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陽出來了。
草原上。
孫權身軀挺拔,昂首挺胸,目光栩栩,凝視着東方那一輪正在冉冉升起的紅日,對着賈詡淡然笑道:「文和,你看,黑夜總會過去了的,太陽已經出來了,陽光是燦爛的!」
「天,亮了!」
賈詡聞言,默然的點頭:「黑暗已經過去了!」
「你能明白就好,如今的你還不能見大吳的陽光,你回去,做好你匈奴右王的職責!」
孫權平靜的道:「朕希望儘快在金陵城看到你,朕願意在大吳鐘山與你同賞日出!」
「臣,遵命!」
賈詡行禮之後,邁步離開了這個被朝陽光芒覆蓋的山坡。
突然
他回頭看了一眼,那一道沐浴在的清晨的陽光之下的身影讓他的心中變得有些敬畏起來。
離開山坡之後,賈詡在百米之外的草原之上,遇到了已經恭候良久的郭嘉,他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直面的迎了上去:「奉孝,我們好久沒見了!」
他並不意外在這裏看到郭嘉。
只是有些奇怪郭嘉為什麼來見自己。
「文和!」
郭嘉孤身一人,策馬站立在山崗上,目光再一次看到賈詡這個熟悉而有些陌生的身影,心情變得有些複雜起來:「你感覺如何?」
賈詡聞言,心中一動,知道了郭嘉問的是什麼。
他想了想,才開口回答郭嘉的問題:「他佷厲害,只是說了兩三句話下來,我的背脊就已經已經完全濕透了,這麼多年,我賈詡也算是見識了的生生死,但是我是第一次如此恐懼一個人,就算是當年的明公,我也只是敬畏而已,他的心思我無法去琢磨,不愧為是一統天下的東吳大帝,一言一行給我如同泰山般的壓力,如果說在之前,我多少還有不甘心,現在,我不敢有不甘心!」
這一次面聖,賈詡的感覺還算不錯。
準確來說,這一次他的面聖還是很順利的,孫權的話給他很大希望,但是同時給他很大壓力,讓他痛並且快樂着。
國公爵位。
這可是一個讓他為之奮鬥的動力。
滅門,掘墳。
這樣兇殘的話孫權都毫不猶豫的說出來了,他可想而知孫權心中斬殺他的念頭有多重。
其實孫權討厭他是有道理的,當初多少錦衣暗子都是死在他手上。
那些錦衣暗子可不是普普通通的錦衣衛,他們都是孫權親自挑釁出來的人才,是孫權心中最器重的人才,也是最為虧欠的人。
如果他不是有這一份潑天的大功勞,也許孫權早已經一刀斬掉了他的頭顱。
他應該慶幸,自己走進匈奴王庭的這一步棋是走對了。
孫權還是很大度的。
最少他是一個公私分明的皇帝,不會因為好惡而決定一個人的前途。
賈詡知道,他日後到底是封爵國公,光宗耀祖,還是株連九族,祖墳都不保,就看自己接下來的動作了,這將會是一個難的的機會。
「看來你對他的印象很深刻!」
郭嘉嘴角有一抹淡然的冷笑。
「我想要印象不深刻都難!」
賈詡苦笑的道:「他一手大棒,一個甜棗,我已經沒有任反抗之心!」
「當初曹彰派遣使者來求見的時候,你的心是如何想的?」
郭嘉看着賈詡的面孔,突然問了一句。
「豎子而已,他們難成大事!」
賈詡鄙視的道。
「我不是問着這個,我是問,你可否有動過一絲念頭?」郭嘉目光凝視着他。
他相信賈詡不可能對曹魏一點感情都沒有。
但是賈詡這麼幹淨利落的斬掉了曹彰派來使者的人頭,讓他有些難以相信。
「沒有!」
賈詡很堅定:「從我決定歸順開始,我就沒有想過一絲一毫這種念頭!」
「為什麼?」
郭嘉面容忽然有些蒼白起來。
「奉孝,明公已經去了,曹魏早已經沒有了,就算我們重新割據了北地,又能支持幾年,大吳一統已經是定局,我們都在亂世之中不斷的打滾掙扎了很多年,如今也算是有了一個歸宿,這一個和平來的不容易,多少人在這亂世之中死去,我們活下來了的,應該珍惜,我無愧曹魏,如今也想為自己考慮一番,無論他們這一次的成敗如何,我都不希望在回到過去的亂局,過去的已經過去了,我們都要向着未來看去,我們不能因為懷緬過去而放棄現在,你能在中樞,是運氣,你有着我沒有的優勢!」
賈詡說的很決絕。
對於郭嘉,他並不想讓他繼續沉迷在過去,他需要郭嘉的幫忙,需要依仗郭嘉,畢竟郭嘉如今在中樞,有着無人可比的優勢,他拱手對着郭嘉道:「日後還需你多多照顧!」
「文和,以你的智慧,應該明白,我們不應該走的太近!」
郭嘉心緒漸漸的變得清晰起來了,他聽賈詡的話,微微一笑,道:「陛下既防着你,如今也防着我,我們要是連線起來,就是大錯特錯,我可不想讓陛下給斬頭!」
「呵呵,奉孝,你想多了,有時候我們走近一點,未必不是好事,你就是太忌諱了,反而坐實你的心懷異心,如果你一直都這么小心翼翼,你很難讓他相信你,如果我是你,我選擇在他面前會犯錯!」
賈詡留下了一句勸告,然後擦身而過,向着草原北面而去,身影漸漸的消失在的郭嘉的眼眸之中。
「犯錯?」
郭嘉突然明白了。
賈文和提醒了他,這些時日他在孫權面前完全被孫權給壓制,變得越來越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哪裏露出了什麼把柄,卻忘記如何去犯錯。
天權三年,七月,孫權的北巡隊伍完成了對草原的視察,離開了大草原。
孫權返回雁州之後,倒是沒有立刻南下歸程金陵,如今既然已經耽擱了原來的行程,他也不介意再走一段路。
北疆很大,西北訓練之後,他還要走一趟東北。
北巡隊伍開始轉道向東,去了幽州。
七月下旬,巡查了幽州,代州,上州等地的孫權正式結束了北巡的任務,開始準備南下歸途,最後他們選擇從河北東海這條道路返回金陵城。
八月上旬,孫權的北巡隊伍南下進入冀州。
就在這個時候,西部的消息被一匹快馬從金陵城送上來,出現了孫權的案牘之上的。
西部戰場在十天之前已經打起來了!
爭奪美索不達米亞行省的一戰,是吳軍率先的動手
天權三年,七月二十三日。
西西里河。
西部第一戰區,司令部。
總司令潘鳳一掃昔日頹廢之氣,自從榮登西部第一戰區總司令,他也算是從低谷之中復起,如今他掌控雪豹軍團,關中軍團,海鷹軍團,三大軍團,數十萬兵馬的調動,在軍中地位即使不如中樞的幾個人,也絕對是前五的。
總參謀長諸葛亮坐在旁邊,安安靜靜的研究一份份斥候送回來了消息,時而和身邊的一個個謀士討論,眉頭時而皺起,時而鬆弛下來。
隨着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一道道身影走進來,三大軍團之中軍長以上的主將一一到位,各自尋找位置坐下,等待着這一次軍事會議的召開。
「人都到齊了!」
潘鳳狹長的鳳眸掃過,嚴肅的道:「那我們就開會吧,孔明!」
「到!」
「你和他們說說目前的情況!」
「諾!」
諸葛亮站起來,對着潘鳳點點頭,然後對着眾將說:「諸位將軍,今天把你們都召喚來了戰區總司令部,最主要的是因為一件事情,羅馬軍已經準備捲土重來,對我們發動攻擊!」
「捲土重來?」
「羅馬大軍這是打算再一次打過來了嗎?」
「他們如今敢走出塞琉西亞城嗎?」
「還是他們從羅馬帝國調遣你來了援軍啊?」
眾將聞言,並沒有一點點的膽怯,一雙雙眼睛爆發着凌厲的戰意。
西部第一戰區也修養的很長時間,休養生息之下,他們也在等待着這一戰,等待這一戰擊垮羅馬軍隊的機會。
「錦衣衛方面傳回來的一個消息,羅馬軍之中的奧古斯都軍團化整為零,已經離開了塞琉西亞城?」
諸葛亮補充說道。
「奧古斯都軍團已經離開塞琉西亞城?」
太史慈抬頭,問:「他們走那個方向?」
「正東方向!」
「正東?」
幾個主將聞言,心中不禁微微的一顫。
「如果他們是從正東方向而出,也就是說他們正在向着我們的方向移動,難道他們是打算來突襲我們?」
張郃目光微眯,沉聲問道。
「奧古斯都軍團雖然很強悍,但是去年已經被我們打殘了一般,今年就算補充了不少兵力,也只是大部分新兵,不可能恢復道以前!」
有一個軍長冷笑:「就憑一個奧古斯都軍團,怎麼可能突襲我們?」
「他們的目標不是西西里河的總司令部,應該是我們後面的泰西封城!」
諸葛亮斬釘截鐵的道:「羅馬人還是不死心啊,他們還是想要重新的奪取安息帝國的疆域,所以他們的幾個軍團休養生息之後,選擇了主動出擊,意圖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泰西封在西西里河後面,也是安息疆域最中原的主城,只要他們能順利的繞過西西里河,攻克了泰西封,我們從西西里河延綿到塞琉西亞城魔鬼山前線,上百里戰線,幾十萬兵馬就等於被他們包了一個餃子,連後勤線都會被他們捏段!」
「好高明的一個戰略!」
周泰聞言,嘴角揚起一抹冷嘲:「把我們西部第一戰區幾十萬兵馬包餃子,一口吞下去,恐怕他的兵力也不少吧?」
「目前我們知道的有鐵血軍團,十字軍團,帕提亞軍團,奧古斯都軍團,還有一個敘利亞軍團,前面四個軍團,我們都和他們交過手,是羅馬正規軍,而敘利亞軍團,根據錦衣衛提供的資料,應該是羅馬帝國敘利亞省的自組兵團,負責他們的後勤線的!」
諸葛亮道:「但是具體的兵力還不清楚,甚至我在懷疑,羅馬軍這麼信心十足,是不是他們的皇帝已經率領他們的主力親征而來了,但是這個消息只是猜測,無法證實!」
東吳在羅馬帝國裏面的情報系統還是很弱的。
吳人和羅馬人之間的外形語言都有這天和地的區別。
錦衣衛就算是想要埋暗子,也很難,只是收買和利用一些羅馬人來收集消息,卻很難得到他們核心的信息。
「很有可能!」
眾將聞言,目光一亮,但是很快心中變得的有些沉重起來。
「如果是羅馬皇帝親自征伐而來,我們恐怕就要小心一點了!」張郃道:「雖然說我們如今也西部第二戰區的兩個軍團支持,兵力之上不會逼他們虛弱,但是如果羅馬大軍傾巢而出,我們也會打的很辛苦!」
現在他們已經不是孤軍作戰了。
西部第二戰區在安息疆域的北面紮營,和他們西部第一戰區形成了一個犄角,互相接應,形成一道全面性的防禦線。
巴蜀軍團去年就已經從西州南下,進入了昔日安息帝國的尼薩城,和羅馬帝國亞美尼亞省對持裏海。
今年三月,飛虎軍團在呂布親自的率領之下,穿過了絲綢之路,進入了西州,五月南下,進入尼薩城。
六月,兩大軍團組成西部第二戰區,呂布為主將,陳到為副將。
飛虎軍團和巴蜀軍團加起來也是三十萬兵力。
如今吳軍壓在了西部就足足有七八十萬兵力,如今雄厚的兵力,吳軍並不畏懼羅馬大軍撲面而來,但是他們也不敢小看羅馬帝國的將士。
「某家也是如何認為!」
潘鳳開口了,聲音如雷,豪氣沖天:「所以我認為,既然羅馬軍已經動了,我們吳軍這時候也不能被動的去應戰,我們應該主動出擊,他們想要安息疆域,而我們,要的是美索不達米亞!」
「一口吞下美索不達米亞?」
眾將有些驚訝潘鳳的大胃口,也有興奮的血液沸騰。
「總司令準備打哪裏?」張郃站起來問道。
「塞琉西亞城!」
潘鳳雙眸之中迸射出兩道戰意:「他們想要攻克泰西封,我們這個時候無論是調兵回去守住泰西封,還是半路出兵攔截他們,其實意義都不大,那麼我們就剩下一條路,對攻!」
對攻,這是戰場上的一種拼魄力的戰略。
你攻打我的腹部。
我直搗黃龍你的後方。
然後就看看誰先支持不住,最先倒下的就是輸家。
這是一種很殘酷的一種打法。
但是卻很考驗主將。
潘鳳和諸葛亮商議已經過很多次,才決定這麼大的,這一戰他不想防守而戰,他必須要拿出一些戰績來的樹立他這個戰區總司令的威望。
「塞琉西亞城作為羅馬帝國在美索不達米亞行省的中心,必然會守衛堅固,這是一場硬仗!」
「是硬仗也要打!」
「我認為總司令的戰略是對了,如今沒有必要打防守戰,主動進攻,長驅直入,拿下塞琉西亞城,就等於釘進了美索不達米亞行省!」
周泰三大軍團司令對視一眼,面容變得剛毅起來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