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端王府內一片壓抑肅穆。
景千重沒有想到,派了銀狼的人,都沒有殺死秦璇。
他知道,若是秦璇不死,自己在背後策劃的事情,終究是會敗露。
他不知道哪些殺手為何會失敗,也不擔心皇上回京就會找自己的麻煩,因為銀狼的殺手即使是死,也不會說出僱主的名字。
但是不說,並不代表景千曜不知道。
作為曾經的對手,他了解帝王的恐怖,雖說他善於隱忍,那是還沒有人觸怒到他的逆鱗,現在他希望,秦璇不會是皇帝的逆鱗。
坐在書房想了很久,他才換來自己的親信,道:「去請九王爺。」
「是!」
自從太后及其陳家死後,他的那個九弟就似乎是安靜了許多,雖說府內依舊是夜夜笙歌,卻不再如同以前那般的狂傲自大。
他心裏覺得或許是老九為他的姐姐大仇得報的關係。
帝後是在臘月二十八回京的,若不是中途轉了水路,估計要正月里才能回來。
一回來,珍妃就飛奔着回景福宮,這一路舟車勞頓,秦璇就讓她休息幾日再來請安,她則是換了一套衣裳,往福壽宮去了。
老太后聽聞她過來,趕忙讓談嬤嬤扶着她走出來。
「璇兒給皇祖母請安。」秦璇笑吟吟的走上前,攙扶着她的手臂。
老太后見到她平安回來,笑的嘴角都合不攏,拍着她的手,和她在上面坐下。
「你們這一走就是好幾個月,可是讓皇祖母在家裏擔心了,路上沒有出什麼事吧?」
「這不是平安無事的回來了?不過這次一出巡,才發覺下面那些官員太過*,逼得百姓都流離失所,賣兒賣女,皇上想當然是很生氣,想必皇祖母也知道,已經有不下十位府官被押解回京吧?」
「可不是,那些人被關的關,殺的殺,條條罪狀走足以讓他們死幾百回了。」老太后惱怒的哼道,「朝廷給他們官職俸祿,不是讓他們下去盤剝百姓的,當真是可惡至極,理應當誅。」
「哦,這次出去,我還遇到了我的二師兄,他醫術很不錯,說是等這兩年有時間就會來為皇祖母診病,說不定還能讓皇祖母多活上十年呢。」
「是嘛?」老太后的笑容加深,「那皇祖母可是要多謝你那位師兄了,這樣就能多陪陪你們和孩子了。」
談嬤嬤在旁邊聽得可是嚇了一跳,為太皇太后診病居然還要抽時間,那得是什麼樣子的人啊。
「是,皇祖母還是要多活幾年的,苦日子都過去了,以後定會越來越好的。」
景福宮,劉婉珍躺在錦緞床榻之上,身下是綿軟的觸感,讓她的疲勞頓時噴涌而出,眼皮也覺得很是乾澀。
原本覺得很累,明明眼睛也要快閉上了,但她就是捨不得睡過去。
這一路上,幾個月的時間,讓她明白了太多的事情,何謂人性,何謂富貴,何謂身不由己。
比起那些路上的所見所聞,那些連溫飽都無法解決的百姓,她還有什麼好挑剔的。
「娘娘,您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奴婢給您去請太醫。」傲雪進來看到她明明很困,卻依舊歪着頭靠着床柱不肯休息,擱下手中的茶托,上前來問道。
雖說只是剛回宮,但是她和冬梅是一路跟着劉婉珍遊歷的,如今回宮,似乎也覺得娘娘待她們兩個的情分不同,就連景福宮曾經被娘娘最信任的秀清都靠後站了,為此就在剛才,她和冬梅還沒秀清明里暗裏的譏諷了好些話。
「不用,本宮沒事。」珍妃緩緩的搖頭,然後看着頭頂的桃紅色承塵,「總覺得捨不得睡過去。」
說完,招招手示意她上前來。
傲雪給她倒了一杯茶,然後上前,遞給她。
「這次出宮,你有什麼想法嗎?」
傲雪不明白娘娘為何要這樣問,但還是老實的回答了。
「奴婢覺得總歸是有好處的,宮外很大,人也很多,有好人有壞人,還有那麼多的可憐人,最重要的是,奴婢覺得娘娘的心情很顯然和以前不同了。」
不同?她真的和以前不同了嗎?
珍妃兀自沉思。
或許是真的變的不一樣了吧,至少她的心境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曾經她為自己的命運自憐自艾,現在卻覺得是曾經的自己如此的不知足,想到曾經遇到的那一對皮包骨的兄妹,後來遇到的一些拉船的縴夫,還有那些強盜擄走,甚至還未他們生兒育女的可倆女子,所有的一切相比較起來,她還有什麼可以埋怨的。
「傲雪,你先出去吧,我要休息,沒事別人任何人來打擾我。」
「是,娘娘,奴婢告退。」傲雪額收起她沒有動一口的茶碗,然後收拾好後,輕手輕腳的出去了。
剛走出寢殿,冬梅就上前問道:「娘娘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傲雪點點頭,然後搖頭。
冬梅有些着急,跺跺小腳嗔怪道:「你這又是搖頭,又是點頭的,到底是不是呀?」
「我也不知道,雖說娘娘的神色有些不好,但是看上去很平靜,並沒有任何的不悅,再說娘娘的心思哪裏是我能猜得透的,不過娘娘現在已經歇下了,說是不讓人打擾,這一路,娘娘想必也是很累的,我還是想着,等娘娘醒來之後,讓太醫來看看。」
「你說得對。」冬梅點點頭。
等兩人出去,秀清才從旁邊的珠簾後走出來,看着兩人消失在殿外拐角處的背影,輕輕的哼了一聲,眼神嫉妒的看着她們兩人,然後扭身走了。
勤政殿內,景千曜看着面前那堆積如山的奏章,再抬頭看着坐在下首位的成親王,如此反覆了好幾次,才重重的嘆口氣。
「皇叔,朕臨走之前不是和你說讓你代為監國的嗎?這堆積如山的幾百道奏章是怎麼回事?」
成親王沒有因為他帶着幽怨的話而讓表情發生任何變化,兀自品着面前這味道很是特別的香茶,不甚在意的道:「國,臣代皇上監了,一些不甚重要的奏章,臣也全部都看了之後批閱了,這些都是很重要的,大部分都是因為今年旱災各地上摺子要求撥款賑災的,然自從皇上陸續讓人送回來那些貪官,懲治之後很多的地方官倉全部都放了糧,所以大部分的奏章已經沒用了,不過還是剩下有幾十道,還是需要皇上親自處理的。」
景千曜扶額輕嘆,他雖說有武功,還是個男人,但是這一回宮就要批閱這麼多的奏章,還真的是有些吃不消。
「皇叔,希望不要再有下一次了,朕一回宮就被你如此的壓榨,委實有些吃不消。」
景霄辰微微的挑眉,含笑道:「下次?難不成皇上還要微服出宮不成?」
「這次只是去了北方,等明年三月里再帶着她去南方走走,還是要勞煩皇叔繼續監國的。」
景霄辰說實話也有些無奈了,他從來沒有想過皇上居然會變成這個樣子,看來那位皇后娘娘還真的不是一般人。
翻看着桌上的奏章,然後擱在一邊,站起身對他道:「皇叔就先回去吧,今年的家宴還是和去年一樣。」
「是,臣告退。」
回到棲鳳宮,沒有看到秦璇,春詩告訴他,皇后娘娘去了壽康宮。
景千曜不解,這個時候她往壽康宮是要做什麼。
和皇后的寢宮比起來,這個壽康宮實在是太過奢華,單單就是放在偏殿的一尊珊瑚擺件,就價值連城,畢竟這件珊瑚擺件足有一人之高,更別提還有其他更加讓人眼花繚亂的物件。
「娘娘,咱們來壽康宮做什麼?」淳姑姑心中還是頗為好奇的。
「不做什麼,只是好奇,想要到處走走,這宮裏也沒有別的什麼好玩的地方。」
淳姑姑汗顏,她實在是不敢說,娘娘您剛從外面回來,這就又覺得無聊了?這樣真的好嗎?在宮裏待不下去,身為一國的皇后,如何位主中宮。
不過她也不會多說什麼,畢竟這宮裏還真的沒有皇后娘娘不能去的地方,現在壽康宮無主,以後早晚都是娘娘要來住的地方,這裏本來就是歷代太后的寢宮。
景千曜是在壽康宮的小花園找到她的,走上前,把身上的披風遮在她身上。
「外面天寒地凍,也不知道給娘娘加一件衣裳。」
淳姑姑聞言,趕忙跪地請罪。
秦璇抬手攥着他溫潤的手掌,笑道:「別隨便遷怒人,我不覺得冷,皇上怎麼過來了?」
「朕去宮裏沒有見到你,聽說你來壽康宮了,沒事來這裏做什麼。」
「就沒事才要到處走走,想到不知道多少年後,我也要住在這裏,總是要提前先來看看,哪裏有不喜歡的地方。」
景千曜聞言,輕聲笑道:「咱們皇兒還沒有出生,你倒是想着要做太后了。」
他的皇后今年才十七歲,未免也太過着急了一些。
抬頭看着他赤黑色的瞳孔,好一會才伸直手臂撫上他的眼瞼。
「不論看多少次,皇上在我心裏總是那麼的俊美,尤其是這雙眼睛,帶着淡淡的紅,更是妖艷。」
妖艷……
景千曜默。
這個詞形容他這個帝王真的合適?
旁邊的下人已經全部都永福給遣走了,這個時候除非是那種真的不長眼的,才會繼續留下來。
手臂微微用力,將她拎起抱在自己的腿上,手臂圈着她纖細的腰身。
「你是不是瘦了一點?」
秦璇一聽,在自己的腰上摸了摸,然後道:「沒有啊,我覺得這樣很好,若是胖了的話,還要減肥,那才是困難呢。」
她是模特,曾經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減肥,好在她不是暴飲暴食的人,所以身材一直都是很棒。
而現在……
她低頭看了一眼只是凸起不大兩個包的胸口,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還太小,希望過兩年她的胸部能真正的發育起來。
景千曜的眼神是何等的毒辣,順着她的眼神看到那凸起的胸口,眼神微微變暗。
抱着她站起身,然後慢悠悠的往壽康宮外走去。
「回宮了。」
一回到棲鳳宮,他的腳步頓時微微加快,然後抱着她就往寢宮去了。
一路上所有的宮人看到皇上抱着自家娘娘往寢殿去,都想着是否是娘娘身子不舒坦。
春詩幾個丫頭擔心的走上前,問淳姑姑道:「姑姑,娘娘這是怎麼了?是不是要請太醫?」
永福在旁邊恨鐵不成鋼的看着春詩等幾個丫頭,咬牙切齒道:「這裏沒你們的事情,都該幹嘛幹嘛去。」
春詩看着氣哼哼離開的永福,頗為不解的看着淳姑姑,淳姑姑看着幾個姑娘的眼神也是有些無語,最後只是搖頭嘆息的離開了。
幾個丫頭面面相覷,然後好一會才齊刷刷的漲紅了臉。
冬賦看着幾個姐妹,小聲道:「福公公罵得對,咱們幾個還是去準備熱水吧。」
「……額,嗯,冬賦姐姐說的對。」夏詞和秋歌點點頭。
寢宮裏,景千曜將秦璇壓在身下,好看的薄唇貪婪的吻着她的紅唇,衣衫的領口也被扯開,露出一片雪白的胸口,讓他的眸色更深。
「喂,大白天的,不羞也不羞。」秦璇歪着頭,任由那一枚枚濕吻在她臉頰上,頸邊不斷的落下。
景千曜呼吸有些微的急促,而看到她酡紅的雙頰以及漸漸加快的喘息聲,順帶着衣衫凌亂的誘人模樣以及那周身散發着的甜美氣息,都讓他無法自控。
「璇兒,是你來誘惑朕的。」
「……」秦璇內流滿面,她什麼時候誘惑他了,明明是他太過孟浪。
然而接下來她也半個字都無法說出口,寢殿內的氣氛越燃越烈,最後化作濃濃的*,將兩人完全吞噬。
第二日,天色晴好,暖陽融融。
御花園內,珍妃和秦璇正坐在一起,品茶賞梅,桌上香茶裊裊,旁邊琴聲曼妙悠揚,而不遠處的一片梅林,紅白粉三色梅花交錯,微風一吹,飄落枝頭,落在地面上。
「瞧着你好似看破紅塵似的。」
珍妃從梅花上移回視線,看着她含笑的眼神,微微有些羞赫。
「只是覺得前幾個月的事情對臣妾的震撼特別大,見到那樣的事情,還不是一次兩次,才覺得應該珍惜現在的日子。娘娘說的對,餓肚子才是這一生最大的痛苦。」
「明白就好,以後可不許挑食,更不許浪費糧食了。」
「這個自然是好的,說實話,這次回宮,看到御膳房準備的膳食,發現每一樣都是臣妾愛吃的,每一樣也特別的好吃,想想京城這麼多富貴人家,每年浪費的飯菜可以養活多少人。」
「你這未免有些太過悲觀了。」秦璇還真的沒想到,她居然會想的這麼深,「別人有別人的生活,咱們只要顧好自己就可以了。」
「是臣妾過於執着了。」
「這也未嘗不是好事,出宮之前我還想着是否能讓你改觀,看來並不是白費。」說完,有繼續道:「明年咱們不如就下江南看看,這次還帶着你。」
珍妃的美眸頓時再次亮了,唇角的笑容也不斷的拉大。
「還可以下江南嗎?」又可以出宮了?
「北方咱們去了,就不在乎再下一次江南,三月里咱們就走,那個時候想必江南水鄉,會很美。」
「嗯,見過了北國的漫天飛雪,臣妾對於江南的漫天飛花也是很嚮往的。」
「就知道你會喜歡,說不定這次會讓你有所收穫,本宮答應你的事情,依舊奏效。」
珍妃是明白這句話的,現在之所以皇后娘娘待她好,是因為她現在心裏沒有覬覦着皇上,否則的話她的下場不見得就會比曾經的慧妃要好到哪裏去。
好在她現在的心被保護的很好,再加上常年都見不到皇上的面,即使心中愛慕,也難以保存太久。
而經過這次出宮,她的見識開闊,想的自然就不只是這一方後宮。
「臣妾會考慮的,若是以後沒有機會,臣妾也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皇后娘娘儘管放心。」
「我從來都是很放心的,不是對你,是對皇上。」秦璇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至於你,本宮不討厭,這次出宮,對你也了解很多,是個還不錯的姑娘,若是以後沒有任何的衝突,本宮會護着你和劉家的。」
「臣妾多謝皇后娘娘。」她這輩子最放不下的就是劉家,否則的話她如何能安穩的在宮裏待到現在。
「這是你為劉家爭取的,不用謝本宮。」
珍妃如何能不感謝,陳家當年在皇城是如何的霸道橫行,還不是因為天子震怒,陳家被滿門抄斬,就連幾歲的孩子都沒有放過,而劉家雖說不是那種亂七八糟的陳家,卻也不見得就是乾淨,這朝廷的大小官員,有幾個是乾淨的。
但是現在有皇后娘娘的話,只要不是大錯,想必就不會有任何問題的。
今年的宮廷家宴,註定是不會太平的。
在封地藩王今年沒有回來,所以宮裏今年只有幾位皇子和成親王。
但是端王的臉色卻很是不安,若是這件事暴露了的話,他很可能輕則被囚禁,重則被斬首,花錢買兇,謀害當朝的皇后,這可是重罪。
「皇嫂,你們今年出宮去遊玩,也不帶上我,我不高興。」十九爺崛起小嘴,眼睛甚至都有些紅。
秦璇看着那小正太可愛的模樣,不由得笑道:「這次出宮是因為北方大旱,不過明年還是要去江南,你若是想去就帶上你,只要你母妃不會擔心。」
景元峰扭頭看着含笑不語的母妃,輕輕的拽了拽她的衣袖,小聲道:「母妃,兒臣可以跟着皇兄和皇嫂去江南嗎?」
徐妃看着兒子,心裏是擔心的,卻也不忍心讓他失望,「只要皇上和娘娘不嫌你礙手礙腳,母妃是不會攔着的。」
景元峰頓時就樂了,看着秦璇,高興的道:「皇嫂,別忘記明年去江南的時候,帶上十九。」
「好,帶上你。」然後看着景元昕道:「十七爺去嗎?」
景元昕看着上面皇兄和皇嫂含笑的模樣,沉默一會點點頭,「去,要去的。」
太皇太后在上面看着幾位孫兒這般融洽的樣子,笑的合不攏嘴,「好好好,你們兄弟幾個感情這麼好,哀家就放心了,以後去下面見到你們的父皇和皇祖父,也可以有個交代了。」
「若是這樣,自然是再好不過。」景千曜凌厲的眼神淡漠的看了一眼端王,「這次去北方,在邊塞石頭城,居然有人敢買通殺手,行刺皇后。」
他一說完,整個大殿全部都安靜下來,連呼吸都能清晰可聞。
「皇帝,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太皇太后的臉色陰沉了下來。
她身為當朝最尊貴的女人,更是開國皇后,在深宮幾十年,所攜帶的威嚴,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
在場的人都是明白人,只是一句話,他們就全部都明白,太皇太后這是真的動了怒。
秦璇知道太皇太后的身子不適,趕忙安慰道:「皇祖母別動怒,那幾個殺手是奈何不得璇兒的,待到明年開朝之後,我會親自去剿滅那銀狼組織,身為天下第一殺手團,有錢就殺,想必那組織的銀錢定然是天價,今年大旱,皇上已經將賦稅減到一成,而這樣也不夠,百姓的日子至少還要兩三年才能有所和緩,那些銀錢可以充盈國庫。」
「不可!」
這一生是太皇太后和皇帝齊聲說的。
景千曜不贊同的看着秦璇,沉聲道:「既然是天下第一殺手團,必定不是一般的組織,你親自去朕不放心。」
「就因為我親自去,你才要放心,難不成皇上要讓禁軍去嗎?那裏面可是有真正的高手,我大師兄說裏面的大當家可不是一般人,到時候不過是平白的為他們送人頭罷了。」
「那你呢?」她親自去,讓他如何能放心。
「我親自去,皇上就可以放心了,畢竟還有劍心,而且在京城我還是有可以調遣的人的,不過若是皇上實在不放心,就然我帶走兩千禁軍。」
「那倒是可以。」
景千曜聽到那最後一句話,才覺得心裏稍微的能接受。
若是她真的受傷,而自己是答應他去的,那他和那買兇害她的人有何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