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往常一樣,我把搗鼓好的東西跑去文姐的辦公室交了之後,跟其他同事那樣飛快地收拾東西。
像我這樣有點愛混工資的人,早把來上班之前那種好好干爭取早日發達的夢想拋到腦後去了,總覺得下班不積極,做人有問題。
所以離下班還有一分鐘,我就關掉了電腦,把包包挽在手裏坐在那裏乾等着。
正在這時,我聽到前台那邊有吵雜的聲音,夾雜着前台小妹子小晴不斷地說:「不好意思,這裏非公事不得進入。」
但是大概是力氣懸殊,小晴終究敗了,然後我看到一男一女站到了我面前來。
男的比較年輕,年齡跟羅建文相仿,表情淡然。
女的大概40歲左右,一身的珠光寶氣,穿着看起來像是很貴的大皮衣,眼神凌厲,盯着我就問:「你就是陳三三?」
我有點疑惑,卻直覺來者不善,把包包放在辦公桌上面,後退了一步,這才說:「是的。」
那個女人一聽到肯定的回答,忽然上前一步,抬起手就甩我一巴掌罵:「我打死你這個狐狸精,害人精。」
她可能真是恨不得我去死,出手太快,下手很重,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打蒙了。
而那些趕着下班的同事,也蒙了。
同一個部門的一個男同事小李見形勢不對,很快過來站在我和那個女人中間,護着我沖那個女人說:「哪裏來的人?怎麼一來就打人啊?」
那個女人卻冷哼了一聲,盛氣凌人地沖我同事說:「你沒資格知道我是誰,走開,別惹禍上身。」
我的臉火辣辣的,感覺被黃思敏打的敷了冰還沒好,又被打多了一巴掌顯得更痛了。
可是我很快冷靜下來,也不敢害了幫我出頭的男同事,我拉了他一把說:「小李,我來。」
話音剛落,陪同這個女人來的男人,一把將小李拽開,冷冰冰地說:「沒這個本事,就別學人出這個頭。」
小李不算壯實,被他這樣一拽,有點踉踉蹌蹌,站得不穩。
我愧疚地看了他一眼,沉住氣對那個女人說:「請問我得罪你了嗎?怎麼一來就打人的?」
那個女人冷哼了一聲,抬手又準備甩給我一巴掌,我卻有點準備,飛快抓住她的手說:「大嬸,你打上癮了是吧!」
可能是因為我喊她大嬸,那個女人的臉變綠了,掙脫我的手,指着我的鼻子就罵:「如果我家思敏有什麼事,我就要讓你這個賤女人好看。」
這句話一說出來,我就明白了,她是黃思敏的家裏人,上門討債來了。
明白了對方的來頭,我卻一下子失去了剛才的氣勢,變得慫了一些。
但是我又覺得,我也沒拿着安眠藥硬往黃思敏的嘴裏面塞啊,是她受不得一點點挫折非要尋死覓活的。
所以我又是後退了一步,直接說:「黃思敏出事,也不是我給她餵的藥,我沒法控制她去吃藥。」
可是我顧着說話了,有點反應遲鈍。
那個女人眉頭一挑,伸手就順勢抓住我的頭髮,往前拽了一把,冷冰冰地說:「你還有理了?你知道我家思敏從小到大都沒受到這樣的委屈,她現在因為你這個沒道德的小三,狐狸精,賤人,躺在醫院裏面。你今天不給我下跪磕頭道歉,保證以後不再去招惹她,我就能把你這裏鬧得雞飛狗跳了。」
頭髮被她扯住,把我的頭皮扯得一陣發痛,我痛得快要掉下眼淚來了。
周圍的男女同事,有點點熟的,完全不熟的,圍成一圈,可能帶着看熱鬧的心態,也可能還沒看出個門道不知道那邊是好人那邊是壞人,不知道該站那邊去。
反而我被圍着,頭皮被扯得生痛,天旋地轉之下,真的恨不得趕緊有人給我一錘子,我自行了斷算了。
這時,那個女人忽然抓着我的頭髮按着我的頭往卡座那邊撞去,在我撞上那個卡座的瞬間她鬆了手,我的頭「砰」的一聲撞在那些玻璃鋼鐵相隔的板面上,一下子感覺眼前一黑,心裏面不斷地呼,慘了慘了,還沒開始打架就先被幹掉了,臥槽!
卻在就要摔下去的那一瞬間,有個人飛快地接住了我。
微微睜開眼睛,覺得辦公室裏面的光線第一次那麼充足,我的眼睛都被刺痛了。
羅建文就在我的面前,扶着我沖旁邊的同事說:「幫我把人扶一邊去坐一下。」
羅建文剛剛說完,那個女人抓住他的胳膊,盯着他就說:「羅建文,你跟我們思敏不是好朋友嗎?思敏差點就被這個女人害死了,你還要護着她?今天你真的要幫着這個女人?」
羅建文聳了聳肩說:「陳三三是我凱恩斯的員工,她現在被不講道理的人找上門來使用暴力對待,我當然需要出面處理一下。楊阿姨,我其實挺尊重你的,希望你不要在我這裏鬧事,不然我翻臉了,你還要罵我不懂做好小輩的本分。」
那個啥啥楊阿姨,一聽羅建文這話,更冒火了。
她指着我就沖我那些同事說:「你們很多都是有男朋友女朋友的人吧,現在你們面前這個陳三三,她就是當小三的命,我女兒跟我女婿好好的快準備結婚了,她橫插一腳,害我女兒被背叛。我女兒之前純得能掐出水來,為了個男人浪費了三年的青春和清白,一氣之下就自殺了。你們說說,這樣的女人是不是讓人不打不快?」
我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竟然無言以對。
周圍的人面面相覷,我瞬間感覺身邊的同事看我的眼神也有點怪怪的。
這時,羅建文掃了一眼全場,慢騰騰地說:「所有的人該下班的下班,還沒到下班點的現在也先下班。兩分鐘之內全部撤離全場,然後如果我明天聽到有誰討論這事,那麼我不介意讓人力資源部門最近忙一些。」
不得不說,雖然平時羅建文吊兒郎當的,認真起來卻很震懾人,那些同事相互對望了一眼,飛快地站起來拿東西走了。
很快整個辦公室就剩下我們四個人。
羅建文這才冷哼了一聲說:「楊阿姨,現在這裏沒外人,我覺得我必須告訴你一些事,畢竟黃思敏很多事瞞着你啊。她沒告訴你,她最喜歡老外的尺寸嗎?她也沒告訴你,她玩一夜情玩得可帶勁了嗎?她更沒告訴你,張明朗從頭到尾都沒睡過她嗎?等黃思敏醒來了,你再問問她,邁科的謝存輝的尺寸她喜歡不喜歡!別說是張明朗那樣的人,換作像我羅建文這樣的玩了無數女人的人渣,這樣的女人別說娶,讓我多看一眼都覺得噁心!」
「還有,來找茬之前也不先問問,張明朗之前的女朋友是誰!又是誰那時候在身邊晃蕩個不斷,就想把人拆散了自己上才行!說到當小三,黃思敏一開始就是!所以現在陳三三不管怎麼樣,那跟黃思敏也是半斤八兩,她們誰也別怪誰!
「你的女兒就冰清玉潔傾城傾國,你的女兒得不到一個男人就一哭二鬧三上吊值得心痛,你的女兒就受不得半點的委屈,怎麼你也不想想,陳三三也是別人的女兒,只是她沒你這樣不問青紅皂白就打人的媽!」
羅建文一口氣噼里啪啦說了那麼多,那個女人和男人都傻眼一樣站在那裏,老半天竟然說不出話來。
良久,那個女人的臉一陣青一陣白,盯着羅建文,眼睛裏面都要冒火了,狠狠地罵:「羅建文,你居然為了幫這個女人,這樣造謠污衊我家思敏!你知道不知道名聲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有多重要!你居然為了這樣的賤貨!這樣中傷我家思敏!你這是想在深圳呆不下去是吧?」
羅建文卻瞥了我一眼,最後淡淡地說:「我造謠沒造謠,或者你心知肚明。自己的女兒什麼樣,我想你最清楚。至於你的威脅我收下了,這話我聽得不少,很多人都說想要弄死我,難道我今天就是詐屍了?」
羅建文的話一說完,對方沉寂了。
良久,那個女人轉而狠狠地沖我說:「賤人,以後離我家思敏的男人遠一點。」
說完,她隨即轉過頭對那個站在一邊一臉看戲表情的男人說:「思源,我們走。別理這些神經病。」
大概是剛才把話都說完了,人走了之後,羅建文反而沉默了。
最後,我打破了這沉默說:「對不起,不知道她們會上來鬧事。」
羅建文這才輕笑一下,沒心沒肺的樣子說:「沒事啊,我看不慣這個女人很久了,老咋咋呼呼顯得多牛逼似的,剛好今天有機會把她罵的狗血淋頭,我操,那感覺比上美女還爽。」
我哦了一聲,眼眶瞬間紅了。
誰知道羅建文一下子提高聲音說:「我操!陳三三,你要敢哭,我就關上門在這裏把你辦了!咱們有點出息行嗎!」
我又哦了一聲,問了一句:「我給公司整了不好的影響。」
羅建文卻輕輕嘆了一口氣說:「你昨天爬完山之後,跟張明朗在一起嗎?」
我把臉扭到一邊去,自顧自地說:「羅建文,你可勁鄙視我吧,我就特不要臉。」
羅建文一把將我的臉掰過來,盯着我說:「狗屁!管什麼要臉不要臉,喜歡就爭取,不愛就滾開!就你這點出息!我看着就覺得煩!」
說完,羅建文忽然把臉湊上來,貼近我的臉,慢騰騰地說:「實在看不下去了,陳三三,讓我當你的騎士吧。我保證永遠不會讓你給人這樣欺負。」
他的嘴唇,忽然湊了過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