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暇再去追問那讓我莫名其妙的天文數字,我見不得他的脆弱。推了推他,我說:「張明朗,你是不是喝多了?」
張明朗卻伏在那裏,老半天不說一句話。
借着酒勁,我買了單,帶着一種無恥的貪念扶起了張明朗,我希望他的酒別那麼快醒來,那麼我還能用真實的自己陪他走久一點的路。
兩個人搖搖晃晃地走着,路上有來來往往的學生瞥了我們很多眼,我最終忍受不了這些目光,對張明朗說:「我送你回家?」
這時,張明朗卻俯在我耳邊迷迷糊糊地低聲說:「不行,我要去楓葉酒店,去309。」
我有點為難,又是壓低聲音說:「這個點,酒店肯定滿了,我送你回去吧,張總。」
張明朗卻含糊地說:「我要去,我提前訂了這個,你必須陪我,今晚你陪我,我給你錢,我給你錢。」
這句話,讓我難堪,也有一種被他看輕的心酸感覺。
可是我鬼迷心竅。
哪怕知道他有預謀地謀劃這一切,我居然還想着陪着瘋。
拿了門卡開了房門之後,我把醉得迷迷糊糊的張明朗放在床上,然後走到洗手間拿毛巾弄濕,準備給他擦臉。
這裏已經重新裝修了,所有以往看到的場景變了又變,我依靠在洗手間那裏,居然還能看到那一年很年輕的我們,隔着中間的過道聊天,聊來聊去都是關於我們的未來和婚禮。
最後不知道怎麼的我們抱到了一起,他手忙腳亂地脫我的衣服,然後痛結束了我們的故事。
收起心緒,我拿着毛巾,半趴在床上細細地給張明朗擦臉。
喝多了,他的臉有點微微發紅,穿着卻顯得剛剛好,經過三年的時間他已經不復以前的清瘦,卻還是帥得無人可敵。
也可能他就是一個丑鱉,但是偏偏我情人眼裏出王子。
我就這樣盯着他,老半天都移不開自己的視線。
忽然,剛才還迷迷糊糊半眯着眼睛的張明朗,飛快地睜開眼睛,調侃我說:「怎麼,沒見過帥哥嗎?」
這一切顯得太突如其來,我拿着的毛巾飛快地掉到了床上,而我手足無措地瞪大了眼睛,臉騰一聲紅了,有點結結巴巴地說:「你,你,不是喝多了嗎?」
張明朗的嘴角微微上揚,慢騰騰地半坐起來,用手撐着自己的頭說:「確實喝得有點多,但是不至於那麼醉。如果我真的喝多了,怎麼可能看到那麼精彩的一幕?你剛才盯着我看的時候,心裏面在想什麼?後悔你錯過我了?」
我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想要牽強笑笑,卻老半天扯不出一個笑容來。
抿着嘴糾結了一陣,我低下頭說:「既然張總的酒醒了,那麼我先回去了,太晚了怕沒公交車回去。」
說完,我急急忙忙地起身,卻被張明朗一躍而起,抱着我倒在了床上。
他半壓着我,他的臉跟我的臉貼得很近,我還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酒精味道,四目相對,我看到了他的眼睛裏面佈滿了紅血絲。
酒精還在他的身體內橫行,可能借着酒勁,也可能是時間讓他變得直接了,他伸手覆上我的臉,盯着我自自然然地說:「今晚別走了,我想要你。會給你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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