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林韻芝到了前面的地鐵站處下車,然後何洛到鬱金香莊園去接葉青瓷。
葉青瓷從別墅當中出來後就直接坐進了車裏來,說道:「直接去第一醫院!」
何洛愣了一下,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葉青瓷蹙眉道:「任經理她母親打電話給我了,詢問我公司的保險,應該是任經理出了什麼意外事故。」
何洛的心一沉,將車啟動,開得很快,往第一醫院而去,該死的,早知道昨天就送任靜女回家了,也不知道她是出了什麼意外事故,嚴不嚴重?
在水月集團的人都有五險一金,任靜女遇到意外事故,公司會聯繫保險公司進行理賠,分擔住院和治療的費用。
「是怎麼回事?」何洛問道。
「暫時不清楚,人是昨天凌晨里搶救過來的,聽說是有人聽到了廝打的聲音,然後她就從樓上摔下來了。」葉青瓷道,她此刻也無法保持淡然,而是有些憤怒,畢竟任靜女是她的員工,而且兩人的關係還不錯,私下裏也會坐在一起聊聊天,說說圍棋什麼的。
何洛問道:「公安局的沒查出來兇手是誰嗎?」
葉青瓷道:「我也沒問清楚,到了醫院再說,你專心開車就行了。」
何洛覺得心裏憋悶得慌,任靜女可是昨天才剛剛跟他表白的,沒想到今天一早就接到了這種噩耗!他第一個想到的兇手是任靜女的父親任天明,這個畜牲可是什麼都能做得出來的,為了錢不惜出賣自己的女兒。他立刻撥通了戒毒所的電話,問了一下,結果卻被告知任天明現在還被關在戒毒所當中呢。
「冷璃,把組織里在天南的人都調動一下,幫我查一下這個案子……我要儘快知道兇手是誰。找到他,然後把他給我帶來。」何洛撥通了冷璃的號碼,徑直說道,「一個上午之內,必須幫我查出來!」
冷璃似乎才剛睡醒不久,打着呵欠說道:「嗯,我這就安排人去幫你查。」
她能夠動用的力量比一般人厲害多了,只要一個命令,各個安全系統的人得動起來協助調查,要查到兇手也並不算困難,就算兇手比較隱蔽了,也可以通過各個街道的錄像查出來,畢竟案發之後,兇手肯定是要立刻離開現場的。
葉青瓷問道:「你很在乎她?」
何洛淡淡道:「啊!畢竟也是好朋友嘛,出了這種事情,怎麼能不着急?」
葉青瓷便道:「恐怕不止是朋友這麼簡單吧?」
何洛沒再回答她這句話,畢竟剛才自己已經算是表現出來了。
把車開到了第一醫院來,葉青瓷跟何洛就急匆匆往病房趕去,任靜女家住在三樓,怎麼也有幾乎十米高了,從上面跳下來,就算是何洛都會覺得腿腳發麻,要是一般人跳下來,那肯定都把腿什麼的都給摔斷。
到了病房裏來,就看到了汪艷芬正眼淚汪汪地坐在那兒,而任靜女則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面上還戴着氧氣罩。
何洛立刻就是心疼了一下,汪艷芬上前來就握住了何洛的手,道:「你可算來了,靜女這一次可太慘了,從家裏摔了下來……醫生說她下半輩子可能都站不起來了,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就算要跟她分手,也得等她的傷情穩定一點。」
人都是很現實的,汪艷芬一個快五十歲的女人,怎麼能不清楚這點?沒有人會願意娶一個殘疾人當妻子的,所以她一見何洛的面,就直接簡明扼要地說了。這讓何洛被噎了一下,葉青瓷也不由發愣。
「阿姨,你放心好了,我不會這麼傷害她的。」何洛拍了拍汪艷芬的手,然後走到病床邊。
葉青瓷對着汪艷芬說道:「我是水月集團的總裁,阿姨,你有什麼想說的就跟我說吧,我儘量幫忙處理。」
汪艷芬苦笑道:「我能有什麼說的?只是希望葉總你幫忙討一下保險金,靜女的錢都讓她爹這個王八蛋給揮霍得光了,沒什麼積蓄,這一次她受了這麼重的傷,我是真不知道怎麼辦了。」
葉青瓷道:「嗯,這個沒問題,是我應該做的。阿姨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汪艷芬抹着眼淚說道:「聽一些知情人說當時聽到屋裏傳來廝打聲和尖叫聲,然後對面的住戶就看到靜女直接推開窗戶就從樓上跳了下來,當時,靜女的屋子裏有人,不過他們卻沒能看得清臉。」
何洛站在病床邊,手指輕輕撫過她的腰部,上面已經打了鋼板什麼的,腰椎斷了,甚至還有一大團淤血壓迫着腰椎上的神經,這就有些嚴重了,就算是何洛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無力幫忙,這樣的傷,真可能讓她一輩子都坐在輪椅上。他只能默默用暗勁把那些淤血震散了,勁很巧妙,沒傷到她的骨頭和神經。
他的心驀然一痛,她還年輕啊,還有自己的生活,昨天還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跟他和林韻芝拼酒呢……心中後悔得幾乎要流血了,怎麼昨天就沒把她送回家裏去呢?握緊的拳頭逐漸用力,竟發出爆響的聲音來,一團空氣被捏在掌心中直接炸開,仿佛放了個炮。
「怎麼了?」汪艷芬嚇了一跳。
「沒事。」何洛回過頭來勉強笑了一下,然後俯身輕輕摸了一下任靜女的額頭,「好好休息,不用擔心什麼,一切都有我呢。」
就在這個時候,何洛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寧惜雨打來的,她有氣無力地說道:「何洛哥哥,讓曾武那小子跑了,昨天找了他一天也沒找到!」
曾武?!何洛的心立刻咯噔一下,他沒報復到寧惜雨,那麼,是不是去報復了任靜女呢?
何洛捂着手機走到一旁去,輕聲道:「沒關係的,沒找到就沒找到吧,惜雨你不用自責。」
寧惜雨嗯了一聲,興奮地說道:「有沒有想我啊?」
何洛卻沉聲道:「想了。不過,這個問題咱們慢點再探討,我這裏有事情要忙,回頭說好嗎?」
「哦,那好吧……」寧惜雨不樂意地說道。
「嗯,惜雨乖,先這樣吧。」何洛跟哄小孩一樣哄着她,然後掛斷了電話。
不論怎麼說,曾武的嫌疑還是很大的,如果是入室搶劫或者行竊的話,沒有必要把人逼得跳樓了,顯然,能逼得她跳樓的,一定是什麼讓她恐懼的事情……看着躺在床上的人面色如此蒼白,他的心裏就沉甸甸的,剛才他特意摸了她的腰骨,有很多地方都出現了裂縫,一些地方更是粉碎,根本無法治癒,只能坐輪椅。
葉青瓷跟汪艷芬探討了一下保險的事情,然後又說了一些安慰的話,順帶着硬塞了兩千多塊錢到她的手裏,也是葉青瓷出門不怎麼帶現金,所以也就暫時只能拿出兩千來。
何洛一掏自己的皮夾,把一張銀行卡塞到了汪艷芬手裏,說道:「阿姨,這卡你拿着,密碼是從一到六,靜女的醫藥費就先從這裏面扣着吧。」
汪艷芬喃喃道:「這怎麼行……」
雖然她不大願意要別人的錢,但是她現在可實在那不出錢來了。
「這不是我應該做的麼?拿着吧,還跟我客氣什麼。」何洛說着把銀行卡硬塞進了她的兜里去,「裏面大概還有一點錢,不過足夠付醫藥費了,另外,她想吃什麼,你都給她買,不用擔心花我的錢。」
「誒,好的,謝謝你了,小何……」汪艷芬看到女兒成了這個模樣也是心如刀割,她擁有一個失敗的家庭,老公是個濫賭鬼,現在甚至變成了癮君子,而今女兒又重傷躺在床上,說不定下輩子都起不來了。
何洛也是心如刀割,昨天要不是自己,恐怕她也不會落到這個地步,早知道就跟着她回去了,先把她送到家多好!
「醫生是怎麼說的?」何洛拉着汪艷芬到了病房的門口,問道。
「還能怎麼說?她的腰椎受到了嚴重損傷,尾椎的損傷也無法修復,下輩子只能坐輪椅了,她沒有站起來的可能性。」汪艷芬捂着自己的臉哭了起來,那是她的女兒,她的心頭肉,現在卻遭遇到了這樣的災難。
何洛默然無語,心中痛得跟刀扎似的,又恨又悔,他輕聲道:「我會找出來是誰害了她的,阿姨你放心就是……那些錢,你放心用,不用還的,我也會好好照顧靜女的下半輩子的。這幾天,就先勞煩你照顧她。」
汪艷芬點了點頭,道:「好……你有什麼事的話,你就先去忙吧,我在這裏陪着她。」
何洛知道今天葉青瓷在公司里有要事,所以也不能耽擱下去,得先把她送到了公司再說,現在任靜女出事了,他可不想再有一個葉青瓷出事。
雖然面對任靜女的時候,他保持了一種罕見的理智,但是,真正看到她受傷,甚至知道她下輩子都站不起來之後,何洛還是憤怒了,一團火在胸腔里燒着,幾乎要將他整個人都點燃,讓他爆炸!
「青瓷,我們先到公司里去吧,你還得處理昨天剩下的殘局。」何洛說道。
「嗯……」葉青瓷答應了下來,又回過頭對汪艷芬道:「阿姨你放心,我會催促保險公司儘快給你們賠償金的,還有公司也會撥出一筆款子來慰問。有什麼困難就跟我說,我跟靜女也是好朋友。」
「誒,謝謝,謝謝你了葉總。」汪艷芬感激地說道。
何洛跟葉青瓷一走,任靜女就睜開了眼睛來,眼淚一個勁往外涌。
他不要我了……
我下輩子只能當個殘疾人,所以他看了我一眼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