
「那怎麼辦,我的兔子,不要死,不要死…」嫣然的眼淚就這麼流了出來,純真無暇。
宣墨仿佛回到了那一天,那個倔強的不想逝去的女子,心中一疼。
「放心,這一次,誰也不會死,我保證。王老不在,我來救它」
嫣然眨巴眨巴略帶淚痕的大眼睛,有些懷疑的看着宣墨,小心翼翼的鬆開懷抱,把兔子遞了過去。
宣墨仔細查看了下,小白兔的脊背上鮮血不多,卻相當棘手,這是宣墨的第一判斷。傷口細小而平整,想必是劍氣誤傷。小白兔明明氣若遊絲,卻倔強的不跟死去。
「這道劍氣有些麻煩,不僅傷到它脊骨,而且阻止了傷口的癒合,普通藥劑恐怕難以奏效。」宣墨略一沉吟,從上品櫃櫥里拿出一瓶藥劑,玉質的瓶身,可見這瓶藥價值不菲。
「這是我們靈生堂最好的藥品,一品煉藥回春散,只能用它才能治好你的小白兔了」
嫣然頓時不知所措起來,有些侷促的喃喃細聲,「我…我沒帶那麼多錢」
嫣然雖然是大小姐,但並不傻,相反作為一個8歲突破到斗之氣五段的武者來說,她對煉藥的價格反而十分熟悉。普通人家用的傷藥,至多不過數百個銅板,還不到一金,可這麼一瓶回春散,至少能賣100金幣。一個小兔子,50個銅板就能買到,然而看着小兔子掙扎的小眼睛,她決定要救它,即便這個代價太過昂貴。
仿佛下定了決心,嫣然取下了左耳的耳環。「喏,這個耳環可是風屬性靈獸晶核製作的,能夠增幅風屬性鬥氣,能賣好幾千金幣呢,給你,快救救它」
宣墨笑笑搖了搖頭,嫣然看他不接以為他不信,有些氣急。
「這藥算我的,你那耳環不是尋常之物,失了恐怕會受罰的」
「小白兔的傷口太深,即便是回春散,處理不當也是不行的」宣墨倒了些回春散在小兔的劍創上,右手微微運氣三段斗之氣,將回春散的藥力緩緩化到兔子的脊骨傷口處,左手運氣斗之氣封住的兔子傷口,不過一炷香時間,傷口已經見血痂。
「好了,好好修養半個月,又成一條好兔了」
看着宣墨額頭的細汗,嫣然小美女掏出手帕洗洗擦拭,「謝謝你救了小白白…」
「嫣然,呼,可算找到你了」一個白衣少年帶了十幾個壯漢,大大咧咧進了靈生堂,少年不過十五六歲,俊朗的模樣想必會是許多少女的夢中情人。
「墨黎,你怎麼來了,還帶了這麼多護衛,還有別叫我嫣然,我們有那麼親麼」嫣然救活了兔子,心情大好,又回復了刁蠻少女的本色。
「我們的關係哪能不親呢,我們墨家怎麼也是師承雲嵐宗,而嫣然你又被我們宗主看中,只待你突破斗者就正式收你為親傳弟子,嘿嘿,我可是你師兄」
白衣少年討好的嘴臉,讓嫣然有些厭煩。轉身望着溫柔微笑的宣墨,心想,恩,還是這個傻呆子看着順眼。
「喏,手帕送你了,被你用過了髒兮兮的,以後你給人看病累了,就用它擦汗…」說吧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色一紅,
名叫墨黎的白衣少年面色一冷,「他是什麼人!」
嫣然從臉紅中回復過來,一想我還不知道他的名字呢,意識到自己連「救命恩人」的名字都沒問,太過失禮,但小姐脾氣又不願說自己不知道,就隨口一說,「他是我的兔子哥哥。」
白衣少年有些慍怒,他的父親——墨家家主墨承為了攀緊雲嵐宗的大樹,讓他跟雲嵐宗未來的天之驕女展開攻勢,白衣少年堂堂墨家少爺,十六歲斗之氣九段的天才人物,卑躬屈膝在嫣然身邊好幾個月,居然有冒出個兔子哥哥!還真是親熱啊!
「哼,哪裏來的小子,區區斗之氣三段的實力,也敢攀附納蘭家的大小姐,真是不開眼」白衣少年這麼一諷刺,不禁有些自得,便更加肆無忌憚的嘲諷起來,「呦,你們幾個看看,這小子居然送只兔子給納蘭家大小姐,哈哈,你們說好不好笑」
幾個打手武者瞅見拍馬屁的機會,自然順杆爬.
「哈哈,一個藥店打雜的想攀附納蘭家大小姐」
「是呦,看看送了什麼珍貴禮物,哇,是只兔子,還是只受傷的,哈哈哈」
「不自量力的小鬼」
「笑夠了,就請出去」宣墨眼中透露着怒火,他生平便最討厭這種趨炎附勢的小人。
墨黎臉沉如水,「不知好歹的小子,嫣然妹妹帶我殺了這只不長眼的兔子,送你一隻1階魔獸玉睛兔——引劍訣!」
一道明亮的劍氣划過空氣,發出滋滋的聲音,納蘭嫣然看着剛救好的小兔又將遭厄運,側過身擋在小兔前面。
「嗤」劍氣划過納蘭嫣然的手臂,細小的傷口流出鮮血,瞬間染紅衣衫。
白衣少年愣住了,而宣墨,感覺心情有一種暴戾的情緒呼之欲出。
那一天,那一個女子,同樣的血染衣襟,而他那樣的無奈只能看着懷中女子逝去。
血色瀰漫上眼眸,雙眼詭異而妖艷,如鮮血般映紅,前世與今生完美的重合!
「你該死!」宣墨身上突然爆發出一股強大的氣勢,一股無形的力量直擊墨黎和十幾個武士!
「這是靈魂力量,他是煉藥師!」心裏暗暗後悔得罪了一個能發出如此強大力量的煉藥師,不過也就一瞬,墨黎連同是幾個武士全被轟擊出門外,倒地吐血。
猩紅只一瞬便退散,宣墨感覺全身力量仿佛抽空一般,此刻卻顧不得自己的虛弱,拿出那瓶沒用完的回春散,小心的給納蘭嫣然上藥。
「別怕,誰也不會死」宣墨蒼白的臉上,露出陽光般的笑容。
白衣少年帶着手下灰溜溜的離去,卻是直奔城外,他知道,他這一劍,毀了墨家與納蘭家交好的希望,此刻回家族保住性命最要緊。
煉藥師工會裏,一個睡眼惺忪的老人猛地睜開雙眼,仿佛發現什麼不可置信的事情,「十歲,三品煉藥師的靈魂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