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之前已經跟丟了,所以兩人一路趕到碼頭去找周沖他們。
傍晚大量的船隻停泊,使得此時渡口上人頭攢動,停泊着的客船此時就有大批量的旅客排隊準備下船,然後沿着大道離開碼頭。而這河堤上滿載貨物的貨船,也有許多水手正忙着卸貨上貨。而且河域上還可以發現停了幾艘戰船,上面站立着衛兵,這是用來維持這渡頭治安的。
人影雜亂,要在裏面找人似乎很困難。
任庸頭皮有點發麻,道:「怎麼辦,現在這裏人那麼多,要找他們兩個估計沒那麼容易。」
杜光道:「誰叫你剛才不跟緊點,這天灣港可是號稱有十里河堤,這十里從頭走到尾走上個半天你都可以看到有停船的地方。我們在這邊找他們,可能他們就在另一邊找到船然後回旅館去了。」
任庸頭疼起來,說道:「那就先縮小範圍來找。」
杜光想了想,道:「那我們就先找客船吧,看看有那艘船明天要去天河碼頭,估計就能碰上他們。」
「天河碼頭?」任庸不解,「為什麼是天河碼頭?」
杜光皺眉看着他,說道:「你不會到現在都不知道他們下一站會去哪吧?」
任庸搖頭道:「我確實不知道。」
杜光感覺有點鬱悶,說道:「我為了跟蹤那老頭,連他祖上三代都查清楚了,你竟然連他接下來要去哪裏都不知道!」
任庸尷尬地笑了笑,說道:「你還真是用心,那你肯定對他接下來的行程都了解了吧?」
杜光道:「本來我還納悶落鳳箭為什麼一路上會連話都懶得跟你講了,現在我總算明白她的感受了,你這傢伙真是來混的!算了,就跟你說清楚吧,實際上,這老頭的家眷已經在一個月前就先行返回了,要知道老頭接下來的路線,只要參考他的家眷走的那條路就行了。」
任庸心裏暗想,寶銀之所以一路都懶得理我是因為她性格本來就是這樣,而我會什麼都不知道是因為我當時根本就是糊裏糊塗地就被拉來當跟班的。不過這些可不能明說,所以表面上還是問道:「那這條線路你查清楚了嗎?」
杜光嘆了口氣,道:「我連他祖上三代都查清了,又怎麼會不查他老婆兒子走的那條路線呢?」
任庸興奮地道:「知道就好,首先下一站是天河碼頭是吧,那我們現在就找明天要去天河碼頭的客船!」
說完,抬腳就往前走了。但是走了幾步之後,卻是發現杜光沒有跟上來,任庸回頭看去,就見他站在原地,眼睛正一直盯着碼頭上來往不斷的人。
任庸又走回去,問他,「你在看什麼?」
杜光眼睛視線一直沒變,說道:「我突然發現我已經找到了。」
「真的嗎?」任庸連忙朝他一直盯着的方向看去,口中說道:「你看到孫學士的保鏢和隨從了嗎?」
杜光說道:「不不不!我看到了一個可以幫我們找的人。」
任庸連忙問道:「誰啊?」
杜光用眼神示意,道:「你看到那個穿黑大衣,戴着黑兜帽的人嗎?」
任庸視線在人群中流轉,黑大衣黑兜帽是個很明顯的特徵,也是讓他一下子就發現了,在走出碼頭的那條大道上,人流正蜂擁而出,但在路旁站着一個高大的人,他身上黑大衣黑兜帽很是惹人注目,只是那兜帽前面被拉了下來,只看到他的嘴唇,一道緊抿着的薄唇。
任庸問道:「這人怎麼回事?他能幫我們找到人嗎?」
杜光道:「不是,我們只要看他在看着哪裏,就可以找到人了。」
任庸有點意外,回過頭來看他,說道:「這麼說他也是衝着孫學士而來的?」
杜光沒有回答,只是突然把頭撇到一邊去,暗聲說道:「他發現我們了,從現在開始不要去看他。」
這一下任庸就開始緊張起來了,眼光假裝在找人,耗了一會,才低聲說道:「怎麼樣,他還在看我們嗎?」
杜光,道:「沒有。」
任庸稍稍鬆了口氣,但杜光接下來的這句話又把他的心吊上去了,「不過他現在往我們這邊走過來了。」
這下任庸更加緊張了,眼光賣力在人群中亂轉,就是不往那人那邊看。又等了一會,任庸也是開始感覺到有人在向他們靠近,而且他還聽到了這個人的腳步聲,聲音是沉穩,篤定,仿佛他走出的每一步,都沒人能再讓他撤回去。
這是個高手!
漸漸地,腳步聲已經是來到了身旁,任庸緊張得連心跳都快停止了。
但是腳步聲卻沒有停止,而是繼續向前,這個黑大衣黑兜帽的人就這樣跟他們擦肩而過。在擦肩的瞬間,仍然沒能看清楚他的臉。
眼看着這人在人群中漸行漸遠,任庸回過頭去,發現杜光也是滿面冷汗了,就問道:「這個人到底是誰?」
杜光鬆了口氣,說道:「王宮的十大精英侍衛之一。」
任庸感到驚訝,這王宮的精英侍衛他也是知道,胥臨城的王宮裏有侍衛數百人,個個都是身有絕技,其中最為出類拔萃的,就是這精英侍衛。
其實這世間雖然勢力眾多,包括傳統的四大勢力,還有新近崛起的慶安盟等等,但說到最強大,還是那胥臨城內的王宮,畢竟那也是王室,實力之雄厚不是一般民間勢力可以相提並論的。而這十大精英侍衛,名聲也是響徹於胥臨城外,光是這十個人,就可以比得上一個中等的勢力了。
不過這十人也不是全部為人所知,在胥臨城外能被叫出名頭的,大概就只有七位,剩下的三位隱逸極深,若不是王朝里特高級的人物,都沒法知道。
但僅僅是七位,就足以震懾世人了,就剛才那人,光看他的裝扮就可以知道了,他就是十大精英侍衛之一的黑兜帽,這名字就來源於他每次出現時都會戴着黑兜帽遮住面目。
任庸又想到在路上杜光說過的那個情報,王宮內已經有侍衛喬裝起來,一路跟來想要滅了孫學士的口,這黑兜帽在這裏出現,難不成就是這個目的。
杜光眉頭深皺,道:「看來王宮裏的人已經是跟上來了,這下情況就更加麻煩了。」
任庸道:「他怎麼不怕被人認出來?他的特徵也太明顯了,假如他真的要衝着孫學士來,怎麼說也要喬裝一番?」
杜光道:「或許他就是想要別人認出來。」
想到這情況越來越複雜,任庸心裏更加繁瑣了,就問道:「我們現在要怎麼辦?」
杜光道:「我剛才都說了,這人能夠幫我們找人。他出現在這裏,就說明了他也想知道那老頭會坐那艘船。剛才他就站在這裏等着,那老頭的保鏢隨從估計就在這附近找船,所以我們也不用走太遠了,就在這附近找就夠了。」
任庸聽後,覺得這話有理,心裏也越來越覺得杜光這人心思慎密,對他的身份也越發好奇。
於是兩人就開始在附近找起,果然沒兩下功夫就看到了周沖和大牛兩人,此時他們正站在一艘船的旁邊,跟一個貌似船長的人在聊着。
不過那船卻不是他們想像的一樣是客船,那是一艘貨船。
任庸有點意外道:「他們居然找的是貨船!」
杜光說道:「估計他們是擔心客船上人太多了,人多雜亂反而多生事故。但貨船就不同了,主要是運貨為主,搭人的話也能掙點渡費,關鍵是人不會太多。不過貨船可比客船要走得慢,而且還要專門找到一艘有到達天河碼頭的貨船,這個可不容易。不過從這點也是可以看出,那老頭的這個保鏢挺精明的。」
任庸道:「估計這個保鏢也是知道會有人打孫學士的主意,才會這樣選擇的。」
周沖那邊跟那船長聊了半會,就見那船長在搖手拒絕了,估計也是因為目的地不同。周沖見狀,帶着大牛就走開了,繼續去找另外一艘船。
等周沖走開後,杜光就說道:「我們現在去問一下那個船長,打聽一下他們剛才說話的內容。」
任庸覺得這個主意很好,就跟他一起走了過去。
但是走到半路,杜光又突然把任庸拉住,口中急切叫道:「別別別別別!」
任庸皺眉看他問道:「又怎麼了。」
「你看!」杜光指着剛才那位船長,任庸看過去,只見一個中年男子在慢慢向那船長靠近,等靠近後就直接聊了起來。
「剛才幸虧走得慢,一時大意了,差點暴露了自己。」杜光說道。
任庸也是反應過來,看那中年男子,估計也是和自己兩人的目的一樣,想知道剛才孫學士保鏢跟船長談話的內容,但都是忽略了一點,這附近不知道暗藏着多少隻眼睛在看着。其實大家都想知道他們剛才的談話,但是……
「槍打出頭鳥啊!這傢伙估計要倒霉了。」杜光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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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尋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