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肆虐,淹沒萬物,以雷電般的速度,一掃而過,所到之處,沒有任何東西能擋住,直接覆滅了馬超的數萬騎兵,把他們籠罩在一片汪洋之中。
「啊!」
「救命啊,我不會水性,誰救救我!」
「馬,我馬被沖走了!」
如今並不是梅雨的季節,就算修築堤壩,蓄意儲水,製造出來的洪流也不算大,要是水軍倒是能直接扛過去,不過這些北地騎兵,一個個旱鴨子,瞬間哀嚎遍野,死傷無數。
「呂布,汝該死!」馬超死死的拉住馬韁,整個人都已經沉在的水中,隨波逐流,他的目光看着周圍一個個哀嚎聲長嘯的將士,雙眸迸射出一抹火焰。
「不報此仇,某家誓不為人!」
他意氣風發的來,以強悍的姿態殺入荊州,如今數萬西涼鐵騎將士,一朝喪,面對這股洪流,恐怕能活下來的不足三分之一。
敗了!
他這一戰是史無前例的大敗。
若是馬超早知道如此,他不如直接領兵和呂布硬生生的拼一把,這樣的話,就算是傷亡也是值得的。
可是如今……水淹三軍!
距離棘水河畔約莫十里開外,一座高聳的山坡之上,吳軍將士整齊的隊列,呂布魁梧的身軀騎在赤兔馬背上,手中一個吳國的軍中精製專業的望遠鏡,居高臨下,俯視一切。
他能從望遠鏡之中清晰的看到波濤洶湧的洪流之中,一個個掙扎的身影。
「哈哈哈!」
看着看着,他不由得放下望遠鏡,轉過頭來,看了一眼石韜,大笑起來,道:「廣元,馬超這一次可在你的手上吃大虧了,縱橫涼州,戰鬥力十足的西涼鐵騎居然栽在了這裏!」
這是他打過絕對漂亮的一戰。
「侯爺過獎了!」
石韜倒是沒有什麼驕傲。有些謙虛淡淡的道:「馬超匆匆南下,根本不知道荊州的地域的特點,也不懂得南方的戰爭特點,才會有此紕漏!」
荊州。江東,多江河,水攻是一個十分平常的戰鬥模式。
不過北軍南下,多少有些的不適應,馬超即使小心謹慎。最後才是讓石韜的算計了一把,不費吹灰之力,一戰消滅盡萬的西涼鐵騎。
「功勞是功勞,誰也抹不去,此戰汝當為首功!」呂佈道:「東侯馬上要抵擋襄陽了,到時候,某親自為汝請功!」
「謝謝侯爺!」石韜倒沒有矯情,理所當然的接下來了,想要在吳國出頭,這個功勞可不能讓出去。
「侯爺。我們需要追擊嗎?」這時候,董襲策馬走上來,蠢蠢欲動,戰意勃勃,道:「這股洪流不大,最多半個小時便退去,等到洪水退去之後,我們率兵出擊,比然能全殲敵人!」
這一水淹,馬超麾下的將士。就算那不死的,也沒有了半條命,他們在出擊,就等於收割稻穀。不費吹灰之力。
「不用了!」
呂布搖搖頭,道:「東侯的意思,馬超現在不能死,留下他上萬將士算是給涼國一個教訓,他要是能抗下這場洪流,就讓他離開荊州!」
「有些可惜了!」
董襲聞言。目光看着遠方,很是不甘心,道:「他們既然敢南下,就是我們吳國敵人,我們吳國的尊嚴不容侵犯,為什麼不殺他啊?」
「廣元,汝說為什麼?」
呂布淡淡的道,言語之中有一絲考核。
「馬超畢竟是涼國王子!」石韜想了想,才低聲的道:「如今的吳國,不宜和涼國結怨,一旦斬殺馬超,涼國恐怕會傾巢來襲,剛剛奪取荊州的吳國,兵馬疲憊,不宜開戰!」
「這是其中之一,還有呢?」呂布繼續的問道。
「還有?」
石韜微微一愕然,絞盡腦汁想了想,靈光一動,道:「魏國!」
吳國如今拿下了荊州,那麼,魏國和涼國的關係處理起來就講究了。
如今官渡之戰還在打,晉國和魏國勝負未分,但是魏國是吳國的敵人,這是錯不了,只要涼國,他們魏國的一個禍患。
但是可以讓吳國利用一下。
「呵呵!」
呂布聞言,滿意的笑了笑,然後看了一眼東西,道:「元代,好好向廣元請教一下,作為吳軍數一數二的大將,不僅僅要學會打仗,還要對方方面面都要了解!」
他對董襲很有好感,因為董襲有點好像年輕時候的自己,過於相信自己的武力,在并州的時候,丁原就是這樣教他的。
可是,那個時候,他聽不進去。
「諾!」
董襲聳聳肩,點點頭,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反正很虛心的受教了。
「走,我們準備迎接東侯!」
呂布也不管他聽不聽的進去,有些事情,點到即止,他立刻調轉馬身,不再看遠處掙扎在水中的西涼鐵騎,率領着將士,浩浩蕩蕩的返回的襄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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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降臨,夜色如墨。
襄陽。
這一座千年古城,沉寂如水,昔日顯露出來的朝氣喧囂的楚都城,如今有一股死寂的氣息在籠罩着,仿佛黑雲壓頂,明天就是一個末日。
「大王都已經死了,楚國看來是沒有希望了!」
「不是還有大王子嗎?」
「大王子有個屁用!」
「……」
「城外的吳軍把我們圍了這麼就,聽說快要攻城了吧!」
「吳軍攻城,會不會燒殺搶掠啊,我可聽說了,吳國東侯在北陵山一口氣坑殺了好幾萬的楚軍,眼睛都不眨一下!」
「才不是,聽說是吳國東侯坑殺的十幾萬人,這可是一個大殺神!」
「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屠城?」
「……」
一個個聲音在城內流傳着,襄陽城自從被吳軍圍住了之後,整座城的都處於一種惶惶不安的情緒之中,特別劉表戰死之後。
劉表是楚國大王。他是楚國的精神象徵,他一倒下,整個楚國就沒有的核心骨,這居然人心惶惶。找不到依靠,在加上城外雷鼓陣陣的吳軍,城內更是動亂了起來。
孫權坑殺戰俘的事情傳了回來之後,更讓整座城池的每一個人驚駭起來的,他們越發的憂心起來。悲觀的氛圍早已經形成了。。
楚國王宮。
一個陰暗的偏殿,偏殿之中有些狼藉,書籍散落一地,案桌翻倒,沒有點燈,一個青年,披頭散髮,癱坐在地面上。
劉琦快瘋了,憤怒之下,把一切都砸成了粉碎。其實當劉表的死訊出來,他就知道,楚國玩了,不過城外一直有馬超的數萬精兵協助,他還算是能保住襄陽,但是如今馬超從撤兵,他才明白,他也完了。
「大王子!」一個陰冷的聲音突然響起。
「誰?「
劉琦抬頭一看,目光看着大殿之外,一個消瘦的中年帶着幾十精裝個戎裝將士。凜然的站立在門口,悄無聲息的把大殿給包圍了。
「蔡真?你來做什麼」
劉琦仔細的看了看,面容微微一變,這是蔡家的一個家將。也是王后在宮中的一個心腹。
他本來就和王后不和,只不過如今楚國的形勢嚴峻,所以他們才沒有撕破臉皮的鬥爭。
「王后娘娘讓某家來送大王子一程!」
消瘦中年手中端着一壺小酒,一步步的走進來,看着的劉琦,淡淡的道:「大王子該上路了!」
「什麼?她要殺我。為什麼啊?」
劉琦聞言,渾身顫慄,猛然的站起來,雙眸瞪大,雙腿不斷的後退,有些的不敢置信的看着這個中年手上的 。
蔡真是楚國王后的心腹,雖然他知道王后一直不喜歡他,但是為什麼要在着時候殺他啊。
如今正是楚國危及關頭,不是應該同心協力,渡過難關的嗎?
「大王子!」
蔡真步伐堅定,一步步走進來,走到劉琦面前,雙手把的毒酒貢上,淡淡的道:「吳軍即將進城,楚國滅亡在即,楚國王室劉家只能活一個,大王子如果不死,小王子就沒有生存的價值,所以,王后娘娘請大王子上路,侍奉大王之左右。」
「原來如此!」
劉琦聞言,目光瞪大,一抹血絲涌動,咬牙切齒的道:「好陰狠的毒婦!」
楚國即將滅亡,王族成為的一個難以生存的身份,想要活下去,就要對吳國有價值,他活着,劉綜就沒有了價值。
「請大王子上路!」
蔡真面容淡然,重複了一遍。
「你敢?」劉琦瞪眼:「蔡真,你不過是一個奴才而已,某乃是楚國大王子,即將登位楚國的大王之位,某看看你敢在某的面前放肆乎?」
「很抱歉!」
蔡真淡淡一笑,道:「今天恐怕由不得大王子了,既然大王子不願意合作,那麼某隻能親自送大王子一程!」
「來人,快來人!」劉琦驚慌失措的大喊了起來:「有人謀害本王子,來人啊!」
「大王子,不要白費功夫了,這裏都是我們的人!」蔡真揚揚手,幾個如狼似虎的將士一擁而上,直接抓住了劉琦的手腳,把他穩在的地面之上。
「一路走好!」
蔡真舉起酒壺,順着他的嘴巴,強行的灌了下去。
劉琦目光死死的睜大,盯着蔡真,一刻鐘的時間,他面色發青,口吐白沫,氣息一點一點的流逝,最後成為了一具冰冷的屍體,躺在地面上。
………………
楚國的深宮之處。
一座大殿之中,一盞盞的燈光閃亮,光芒璀璨,映照在一個宮裝美婦人之上,她用優雅的姿態端坐在中央,年不過三旬多一點,面容清秀,渾身散發着高貴的氣息。
這便是楚國王后,蔡氏,小王子劉綜的母親。
「蒯大人,此事就勞煩你了!」
蔡氏抬頭,美眸看了一眼跪坐在對面的蒯越,淡淡的道。
楚國滅亡,已經在所難免之事情,如今他們想要活下去,只能全面向着吳國投降。
「娘娘客氣了!」
蒯越面容有些苦澀,微微嘆了一口,躬身的道:「蒯家定會配合綜王子!」
「吳軍入城,已經迫在眉睫,是無可避免的事情,我們若是想要生存下來,蔡家和蒯家就要的同心協力!」
蔡氏眯着眼,美眸之中划過一絲的睿智的光芒,道:「吳國希望名正言順的拿下襄陽,必然會利用綜而的身份,此事就麻煩蒯大人和吳國交涉了!」
她很聰明,當劉表的死訊傳回來的時候,她就開始佈局。
劉表死了之後,只要再除劉琦,那麼整個楚國就只有一個名正言順的王子,劉綜,如果吳國想要穩定荊州人心,劉綜就一定不能死。
以蒯家和蔡家在荊襄的力量,再保住劉綜這面旗幟,吳國想要動他們也會考慮一下荊襄的穩定,最好他們還不至於會被吳國一鍋端。
「娘娘!」蒯越目光微微眯起,道:「此事某會親自去辦的,不過令兄下落不明,手握一定兵力,也許是吳國的心腹大患!」
武陵戰役落幕之後,蒯越的兄長蒯良,失去了蹤跡,生死不知,而蔡氏的兄長蔡瑁也帶着上萬將士,消失了。
蒯良是文官,倒是沒有什麼擔憂的,但是蔡瑁可手握上萬殘兵,這肯定會引起吳國的一些反感。
「兄長若是一個明白大局的人,他不會回南郡的,更不會放回蔡家!」蔡氏淡淡的道。
如今的蔡家,面臨着吳軍的屠刀,示弱和低調才是王道,有了蔡瑁才會遭受吳國的打擊,所以,蔡瑁若是為了蔡家好,他只會逃出荊州。
「唉!」
蒯越聞言,嘆了一口氣,他知道不僅僅是蔡瑁,就算他兄長蒯良估計就算活下來了,一時三刻也不敢冒頭。
「城中有些人,不能留!」蔡氏淡淡的道,語氣有些清冷,充斥着一抹陰霾的殺意。
「某來做!」
他沒有反對蔡氏的提議,在投降吳國之前,城中有些人一定要死,因為,這樣才能讓荊襄世家更好的活下去。
不過……荊襄世家,前途堪憂啊!
這一夜,襄陽大亂,無數人頭落地,血染滿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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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權僅僅率領着三千虎士北上,走的是水路,抵擋襄陽城外的時候,已經是四月份了。
呂布親自率兵迎接。
「老呂!」
孫權自從赤壁一戰之後,倒是從父王戰死的陰影之中走出來的幾步,沒有昔日的冷意,打趣的道:「這一戰,打的不錯啊!本來我以為你藏了幾年的方天畫戟已經有些生鏽了,現在那看來,一人單挑群雄,看來你的戟還沒有生鏽」
呂布和馬超的一戰,已經被人詳細的記錄下來,送到他的面前。
馬超,這可也是一個絕世猛將,歷史上和許褚勇斗,殺的曹操割須斷袍,他的戰鬥力不在關羽之下。
這一戰看來,呂布這些年的沉澱不但沒有讓他的戰鬥力回降,反而是他的心境更進一步。
「呵呵!」
呂布聞言,只是淡淡一笑,笑容之中卻多了一抹昔日在金陵沒有的神采飛揚,道:「馬孟起是一個不錯的對手,若是在給他五載時間的城成長,他或許有和某家一戰的能力,現在,他還不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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