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真人捏完我的手腕後,便笑呵呵的看着我,又換了一隻手來捏。
不一會,我兩隻手的手腕都讓它捏了一遍,脈門上也都傳來了一陣難以忽視的瘙癢感。
在這個時候,孽真人才放下我的手臂,臉上的笑容更詭異了。
「你看,這些針都進去了吧?」
孽真人笑眯眯的說道,衝着我舉起雙手,將手掌攤開示意讓我看看。
我當時的意識有些模糊,但不知道為什麼,在這陣瘙癢感傳出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看東西越來越清楚,腦子裏亂作一團的感覺,也在迅速消失。
此時此刻,孽真人手心裏已經沒了黑針的蹤影,也就是說........
它剛才攥在手心裏的黑針,此時已經順着我的脈門竄進了我的肉身里。
我操。
「你全弄進去了???」我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慌失措的看着這個老傢伙:「你真是要把我往死里整啊?!!」
「什麼叫往死里整?」孽真人有些不樂意,似乎是覺得我有些貶低它研究成果的意思,一本正經的咳嗽了兩聲,表情嚴肅的告訴我:「我是在幫你。」
「你敢肯定你不是為了做實驗?」我咬牙切齒的看着它。
聞言,孽真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表情有些尷尬。
「不是.......吧?」
聽見這一句毫無底氣的回答,我牙都快咬碎了。
它現在就像是一個做惡作劇被抓住現場的孩子,臉上的笑容很是尷尬,甚至於還有種愧疚的味道在裏面。
看見這一絲愧疚,我喝它血的心都有了,這個老王八蛋.......你還有臉笑?!!
「嘶.........」
伴隨着一陣從我腹腔里傳出來的邪齜聲,我的雙手忽然抬了起來,就跟詐屍了似的,直直的衝着天空伸出了雙手。
毫不誇張的說,當時真的把我給嚇壞了。
我完全沒有操控自己雙手抬起來的意思,這點真沒騙各位,那時候活像是有人抓住了我的雙手,硬生生的將我手臂給掰了起來。
在先前,我的肉身根本就不聽我的使喚,所以一直以來,我都看不見自己搭在身子兩側的雙手。
不過現在好了,我能看見了。
但我覺得,這他娘的還不如看不見!
「我.......我的手怎麼了........」我喃喃道。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手背上的青筋就已經變成了黑色,跟中毒了似的,看着很是嚇人。
此時,我手背上的這些青筋,已經全鼓了出來,但不是那種一直往外鼓,而是像有東西在裏面鑽動一般,不停的跳動着。
但真正讓我感覺到毛骨悚然的,還是我手掌的動作。
沒錯,是動作。
或許我的左右手已經脫離了我的肉身,徹底活了過來,在這時候,它們正在不停的扭曲着,做着各種各樣我想像不到的動作。
每一根手指都自己扭轉着,原本是朝着里的手指面,此時已經轉到了外側。
我不敢確定我的手指有沒有骨折,因為那時候我感覺不到疼,但就從我手指所呈現的狀態來說.......
那他媽是絕對骨折了啊!!
「我的手.......你把我的手咋了?!!」我忍不住衝着孽真人大吼了起來,聲音顫抖到了極點,眼裏已滿是恐懼。
疼,我已經疼習慣了。
癢,也就是那一般的癢。
可就是這種不痛不癢的情況,卻讓我嚇得差點沒尿褲子。
五根手指頭,似乎都變成了五條活着的蟲子,各自向着各自的方向扭動着,唯一保持不動的就只有掌心那塊。
「放心,這是自然現象。」孽真人微笑着對我說道。
「這他娘的是自然現象??」我顫抖着說:「老真人,老祖宗,要不然您把我給放了吧......我不學了!!我回去自學就行!!我能自學成才的!!您一定得相信我!!」
孽真人咂了咂嘴,用手撐着下巴,蹲在我身邊望着我。
那雙黑漆漆的窟窿眼睛,裏面似乎都閃過一絲考慮的神色。
「你想自學啊?」孽真人問我。
見它的話鬆了,我忙不迭的點頭,說道:「我自學就行!!這事就不麻煩您了!!」
「你可真有心。」孽真人慈祥的笑着,點點頭:「不錯,你這小後生很不錯啊,懂得為老前輩着想,就憑這點,我一定要好好教你。」
我聽見這話,眼淚都要出來了,心說這老孫子咋就分不清好壞呢?!非得我擺明了跟它說這才能明白?!!
就在這時候,孽真人笑了兩聲。
「你心裏在琢磨什麼,我都清楚,別拿我當傻子來看。」
說着,孽真人還拍了拍我的手臂,似乎是在提醒我:「馬上就要來了。」
「來了?」我一愣:「什麼要來了??」
當我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我發現脈門上傳來的瘙癢感,霎時間就加重了。
沒等我反應過來,這種難以忍受的瘙癢感,就從脈門開始向着四處蔓延,先是遍佈手掌,之後由順着手臂而上........
胳膊,肩膀,胸前,後背,腹部.........
哪怕是我下半身的那個重要部位,此時此刻,也被這種瘙癢感傳染了。
摸着良心說,我當時都很懷疑,孽真人用來扎我的那些黑針上面,是不是帶着某種「不可告人且神秘」的疾病。
我還真沒聽說過山河氣能讓人渾身發癢的,媽的,連那個地方都在痒痒,這不是鬧麼!!
各位可能想像不到我當時有多難受。
這麼說吧,就跟被蚊子從頭到腳叮咬了一遍似的,沒有一塊皮肉是好的,連腳心都在癢,大家也可想而知那有多嚴重了。
在那時,我的肉身根本就不受我控制,想要用手撓痒痒,那根本就是在妄想。
而且說白了,普通的撓痒痒壓根就滿足不了我。
雖然我的想法有些過了,但我還是想說,如果有人能在這時候把我的皮剝下來,重新換一身好的皮上去,那我得感謝他全家。
「老真人!!趕緊的!!幫我撓撓!!!」
我的喊聲里已經有求饒的味道了,腦子在這時候已變得無比清醒。
貌似就是這種詭異的清醒,直接把我身上的瘙癢感加重了無數倍。
我想死,真的。
「撓撓沒用的。」孽真人嘆了口氣,但也沒駁我的面子,伸出手來,幫我在手臂上撓了撓。
但就是這麼一撓,我徹底絕望了。
我只能感覺到癢,根本就感覺不到別的,剛才孽真人幫我撓的時候,都撓出了聲音,可我還是什麼感覺都沒有!!!
伴隨着啪的一聲脆響,我剛才還高舉着的雙手,此時毫無預兆的掉了下來,直接落在了身子兩側.........
也是在這一瞬間,我發現自己的嘴已經動不了了。
想說話,壓根就不可能。
「你唯一能動的,就是眼睛。」
孽真人見我眼睛在瘋狂的轉動着,自然就能猜到我現在有多害怕,便安慰了我一句:「你也用不着害怕,忍忍就過去了,但千萬記住,要在十五天裏追上那些針........」
當孽真人跟我說起這些話的時候,我發現身上的瘙癢感,已經加重到了癢得疼的地步。
媽的,癢得疼。
那種疼痛感,活像是有一堆蟲子在吞噬我的血肉,啃咬我的骨頭........
「想要脫胎換骨,那就必須有捨棄自己這一身臭皮囊的準備。」孽真人嘆了口氣:「雖然你還用不着徹底捨棄肉身,但該受的苦,你就必須得受。」
「這些天我會在這裏陪着你,如果你死了,我會幫你收屍,但要是你活下來了,那我可就得好好恭喜你了。」
「想要變強,那就必須要有毅力,如果你想變成第二個方時良的話,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