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整個青丘村籠罩在黑色的世界裏,沒有一丁點光亮,似乎連天上的星空都受到了影響一般,黑雲壓抑着整片天空,猶如巨大的黑洞,吞噬着人們的靈魂。
院子裏,兩個黑色的人影幾乎完全融入到黑夜中,讓人無法察覺。只是雙眼反射出的亮光,讓兩人能夠互相感應到對方的距離。
兩個人影正是偷偷跑出來的白簾畫和南宮星良。
已經休息了一下午的白簾畫,加上喝了南宮星良親手帶的草藥融了他鮮血所混的湯藥,已經恢復了很多,不似中午那般沒有力氣。
白簾畫緊緊跟隨在南宮星良的身後,只是當她從屋內出來看到這漆黑一片的世界的時候心中不禁一沉。
這樣的青丘村太過一反常態了,雖然這裏家家戶戶入睡的早,但每戶人家在夜晚總會在門口掛一小盞燈籠,算是青丘村的習俗,只是今夜,白簾畫連一絲亮光都沒有看到。而且整個村子寂靜的嚇人,平日裏的知了聲,犬吠聲等等統統都消失了,整個世界就好像與世隔絕了一樣。
難道她今天腦海中憑空出現的畫面是真的?陽川真的騙了她?他竟為了得到她的血而不擇手段?
白簾畫的一個分神讓她「咚」的一聲撞到了南宮星良的後背,鼻子軟骨碰到南宮星良那堅硬的脊梁骨酸疼的她想要流眼淚。
&你停下來怎麼不告訴我一聲!」白簾畫在後面輕柔着鼻樑,嗔怪道。
可南宮星良並沒有如她預料的那般解釋些什麼,反而一反常態的沉默,半響都沒有說話。
&宮,你啞巴啦?」
&在我後面別出聲,也別探頭!」南宮星良突然喝了她一聲。
&說你是怎麼了?」白簾畫不明就裏的想要直視南宮星良,誰知道她剛剛探出頭就看到面目全非的人臉!不!那已經算不上是一張臉了,而是一張鬼臉!半掛在顴骨上的兩個血肉模糊的眼珠來回晃動,馬上就要掉下來了一樣。外翻的嘴唇上不時蠕動着一些白色蟲體,滿臉的青黑色鱗片已經長出了白色的長毛,黑黃的指甲足有10多厘米長正伸着手臂朝着南宮星良和白簾畫緩慢移動。
&一聲驚叫劃破了整個夜空。
南宮星良暗罵一聲:「該死!」連忙想用他巨大柔軟的手掌去捂住白簾畫的雙眼,可似乎已經來不及了。
&要看!」
白簾畫躲在南宮星良的身後嚇的連連後退,與此同時,她竟然發現周邊不知何時遍佈綠色的熒光,好似很多螢火蟲在同時飛舞,然而,在這黑色的夜空下顯得格外詭異。
肩膀處突然多出來的手臂已經讓她無法平靜,下意識的轉過身去,還是那樣恐怖的鬼臉,青黑色的鱗片,黑黃而修長的指甲在白靈劍那淡淡的熒光下是那樣的滲人和刺眼,只是沒有了那搖搖欲墜的眼珠,但一股作嘔的血腥味讓白簾畫止不住去尋找這氣味的來源,只是眼神往下一瞟,那掛在肚子上幾乎拖地的腸子就已經映入眼帘。
&宮!」
她已經無法一個人去面對這樣恐怖的畫面了,她現在只想在如此多的瑩瑩綠光下找到一個和她一樣存活着的正常人。
她死死的拽住南宮星良的手臂,長大的嘴巴卻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眼睛裏只剩下恐懼。
正如南宮星良所預料的那般,青丘村的屍人進化了,他們可以在白天變成正常人,而夜晚卻露出了原本的面目,因為--他們需要覓食!
&靈劍!」幾乎在南宮星良口中吐出的同時,白靈劍就已經載着兩個人懸浮到半空中,而剛巧白簾畫身後的屍人撲了個空。
兩個人站在泛着淡淡白光的白靈劍上俯視着身下,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
所有的屍人都朝着泛着亮光的白靈望着,空洞的眼神在黑夜中猶如綠色的鬼火在跳動,他們口吐黑氣,發出「嘶嘶」的聲音,不知是在交流還是本能的聲音。
&畫,看來這裏的村民沒有恢復,反而更加嚴重了。」南宮星良還看到這些屍人外層還涌着一層淡淡的黑氣,那好象是陽川的魔氣。
&來,他們多半是吸收了我的魔氣進化了。」
一個不大不小的聲音出現在兩個人的身後,在空曠的黑夜裏是那樣的詭異。
若不是南宮星良及時扶住白簾畫,她幾乎要從白靈上跳下去了。
&想嚇死我麼?陽川??」她現在已經沒有心思去責怪他,她只想好好的平復一下自己的心情。
&尊不會是故意的吧。」南宮星良冷冷的看着陽川,意味深長的問道。
陽川微微抬眼:「為什麼要故意?」
&了阿畫的鮮血!」南宮星良不退反進,明知他打不過陽川,卻還是為他欺騙了白簾畫取得鮮血的事情憤憤不平。
&需要麼?」依舊是那樣的冰冷,不帶有任何溫度。
&明知道除了陰靈草和虛皇鼎,沒有任何東西能夠解除這詛咒,為何還要釋放你的魔氣?」南宮星良怒視着陽川,將白簾畫暗自掩在身後。
陽川挑眉:「你以為魔族的魔氣是隨隨便便就能浪費的麼?我會費了那麼大力氣幫助它們進化?」
的確,魔族人的魔力如同他們修仙之人的靈力,並不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相比較靈力來說,魔力則更加珍貴!修仙者是可以通過打坐休息來恢復魔力,但魔族必須通過吞噬或吸食魔族之人來修復,或者吸收魔靈的魔力。但魔力相比靈力優越之處在於它可以無限制的儲存,幾乎可以無限大,只要你有足有的魔靈,或者吞噬掉足夠多的魔族之人,就可以擁有毀天滅地的力量。但靈力則不同,每個修仙之人根據其修煉的強弱,所儲存的靈力也大小不同。就如南宮星良,現在的靈力還不到他師父的十分之一多。
&們兩個不要吵了,現在該怎麼辦?」白簾畫連忙打斷了兩個人的互相質問,她實在不想繼續在半空中呆着,然後下面有這麼多恐怖的不明生物直愣愣的望着他們,那感覺絕不好受。
陽川也沒想到那妖道的詛咒竟然如此強橫,就連他的魔氣也不足以與其抗衡,反而被其利用,滋其生長。
&是這裏任何一人跑出去恐怕都會給人界帶來滅頂之災。」南宮星靈眉頭緊鎖,似乎事情已經演變到不可控的局面。「當務之急是要找到虛皇鼎,煉製丹藥讓這些屍人服下去,也許事情會有轉機,只是在這之前,這裏的屍人不能跑出去任何一個。」
&要將青丘村封印?」陽川冷漠的掃視一眼底下的屍人,大多數的屍人臉上已經生出白毛,那可是相當於九等魔兵的戰鬥力,足可以徒手撕碎一頭強壯的公牛。
南宮星良沒有回答,反而挑眉略帶挑釁的看着陽川:「堂堂魔尊,想來看到十界大亂不會坐視不理吧。」
&區人界,本座為何出手?」陽川也不看他,兀自仰頭望着星空,不知道在思索些什麼。
&以鬼谷派傳人的身份和你談判,你出手是不出手?」南宮星良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件玉佩,這枚玉佩頗為古樸,即使在如此漆黑的夜色中也有着淡淡的琉璃光暈在其內流轉,其上還刻畫着絲絲光線,仿佛真的有光線從其內自外散發一般,白簾畫雖然不知道這東西到底是什麼,但隱隱感覺到這玉佩絕不是凡品。
當陽川看到南宮星良手中玉佩之時,瞳孔猛地緊縮一下,修長的劍眉也微微上挑着,道:「你竟有聖光令?」
&光令是什麼?」白簾畫望着兩人,她不懂的東西似乎太多太多。
緊緊一瞬間,陽川便已經恢復了往日那般冷淡,朱唇輕啟淡然道:「聖光令是十界內唯一可以調動任何界面的一枚令牌。」
白簾畫眨巴着眼睛,對着陽川道:「也就是說你要聽南宮的差遣嘍?」
&然不是!」陽川急速否決,「擁有聖光令之人只可以使用三次。」轉而冷冷的注視着南宮星良道:「你真的要動用聖光令讓我幫忙?」
&然呢?」南宮星良似乎已經下了決心,他手中的令牌被他緊緊握在手心中:「我以聖光令鬼谷派傳人的身份命令你協助我在青丘村設下結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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