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越走越遠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已經不再受那種無形的力量控制了,而是可以自由的活動身體。∵八∵八∵讀∵書,.↗.▲o
「現在是個什麼情況啊.......」我皺着眉頭,看着漸漸沒了行人的街道,只感覺滿頭霧水:「難道它是讓我自己去找支線任務?」
想着,我就滿臉茫然的往前走了幾步。
在往前走的時候,我就發現四周的景象有了種虛幻感,像是任何東西上都蒙了一層霧似的。
每往前走一步,這種虛幻感就越發明顯,直到最後,我發現自己又穿越了。
這一次,直接從冬天穿越到了夏天。
而我所在的地方,則是一間小賣鋪。
許多二三十歲的男人,就站在小賣鋪的大廳里,咋咋呼呼的跟老太太談着拆遷的事。
當然,與其說談,還不如是在吵。
「老太太!都賠你一套房子了!還有十萬塊錢!難道這還不夠嗎?!」一個我曾經在照片上見過的男人,正不停的拍打着小賣鋪的櫃枱,罵罵咧咧的說:「你是不是非得跟我們鬧啊?!!所有人都搬!就你不搬!你啥意思啊?!」
這人已經死了。
在五哥他們去找瞎老闆的時候,我就在照片上見過他,死得很慘。
「小王,你別這麼跟老太太說話,一點禮貌都沒有。」眼鏡男皺了皺眉頭,似乎也是有點不耐煩了:「老太太,您就退一步吧,這已經是我們能夠出的底線了,如果您還是不願意,那恐怕.......」
「退一步什麼?!」老太太的脾氣似乎還挺硬,在面對這些凶神惡煞的中年男人時,也沒有絲毫的害怕:「明明是五十萬!憑什麼別家都拿五十萬?!就給我十萬?!」
「老太太,我們不是都跟您說過了嗎,主要是你這套房子啊........」眼鏡男還想解釋,但那老太太似乎已經沒了聽下去的興致。
「你們走吧!」老太太指着大門:「我也不想占你們便宜,但我也不想吃虧,我要的只是普通人的待遇,別把我當孤寡老人欺負就行。」
聽見這話,那群人可有點急眼了。
媽的,我們好說歹說你都不樂意,你還想咋的?!
「老不死的!我告訴你!就這兩天!你搬也得搬!不搬也得搬!」其中最年輕的那個穿着襯衫的男人,指着老太太的鼻子就罵了起來:「老子給你臉了是不是?!!」
「你這人怎麼說話呢?!怎麼罵人啊你?!」老太太也沒害怕的意思,反着沖那人吼了起來:「再不走我可報警了!」
「來,我他媽現在就讓你報!」那人把自己的掏了出來,放在櫃枱上,指着老太太說:「你現在報!你看看警察來了是聽誰的!」
老太太被這麼一吼,又氣又怒的看了看那人,直接將那人的拿起來,砸在了地上。
「媽的?!你個老不死的敢砸我?!!」
沒等在場的人反應過來,這孫子就沖了上去,一巴掌抽在了老太太臉上。
這老太太也不是那種軟弱的人,被抽了一嘴巴子,隨後就來了脾氣,一邊罵着那人,一邊走上去用手拽住了那人的衣服。
戴眼鏡的中年人,見這裏鬧起來了,他也沒勸架的打算,跟旁邊的幾個中年男人嘀咕了兩句,默不作聲的就從小賣鋪走了出去。
這個眼鏡男,還有旁邊跟着他一塊出去的人,都是跟着五哥去貴陽求救的客人。
也就是說。
此時此刻,待在小賣鋪裏面的人,在事後都已經死了。
當我看見老太太與那小年輕扭打起來,被一腳踹翻在地上的時候,我想上去幫忙,但我發現自己的身子已經動不了了。
我現在只能看,根本就沒辦法插手。
這個片區應該還有人住着,雖說我是站在角落裏,可還是能看見一些從外面街道上經過的行人。
他們在從小賣鋪外面走過的時候,只是看了幾眼,也沒說什麼,默不作聲的就走了,完美的體現出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精髓。
倒是有兩個年輕姑娘,看見這一幕的時候,拿出了,作勢要拍下來,但還沒來得及拍就讓小年輕他們給罵走了。
「你們看什麼呢?!就看着我一個人動手啊?!」那小年輕吼了起來,衝着旁邊的人罵道:「要是今天不擺平她,咱們就得被擺平了!上面的都催咱們幾個月了,你們不知道啊?!還想繼續被扣錢是不是?!」
「是啊,都他媽怪這個老不死的,要不是她,咱也用不着被扣這麼多錢!」旁邊的那中年男人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沒多想,一腳踹在了老太太肩上,看起來像是在撒氣。
這時候,一個脖子上有紋身的中年男人開口了。
「打出事了咋辦?」
聽見這話,那小年輕直接擺了擺手,看着地上已經被打暈的老太太,說:「上頭的說了,打出事了就當沒事,她去醫院了,這事反而還好解決了。」
「行,那咱就控制着點,別把她打死了。」那脖子上有紋身的中年男人點點頭:「等她進了醫院,這邊就讓人直接過來拆,大不了事鬧大了,咱們就當一回臨時工,被開除之後就去外省避避風頭。」
「行!」
當我看見他們一拳一腳打在老太太身上的時候,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感覺。
是憤怒?還是迷茫?
我真的想不明白,他們究竟是怎麼狠下心,去揍一個七八十歲的老太太。
不到兩分鐘,這群人就停下了手,帶頭的小年輕看了一眼,見那老太太臉上,脖子上,手臂上,全是他們皮鞋踢出來的傷口,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走吧,讓人送她去醫院。」
我就是個標準的透明人,一直站在小賣鋪的角落裏,沒人能看見我,但我卻能看見所有人。
老太太那時候已經快沒氣了,但在那群人看來,這就是他們所要的最佳狀態。
等這群人離開後,不過十來分鐘,救護車就來了。
其實那時候我很納悶,齕孽去哪兒了?
它那時候不是跟着老太太回家了嗎?現在怎麼不見了?
我在想這個問題的時候,忽然發現,門外的天色正在迅速變換,不過半分鐘左右的樣子,就從白天變到了黑夜。
小賣鋪的門,已經在我沒注意的時候,讓人給關上了。
地上的血跡並沒有被人清除掉,依舊留在地板上,那種紅到泛黑的顏色,看起來有些刺眼。
「嘶.........」
忽然間,小賣鋪里響起了一陣邪齜聲,這聲音也讓我霎時回過了神來。
只聽吱嘎一聲,小賣鋪破爛的木質大門,冷不丁的讓人給推開了。
進來的人,正是那個消失的齕孽。
「啊啊!」齕孽穿着一身壽衣,手裏拿着一根不知道從哪兒撿來的樹枝,咿咿呀呀的叫着,跑進了小賣鋪里。
它原先看起來還挺開心的,就像是一個剛玩回來的孩子。
但等它發現小賣鋪里沒有那個熟悉的老人,吊燈也沒有打開的時候,齕孽有些愣了。
「啊!!」
齕孽大聲的叫着,不停在呼喊那個老太太,一邊叫着,一邊在屋子裏四處亂跑,拼了命的在尋找那個熟悉的人。
等它發現地上那灘血跡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好幾分鐘。
「啊........」
齕孽呆呆的看着那灘血跡,隨後就抬起頭來,左右看了看。
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齕孽當時的表情。
那種又似悲傷又似迷茫的眼神,讓我看着,只感覺心裏堵得慌。
「啊!!!」
齕孽瘋狂的吼叫了起來,在我的注視下,它衝出了小賣鋪,幾乎是在眨個眼的功夫,就從我的視線之中消失了。
雖然我現在已經看不見它了。
但我知道。
它是順着血跡的味道,去找那個老太太了。
而在這時,我四周的景物又再一次發生了變化。
當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已經身處病房之中了,但不是那個我曾經去過的病房。
老太太在這兒。
齕孽,也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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