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與此同時,樓梯間響起腳步多人的腳步聲,正往樓上來,唐肆爵站立不動,冷光掃向樓下。。しw0。
鐵門絲毫沒受損,卻在這當下拉響了警報,整棟住院大樓霎時間響起尖銳的警報聲。唐肆爵紅了眼,連着踹了幾腳,落腳之處,鐵門一片凹陷,卻依然沒有破損的跡象。
唐肆爵在門口站着,心底情緒一點一點積壓積厚,最終,排山倒海的情緒如山洪爆發,他猛地抬腳,「嘭」一聲踹上門。
然後上樓時卻發現,原本的木門已經換成了鐵門。
唐肆爵進了醫院,電梯已經做了手腳,上不了八樓,唐肆爵到七樓後轉樓梯。
對她好,早已經成了他的習慣,就像生活的一部分,融化進了血液,哪一天讓他不再記掛他,那是要他親手割下身體的一部分,那樣,他會生不如死。
唐肆爵在酒店餐廳帶了滋補的湯和清淡的食物去醫院,孩子的事是這當下他心中無法釋懷的事,即便責怪埋怨她,卻做不到漠視躺在病床的她。
那玩意他們上次確實沒發現,方家動作這麼快?
左來安簡單解釋了幾句,舒謙眸光微動:「鐵門?」
「什麼叫上不了八樓?」上車時謙人還在問。
舒謙還蒙圈兒中,跟着人就走。
扶江皺眉,二話沒說,當即道:「走!」
謙人機械式的轉頭,「啥?」
「爵爺上不了八樓會不會出事?」左來安擔憂的問。
謙人剛準備轉身呢,聽扶江這麼一說,忙回頭給扶江比了下大拇指,「聽你的。」
「當然跟着,不能讓爵爺發現。」扶江久久出聲道。
扶江冷冷甩了他眼,謙人拉了臉子,就不該問扶江,他自己去。
唐肆爵直接走出房門,謙人頭一個抬臉,比劃了下:「跟不跟?」
三人沉默,緊跟着個個都埋頭。
「……」
「我去趟醫院,你們別跟來。」唐肆爵低聲道。
然後唐肆爵已經轉身,扶江趕忙問:「爺,到用餐的時間了,要不……」
扶江等三人趕緊起立,都想上前。
他站起身,大概是坐得太久,所以起身時身形有些晃。
三人再度陷入死寂的沉默,倒是唐肆爵從深深的傷痛中清醒了過來。
舒謙忙側身,難道他說錯了什麼?
扶江和左來安同時看過去。
這麼坐着也挺磨人的,良久,舒謙忽然問了句:「去不去醫院呢?」
扶江等三人每每抬眼,看到的只是爵爺的背影和逆光。
兩人進門,舒謙扭頭,三人沉默的坐着,唐肆爵背對着所有人,單人沙發麵向落地窗,前面視野倒是很開闊。
出來久了不太好,他們也沒說什麼。
「進去吧。」左來安看了眼門口。
「謙人一直在查,亂七八糟的事情倒是查出不少,真正有用的……你也知道他那人做事不靠譜。」扶江嘆氣。
扶江沉默,左來安拍拍扶江肩膀:「咱們別多猜測了,讓謙人去查個清楚吧,我們猜來猜去能猜出個什麼?」
左來安聳肩:「那就得問顏小姐本人了。」
「我們發現是在那次,那誰知道方公子在那之前,有沒有找過姑奶奶?」扶江低聲道。
不過左來安這一提醒,扶江倒是仔細回想了下,確實是那次發現方公子的異樣。
扶江看了眼左來安,這廝說得跟親眼看到似的。
「對,在**尤為明顯。」左來安道。
扶江皺眉:「那姑娘出國拍廣告的時候。」
「你想想看,方公子真正走進我們視線是什麼時候?」左來安問。
誰會料到一個毫不相干的人居然處心積慮的謀劃這一切?誰會去猜疑身邊偶然出現的某些人?
他不是不關心這事兒,而是這事情大家都被忽略了。
「如果照你這麼說,那麼一開始方公子就會直接對顏雪桐下手,為什麼要在顏雪桐和我們爵爺確定關係之後才開始有行動?」左來安認真反問。
「有什麼問題?方公子從一開始出現就不安好心……」
左來安立馬往後退了步,嘆氣說:「這根本不可能,你這猜測要成立的話,那方家豈不是早就知道姑奶奶的存在了?」
扶江給他腦門兒來了一巴掌:「有話就說。」
左來安眼神兒都直了,愣愣的看着扶江。
扶江點頭:「無疑是方家整的么蛾子,爵爺一直懷疑方公子的目的是拆散他和姑娘,但沒猜到方公子目的背後的用意。現在看來,似乎這與方家有關。難道方公子是方家授意的?根源就是方家並不想姑奶奶跟我們爵爺在一起?」
左來安嘆氣:「我本來是直奔着八樓病房區的,可誰料到電梯八樓上不去,數字鍵被取了出來,慘無人道啊。八樓安全通道入口居然裝了鐵欄,鎖了。爬樓也上不去,我就直接過來了。你看,這事兒是方家乾的吧?」
方家想幹什麼?
「醫院禁止上八樓?」扶江的意外了。
扶江帶上門,兩人站在走廊說話。
左來安聳肩,「出來說吧。」
不住一起,他們怎麼放心?
「有意見?」扶江微微抬眉。
左來安看了裏面,指了指,輕聲詢問:「你們倆都跟爵爺住這一屋?」
「以後敲門,別按門鈴,太吵。」扶江在門口低聲叮囑了句。
舒謙抬眼,扶江已經走出去開門。
扶江忙瞥了眼爵爺,見爵爺依舊靜坐沒有任何反應,心下才稍稍放心。
門鈴響起,房間太安靜,門鈴一響人都嚇了一跳。
左來安進不了醫院,轉而往酒店去。
扶江和舒謙一直在酒店守着,晚上左來安感到新錄,但沒進到醫院。
自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沒有很具體的想法,也沒有思想去做任何事情。
唐肆爵在沙發上靜坐了整整一天,他從來不知道一個人的淚腺可以這麼發達。像被抽離了靈魂一樣,一動不動的坐着,熱淚滾滾而下。
所有工作都推開,以目前的情況,他也沒有心情處理任何事情。
唐肆爵並沒有離開新錄,在離醫院最近的酒店住下了。
……
不想給女兒壓力,儘管她非常渴望一家團圓。
「好好休息,等你精神好一點了我們再慢慢合計。」趙夫人緩和說着。
趙夫人慾言又止,她又怎麼能忍心打擾女兒休息?
「女兒……」
顏雪桐看着母親,搖頭,隨後頭轉向一邊,緩緩閉上眼。
只要女兒喜歡,她當母親的,都會盡一切能力給她。
她不想女兒受委屈,可看顏雪桐對工作的執着,趙雅涵半句反對的話都沒說。
趙雅涵並不那麼認可顏雪桐現在的工作,那個圈子就是個大染缸,進去的人誰能獨善其身?
迫不及待的想要補償她,可不知道該怎麼做好。
「我的女兒,以後,回媽媽身邊來,不要再去顏家,也不要再想着那位姓唐的先生,來媽媽身邊,跟媽媽一起生活,好嗎?」
這帶着一半的安慰成分的話,讓趙夫人更不是滋味。
什麼叫過得很好?
可顏雪桐這一說,趙雅涵心口更疼,更自責了。
她現在挺好的,過早肩負起責任,讓她個性**,成長的一切都是財富,不能用對錯來衡量。
她是真的過得很好,換個一世無憂的環境長大,誰知道她會長成多傲慢的性子?
顏雪桐輕輕握着趙夫人的手,搖頭,語氣很無力的解釋,「我過得很好。」
趙夫人一想起心口就疼,她的女兒,卻在冷眼和虐待中長大,最大的錯是她,再看到女兒受傷害,比她自己受傷還疼。
「看到你受傷,最難過的是媽媽。如果你從小就養在我身邊,又怎麼會走這些彎路?沒有輕聲父母在身邊,不知道那些人是怎麼對你的……」
趙雅涵問了幾句,顏雪桐也不出聲,趙雅涵便不問了。只是在靜坐了會兒後,輕聲安慰着。
顏雪桐搖頭,只流淚,沒說話。
趙雅涵溫柔的輕問:「雪兒,是不是疼?」
可當身心都在最脆弱的時候,見到親生母親,眼淚當即奪眶而出。
對出趙夫人的出現,顏雪桐很意外,她知道趙夫人出行不是那麼方便,方鶴束縛太多。
顏雪桐在傍晚時醒來過,趙雅涵一直在守在床邊,方鶴已經離開。
趙雅涵沒聽明白他話里的意思,直接忽略了。
「有點脾氣的涵兒,可愛多了。」方鶴輕聲而出。
以前擁有她的滿足,不能與此刻心的滿足相比。以前得到的是她的人,此刻,是她的所有。
方鶴認真看向趙雅涵,生活了二十年的妻子,從她得知要來菁城後,才開始真正有點人氣。
「好了,別在孩子面前說這些,你不嫌丟人啊?」
聽聽方鶴那話說得,趙雅涵就是再生氣,這會兒那氣也上不來。
「瞧夫人說的,這是對為夫的不信任啊,我的錯,以後一定讓夫人取消對為夫的懷疑。」
趙夫人點頭:「老爺說話向來沒個准,往後可別忘了今天的話。」
「夫人高興就好,只要你不嫌棄,我就在旁邊坐着,你不高興我擅作主張,以後雪桐這丫頭的事兒,我不管就是,全聽夫人你的,好嗎?」方鶴樂呵道。
方鶴滿臉高興,這一刻心情又開懷了。
「我老不知羞,我不知羞。」
趙夫人不是個凌厲的性子,這情急下的怒斥聽來倒更有幾分交嗔怒的味道,所以當下聽得方鶴心中大喜。
趙夫人抬手擋在側臉,「孩子面前。你……羞不羞?」
「好好,為夫的錯,我錯怪夫人的好意,我不對,夫人就別跟為夫我一般見識。」方鶴嘴快的認錯,唇已經貼在趙夫人側臉。
她話落之後,一把抓住趙雅涵的手,將她往懷裏扯。
方鶴被趙雅涵說得,老臉有些掛不住。
趙夫人不理會方鶴欲插話辯解的心,繼續說道:「就算我想你先離開,也是出於你公事繁忙的考慮,我的苦心怎麼就被你誤解成另有所謀了呢?」
「涵兒……」
「不知道你怎麼忽然說這種話,什麼支開不支開的?我支開你做什麼?老爺是猜疑我要背着你去見什麼人,還是要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趙夫人想明白後,對方鶴的態度好轉了不少。
就算她不樂意,她還得為兩個女兒謀劃。
但想想二十年都平靜的過來了,如今她也上了年紀,自由什麼的,並不重要。她的生活中,有比自由更重要的存在,比如,兩個女兒。
好在於她不至於受委屈,壞在於沒自由。
這麼在乎她,是好事也是壞事。
趙雅涵額頭隱隱作痛,在島上她就發現方鶴佔有欲極強,令她無法適應,沒想到離開海島後,方鶴的性情令她更為吃驚。
方鶴板着臉再道:「夫人想問什麼問就是,但你想支開我的想法,勸你還是打消,不論你在這裏呆多久,我都會陪着。」
老夫老妻了,還能為她心動,有幾對夫妻感情能與他們相比?
方鶴對上趙雅涵的目光,明顯心跳加速。
趙雅涵聞言更是吃驚,眼神帶着不確定,看着方鶴,目光滿是疑問。
「隨夫人怎麼說,反正你別想趕我走。」
但想着在她面前什麼事兒還沒做過?哪還差這麼一着?
方鶴被趙雅涵這話問得一愣,當下有些面子掛不住。
老小孩兒,老小孩兒,方鶴年紀越大這小孩兒脾氣果然越來越明顯了。
趙雅涵驚訝轉頭,輕聲詢問:「老爺是在鬧脾氣嗎?」
拉了椅子又往趙雅涵身邊坐下:「這丫頭雖然不是我親生的,但我說了會視如己出,夫人的,就是我的,夫人要守在病床邊照顧,我也守着。」
心口一堵:「不行,夫人不走,我也不走。」
方鶴心裏不那麼痛快,心想着果然是大女兒回來,他這個丈夫要不要於她都無所謂了。
聽出來了,這是要攆他走。
方鶴一聽,臉子直接垮下去:「那怎麼行?」
「雪兒現在身體很虛弱,最起碼要在醫院修養一個月。小產身子沒養好,影響的是一輩子。老爺要忙的話,就先回去吧,這裏有就行了。」
想着能出院,弄回家養着去也好啊,方鶴戀家,在外頭呆不住,這點上在年紀越大越嚴重。
出院這話,方鶴純屬瞎掰的,他就在走廊給女兒打了一電話就折回來了。
「那夫人的意思是……」
方鶴立馬打住,一張討好的老臉剛趕緊往趙夫人跟前湊。
方鶴話還沒說完呢,趙夫人側目,目光一片冰冷。
「夫人,我剛問了醫生,可以出院,回家休養……」
方鶴在門口喊了聲,順道看看趙雅涵的臉色,老遠瞅她沒有明顯的怒意,趕忙屁顛顛兒的走了進去。
「夫人。」
方鶴走廊站了站,他自己個兒冷靜了,想着趙雅涵也該冷靜了,所以這不大會兒的時間,人又出現在病房門口。
方公子在方鶴眼皮子底下生活了近四十年,他有什麼目的方鶴能猜不出幾分來?
趙雅涵有句話令方鶴很有感觸,將來他們二人先去,在這世上剩下的,最親的就只有姐妹倆,兄妹之情哪有姐妹情深?介時大兒子不為難女兒方鶴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是他想多了,他吧,也上了年紀。
一個二十年不曾出現的丫頭片子而已,哪有什麼能耐影響他現在的幸福家庭?
方鶴在走廊走了圈,認真想了想,覺得他這是自亂陣腳。
好在方鶴雖然與方公子不親,但在公司,卻給了最大的權利。至於方穎,方鶴當然是利用一切將最好的都給了她。
趙雅涵的出現,太合時機,手握江山的男人,在坐享勝利之時,才有心思享受美人,才有多餘精力顧及家庭。方穎的出生,比方公子出生時的環境好了太多。
方鶴也只有在方穎出生後,才有點身為人父的喜悅,和前妻的婚姻,平淡連白開水都不如,對於兒子的出生,方鶴當時還處處被方城壓一頭,一心為自己籌謀中,哪裏顧得上妻兒?
方鶴也沒過問方公子的去處,兒子已經四十歲的人了,當父親的,就別討那個嫌。
轉身時身後只有張南、張斌,方公子什麼時候走的並不知道。
方鶴給女兒打完電話後,瞬間底氣又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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