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炎驚訝地看着那本秘籍,又奇怪不已,怎麼會有一本功法被嵌在牆裏了,這不是明擺着不讓人看到嗎。
「你看得清這本秘籍?」歐陽炎剛剛伸出手去,卻又被李然帆包含驚訝與疑惑的語氣打斷了。
回過頭去,有些奇怪,「難道你看不清嗎?」歐陽炎想着自己這種廢物體質都能看到的功法,李然帆怎麼可能看不到呢。
「別說我看不清,我們四個師兄弟都看不清,按照老頭兒說的,他把秘籍放在這千年之久了,都沒有人能看清上面寫的東西,不知道他老頭兒從哪弄來的。」
「不是只有你們四姐弟嗎?怎麼扯到千年之久?」歐陽炎聽不太明白,出言問道。
「那還不就是老頭兒瞎掰,他說自己活了上千年了,還說在我們之前就收過徒弟了,但是都沒有他活得久,不過都沒人看清楚過這本秘籍。」李然帆一臉無所謂的說着。
先天極境的強者都活不到千年之久,這名老者未免有些誇大其詞了吧,歐陽炎心想,不過這本秘籍其他人都無法看清,為什麼自己可以看清楚呢,難道真是與自己有緣分?
歐陽炎向來不信這種緣分命運的說法,他一直堅信的是我命由我不由天的觀念,他信命但從不認命。
「既然你能看清楚這本秘籍,不如念出來讓我聽聽?我特別好奇這裏面講的什麼。」
歐陽炎取出了秘籍,書有些老舊,翻開第一頁,上面寫着三句詩,側過身來一句句地讀給李然帆聽。
「落葉滿空山,何處尋芳跡。」
「空山無人,水流花開。」
「萬古長空,一朝風月。」
歐陽炎細細思索,絲毫沒有頭緒,既不明白這三句詩想要表達什麼,又不知道這三句詩放在這裏做什麼,有些奇怪,接着又翻開了第二頁,上面似乎是寫着一段自敘。
「吾三十歲知戒,五十歲識定,百歲方才聞慧……」
細細念完,歐陽炎只是大致知道這作者窮盡了自己一生的智慧創出了這本梵天造化功,但是還不算完整就去世了,心裏有些遺憾。
「怎麼你念的字我一個都聽不清?」李然帆在一旁詫異道。
「這怎麼可能?我明明是念給你聽的。」歐陽炎聽着李然帆的臉色,又重新念了一遍,「還是聽不清嗎?」
「完全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算了算了,看樣子真是老頭兒說的,只有跟功法有緣分的人才能知道裏面說的什麼,旁人是拿不走的。」李然帆說完灑脫地轉身走了,去一旁給雅兒出謀劃策了。
「怎麼會這樣?」歐陽炎自語道,疑惑不解,只是自己難得看到一篇功法,自然是要讀下去的,又細細品味了前兩篇所寫的內容,覺得沒有收穫了,翻開了第三頁,上面寫着「明於陰陽所以造化。」
接着翻了下去,直到看完全書,歐陽炎心中震驚無比,這部功法的作者,當真是一個異想天開的高人!
這部功法完全不同玄元大陸之上其他功法一般,竟是強納陰陽二氣入丹田,而不用分化,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
大陸之上眾所周知,天地間的陰陽二氣看似平和,但這只是因為天地自有一套自己的運轉規律,可以保持平衡,實際陰陽二氣暴虐無比,常人想要強納入丹田,與自殺無異。
所以大陸上的功法都會將陰陽二氣分而化之,轉變為自身可以適應的屬性能量,再加以利用,還從未有人敢直接在體內容納陰陽二氣的。
歐陽炎看完之後有些奇怪,這位前輩不是說功法上有殘缺嗎,怎麼自己看完下來,覺得完整無比,沒有一絲破綻呢?
撇開疑慮,看着手中的功法,歐陽炎也是覺得矛盾不已,自己雖然一直想要習武,但面對着一本可能要了自己性命的功法,實在是猶豫不決。
若是孤身一人毫無牽掛也就罷了,如今身邊有雅兒相伴,又剛剛結識了父親的師弟,眼看生活有所起色,怎麼能為了一個對自己來說縹緲無比的理想而不顧旁人的關心呢,歐陽炎心想。
「炎哥哥!李大哥說你也找到功法了!怎麼樣啦!」雅兒的呼聲打斷了歐陽炎的思緒。
看着手中的秘籍,歐陽炎苦澀一笑,又將功法放回了原處,回頭一臉笑意地朝雅兒走了過去,「不太適合我,雅兒,你選好了功法嗎?」
「嗯,選好了。」一邊說着,一邊遞給了歐陽炎。
歐陽炎哪裏看得清是什麼功法,擺了擺手,「既然這本功法是你的,我就不用看了。」但心裏的意味卻只有自己懂。
雅兒有些不好意思,「那我告訴你吧,功法是我自己選的,玄階上品的寒冰凝碧功,武技則是李大哥幫我挑的,玄階中品的水柔劍法。」一邊說着,一邊將自己的功法和武技一一講給歐陽炎聽。
雅兒知道她剛才的舉動應該是傷到了自己的自尊,所以才將這些告訴自己,看着雅兒有些着急不知所措的樣子,歐陽炎心裏嘆息一口,「雅兒,我沒事,以後記住,不能把這些告訴別人。」
「炎哥哥又不是別人!自然是可以知道的!」
「你們兩個別在這談情說愛了!是時候出去了!」李然帆在一旁出口調侃道,惹得兩個人都有些臉紅,只是雅兒心裏甜絲絲的。
三人用過晚飯,李然帆叫住了雅兒,「雅兒,既然你已經在宗門中選了功法武技,那就是我梵天宗的弟子了,以後你就叫我師兄吧。」
雅兒瞟了一眼歐陽炎,低聲應了一聲,「哦,師兄。」
「嘿嘿,我總算不是最小的了,有個小師妹了。」李然帆有些興奮,頓了頓又說道:「師妹,宗門沒有什麼規矩,就是不能將功法武技外傳,不過要是你自己領悟的武技就不受約束了。」
「那,不用拜師什麼的嗎?」雅兒雖然沒有磕頭拜師,但是也聽過不少。
「不用不用,老頭兒又不在這,你拜誰去,等下你跟我去老頭兒屋裏,給你找個玉牌刻上名字就行了。」
歐陽炎看他們兩個言談甚歡,自己倒像是一個外人了,心裏一緊,不過雅兒能夠練武,也算是值得高興的事情了,按下心中的落寞,坐在一旁看着兩人,臉上掛滿笑意。
……
夜裏,歐陽炎躺在床上,感受着山峰之上的涼風吹來,有些冷意,起床去關窗,卻發現雅兒獨子一人站在外面,跪坐在地上,雙手合十,似乎是在對月祈禱。
「……希望炎哥哥不要對雅兒今天做的事生氣……保佑炎哥哥一生平安,雅兒願意付出一切……」
歐陽炎怕影響到雅兒,只呆在一旁,聽得不太清楚,但這幾句話已經擊中了他內心的柔軟,心中充滿了感動,沒想到雅兒對自己居然這般情深意重,眼淚止不住的就流了下來,正想出聲叫住雅兒,卻看到李然帆突然從一旁閃了出來,衝着自己使了個眼色,讓自己噤聲。
歐陽炎不明所以的看着李然帆,又見他沖自己使了個眼色,似乎是叫自己跟過去,回身看了看雅兒,跟了過去。
「李大哥,什麼事?」歐陽炎一路跟着,看到李然帆在一塊巨石邊停了下來,出言問道。
「我不知你心中有什麼顧慮,看清了那篇功法也不去修煉,但是既然決定了,我也就不過問了。」李然帆頓了頓又接着說,「其實當年我也跟你一樣,是個不能習武的廢物……」
歐陽炎一聽,有些吃驚,李然帆如今明明是武宗後期,當年竟然是個廢物?也不知如何變成今日這個模樣的,又細細地往下聽去。
「……看到雅兒對你,我就響起了當年你的父親待我,也是這般呵護備至,絲毫不在意我是個廢物,一樣待我如親人一般……後來,我們被老頭兒救了,傳授功法,那時我才知道原來自己的體質是萬中無一的木屬性,所以一直未曾察覺。」
李然帆嘆息了一口,「直到今日,我一直最感激的兩個人就是你的父親還有師傅,若不是你的父親對我的不離不棄,我不可能一直堅持下來,若不是師傅教我功法,我也無法達到今日的成就……」
原來父親年輕的時候曾經帶着年幼的李然帆浪跡天下,途中被白晨江重傷,才被帶來這梵天宗的,歐陽炎聽完這段陳年往事,心裏唏噓不已。
「我只想告訴你,當日的我就如同現在的你一般,我們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變強!」
……
歐陽炎在巨石邊佇立良久,腦中不停地想起李然帆那句話,「如果不想雅兒再次悲傷,不想自己再次憎恨自己的無力,那就變強!」
「我要活着!變強!」歐陽炎情不自禁對這撲面而來的山風,大吼道。
歐陽炎緩緩地離去,他要去找李然帆,他要再進一次藏經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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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梵天造化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