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跟女孩套近乎,最好的辦法就是說故事。
說說自己的故事,再聊聊女孩子的故事,這就是打開心防的極佳辦法。萬小虎就是這樣,對李兵兵說了說他當年如何因為電影放映隊的故事,而愛上電影,又如何想要放棄念書,最後轉而考進了北電。
整一個乏味的故事,硬是被他整成了盪氣迴腸、可歌可泣的《少年維特之煩惱》,讓李兵兵聽的美目泛點漣漪。
「說說你的故事吧。」時機差不多了,萬小虎挨着李兵兵坐下,開始套她的故事。
當女人跟你分享故事的時候,就是最沒有防備的時候。
「我有什麼好說的。」
「說說。」
李兵兵靦腆的笑了笑,十分嫵媚:「我老家在東北小鎮,爸媽都是工人,我那年考上了師範,師範畢業後,我就被被分配到鎮上的小學擔任音樂老師。教了兩年的音樂課,覺得自己可以拼一下,後來我就又報考了魔都戲劇學院。」
「然後你就考上了上戲?」
「對。」李兵兵歪着腦袋回想,「那時候真的挺可笑的,第一次來這麼大的城市生活,同學們都有漂亮的衣服,我沒有,不過也挺好,專心念書嗎。或許就是我這樣不打扮,反而有很多導演和廣告商找我,讓我拍廣告拍電影,那時候我就是念書學表演,然後業餘時間去拍廣告,一天都不想耽誤,記得有一次學校放了三天假,我第一天,什麼都沒幹,晚上躲被子裏差點哭了,絕對非常的愧疚。」
「還有這樣的想法啊?」
李兵兵很認真地說:「是呀,我是一個很缺乏安全感的人,小時候算術不好,別人放假我就在家算算術。當時不會算術的人會被看作是很笨的,好像你算術不好什麼都不好。種奇怪的算法,越算不明白越讓你算,這讓我一直感到不安全,放假也不能踏踏實實放鬆,老是擔心,逼迫自己在能力多的時候儘量多做。」
「強迫症。」萬小虎一口咬定。
「哈?」李兵兵楞了一下。
「一種自虐的行為。」
「別嚇唬我啊。」
「哈哈,逗你的。」
「導演你真是惡趣味。」李兵兵笑了一笑,有種百花開的溫暖。
萬小虎靠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顯得有種特別的灑脫:「生活沒了趣味點綴。那該多累啊。對了。你那時候的師範是中專吧?怎麼一下子從中專考上大學了?」
說起這個問題,李兵兵多少有些感慨:「那個年代,所有人都覺得考上大學你就贏了,我沒有機會去考大學。也沒有機會完成他們對我的期待,去體現贏了的價值給他們看。我一直覺得,我爸媽可能心裏有些看不起我吧,只有中專學歷。我在學校教音樂的那一段時間,非常地快樂,覺得自己一下子就找到了自我。可學生們一放假,我就感覺自己像是多餘的一個人,一下子又沒了自我。所以我心裏一直蠢蠢欲動想比劃比劃,變成一個贏的人。呵呵。」
「有魄力,然後呢?」
「我那個時候因為只是中專畢業,沒學過高中的語文、數學、地理與歷史,為了應考,我每天只睡兩個小時。整天整天背書。我一直記得小學老師說過的話,再難的卷子和試題都是從書本里出來的。93年,我就考上了上戲。」
萬小虎真心實意的贊了一句:「厲害,從此你就開始了不同的人生啊,從中專到大學,了不起的成就。」
李兵兵笑了一下,不知怎麼回事,多了點苦澀的意味。情緒也變得低沉起來,默然不語。
伸手摟住李兵兵的肩膀,萬小虎帶着關切的問:「怎麼了?」
「沒什麼。」
「喝點水。」萬小虎將茶几上的白開水端過來,遞了過去。
「謝謝。」李兵兵聲音有點啞,默默的喝水。
萬小虎就在旁邊時不時的看看李兵兵,歲月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什麼痕跡,略施粉黛,特別有女人味,這時候的李兵兵還帶着一點嬰兒肥,顯得皮膚像嬰兒一般光潔。這種美態,真讓人捨不得離開眼睛。
「導演。」
「嗯?」
「很羨慕你。」
「啊?」
「你真厲害,從小就能看電影,然後上高中,直接考上了北電,才學了兩年就自己拍電影了。感覺你就像言情小說里的成功人士,白馬王子,做什麼都是理所當然的成功。和你比起來,我就像一隻醜小鴨了。」
「醜小鴨遲早要變白天鵝的,而且,如果你也算醜小鴨,那大街上的女人,都是白堊紀跑出來的恐龍了。」
「啊,導演你這麼誇我,我都不好意思了。」
「我這不是誇你,是實話實說,我這個人別的優點沒有,就是太喜歡說實話,尤其是面對美女,一害羞就什麼都招了。」
「哈哈,我可算不上美女。」
李兵兵說起來,和嚴格意義上的美女還差了那麼一絲,其實四旦雙冰,都不能說有多漂亮。但是人的審美觀,從來不是僅僅以五官的精緻來衡量一個人的美醜,氣質、舉止、五官組合、社會地位,都能影響美麗和醜陋。
萬小虎早已經過了那種單純看相貌的年紀,真要想找漂亮的女人,太容易了。
每天多少漂亮的女孩子投進娛樂圈,萬小虎揮揮手,一個加強旅的美女排隊等着被他潛規則。可這種潛規則有什麼意思?這種美女又有什麼意思?
而像四旦雙冰這樣的女性,才更有令人沉迷的味道。
「美麗不是你自己說的算,而是別人認可,起碼,我就覺得你非常的漂亮。」
「呵呵。」李兵兵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很多人不這麼認為,演了好多年戲,還是這樣子,感覺在娛樂圈打拼,很艱難。」
「像你這樣的演員,遲早有一天會出頭。這不,你就來到《風聲》劇組當女主角了,等電影上映,你就等着耍大牌吧。」
萬小虎想開個玩笑,但是李兵兵沒有笑,反而很認真的看着萬小虎,說了聲:「謝謝。」
「謝什麼,看好你才讓你演的。」
「正是導演你看好我,我才想說聲謝謝,謝謝你肯定我。」李兵兵捧着白開水的杯子。怔怔出神。「我那時候考上了上戲。沒有很高興,反而是很迷茫。因為我媽生病了,很早就病了,心臟里有兩片壞掉的瓣膜。病了六七年,我爸決定給我媽動手術。因為窮,只能出得起更換一個瓣膜的錢,現在每天還要服用一種特殊的藥來稀釋血液濃度,確保血可以順利流過心臟,不發生堵塞。」
「我那時候當老師每個月的工資大約有258元,我爸一個月也只能掙300元左右。當時老家都在商量,讓不讓我上大學了,我還記得。我爸在屋外面不出聲的刷鍋,很久之後,才罵了一句:媽的,別人家孩子想考考不上,咱家孩子考上了還不去。砸鍋賣鐵都讓你去。」
「離開家,我對我媽說:媽媽,我考上大學一定能掙到錢。我媽反問了我一句:真的嗎。我和我媽的關係不好,我老是覺得,她偏心我妹妹,我就是要去上大學,掙多的錢,治好她的病,讓她看看,李兵兵是個好女兒。」
「你當然是……」萬小虎忽然就覺得氣氛變得很重,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可聽着李兵兵帶着一點輕微啜泣的低語,不知怎麼的,心理面有點憐惜。
每個人都是故事中的主角,這個故事可以是悲劇,可以是喜劇。
也許只是一出鬧劇,或者無聊的對白劇。
但生活本身,對所有人來說,它都是獨一無二的故事。
從桌上抽出一張紙,遞給了李兵兵。
李兵兵強笑了一下。
「我是不是很無聊?」
「沒有,我很想知道你的故事,我在認真的聽。」
「有一年冬天,我媽住院。我爸交了住院費後身無分文,裹着軍大衣睡在醫生辦公室的木條排椅上。出院後,我爸背了家鄉的五常大米去送給醫生。出門時,不小心把開水全部倒在了身上,因為心急,並沒有理會,辦完事回家,覺得非常疼,這才發現褲子和腿上的皮一塊兒被脫了下來。」
「我爸原來在酒廠上班,大前年下崗了,廠里發不出拖欠的工資,又要供我上大學,我那時候雖然拍了廣告,可拿錢少,藝校還要交一大堆的錢。前年春節,酒廠就把啤酒賣給工人抵工資,我爸他們拉着一車酒到全省去賣,擔心有人會搶,只能晚上抱着棍子,睡在酒瓶上過夜。那晚上怎麼過的,我都不知道。」
「我畢業後,開始拍電視劇,因為擔心家裏人,便把妹妹和爸媽接到京城。因為拍戲太忙,根本沒有時間照顧他們。便先租下一個很破的房子住了下來。房子只有一個房間,我媽和妹妹睡在房間裏,我爸睡在廚房的小黑過道的摺疊床上,腦袋邊上就是煤氣罐。我有一次拍完戲回去,看到這都快崩潰了。」
說着,李兵兵就開始抽噎起來,讓萬小虎頓時手足無措。
他原本是計劃潛個規則,誰知道事情的發展出乎意料,竟然把李兵兵的心事給誘惑出來了。面對哭泣的女人,那些胡思亂想,也只能拋開。
「我是不是合格的導演?」
萬小虎想着,將李兵兵摟過來,李兵兵當時就撲在萬小虎的懷中,狠狠的抽噎。萬小虎就這樣抱着她,感受着李兵兵身體的起伏,安慰:「生活會好起來的。」
ps:
寫着寫着。。。。寫成言情劇了。
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