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變臉藝人用一隻手在自己的面前擺出各種造型,另一隻手卻拉動腰間的繩索,啟動頭飾中機關的時候
……
我們要懂得,有些事情不能用『看』的。
……
當新住戶搬進一個新的出租房,晚上聽到隔壁一男一女漣漪的聲音,便把腦袋貼在強上。
便聽他們兩人對話。
「我們玩一個遊戲吧。」
「哦,什麼遊戲吶?」
「你看到這個尖尖頭了嗎?」
「恩,看到了。」
「我一會能讓它的前端變紅哦~」
「咦?真神奇,怎麼弄的?」
「就這樣~」
沉靜一會,隨後……
噗~
輕微聲響。
新住戶腦袋正緊貼的牆壁上……
突然出現了一個鑽頭!
從他的眼前穿出來,鑽了兩下,又收了回去。
新住戶心臟停跳半拍,呆呆的把腦袋移開,再看牆壁上,原來已經有十幾個被鑽頭鑽過的小孔。
隨後,隔壁房間中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
「咦?怎麼回事?好奇怪啊,為什麼沒有變紅吶?」
「你這戲法不靈唄。」
「不會啊,成功好幾次了啊……算了,下次的吧。」
……
我們還要懂得,有些事情不能用『聽』的。
……
當兩個人在前方疾跑,前面人一身皮夾克牛仔褲,後面是穿着警服的警察,而卻拼命的追趕,高喊『站住!』。
一看就知道是警察抓賊的戲碼。
但事實上,前面跑着的是便衣,後面追着的是片警,在兩人不遠的前方,一個匪徒正在逃竄。
……
我們必須要懂得,有些事情不能用『猜』的。
……
世界很小。
每個人所生活的地方,也許是一座城市,也許是幾座城市,但說出天來,也離不開『工作、吃飯、生活、購物』,一個個小圈子將人們固定在幾個街道上,只是偶爾才出去『放放風』。
世界又很大。
光使用人們的雙腿,哪怕耗盡一輩子的時間,也不能將這個世界走遍。
看到的,聽到的,猜到的,又不盡真實。
……
「唔……咦?這裏是哪?現在什麼時候了?我是誰?」
曉風從冰冷潮濕的地面上坐了起來。
突然皺了下眉頭,伸手摸了摸一把自己的後腦勺。
「好疼!」
忍不住一聲低吼出來。
放下手一看,發現那裏竟都是鮮血。
「怎……怎麼會受傷?」
抬起頭四下望了望。
發現這裏十分陰暗。
空間很大,好似一個廢棄的廠房,棚頂極高,在最高處,四周有一些小窗子,透來一道道白色陽光,鋪灑在地面之上。
「嘶!~」
曉風猛地被嚇得跳了起來,慌張的向後退了兩步。
因為就在那被陽光照射的地方,赫然一個人躺在那裏!
他身下的血液流成一片,仿佛平靜的湖面,在陽光下泛着異樣的光彩。
曉風重重吞了口口水,左右看了看,大部分地方都在一片昏暗之中,看不真切。
他抬起腳步,慢慢的挪動。
向那具屍體靠了上去。
因為那具屍體的手上,赫然握着一把手槍。
手槍?
怎麼會有手槍?
曉風使勁捂着自己的腦袋,忍受一陣陣的刺痛,幾個模糊凌亂的場面在其中翻騰。
用力晃了晃,又看向了那把槍。
曉風想要拿過來。
他不但失憶了,如今更是身處一個奇怪的地方,他想要一絲安全。
「嗯……」
輕輕的一聲呻吟,猛地從地面那『屍體』上傳了出來。
喀拉兩聲,他手臂動了一下,槍身與地面發出摩擦聲。
曉風猛地跳了過去,用極快的速度將那把槍給拿在了手裏,隨後貼在自己的胸口,退出老遠,緊張的喘息着。
隨後,地面上的人便沒有再動。
曉風也不知道自己是應該鬆一口氣,還是……害怕了。
因為他分不清,如今的狀況下,是一個死人讓人恐懼,還是活人讓人恐懼。
唯一的區別,活人拿着槍,絕對是最危險的。
低下頭,看了看手中的手槍。
很重。
放在手裏翻轉了兩下,他發現自己根本就不會使用,只是覺得很重。
「喂!有人嗎?……」
猛地一個聲音從曉風背後響起來,不算遠,也不算近。
他背心發出一陣冷汗,下意識的,便手忙腳亂的把手槍放進自己的懷裏,隨後又覺得不妥,便撩起衣服,別在褲帶上,又用衣服遮擋住。
隨後才轉頭,眯着眼睛在昏暗中尋找發聲的地方。
曉風問道:「誰……誰在那裏?」
那人道:「真的有人?!」
聲音透出一陣驚喜。
那略顯粗重的聲音說道:「哥……哥們,快來救我啊,我被卡住了,出不來了!」
曉風愣了愣,閉上眼睛,又用手揉了揉,等自己的眼睛稍微適應了黑暗,再睜開,便看到在不遠處,一個人『出現』在一個很大的機器中間。
只有半個身子漏在外面,好像被壓在五指山下的孫猴子。
曉風走近兩步,仔細的觀察,發現被機器卡住的人,大約二十多不到三十歲,長的有點小帥,尤其皮膚白淨,明顯沒有在日頭下面勞苦過。
身上穿着一個白色的 t 恤,外面是牛仔薄夾克,腹部以下……就看不到了,血沾染在白色的 t 恤上,已經變成黑色,他也是臉色慘白,腦門上都是汗水,仿佛水洗一般,但嘴唇卻是乾裂。
最主要的是,他雙手空空。
曉風這才裝着膽子走了過去,問道:「你……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卡在這機器上的?」
那人苦笑了一聲,嘴唇抖動,半響後才說道:「我……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我剛才醒過來,就發現自己卡在這機器上面了,我……我看不到,我……我也感覺不到,我的腿……我的腿還在嗎?」
機器很大,近距離看,會發現『牛仔夾克』其實是被『卷』進去的。
這應該是一個粉碎機,巨大的鐵輪,仿佛絞肉機一般,齒牙交錯。
而『牛仔夾克』的下半身,已經看不到了,只有小腹部還是血肉模糊一片,跟機器仿佛連接在一起了。
曉風皺了皺眉眉頭,順着那機器往後面走,查看起來。
牛仔夾克仿佛是個耐不住寂寞的人,便問道:「你……你還記得什麼嗎?為什麼我們會出現在這裏?」
曉風道:「我也什麼都不記得了,醒來就在這了。」
牛仔夾克苦笑一聲,說道:「真是……太奇怪了……」
是的,這件事確實有點太奇怪了。
曉風摸不到頭腦,但總覺得……有點瘮人。
走到了機器的後身,下面有一個出口,顯然這真的就是個粉碎機,一頭進去,再從另一頭出來。
他顫巍巍的把腦袋伸進去,還真的……看見了牛仔夾克的腿。
不過……卻是軟綿綿的垂在那裏,褲腿上,正有一滴滴的鮮血往下滴落。
曉風猶豫了一下,把手費力的伸了進去,在那腿上先是戳了一下,就看到那褲腿來回晃動。
等了一會,並沒有傳來牛仔夾克的聲音。
皺了皺眉頭,又伸手在那腿上捏了一把,入手感覺……卻好似捏一個枕頭。
牛仔夾克還是沒有出一聲。
曉風心頭抖了一下,就鑽了出來。
走回到牛仔夾克的面前,靜靜的看着他,沒有說話。
牛仔夾克感覺到一絲不妙,便問道:「怎……怎麼了?我的腿……」
曉風眉頭跳動兩下,說道:「還在。」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現在感覺不到……說不定是一時的,一時的……那個……能不能把我拉出來?」
曉風搖了搖頭說道:「不行,這個機器我弄不開。」
「哦,是這樣啊,那……那……」
說了半天,牛仔夾克也提不出一個意見,最終只能嘆了口氣,眼睛一紅,便掉下淚來。
他咬牙切齒的說道:「該死,該死!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誰,我都不知道……這到底是為了什麼……」
曉風也無法給他一個答案。
他自己也很痛苦,腦袋裏混亂的很,那些應該是記憶,可是一個也連不上,一個也看不清,亂成一鍋粥。
嘎巴嘎巴嘴,剛要說些什麼。
就聽身後轟隆一聲響。
扭頭一看,竟是一個人,舉着一根很粗的鐵棒不停的敲打着牆壁。
表面上的水泥已經被敲掉,而水泥的裏面,竟然露出了鐵皮,鐵棒敲打在上面,僅僅只能刮出一道道白痕。
曉風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趕忙沖了過去,忙問:「你……你是誰?」
那人先是沒有理會,不停的敲,直到他累了,上氣不接下氣,才無力的將鐵棒扔開,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氣說道:「我……我是誰?」
他望向棚頂,眨了眨眼睛,然後猛地跳了起來,直接撲向曉風,把他撲倒在地,雙手掐着他的衣領,上下不停晃動。
並喊着:「我是誰?你是誰?!告訴我告訴我,快告訴我!該死的!」
曉風的後腦勺本來就有傷,這樣一撞,疼得他心都抽抽。
急忙從腹部把手槍抽了出來,第一下還沒抽動,用力掙扎的翻了半個身,才把手槍拿了出來。
直接比在對方的胸口處。
那人果然不動了,愣了一會,隨後猛地大喊:「艹!你開槍啊!你開槍啊?!」
曉風真的勾動了板機,而且勾了不止一下,可是卻沒有勾動。
無奈之下,只能把它當做板磚,照着對方的腦袋就打了上去。
後者吃痛,從他的身上跳了下去,退開幾步,怒吼道:「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你有槍?這裏是什麼地方?你把我抓來做什麼?!」
曉風吞了口口水,顫抖着舉着槍瞄準着對方。
這時才有心思觀察起對方來。
那是一個胖子,下身穿一條寬鬆的牛仔褲,褲兜的上面還有一條明晃晃的鐵鏈子,栓到褲腰上。
上身是一個皮夾克,從 v 領 t 恤上,能看到脖子上還有紋身。
腦袋上的頭髮也被剃的只剩下三條線,從後到前,配上那一臉的橫肉,看起來十分猙獰。
曉風全身顫抖,一是槍有點重,二是疼的。
突然……他看了一眼手槍的把手,忍不住又抹了一下自己的後腦勺。
他之前沒有發現,其實那槍託附近,有着一點血跡。
不會……就是自己的吧?
吞了一口口水,曉風說道:「你別動!你冷靜一下,這槍……這槍不是我的,是躺在中間的那個人的,我懷疑……我懷疑我就是被他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