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
百里心看着色厲內荏的麒麟,嘲諷一笑,「你怎麼不問我為何到這裏?」,然而不等它再次開口,百里心接着以不容拒絕的口吻再次道:「和我契約!」,把它打暈了,然後帶到紫靈空間裏應該沒問題。
「你說什麼!」
低吼聲在腦海轟然炸響,深埋的仇恨火焰也在眼前的小牛犢眼睛裏倏然放大,滔天的恨意綿延而來,讓人窒息…
就在百里心以為它既要找她拼命之際,眼前之物卻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突然冷靜下來。
「契約,你怎麼知道契約?」
不可能的,它一出生就感知到這個世界的能量體系,連修煉都沒有,又怎麼可能有人知道契約這回事?
「你不要問我怎麼知道契約這回事,你只要想好是否答應,和我契約,昨天的事我可以不計較,今天的事,我也可以不追究,你好好考慮考慮吧!」
然而麒麟卻連考慮都沒考慮,百里心話音剛落,它立刻以堅決的口吻大聲拒絕道:「人類,休要做夢,我是不會和你契約的,我與人類不共戴天!」,聲音里飽含着刻骨的仇恨。
百里心蹙眉思索,這麒麟被人類殺死就對所有人類有這麼大的仇恨似乎太過誇張,肯定還有什麼是它沒說的,不過她可不是什麼知心大姐姐,沒那個興趣與耐心開導他。
「既然這樣,那隻好新帳舊賬一起算好了,昨日我哥哥被你害得變成喪屍,你做好受死的準備吧!」
百里心說完就向麒麟展開了攻擊,身形快速幾乎看不到殘影,中間夾雜着冰刃、冰箭、冰封等攻擊手段。
麒麟也不甘示弱,雖然沒有百里心快速,但架不住它皮糙肉厚,又有七彩火焰,一時間也沒有處於下風。
養牛場的空地上冰火齊飛,一黑一白兩道殘影相互交錯。
百里心依舊沒有用內力,只是運轉煅體九九式,一遍一遍不厭其煩地重複着相同的招式,但仔細看的話,每一遍相同的招式中又包含着不同,若有以武入道的大能者在的話,就會發現,百里心的每一招每一式都蘊含着一絲道的痕跡。
麒麟也不由被百里心行雲流水、飄渺若雲、玄妙如煙的身法吸引,但在被百里心踢斷一根肋骨後,立刻打起精神收回飄散的思緒,專心應戰。
然而越打,麒麟越是心驚,雖然寄身牛胎,但是這些日子以來,它的身體也在慢慢向本體轉化,至今已經轉化了近十分之一,身體強度可想而知,可是現在,這個人類的身體強度比它還要高很多,別看它看着挺好,其實已經內傷累累,再不想辦法脫身,它恐怕堅持不了多久!
終於,隨着「砰」的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麒麟倒地不起,渾身白色的毛髮已經灰跡斑斑,嘴角也有一絲血絲。
百里心雖然也很狼狽,但其實也只是一些燒傷和不嚴重的內傷,比之對方連站都站不起來好太多。
幾次想要站起來,卻都無力倒下,麒麟心裏湧出一股悲哀,看着那霸氣而立的少女,目光恍惚。
「人類,我是不會和你契約的,你要殺便殺吧!」
似已認命,麒麟閉上了眼睛。
腦海中的聲音平靜而又決然,百里心本來就沒起殺心,現而痛快一戰後反而對麒麟與人類之間的仇怨起了一些好奇之心。
「你與人類有何仇怨?」
「……」
就在百里心以為它不會回答,打算再次開口時,荒涼卻從齒縫中蹦出的聲音一字一字清晰傳來,每一字每一下都要刻入腦海印入靈魂。
「殺父——殺母——麒麟一族 10 萬餘眾——皆被人類聯盟殺死,只因拒絕契約,就要退而求其次,得到血肉、麟角、皮骨和神格——」
最後幾個字由於帶着強烈的仇恨已經有一絲顫音。
麒麟沒說的是,它轉世重生,所投胎之父母亦是在它眼前被人類斬首、剝皮、切肉、放血,接着又在它眼前又被各種方法烹飪而食,這世父母被殺時的慘叫聲將不堪回首的往事再一次重現於它眼前,它的族人當時也是被這般殘忍對待——慘叫、鮮血、咒罵、哭泣,和仇人猙獰的面目、噁心的笑聲!
本想苟活於世,待日後破碎虛空手刃仇人,奈何未成長起來就遇到強敵,也怪自己被仇恨蒙蔽了心智,失了冷靜,不懂韜光養晦,忽略了即使是在這力量體系低下的世界亦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我可以不殺你,但你要保證日後不會主動殘殺人類,只能有仇報仇,有冤報冤。」
雖然剛才喊着要殺它,但是百里心卻一直沒有殺心,這讓她感到很奇怪,以往像這隻麒麟這樣出言不遜的,自己都是毫不手軟,這次不知為何一直下不了殺心,說要殺它,其實也只是遵從自己一向的處事習慣。
一直閉着的眼睛倏地睜開,「人類,你真不殺我?」,面前的小牛犢眼裏滿是不可置信,但它馬上冷靜下來,用着懷疑和審視的目光看着百里心,「你不是要為你哥哥報仇嗎?」。
「罪魁禍首不在你。」
百里心淡淡地說道,然而也只有她知道此刻她心裏並非這樣想,依她的處世準則,只要傷害她所珍惜的不論人或者物,但凡有一點關係,都是她滅殺的對象。
是心軟了嗎?——不
歷世五百回,將自己不了解的各種感情都經歷了一遍,但百里心知道不論是在哪一世,愛恨嗔痴下的自己都是一顆冷漠的心!她所做一切都不過是為了生存或者某種目的,表現出來的大多數感情也只是逢場作戲,若是像現在一樣擁有強大的實力,她還會是現在的自己!
所以,心軟?絕不可能!——其實她現在更為冷血。
越是經歷的多了,她越加知道什麼是真實,什麼是珍貴。
她成長的只是一顆強硬且更加渴望強大的心,多出來的也只是對單純對自己好的人的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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