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辰抿了抿嘴唇,「我說過了,我爺爺一把年紀,他受不得刺激,要是我突然失蹤,對他而言是一個打擊,他撐不下去, 你要不答應,我也沒辦法,怪就怪我自己太軟弱,竟然讓自己一再陷入絕境,走到了今天這個地步,我無話可說。」
「你也不用喪氣,懂得找我,起碼你還有的救。」肖寒輕笑。
沈星辰微微嘆了口氣,露出些許無奈,之後道:「那你現在是同意我的提議了?」
「我考慮一下。」肖寒揚眉淡淡道:「現在無法答覆,想來你現在也是被逼無奈才找我的,說不定事情過了之後會想要過河拆橋,你也不甘心一輩子替我賭石,這算是城下之盟吧?」
沈星辰眼眸黯淡下來,她也能猜得到這人不會那麼輕易妥協:「是,不過我想,除了賭石之外,我跟一般女孩子沒有什麼區別,現在緬甸的賭石被人越挖越少,高科技手段也越來越高明,說不定過不了幾年賭石這一行就會消失,到時候我對任何人來說都沒有利用價值了,你我也沒有必要一輩子糾纏。」
「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你能不能出息一點?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是要靠自己的,人善被人欺這個道理你該懂吧?」肖寒有時候真不了解這個女人,明明有這樣的能力卻不想着加以利用,只能任人宰割,太軟弱了。
沈星辰輕嘆:「有很多事不是努力就可以的,你是不是認為我應該用賭石的能力快速獲取大量金錢,建立自己的勢力,遇神殺神遇佛殺佛?人除了自強奮進也要有自知之明,我才賭了兩次就被你抓住,這世界上貪婪之人多的是,賭石靠的不只是眼力,還有運氣,就算我能在短時間能賺到幾千萬甚至幾億,在你們這些人眼中又算得了什麼?給我幾千萬都不知道上哪裏請保鏢。被抓冤枉進看守所我也不知道找門路托關係,總不能要提着一麻袋錢見人就塞麼?」
世道險惡,一夜暴富的人大多都不具備應對危險的能力,這就是為什麼那些突然中了彩票的人要搬家躲藏。現今社會幾百萬上千萬甚至一兩億都不算什麼了,怎麼沒見那些正常情況下積累財富的富人躲避,甚至大街上開着幾百萬跑車炫富的到處都有,人家怎麼就不怕?
那是因為在積累資本的過程中也積累了人脈也有應對危險的能力,而一夜暴富的人通常都不具備這些條件從而成為不法之徒眼中的肥肉。
現在的她就是別人眼中的肥肉。她不具備應對危機的能力,這不是短時間內能快速提升的。
肖寒有些啞然,他的一切都是自己血腥打拼回來的,不知普通人怎麼樣,也從來沒有站在沈星辰這樣普通人的角度想問題。
沈星辰接着道:「就像當初在盤山,你一定認為我軟弱,我看得出你眼中的輕蔑?可是我能怎麼樣?又哭又鬧尋死覓活,橫衝直撞變着法的想着如何逃走?你認為行得通麼?我不吵不鬧只是想要在逆境中尋求儘可能好一點的生活,不然就算能狠心不顧我養父母死活,我也不能不顧自己。我又不想死更不想嘗你們這種人對付那些不聽話之人的手段。」
「所以說,你其實一直想要找機會逃走?」肖寒沉聲問道。
「我說我心甘情願留下做你賺錢的工具,你信嗎?不想逃才怪了。」事到如今沈星辰沒什麼好隱瞞的了,乾脆全部說出來,「我一直想要逃走,一開始就想,只是想也得有個靠譜的計劃等待合適的機會,不能見牆就翻,見洞就鑽。」
「你是怎麼聯絡到阿彪那些人的?」
這是肖寒長久以來的疑問,事後他調查得出。阿彪他們認識一個電腦神童,善於破解各種密碼,入侵了他的保安系統,這才悄無聲息劫了他的住宅。並且將沈星辰劫走,只是後來參與這件事的人都死了,無從查起。
沈星辰愣了一下,明白肖寒誤會了,以為阿彪是她自己找來的,想起那天的事她如今還是一陣心驚。
「我跟那些人毫無關係。我只是他們盜竊過程中順手劫持的肉票,事實上他們還想着把我賣到那個山溝里再賺上一筆,不過在劫持過程中,他們分不勻,在車上打了起來,然後我趁機跳車,之後也許雨天路滑或者剎車出了故障,又或者車廂內的混亂擾亂了司機的心神,總之狂亂之中車子就翻下了懸崖,以後的事就是我的運氣了。」
漆黑的雨夜,伸手不見五指,她坐在路邊草叢裏,任雨水打濕全身,冷得直發抖,一動也不敢動,周圍還隱隱傳來野獸的吼叫,奇怪的是她並不覺得害怕,也許是因為有了逃生的希望,所以靜靜的坐到天明,再堅持走了差不多兩個小時的泥路,當時滿懷希望不覺得害怕,也不覺得辛苦,現在想來才覺得艱辛無比……
「那天晚上的事我不想再提了,反正那些人都死了,所謂死無對證。」沈星辰看了看肖寒,「從在看守所我打電話給你到現在,我一直提心弔膽……其實這幾天我一直在想,我們之間也不用非要弄到魚死網破的地步,你要的不過是我的賭石能力,如今我願意用這能力換取一點點安定自由的生活,對於你來說也沒有壞處。」
沈星辰說完要說的話,沒有在繼續看肖寒地反應,起身輕聲說道:「請你務必好好考慮一下,我當初逃走是人之常情,不是想要挑戰什麼,你不必覺得威嚴受到了損害,時間不早了,我還要回醫院照顧爺爺。」
「等一下。」肖寒眼眸中閃過一絲玩味,卻冷聲道:「你懂得審時度勢,能隱忍,就不算笨,不過見識畢竟太少,我提醒你,別再跟那個金峰糾纏在一起,不然……。」
「我們之間的交易並沒有達成,等真正達成了你再提醒我吧。」沈星辰說完,轉身就走了。
離開咖啡廳,她並不覺得有多害怕,原來直接面對比自己想像中要容易,把話說清楚,一切聽天由命不用想那麼多了也挺好。
站在十字路口,她想了一下,逃避不是辦法,事情總要解決的,能夠主動的就不要站着挨打。
這樣一想,她去了一趟銀行,然後來到街口一家米粉店門前。
此時下午三點多,正是顧客最少的時候,店裏沒有人,店主兩夫妻正無聊的邊打瞌睡邊拍蒼蠅。
胖乎乎店老闆一見是個年輕女孩子,色咪咪的打量沈星辰,然後殷勤的走過來:「小姐,要吃點什麼?」
同樣胖乎乎的老闆娘看到男人的目光,頓時不滿起來,再看清楚沈星辰的臉,立即刻薄說道;「喲!你不是隔壁街的小星麼,怎麼你家門口那兩瘋婆子還沒走麼?有時間到我這小店來吃碗麵,順便躲一躲麼?」
這話還是看在沈星辰可能是來光顧他們麵館的情況,不然說話更惡毒,更年期婦女對年輕漂亮的小姑娘有一種莫名的敵視。
沈星辰也不跟這對夫妻廢話,直接從包里掏出一疊鈔票,這是她剛從銀行提出來的,她把錢輕輕放在桌上,送到對面。
店主夫妻眼睛都綠了,夫妻兩都把手伸向拿錢,不過店老闆快了一步,搶到手,背過身子,沾着唾沫就數了起來。
老闆娘沒搶到,又實在不好在外人面前搶奪,狠狠瞪了男人一眼,這才面向沈星辰,換上了一張巴結的臉孔:「小星啊,你這是做什麼?都是街坊鄰居,有什麼事儘管說,能幫忙的我們一定幫,何必那麼客氣。」
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誰也不會無緣無故給別人一大筆錢。
沈星辰也不賣關子,說道:「老闆娘,我的麻煩你一進門就說了,只要把那兩潑婦從我家門口弄走,最好讓她們不敢再踏入這片小區一步就成,當然我只是要把她們趕走,可不是買兇殺人。」
「就這點事啊!沒問題,包在我身上。」店老闆數完錢拍着胸脯保證,一萬塊啊,是他們夫妻辛苦兩個月的工錢,不就是把兩潑婦趕走麼,容易。
老闆娘給男人使了一個眼色,訕笑道:「小星啊,這街坊鄰居的,江大媽兒子又是個警察,這件事不好辦啊……這一萬塊錢搞不好還不夠湯藥費的。」
老闆娘看沈星辰出手爽快,想要多敲一點。
「也對,老闆娘你們夫妻還要在這裏開店,的確為難你們,是我想得不周到,把錢還我吧。」沈星辰說是這樣說,眼睛卻只看着店老闆。
「你這婆娘說什麼呢?人家小星一小姑娘容易麼?街坊鄰居我們本來就該相互幫助,小星你放心,這婆娘不想做也沒事,我一個人搞定就可以。」店老闆手裏緊緊抓着錢不放,生怕被人搶走。
老闆娘見老公有點想要獨吞的意思,頓時急了,眉毛一豎,就想要開罵。(未完待續。)
PS: 重賞之下也沒有勇夫,看來某葉這個月是木有粉紅了,我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