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對於世人的懷疑,特別是看到同門師兄弟投來的那種異樣目光,肖澤心裏非常不好受,但是這種事情又是不可能解釋清楚的,畢竟在懸靈峽谷一戰中,上古天誅劍確實是被他帶走的,也是在他手上丟失的,如今神劍下落不明,他的自然成了重點懷疑對象。
北極上青宗的藥園裏。
月光如水,輕柔的灑落而下,肖澤看似平靜的盤坐在一片草地上,雙手結出修煉的法印,此刻正在運轉着功法,凝鍊太陰之力,微風吹拂,青草搖曳,仿佛也道出了肖澤那顆雜亂的心。
「楊溢爺爺,您來了……」熟悉的腳步聲突然響起,肖澤緩緩的睜開了眼睛,背對着來人道。
「你沒有轉過身來,又怎知道是我?由此可見,你此刻根本就沒有靜下心來,如此修煉根本不會有什麼效果,還不如不修煉。」來到肖澤身後,望着那消弱的背影,楊溢道。
輕嘆了一聲,肖澤搖了搖頭,他也知道楊溢說的對,但是他怎麼也靜不下心來。
「還在因為白天的事煩惱啊!」楊溢輕輕的道。
這幾日裏,對於肖澤來說可並不平靜,上古天誅劍遺失,讓所有人都將懷疑的目光投向了他,就連北極上青宗內部,對肖澤也不是保持着半信半疑的態度了。
就在今天白天,顏子謙再次提出了眾人心中的質疑,雖然因為沒有證據,最終也並未將肖澤怎麼樣,但是在顏子謙提出質疑後,北極上青宗的十餘位長老竟都保持了沉默,就連前段時間還幫肖澤說話的大長老也不例外,這讓肖澤不禁感到一陣心寒。
「顏子謙此人本就是心胸狹隘之人,所以這件事你不必跟他計較。」楊溢望了望肖澤,旋即又道:「早在之前宗內決定要將上古天誅劍與紫霄王朝做交易時。顏子謙的反對就是最強烈的,其實宗內的長老們也都看得明白,顏子謙他自己對上古天誅劍也非常的垂涎,現在這麼詆毀你。一方面是因為他與你父親的恩怨,而另一方面則是因為沒能得到上古天誅劍,心中不憤罷了。」
「楊溢爺爺我知道,我並不是在意這件事,事實上我在意又有何用?我只是宗內的一個小小弟子罷了,而他們一個個都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長老,在他們的眼中我又算得了什麼呢,若不是看在我爹娘的份上,他們恐怕早就將我拿下查辦了,我之所以有些心煩意亂。是因為擔心我爹娘的安危,這麼久了,他們一點消息都沒有。」肖澤背對着楊溢道。
其實,這幾日來,他也能感受到宗內長老對自己的態度在發生變化。說不在意是不可能的,但是肖澤此刻確實不知道上古天誅劍的下落。
當日他重傷昏迷後,鮮血濺在了上古天誅劍上,後來上古天誅劍幻化成了一塊石碑狀的紅色石頭,將他石封了起來為他療傷,事後竟詭異的鑽進了他的體內,附着到了他的背上。這一切,肖澤當時處於昏迷狀態,所以並不知情。
而回到北極上青宗這麼長時間,他經常都是一個人獨處,沒有人能夠有機會見到他背上的那個由上古天誅劍幻化而成的石碑刺青,而他自己就更不知道自己背上多了一道紋身。所以他並不知道,其實上古天誅劍一直都在他的身上,並沒有丟失。
楊溢沉默了下去,望着那憂愁的背影,輕嘆了一聲。半晌後才出聲道:「你不必擔心,你爹娘也許有什麼事,耽擱了回宗,亦或是受了一些傷,此刻正躲在什麼地方療傷也不一定。」
「楊溢爺爺,我已經不再是個孩子你,你不用這麼安慰我。」肖澤道。
長嘆了一聲,楊溢搖了搖頭,走到了肖澤身邊,道:「你能夠這樣想就好,說句心裏話,你爹娘失蹤了這麼久,按照爺爺的推測恐怕真的是凶多吉少,但是以他們二人的修為,御魂宗不可能真得將他們滅殺,他們二人的靈元精魄對於御魂宗是有大用處的。」
「靈元精魄?」肖澤雙眸一凝,肖天就與楚縈韻失蹤了這麼久,其實肖澤早就猜測到了結果,只是自己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罷了,他希望能夠在自己的內心裏,保存一絲希望的火苗。
「楊溢爺爺是說御魂宗的人會將我爹娘的靈元精魄奴役,祭煉成戰奴?」轉過身來,肖澤望着楊溢,內心忐忑的道。
點了點頭,楊溢道:「不錯,你爹娘都是修煉界上成名以久的融魂高手,修為深厚,早已位例絕世之境,這麼好的祭煉戰奴的胚胎,御魂宗沒有理由浪費掉,宗內派出這麼多的高手都沒能找到他們二人的行蹤,很可能就是落入了御魂宗的手裏。」
肖澤雙齒緊咬,雙目中綻放出強烈的仇恨,如果真像楊溢猜測的一樣,那他爹娘此刻的處境絕對不好,想想威名遠揚的肖氏夫婦要被祭煉成了戰奴,成了為御魂宗最忠心的打手,就讓人感覺到一陣可悲。
「不管如何,我一定會找到爹娘他們,就算他們真的是被御魂宗奴役了,我發誓遲早就有天會將他們救出來,如果他們被害了……我定當傾盡此生之力,剷平御魂宗。」肖澤眸子冰寒宛若刀鋒,一股堅定的信念自他的心中冉冉升起。
望着肖澤這個樣子,楊溢嘆息着搖了搖頭,他原本還想說些什麼,但是看到肖澤這個樣子,又生生的將話咽了回去。
其實肖澤並不知道,御魂宗祭煉戰奴有多麼殘忍,經過御魂宗祭煉過的戰奴都會被抹去生前的神識,所以,如果真的像楊溢猜測的那樣,肖天應與楚縈韻真得落入了御魂宗的手裏,並被祭煉成了戰奴,那等於說跟死了沒什麼區別。
而且,融魂高手的靈元精魄一旦失去了肉身,那就只能等待消亡了,俗世界的力量是不可能為一個修煉者重塑肉身的,所以就算他們神識仍在,並且被肖澤救了出來,也無濟於事,但是看肖澤如此的堅定,楊溢沒敢將這些跟他說。
「楊溢爺爺,我想一個人待一會。」肖澤面露擔愁之色,低聲道。
點了點頭,楊溢道:「你一個人靜一靜也好,不過你自己要小心,上古天誅劍遺失,不止是宗內,就連修煉界上也有許多人懷疑上了你,這幾日有不少宗外修士潛入了,他們皆是為了上古天誅劍的消息而來,我怕其中會有一些人找上你。」
說罷,楊溢嘆息一聲,轉身離開了此處。
原地只剩下了肖澤一人,月光如水,照着他那孤單的背影,山風吹拂,他只感覺到全身一陣冰涼,默默的看着遠方的夜空,肖澤的雙眸之中閃過一抹決絕。
許久之後,肖澤的心緒也終於平靜了一些,長嘆一聲,轉身離開了藥園。
這時已是深夜,仰望蒼穹,繁星滿天,一輪彎月懸掛天際,夜風習習,隱隱帶着一後絲青草的芳香,小徑曲幽,貫通着整個北極上青宗,此時已進入了初春時分,路邊的青草已經萌發了嫩牙,各色花朵也都生出了花蕾。
肖澤心頭一陣惘然,順着小徑一路走下去,準備回到住處休息,小徑曲折,肖澤邊走連回味着往事。
忽然,一道黑影閃現,從一旁的小徑上鑽入了草叢,肖澤雙目一凝,迅速的追了過去,可當他追到草叢時,只看到了不斷晃動的雜草,黑影已經不見了蹤跡。
心中一陣驚異,突然間,肖澤感覺到身後傳來一陣強烈的危機感,他猛然扭過頭來看去,只見得在他的身後不遠處,此刻正站着一名全身都被黑衣包裹着的黑衣人,此人就這麼面對着肖澤,靜靜的站在那裏,雙目一眨不眨的盯着肖澤。
肖澤心中一驚,此人是怎麼出現在他身後的,他竟然事先沒有一點發現,若是剛剛他想偷襲自己的話,恐怕自己早就命喪黃泉了。
「你是什麼人?」肖澤不敢大意,此人能夠不動聲響的出現在他身後,修為肯定比他高出了不止一個檔次,現在四周無人,他獨自一人面對如此高手,心中頓時凝重了起來。
「你就是肖天應夫婦的那個兒子吧,聽說上古天誅劍被你拿走了?」雙目盯着肖澤,黑衣人沒有回答肖澤,而是嘶啞的說出這麼一番話。
雙目一凝,聽得黑衣人的話,肖澤也明白了,此人找上他竟是為了上古天誅劍,剛開始在藥園的時候,楊溢才叮囑過他,要小心有人會為了上古天誅劍,潛入北極上青宗找上他,沒想到這才不到一會,真的就有人找上了門。
「閣下這般明目張胆的潛入北極上青宗,就不怕被當做圖謀不軌之人,有去無回!」
在剛看到蒙面人,肖澤就知道他絕對不是對手,能夠悄無聲息的潛入北極上青宗,就足以說明了對方的實力,不過看黑衣人的樣子,也不像是那種雄霸天下的絕代高手,否則的話,他說話時也不會遮遮掩掩,聲音還是故意偽裝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