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門打開,早已守在門口的乘客魚貫而出,和自己的親人相擁,或孤獨的向出口離去。我持着手機正對車門站着,剛才那強烈的心靈衝擊已經消失了,不過我還是可以隱約感覺到,她還在車裏。人慢慢走光了,她突然開始動了,正飛速向我這邊移動,而我環顧四周卻一個人影也沒見到。「來接我的人......」我猛然回頭,那是一個身高大約一米六的黑髮女孩,她和普通女孩一樣穿的是休閒裝,雙手除拇指外都有一個蛇頭戒指,右手拿着棒棒糖指着我,見我轉身,她又笑着把糖包了進去,「是同類啊。」我把手機揣進口袋:「八岐大蛇來中國可真是有點駭人聽聞了。」「前段陣子聽說在打什麼二戰,所以就在南極洲找了個地方先睡了,現在才來得及到處逛逛,」前陣子,找個地方睡了...... 她找了個地方坐下,翹起二郎腿,「不先給客人來點表示嗎同類?現在就想和我上床的話可有點操之過急吶。」...... 表示什麼?我有想和你上床嗎?槽點太多了我都不想吐了呀餵。「腦洞大也就算了,好歹想點健康的事吧,」我揉起鼻樑背對着她坐下,「我先想一下怎麼安頓你。」「我思想不健康嗎?火車裏的男人們可都是用那種色色的眼光在看着我啊,」她不屑一笑,「已經有過三個男人勾搭過我,還有兩個去廁所對自己的下體做出了一些噁心的事情。」在意這種事怎麼看都是你更**一點啊,孽畜還我三觀常識來!
我想出口走去:「算了,先送你去賓館......」「嚯?本性暴露了嗎?」她慢吞吞地跟上來,「終究還是個男人呢。」「那你呢?」我感覺自己頭上有青筋而且絕對不少,「一個輕浮的女人?」「我不跟着你又能上哪去?是你養的我,你想對我做什麼下流的事我也沒什麼好說的。」這女人還能不能正常交流了!「紫曉也真是的,」我翻開自己的錢包,「任務經費也不給。」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我現在可用餘額不足 40 元——連最便宜的旅館一個晚上也住不起,我剛才想了這麼久都是為了什麼?
「下雨了。」蛇女仿佛是嘆息般的聲音迴蕩在空蕩的火車站,我停下腳步,抬起頭,眼前是一片被雨幕模糊了的燈火闌珊,在這個城市待久了我對這無常的天氣已見怪不怪,而八岐大蛇卻站着走不動了,她呆呆地問:「喂,同類。」「嗯?」「你對這座城市很熟悉嗎?」雖然不知道她這麼問是為什麼,但我還是如實回答:「熟。」「那麼......」她一步一步向雨中走去,「讓我先逛一下吧,別迷路了。」她輕輕取下棒棒糖,一拋,準確無誤地丟進垃圾桶里,抬頭,閉眼,張開雙臂與雙手,像是在接受洗禮一樣。我撐起剛買好的雨傘走向她:「打雨傘嗎?」她睜開眼,姿勢恢復正常,繼續前進:「不了,淋淋雨也好。」我也沒有強求,反正她是信仰集成體,同時也是一條蛇。
她想在散步一樣,雙手背在身後,哼唱着一種哀婉的曲調,我跟在她的身後靜靜地看着她。手機鈴響,是紫曉打來的——開始的時候你死哪去了?「餵?」「接到客人了嗎?」這人連客套話也不會說嗎?我說:「啊,接到了,正在散步,你們把一頭神話凶**給我,真能給我整事。」「看來你也知道她的身份了,也好,照顧好她,錢我已經先打了一百萬到你卡上,不夠再找我。」「對她這麼上心?」「因為......」蛇女哈出一口熱氣,看着白煙上升,潰散,紫曉停頓了一會,大概是在想怎麼說:「這是我們欠她的。」電話,在話音落下時就已經掛掉了。欠她的嗎?我看着她在雨中搖擺着的身影,垂下了手臂。
就在我還沒來得及開啟文藝模式的時候,手機又開始震動——這次是棋煢。接通之後,兩邊都沒有說話,這就像是一種獨特的問候方式,三個呼吸之後直接切入正題:「正在陪客人散步,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家,你和幾個女的加上我這邊這位今晚就住在隔壁,反正他們說要我們照顧一段時間來着,其它的明天再說。」「明白了。」直接掛掉,我們之間就是這麼簡單。
蛇女已經把臉杵在我跟前,問道:「你家裏人?」「我妹妹,棋煢,」我說起我的妹妹時總是忍不住要笑,「我叫棋庭。」「我叫骸生女黑首,」她揚起嘴角,跑開,「想要和我〇愛的話得再等會喲。」你這話題跳轉得真奇葩,而且下流。我繼續跟上,卻突然發現在雨中她那一個人的身影是那麼孤單,也是,能活到她那個歲數又能和對她當姐妹朋友的又有幾個?信仰集成體們活着都很孤獨吧,我嘆了口氣。她回頭:「色急了嗎少年?」「不是,」這點名聲我還是要守住的,「裝裝文藝而已。」「真的是這樣嗎?」她的臉上寫滿了「不相信」,「你真的沒有在想像把手指送到我的縫隙里撥弄的樣子?」你少腦補幾下會死啊!我苦起臉:「我沒那麼**......」「也就是有一點咯?」她作出驚訝的樣子,「比如幻想我用嘴幫你解決...... 之類的?」她俏皮地眨眨眼,吧傘帽往下狠狠一拉,再一彈,這是一陣大風忽的刮來,十二塊的劣質雨傘的傘蓋一下就被刮到了天邊,她哈哈大笑着跑遠。
雨把我淋了個透徹,我苦笑着搖搖頭,舞了幾下手中孤零零的傘柄,再把它塞進垃圾桶。「小蛇——以後我就叫你小蛇吧,八岐大蛇什麼的總不能當名字對不——你的名字太長了。」我幼稚的平舉起雙手接雨,再用手搓勻,這是一個長久以來的習慣了。她吃着我剛給她買的棒棒糖,那誘人的吃相為她增加了超多的回頭率:「隨你咯,反正我都是你的女人了。」周圍的視線陡然火熱起來。好吧,我竟然忘記了隨便和她搭話是一個非常不明智的選擇,這個男人看了就想侵犯的女人,哪個人和她走在一起真是找罪受。
走了半響,我才想到了這個問題:「你準備在這玩多久?」我想我大概還可以從中撈一筆錢。「誰知道,」本來把糖咬在上下齒間轉動的她聽了這句話把糖取下輕搖着,「每個人的壽命都那麼短,怎麼可能在一個地方玩上太久?」我終於知道了這女人的時間觀念是有多厲害。
「不過,」她突然饒有興趣地看向我,「如果是同類你的話,我們可以兩個人一起流浪哦,再過個千把年也許就我就同意你和我 xxoo 了」誰想和你干那個了!「否決,」我雙手交叉以示反對,「我還有一大家子的人要養呢,你還不如和我們住一起呢。」「這樣啊......」她玩味地又把糖放進嘴裏。
「也不是不行啊......」她含糊不清地道。
...... 貌似聽到什麼不太好的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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