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雪桐嘆氣:好吧,我愛唐肆爵,我愛作者君。
唐肆爵不悅的打斷:老婆,謝幕詞別說得這麼官方。
顏雪桐說:唐先生會被愛和責任改變,這是我在認識他之前萬萬沒想到的……
唐肆爵說:顏小姐是我尋了千百回才尋到的老婆,此生,我唯有好好珍惜,才不負老天賜予的厚愛。
全文完。
「姐姐疼你,要乖哦。」
宮千寶聞言異常歡喜,然後小心把小千尋放在床上,小小心的親吻小嬰兒的臉。
顏雪桐慈愛的點頭:「當然可以啊。」
她說:「阿姨,小千尋可以叫我姐姐嗎?」
她眉眼一笑,滿臉都是顏雪桐的樣子。
懂事的宮千寶小心抱着才幾個月的唐千尋,眼神里已經初現疼愛之色。
一年後。
現在人走了,方穎把孩子養在自己名下,將來方家的一切,都是宮千寶的,算是以祭宮子岳的在天亡靈,和朝言的合約夫妻,則不用宮千寶改姓,而這樣的結果,是最皆大歡喜的方式。
宮子岳窮其一生,目的只為方家的一切。
背過人去,狠狠的痛哭了一場。
當小千寶安安靜靜趴在顏雪桐懷裏,出聲喊那一聲「阿姨」時,方穎忍不住淚崩當下。
唐肆爵近來特別好說話,瞧,今天居然還開恩帶她來醫院探望宮千寶。
顏雪桐看過報道,宮子岳逃逸時死於意外,對於這樣的結果,她只能在心裏默默惋惜。
唐肆爵沒有對顏雪桐隱瞞宮子岳死亡的消息,但當天在天台發生的事情,他卻沒有多說。
她現在的媽媽是方穎,爸爸是朝言。
宮千寶手術醒來後情緒很失控,心理醫生對她進行了深度催眠,所以,她忘記了自己是誰,忘記了爸爸是誰。
顏雪桐見到大病初癒的宮千寶。
三個月後。
唐肆爵就傻笑,身邊人說什麼他都傻笑,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
「醫生說媳婦沒事,只是外傷,縫了針好好養着就好。」小夫人高興得合不攏嘴:「懷孕了啊,我就感覺她最近犯困犯懶啊,唉,也是怪我沒多長個心眼。我要早盯着點,也不會讓媳婦和我們孫子吃這個苦了。」
小夫人聽了兩遍,聽清楚了,這少女心的婆婆前一刻還掛着淚呢,這當下破涕為笑,高興得不知道說什麼好。
唐肆爵忽然將母親擁抱住:「媽,顏兒懷孕了。」
「你怎麼才來?」小夫人責備的問兒子。
這會兒過來,顏雪桐腦袋已經縫好了,頭皮被縫了四針,蠻長條口子,當時地上那麼大攤血,是真嚇傻了一群人。
傻樂了半天,鬼打牆似地在走廊里一個人穿來穿去,不知道自己在瞎走什麼,回過神來後又去手術室外。
「我有後了,我唐肆爵終於有孩子了。」
心口巨大的疼痛被無限喜悅充斥,站了很久終於有了反應。
唐肆爵今兒這過山車坐得,大喜大悲過後,到此刻,居然已經不會笑了。
扶江點頭:「應該是身體虛弱或者低血壓等原因引起不適,所以暈倒。這種情況倒不是罕見,只是少夫人運氣差,摔一跤把頭摔破了。」
唐肆爵猛然轉身:「顏兒懷孕了?」
左來安立馬會意,輕聲嘀咕:「我本來想告訴爵爺少夫人懷孕的事,既然爵爺不想聽,那就……」
扶江回頭,警告他閉嘴。
「就走了啊?」左來安失望的走出來,怎麼都走了啊?多做一會兒唄。
「沒事。」
扶江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幾乎摔倒的唐肆爵,唐肆爵手扶着門框。
「爵爺……」
唐肆爵準備去手術室外等妻子,起身時身體都浮着一般,踩在地面的腳步卻像踩着棉花一樣,很虛。
「走吧。」
唐肆爵眉峰緊鎖,不想再理會任何事。
「她已經醒了,沒有聽勸輸液,而是進了手術室。」
「方穎如何了?」唐肆爵問。
宮子岳死不足惜,可那個才三歲的孩子太無辜。
「那孩子還有生命跡象,現在正在搶救。」扶江聲音壓得很低,面容有些沉。
不過還好,總算在人離開這個世界時,做了一件不大不小的好事,沒有讓舒謙背一條人命。
所以,縱然宮子岳不是自己失誤,他也不會順利上飛機,因為舒謙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扶江和舒謙後一步到,天台上並沒有出現舒謙的身影,誰都不知道,躲在暗處射擊直升機的人是舒謙。
左來安被打斷,只得認命。
「行了!」唐肆爵心煩意亂的打斷,腦子都開始停止思想。
「還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左來安觀察着大老闆這情緒,似乎這事兒大爺他不感興趣啊。
唐肆爵閉目,他現在什麼都不想聽。
左來安抖了下身,新聞也就給了那麼一個鏡頭,慎得他好一會兒才冷靜下來。
「時事新聞,看沒有?剛播呢,那人腦漿炸開了一地,死得甚至悽慘。」
兩分鐘後,唐肆爵黑沉着臉坐在辦公室,左來安抖動着修長的腿,長長嘆了口氣,今天應該是個高興的日子啊。
左來安匆匆趕來,跟小夫人和唐家人打了聲招呼後帶走了唐肆爵。
張媽趕緊把小夫人扶着往一邊去,這時候誰也別去礙爵爺的眼。
小夫人心口一疼,眼淚滾滾而下。
「頭上拉了一條口子還能沒事?」唐肆爵近乎暴怒的質問:「你是怎麼在照顧她?在家裏都能受這麼嚴重的傷?」
邊問邊要往裏面沖,小夫人哽咽着攔下兒子:「在縫針,頭上拉了一條口子,人還沒醒過來,但是你放心,人沒事,人沒事的,只是外傷……」
「她怎麼樣了?有沒有大礙?」
當唐肆爵出現在唐家人面前時,髮絲凌亂,眼神驚慌,情緒崩潰。
車子一路狂奔,終於到了醫院。
如果是現世報,要償還,所有報應請找他,不要傷及他的愛人。
宮子岳以極其慘烈的方式和驚悚的樣子離開這個世界,他卻在「大仇得報」時沒有半分輕鬆。
唐肆爵一想,心口募然緊縮,緊緊握住方向盤,眼睛死死盯着前方,控制住顫抖不斷的身軀,穩穩開着車。
難道這是報應?
整個途中,唐肆爵手腳都在發抖,眼眶血紅一片。
救護車先一步將人接走,唐肆爵半路轉到,又奔着醫院去。
唐肆爵接到母親電話時,剛好把那孩子送上救護車,一聽老婆受傷,心口一疼,踉蹌着站穩,緊跟着往家裏趕。
家裏廚房好在添了個藥膳的阿姨,平日聽她說藥理,想來也懂一點醫術,全家上下這一刻把阿姨都給供了起來,這阿姨還真沒負重望,將傷口粗粗包紮了下,頭給撞破了,不知道倒在地上多久了才被發現,這時候傷口都已經被血凝固住,沒再流血。
小夫人猛然間驚醒,趕緊打電話給兒子,張媽第一時間叫了救護車。
真是服氣了,所有人就看着出事的當下,傻哭成一團,真傻了嗎?
「還愣着幹什麼?等死嗎?趕緊叫救護車啊,打電話給爵爺啊,哭有什麼用?人真出事兒了誰擔得起責任?」
唐肆媛看着那哭成一團的夫人和下人,當即氣不打一處來。
唐肆媛和大太太后一步上樓,一看那情景,也嚇傻了,誰都知道那是爵爺捧手心裏的寶,出了這樣的事全家上下幾個能逃得了關係?
「爵爺把雪桐交給我好好照顧,結果在家裏就出了這樣的事情,怎麼辦啊,該怎麼辦啊我的天啊?」
小夫人哭得氣兒都回不過來,抱着張媽不敢靠近媳婦。
人圍上樓時看着倒在血中昏迷不醒的少夫人,嚇得個個忘記了該怎麼說話。
樓下下人聞聲,趕緊往樓上沖:「夫人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小夫人嚇得方寸大亂,渾身都在抖,眼淚止不住的流。
「來人,來人,張媽,劉媽,人都死哪去了,來人啊……」
小夫人一上樓,嚇得氣兒都上不來,一地的血,一地的血啊。
「雪桐啊……」
大概是天兒太冷的緣故,人容易犯懶,小夫人倒是給了兒媳婦更多的寬容。
好在小夫人等了太久沒見媳婦下樓,上樓去催。
宮千寶倒在血泊那一刻,在唐家的顏雪桐剛走出臥室,忽然心口一疼,眼前一黑,毫無徵兆的摔倒在地。
飛機上人一把將朝言拽回,朝言發瘋似的踢艙門,哭得像個迷路的孩子。
然而,聲音劃空而過的同時,只看到落地的黑點成了一攤刺目痛心的血紅。
朝言心跳驟停,無字憤怒張開,撕心裂肺的大喊:「大哥,大哥大哥……」
痛得渾身無力,雙手一松,人從高中墜落,下降速度快得令人反應不過來,不過片刻,已經小成一點。
然而此刻,宮子岳心口疼得無法呼吸,怒吼一聲:「寶寶——」
朝言趴在飛機上,手伸下去:「大哥,手給我!」
宮子岳已經快上飛機,見女兒倒地,瞳孔剎那間放大千百倍。
一槍將宮千寶小小的身體射穿,血色染紅了現場所有人的視線。
「千寶——」
方穎前一刻還對扶江拳打腳踢,而下一刻,卻嚇得面無血色。
「爸爸,爸爸……」
然而這指令一下,宮千寶卻從人群中鑽了出去。
劉隊看了眼方穎,冷聲一喝:「開槍!」
「放開我,放開我,姐夫放開我,你這樣對我你會後悔的……」
唐肆爵怒聲一落,下一刻扶江手機劃空而去,打落方穎手上的槍,下一刻人被他推翻,牽制住。
「方穎!」唐肆爵氣得肝都顫了。
唐肆爵氣得不輕,怎麼會有這麼不懂誰的女孩?將來他女兒要為一個男人這樣拼命,生下來他就掐死她!
「方小姐,你別亂來啊……」
劉隊轉頭,方穎槍已經抵在她自己頭上,劉隊嚇了一跳,忙跑了幾步。
警察見狀,一隊人立馬對「空中飛人」做出射擊動作,方穎高聲大喊:「誰敢開槍!」
而就在此時,直升機上扔下一根繩子,宮子岳縱身一躍,抓住繩子便離開了頂樓。
唐肆爵怒上心來,大喝道:「方穎,你別胡來!」
槍聲驚嚇了現場所有人,連唐肆爵都嚇了一跳,以為小姨子為了宮子岳以身犯險,定眼看去,還好,正冒青煙的槍口指的上空。
方穎沉重點頭,宮子岳當下將她往前一推,方穎摔在地上,一行警察衝上去,方穎揪住身邊警察,一把奪了手槍,「嘭——」
「照顧好千寶,我會回來接你們。」宮子岳最後叮囑。
宮子岳抬眼,直升機一直盤旋沒走,並且越來越靠近。
「等一下!」方穎大喊出聲,轉身看着面容冷峻的宮子岳,眼眶一紅:「哥哥……」
劉隊一看這情形,果然如爵爺所料,當即大聲下令:「上!」
方穎忽然張開手擋在宮子岳身前:「姐夫!」
劉隊話結,不再多話,只等身邊這位爺的命令行事。
準備私奔的兩人,裝得再像也不足以取信於人。
唐肆爵冷靜出聲:「你看他們像劫匪和人質的關係?」
「唐總?」
帶隊的劉隊一聽這話,頓時感覺不妙,那是方鶴的女兒?這一認知令他不敢輕舉妄動。
「姐夫,你真不管我的命嗎?你別忘了我雖然和我姐不是一個父親,但她對我的在意你不會不清楚。還有,你不是受我爸爸託付嗎?」
唐肆爵卻沒半分鬆懈,步步往前,警方氣勢一致,齊刷刷舉槍,步步緊逼。
方穎被宮子岳拖帶了幾步,往大廈邊緣靠去。
宮子岳卻冷笑:「那唐總是不是真要賭一把,我亡命之徒會不會真拉個墊背的?」
唐肆爵眸色一暗,冷聲道:「演技太差。」
方穎驚嚇大叫:「姐夫,救我!」
方穎將宮千寶放地上,靠近宮子岳,就這當下,宮子岳掌心滑出一柄二指寬的鋼刀,直抵方穎喉嚨,刀尖一深,血珠瞬間冒出。
唐肆爵冷聲而出:「三年前你瞞天過海轉移了『鑽石世家』巨額財富,我受方總之託跟進此事,勢要看到警方將你緝捕歸案此事才能了結。」
宮子岳忽然笑問:「唐總今兒這麼好興致,居然有時間圍觀警方辦案?」
警務人員前方,赫然站立的有唐肆爵。
「宮子岳,你已經沒有退路,投降吧,別掙扎了,你別讓孩子跟你一起受苦。」
兩人正說着話,上天台的門被撞開,緊跟着湧上來一批持槍待發的警察。
宮子岳虛合了眼眉,不是他不走,今天是他走不了,有些人,根本就沒打算放過他。
方穎眼眶一紅:「哥,你不走,難道還等着束手就擒嗎?」
宮子岳把女兒交給的方穎:「幫大哥好好照顧千寶。」
好個唐肆爵,還真是噩夢!
「來不及了。」宮子岳冷聲道。
方穎忙抓住宮子岳衣服大喊:「我們趕緊離開這裏。」
直升機在空中盤旋兩分鐘,再次試圖降落,卻再度中了兩槍,子彈與金屬架碰撞,火花在空氣中炸開。
四周高樓大廈聳立,此刻還無法斷定伏擊的人埋伏在哪一幢大廈內。
宮子岳將女兒抱起身,眸色冷了下去。
「哥……」方穎花顏失色。
遭了伏擊的直升機盤旋上空不敢輕舉妄動,機翼旋轉帶動的巨大氣流幾乎帶翻天台上久候的人。
子彈經過最緊密嚴謹的消音處理,劃空而過只留下穿刺氣流尖銳的呼嘯聲,精準絕妙的槍法將滑下的直升機腳架一擊即中,子彈與鐵架在急速中撞擊傳出「嘭」一聲的刺耳聲響,聲音傳出後才令等待的人驚覺,四周有埋伏。
只是,直升機才開始下降,便遭了伏擊。
果真如宮子岳所言,直升機聲響很快悠遠而近,幾分鐘內便已經盤旋在頂樓上空。
「放心,我們會安全離開。」宮子岳道。
沒有一出來就離開菁城,只是想把女兒一起帶走。這菁城,他註定不能待下去,以後還是少來這。
宮子岳不語,他能不知道全菁城的警察都在找他?
「你公開出現,我怕會被警方發現,多等一分鐘,就多一分危險。」方穎擔心道。
宮子岳將女兒放下,站起身,看了眼平靜的高空:「再等幾分鐘。」
抱着可愛的女兒不停親吻,方穎走過來,看了眼時間,低聲說:「已經十一點十分了,飛機什麼時候來啊?」
「我的寶貝,你終於來了,爸爸終於放心了。」
宮子岳半蹲而下,一把接住飛奔而來的女兒。
宮子岳踩滅煙頭,轉身朝女兒奔去,寬闊空曠的樓頂上,一大一小快速縮短距離。
「爸爸……」
清脆的聲音至身後傳來,緊跟着一聲脆脆響響的童聲傳來。
「哥……」
這棟商業大廈樓層頗高,從這俯瞰而下,能將大半個菁城市貌收入眼底,眼裏所見的精緻,很是壯觀。
上午十一點左右,菁城一棟商業大廈頂樓,被追蹤了多日的宮子岳正閒適的在頂樓觀景。
這天,陰沉了多日的天氣終於開始放晴,透明的有些蒼白的陽光撥開雲霧歡快的灑向大地,為新年再添一絲好氣象。
這事情令方家頗為震怒,當然,憤怒的不止方鶴一人,唐肆爵得知宮子岳越獄的事兒,心情也不再美麗。
警方暗中搜查了多天,事情再瞞不住,只得公開全國搜捕宮子岳的信息。
因為,宮子岳越獄了。
可這個新年,有些人卻註定不好過。
被冷空氣罩住的菁城市,依舊擋不住市民們為即將到來的新年準備年貨,大街上,隨處可見笑臉滿滿的行人挎着大包小袋,卻精神抖擻。
年關將至,天氣在一年中進入最冷的時節,就連大街上最愛美的年輕小姑娘們都穿上了厚厚的衣服,踩着厚靴子與寒冷為友。
時間似乎安靜了下來,生活趨於平靜。
扶江大婚,唐肆爵出手闊綽,送了一輛suv頂級豪車當新婚賀禮,並和顏雪桐如約去了婚禮現場,擔任證婚人。
……
車內的安靜令舒謙、扶江二人都暗暗鬆了口氣。
唐肆爵就問了這一句,再沒多問。
扶江沉默,就怕爵爺深問。
扶江側目,冷眼瞪去,舒謙依舊不收斂,口無遮攔道:「作惡多端,天要亡他,再本事的醫生也拉不回來。」
「死得好!」
正開車心情好得不行的舒謙心抖了一下,下意識應了句。
「唐肆鑫死前頭一天已經脫離了危險,卻死在了半夜,這事情你二人有何看法?」
車子快進城時,唐肆爵忽然問起了舊事。
唐肆爵會親自走一趟,單純就為了揍人一頓出口惡氣。
唐肆爵一行人心情不錯的返回市里。
宮子岳已然被警方帶走,方穎站在山道上氣得破口大罵唐肆爵。
方穎一聽,臉色大變,立馬跑出去,而此時,警報聲才在山間如催命符一般尖銳的響起來。
扶江冷聲道:「方小姐以為我們來抓宮子岳的嗎?你錯了,要抓他的,早埋伏在外面的警察,你以為宮子岳逃出去就順利逃跑了嗎?他安插在別墅周圍的人早被我們清理乾淨,宮子岳跑出去是自投羅網。」
舒謙眉峰一抖,很想使刀子割了那丫頭片子的舌頭,是人不說人話,舌頭留着有什麼用?
方穎反唇相譏:「我又不是你女兒,你吼個屁啊?」
「作為一個父親,有你這樣的女兒,是他一輩子最大的失敗!」唐肆爵怒其不爭憤恨道。
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孩子,出口儘是不屑和陰損話,在她身上可曾見到「家教」二字?
唐肆爵怒:「你在宮子岳身邊到底都學了些什麼陰損手段?方總沒將你捆起來吊打就是他教女無方!」
扶江適時閉嘴,方穎再道:「姐夫,你可以掂量掂量,我有沒有這個能力。就算我不能把你們攪合散了,也一定能讓你們感情破裂不如從前。」
「你閉嘴!這有你說話的份兒?」方穎怒喝。
唐肆爵聞言臉色立馬黑沉下去,扶江忍不住出聲:「方小姐……」
唐肆爵剛想出聲,聽見樓上宮千寶的哭聲,方穎臉色一變,忽然急怒道:「姐夫,你若敢對千寶動手,我做鬼都會把你和我姐攪和散了!」
方穎笑:「那又怎麼樣?」
唐肆爵擰眉:「宮子岳已經淪落到要一個女人來保護了?」
「姐夫,你今天如果放過我哥,我想我媽和我姐都會感謝你。」
舒謙和扶江也沒有行動,任由方穎往門口衝去,在宮子岳逃出院門後然後一人擋在門口。
方穎大步走出來,而宮子岳已經快步往院外走去,方穎忽然衝出去,唐肆爵擰眉,看着到此時依舊維護宮子岳的方穎,沒有任何動作。
方穎的聲音忽然響起,院裏人都朝方穎看去。
「姐夫!」
宮子岳已經又站了起來,攻擊力不夠,卻挺耐打,這點唐肆爵倒是挺意外。
一通快得無影的拳頭瞬間將朝言揍得不知天南海北,片刻後,只剩朝言在原地暈頭轉向的搖晃着,沒多久「轟」一聲倒地。
朝言想去扶,卻被舒謙伸手抓住後襟:「該你了!」
「大哥!」
身體落地,砸得宮子岳頭暈眼花,胸腔氣血翻湧。
「嘭——」
唐肆爵左腿後撤一步,提了全身力氣集中於拳頭之上,宮子岳勁風近身,唐肆爵拳拳相對,健穩有力的的右腿截下宮子岳的攻擊,一個轉身側踢將宮子岳踢飛去。
這話剛落,宮子岳已經從地面一躍而起,腳下一蹬,助力衝擊下身姿如離弦的箭,直朝唐肆爵衝擊而且。
宮子岳輕笑:「如唐總所見,我身子弱,哪裏吃得住您的拳頭?」
「這就不行了?」
唐肆爵捏響了十指,面目冷硬,寒氣迫人。
唐肆爵別看身體厚實強壯,卻並不是蠻力相抵,招數有板有眼,詠春拳運用極為靈活,用來近身搏擊居然毫不落下風。宮子岳按着被大力震痛的心臟,氣血堵得順不了氣。
宮子岳被逼後退數步,一時間撐不住,一條腿半跪在地,極快得調整呼吸和戰術。
唐肆爵一拳震得宮子岳心臟幾顫,力大如牛,幾乎震碎內臟。
能看得出來宮子岳是玩劍術的人,只可惜他手中此時少柄西洋劍。
唐肆爵側目,宮子岳捏緊了拳頭,手長腿長的打了一套鋒利又漂亮的拳法出來,唐肆爵瞧着套路眼熟,不曾多想,見招拆招,全靠敏銳精準的眼力和敏捷過人的反應才接下宮子岳的拳術。
不自量力!
舒謙樂呵道:「瞧着弱不禁風的樣兒,走路都能摔着,還真難想像就這樣的人敢跟我們爺叫板。」
宮子岳開始攻擊,唐肆爵側身避開拳頭和側踢,朝言見狀立馬衝上來相助,卻在半路被舒謙截了胡,長腿一伸,一絆,朝言「嘭」地一聲摔倒在地,彈起塵埃一片。
而宮子岳雖然身形單薄,卻並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者,相反他是近距離的搏擊高手。一開始吃了唐肆爵兩拳,劇痛下擺脫唐肆爵的鉗制後快速反攻。
唐肆爵那力道,兩拳足夠宮子岳喝一壺了。
宮子岳話沒說話,唐肆爵猶如一頭怒髮衝冠的積架,乘風撲去,一把揪住宮子岳衣襟,提拳開揍。宮子岳始料不及,跟沙包似地硬生生吃了兩拳。
「唐總就帶這兩人來?目的呢?這深更半夜不回去抱老婆,跑來這山頂,喝風?哈哈,回去吧,好歹我們也沾親帶故的……」
宮子岳走進院裏,借着清冷月光看清了唐肆爵臉上肅穆的神色,忽而輕笑。
唐肆爵挺了周身冷峻嚴肅的氣息,目光冷漠,扶江、舒謙分立左右,同樣戾氣不減。
「才找過來,宮某還真高估了唐總的能力。」
朝言回頭,宮子岳已經走了出來,戲謔的聲音清冷的響起。
樓上宮子岳叫醒了睡在隔壁的方穎,把宮千寶交給了她,臨時簡單託付了幾句,然後下樓。
舒謙話落,唐肆爵頂着冷風踏入院中,寒氣逼人。
舒謙笑得得意:「你領的路,自己都不知道?」
「你們是怎麼找來的?」
聽見聲響,朝言第一個出來,看見站直院落的一行人,當即捏緊了雙拳。
別墅的人還沒睡下,便有「客人」不請自來,且已經以粗暴的方式撞開了院牆的門。
也就孩子才有這麼好睡,宮子岳看着呼呼大睡的女兒,又好氣又好笑,只得認命擰了熱毛巾給孩子洗臉洗腳。
哄了半天終於吃了半碗飯下肚,然後被她爸弄房間睡覺了,讓刷牙洗臉,怎麼都不肯,圓咕隆咚的腦袋一挨上床面,立馬睡着。
宮千寶睡得迷迷糊糊的被推醒,要她吃東西,她哪會合作?
掌勺的人深有體會,能看到自己做的飯菜被消滅乾淨,那是一種滿足。
方穎被朝言叫醒,被押上桌。
沒多久的功夫,朝言一桌子菜就出來了,廚房還繼續燒着兩菜,朝言出來招呼人開動,進出間,廚房正進行的兩菜也差不多了。
有父親和叔叔小姨在身邊的宮千寶,絕對對得起她那名字。
三歲了,還都她爸一口一勺的餵。
她每天的飲食都要有新鮮感,沒有令她眼前一亮的東西,說不吃就不吃,直接摔碗是常有的事。
宮千寶這小丫頭可遠不是顏雪桐瞧見的那般可愛無害,難伺候着呢,嬌氣得不行,這都敗她父親所賜。
朝言加快了刀工,趕時間也不耽誤了花樣。
宮子岳抱着女兒等吃,再怎麼樣不能餓着孩子,雖然寶貝女兒又在他肩上睡穩了。
方穎這個點兒了也困得不行,沙發上就睡了過去。
宮子岳臉子拉得比馬臉還長,分外不悅。
「知道會開很久,怎麼不買點東西放車上?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能跟成人一樣餓?」
宮子岳原本沒聽進去,可一聽說自己寶貝疙瘩睡着了都喊餓,立馬揪心了。
「大哥,我馬上做吃的,千寶晚上也沒吃好,路上睡着了還喊餓。」
朝言進了別墅就開始在廚房忙活,宮子岳哪會做什麼事?朝言查看了下廚房的戰況就知道他大哥今天中午沒吃飯。
「我們進去吧。」
朝言二話沒說,直接脫了衣服往他身上批披。
方穎下車就瑟縮起來,沒想到這山上會這麼冷,她還特地加了一件不算薄的外套在身上。
「好冷啊山上。」
朝言正準備將方穎抱出來,這俯身之時,方穎已經下車了。
宮子岳將女兒接過,親了親因為騰空而擾了好夢正不安的女兒,緊抱着大步進了別墅。
出來的人正是唐肆爵找了多天的宮子岳。
朝言回頭:「大哥。」
朝言車子停的地方是一棟別墅外,剛拉開車門把宮千寶抱出來,身後便響起了腳步聲,緊跟着一隻手搭在他肩膀。
車子駛上山頂,山上的風颳得更大了,下車時衣袂飛揚,聽着山間呼嘯的風聲,一個詞兒瞬間具象化:風聲鶴唳。
車子繞了菁城市大半個都市才在天色擦黑時避開人出城,只是朝言怎麼都沒想到,除非他人死了,否則只要他還有一口氣在,他的行蹤都被人記錄了下來。
車內開車的人,真是朝言,而車後座的一大一小已經睡着。
山間有風,蜿蜒的白色山道上,一輛頂級suv在道上疾馳,像黑點一樣快速在山道上移動。
一輪彎月高高懸在夜空,旁邊明亮的星子稀疏陪伴。
……
舒謙掛了電話,這次信心十足的敲開了老闆的門,自信一點一點重新爬上臉。
「你們都撤了吧,不用跟着了。」
舒謙沒掛電話,而是轉身進了辦公室,開啟衛星定位,發現朝言也在這個位置。
「第五大道,有兄弟跟着呢。」
舒謙立馬再一通電話追給六子:「方穎現在人在何處?」
幼兒園放假,方穎今天卻把孩子帶走了,不是去幼兒園,難道去了別的地方?
舒謙低咒一句,居然又這麼讓他錯過了,不甘的情緒沖得心情極度糟糕。
現在確定了又如何?今天孩子放假,要想娶幼兒園守株待兔,已經晚了。
舒謙再度斷了電話,走出辦公室,可剛走出去又停了下來。
「我問了那孩子同班的孩子和孩子家長,說這幾天在門口迎接他們的是園長,確定以前沒有出現過,就這幾天才出現。」
舒謙立馬電話再追出去,大概三分後六子電話來了。
不用再查,也已經確認了一半那人就是宮子岳。
舒謙掛了電話,心下已經急了:「這個時候放假?」
聽起來很奇葩,可去接孩子的大人居然沒一個提出質疑。
而舒謙這邊才把任務下達下去,守在幼兒園外的人就回饋消息說,幼兒園放假了,放假理由居然是在家做手工,以及學習整理房間,做一天大人。
舒謙小心收走,然後恭敬道:「我馬上就去!」
「先查查這男人是誰吧。」唐肆爵將一沓資料齊整了下,扔開一邊。
唐肆爵盯着客房服務的照片看,這是室內截的影像資料,比幼兒園的畫面清楚得多,酒店這邊每天送餐的服務生臉都出鏡,並不是宮子岳,身形和身高都不像,這沒有可疑之處。
他們都不是幼兒園的學生,旁人哪裏會注意這些?
不虧是爵爺,這火眼金睛啊,誰能注意每天早上在門口迎接孩子的老師有沒有換班?
「那爺,酒店這邊有異常嗎?」舒謙舔着笑詢問。
唐肆爵不悅抬眉,舒謙立馬收斂了前一刻飆漲的態度。
舒謙一聽,「嘭——」拍桌,震響,大喝:「我居然忽略了這麼大的信息!」
學校是宮子岳蓋的,誰是園長?
唐肆爵聲音冷靜的回答:「學校是宮子岳蓋的。」
「是園長?」舒謙疑問道。
唐肆爵這樣一說,舒謙拿着日期一看,還真是別的老師都輪班接孩子,只有這胖男人沒換過。
「但這孩子的老師,只有這一個每天都出現在門口,其他老師都是輪換。」
舒謙微愣,走了過去:「這……應該是老師吧。」
唐肆爵指着畫面上的身量頗高,但身形特別厚的男人,示意舒謙過來看。
「這是什麼人?那孩子每天到學校時這人都在,學校老師?」
唐肆爵翻看了資料,大掌撐着頭部重量鎖眉思考。
查這些就是因為第二種可能,可……
「唐總,您認為宮子岳在附近嗎?」舒謙忍不住問。
監控他這邊每天都盯着,學校里宮千寶上課的各個班上,以及午休的宿舍,食堂,衛生間外部都有監控畫面,雖然內部不在監控範圍,但進出了些什麼人是能知道得清清楚楚,至少,表面上他沒瞧出什麼破綻來。
見老闆在翻監控切出來的畫面,舒謙欲言又止。
舒謙低垂着頭站着,被打擊得有些慘,這些天年少輕狂的氣焰都消減完了,看起來很頹廢,跟變了個人似的。
「是。」
「你等等,我有問題要你解答。」
大概十分鐘後,舒謙送了厚厚一沓資料進唐肆爵辦公室,剛準備離開,被唐肆爵叫住。
很多時候底下人辦事,往上呈的都是口頭消息,但話語是最令人遺忘的東西,所以需要轉化成實體,才能進行分析和將信息清晰化。
唐肆爵要求他將這些天的宮千寶的信息做成電子版印出來,他需要一份實體的消息。
舒謙剛坐辦公室跟那隻身寬體胖的耗子交流,沒一會兒又接到老闆內線。
宮子岳給了自信滿滿的舒謙一記重創,目前他的追蹤程序,只對宮子岳不管用。
舒謙點頭,沉悶的離開辦公室。
「沒有任何進展就不要來報。」唐肆爵怒道。
唐肆爵聽了舒謙這些天的匯報,擺手讓人出去。
事情似乎在盯着方穎和宮千寶這裏打了結,停滯不前了。
而宮千寶在學校的情況一切如常,以往怎麼頑皮還是怎麼頑皮。
第二種情況被排除,因為方穎每天送宮千寶去幼兒園離開酒店的那段時間,房間不僅連舒謙搜過,就連扶江都進去過,根本就不可能任何藏匿的,而且套房的客廳在方穎入駐第一天就裝了微型攝像,沒有任何可疑的人進出。
這種情況下有兩種可能,一是方穎根本不會帶宮千寶去將宮子岳,二是宮子岳就在她們身邊。
漢城酒店是唐家合作了二十餘年的夥伴,外界誰都知道漢城酒店的榮家和唐家關係匪淺,而方穎會帶宮千寶住進漢城酒店,不排除一層原因就是不怕任何人暗訪。
方穎這些天還真沒把宮千寶送她爸爸那去,一直住在酒店,平時就是上幼兒園,放學後方穎親自去,住的是漢城酒店。
不得不說宮子岳是反追蹤高手,就連舒謙都不知道是哪裏出了問題。
舒謙那邊派出去跟着方穎的人,一連幾天都沒有收穫。
……
酒店買的自然比不上她母親大人親自做的,她吃的不是味道,是愛!偉大的母愛!
唐肆爵邊說邊帶着顏雪桐進屋,顏雪桐聳聳肩,敷衍的應了幾句。
「岳母做的桂花糕好吃,但有點過甜,不是怕胖嗎?少吃點,這麼膩的糕點吃多了對身體也不好。」
可此刻她居然笑得這麼開懷的逗他,唐肆爵心底酸酸的疼。
聽母親和家裏下人說起,她這些天情緒都不怎麼好,不知道是不是發胖的原因,或者是受到大房那邊白事的影響,在家裏鬱鬱寡歡的,跟人說笑也不走心。
唐肆爵直起身軀來,見她臉上的笑容,心裏一萬個過意不去。
「你不生氣啦?」
顏雪桐哈哈笑着拍拍唐先生厚實的肩膀,歪頭看他的臉。
他一定要她生一個完完全全屬於她和他的孩子,他們的孩子,才配叫她「媽媽」,別地兒哪來的野孩子,也配?
可憑什麼宮子岳那混賬東西都有後了,他還沒有?
他也看到了她每天在體積計上站着沉默的背影,她落寞嘆息的樣子,他看着也。
知道備孕的女人辛苦,特別是知道他老婆是多美好美的女人,現在就為了給他風雨下一代,自己接受增肥發胖,多吃食物,對她自己來說就是個極大的挑戰。
唐肆爵看了她眼,靠近她,垂首在她臉上親了下:「老婆辛苦了。」
「婆婆把我身體補胖了不說,還弄嬌貴了。」顏雪桐嘟嚷出聲。
顏雪桐依然點頭,她也想有,可確實沒有。
顏雪桐點頭,唐肆爵眼底的希望消失了一半:「沒有?」
唐肆爵看着她確實肉了一點的身體,忽然問:「早上測了嗎?」
現在的胃大概有以前兩個大。
「誰讓婆婆給弄的那些什麼亂七八糟的補藥,補得我不僅長胖食量還變大,不吃我餓呀。」當她想吃嗎?
「吃一路了還餓嗎?」
顏雪桐下車,看了他眼:「我進去吃飯啊。」
「顏兒!」
唐肆爵看她認真吃了一路,到家時居然沒剩多少了,下車時候唐肆爵去提袋子,手一掂那袋子的重量,當即黑了臉。
母親做的桂花糕有老菁城的味道,令她特別貪戀。
唐肆爵領着顏雪桐回唐家,顏雪桐一路吃到家。
即便跟着方穎會撲空,也會找出些蛛絲馬跡,再者,方穎可是帶着宮子岳的女兒出來的。
會這麼聽宮子岳的決定,還能說明不了兩人之間的關係?
方穎這幾年在宮子岳身邊,儘管活得清醒了,但對宮子岳的安排言聽計從,包括宮子岳讓她繼續上學,去科技公司實習,方穎再有微詞,也都咬牙堅持下來。
方穎岔開顏雪桐說話時閃躲的眼神正巧給他看到,想起方穎和宮子岳的關係,興許跟着方穎,還真把宮子岳給找出來。
唐肆爵車子開出方家後,一條信息發給舒謙,讓人跟着方穎。
……
這孩子長得多好啊,可惜了,怎麼就是宮子岳的呢?
「行了,吃你的!」趙夫人呵斥了句女兒,再看看漂亮的宮千寶,心裏幾分不忍。
方穎吐了下舌頭:「我可沒黑我爸,媽,你認為他做不出來嗎?」
趙夫人臉色頓黑:「穎兒!」
「一準掐死她。」方穎接話。
「吃完就趕緊走吧,省得你爸回來看見這孩子,不得問孩子是誰的?你爸要知道這孩子是你哥的……」
趙夫人無奈,跟小女兒說話,無論什麼時候,她都說不過這丫頭的三篇歪理。
趙夫人的話聽得方穎好笑:「媽媽,你搞錯了吧,姐夫跟我姐親近,跟我親近的是我哥好嗎?」
「一個是你姐夫,一個是要謀奪咱們家一切的人,幾次作亂害你姐姐姐夫的人,誰親誰疏你沒個衡量?」
方穎沒否認也沒承認,只反問:「為什麼知道就要說?別說我不知道,就算知道我為什麼要出賣我哥呢?」
方才女兒的反常趙夫人離得近,可是盡數看在眼裏。
「你姐夫再找千寶爸爸,你知道你哥在哪裏為什麼不告訴你姐夫?」
方穎裝傻充愣:「什麼?」
女兒女婿離開,趙夫人冷靜的問:「你知道些什麼嗎?」
此話直接氣走顏雪桐,隨便打了個招呼出門了。
「可你沒發現用來毫無違和感嗎?」
顏雪桐冷眼飛去:「難道這原話不該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
「我愛你,趕緊跟你男人雙宿雙飛去吧,有了婆家哪還記得娘家了,媽,看姐這樣,我終於明白什麼叫做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了。」
顏雪桐看着方穎:「能不能表現得愛我一點啊?」
方穎聽顏雪提到宮子岳,眼皮子抬了下,怕宮千寶說錯什麼,忙出聲打岔:「姐你要走就趕緊走吧,你不吃了我們可都要吃呢。」
顏雪桐愧疚的看着宮千寶:「我要先走了,有事情要做,你要乖乖的哦,要聽爸爸和小姨的話。」
「媽咪,你要走了?」
宮千寶瞪了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望着顏雪桐,紅艷艷的小嘴兒一動。
顏雪桐抬眼,方穎沒了後話,顏雪桐還想抱怨下太胖的痛苦來着,可方穎直接沒話了,給她鬱悶得不行。
「八公斤了。」
方穎看着顏雪桐,出其不意的問了句:「姐,你重了多少?」
起身,扶着椅背,動作有些遲緩,感覺身體便笨重了,不知道是不是體重增加的原因。
顏雪桐嘆氣,她真怕了這大爺:「好吧,回去再吃。」
可唐肆爵臉色是真難看,語氣又嚴肅。
「肆爵啊,吃了中飯在回去也不遲啊。」趙夫人已經站起了身,想說和。
顏雪桐被他堵了一堵,居然回答不上來他這句混賬話,當場氣得有些肝疼。
「家裏沒飯給你吃?」唐肆爵反問。
顏雪桐微微吃驚:「現在?不能吃完再走?」
「我相信你,跟我回家。」
唐肆爵淡淡掃了眼小姨子,目光落在顏雪桐臉上。
方穎嘴快道:「姐夫會做人,他再厭惡我也不會再令面前公然表露的,姐夫不高興是因為小千寶。媽媽,你不知道姐夫這段時間下了大工夫想找我哥嗎?可惜了,他們的追蹤系統都被我哥破解了,找不到。」
趙夫人立馬應聲:「是啊肆爵,你不高興是因為穎兒嗎?」
「你誤會了。」顏雪桐冷靜的看向唐肆爵:「我並不知道妹妹今天會過來,連媽媽都吃了一驚。」
顏雪桐忍不住白眼兒連翻,估計也就方穎會這麼毫不避諱的說自己的事兒了,旁人哪敢提一句?
方穎呵呵笑:「姐,他那麼凶你,還質疑你,你犯得着一開口就維護他嗎?女人就算再愛一個男人,也別沒了自我,你想重蹈我當年為了千寶她爸那樣尋死覓活的嗎?」
顏雪桐皺眉:「他不是那意思。」
方穎對唐肆爵從一開始就沒多少好感,這大概就是人與人之間的磁場不對所致。
「誤會的是你吧大姐夫,一進來就對我姐又吼又凶的,要不是親眼所見,我還真難相信你已經對我姐姐這麼不耐煩了。是不是所有男人結婚久了都會這樣啊?對老婆越來越沒耐心。」
岳母再出聲,唐肆爵不能再無視,面前回應了句:「媽,一點小事情,您別誤會。」
「肆爵啊,是不是有什麼事你誤會了?」
趙夫人一聽這話,什麼謊不謊的?怎麼聽起來這麼嚴肅?
「我在家裏悶得慌,所以來媽這裏,妹妹今天會帶孩子過來我不知道。人都在這,我有沒有說謊,你可以問我媽媽和妹妹。」
顏雪桐心裏不那麼舒服,這人疑心病又犯了。
唐肆爵冷眼看着顏雪桐:「這孩子是你要求見的?」
「肆爵啊,有什麼事好好說。還沒吃飯吧,快坐下,先吃飯。」
趙夫人不明所以,想了想今天的事情和最近女兒的事,並不覺得女兒女婿會有鬧矛盾的可能,所以忍不住為女兒說話。
顏雪桐看看坐在身邊的小丫頭,沉默,自知自己沒理。
「你答應過我什麼?」唐肆爵冷着臉問,完全沒有因為岳母和小姨子在場給顏雪桐半分面子。
停頓好大會兒她才清了清嗓音問:「你怎麼來了?」
顏雪桐傻了一秒,是被他那渾身的氣勢給嚇的。
「老公……」
唐肆爵來方家,顏雪桐不知道,中午正用飯呢,大爺大步進門,沉着怒氣看着顏雪桐,眼睛裏全是被欺瞞的失望。
宮子岳本就是在逃人犯,他把人送局子市里還得給他頒發個良民的獎狀。
這段時間跟宮子岳玩貓捉老鼠的遊戲,他已經沒了耐心。
唐肆爵掛了電話,沒多心,下班之前直接奔岳母家去。
家裏下人接了電話,告訴唐肆爵少夫人去了方家。
每天都會打幾通電話回去,先問少夫人在幹什麼,如果在休息就不會再把電話打去她手機。
大唐盛世的辦公室里,唐肆爵得空就給家裏去了通電話。
顏雪桐瞧着話不多的孩子,以為這孩子像她母親蘭雙,蘭雙脾性淡雅,孩子文靜也在常理中。
宮千寶在她吧身邊特別調皮來着,可靠着顏雪桐,就特別溫順了,一聲不吭,特別乖巧。
她小時候哪有這麼精神啊?衣服都沒件兒好的。
小孩子長得漂亮是其一,還得要養孩子的人會收拾,收拾得精神妥當了,那才叫賞心悅目。
「我小時候可沒她漂亮。」
方穎笑着看過去,沒接話,顏雪桐轉頭回應母親。
「怪不得這孩子喜歡你,你倆長得就跟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趙夫人笑道。
趙夫人仔細看着宮千寶,這孩子方穎也帶了幾次回來,只是到這一刻才發現,孩子跟顏雪桐長得分外像。
會有這樣的要求也算是唐大爺大發慈悲了,至少他沒讓人掐死這孩子。
事實上,唐肆爵在這孩子跟顏雪桐的親子鑑定結果出來之後,就明令禁止她不准接觸這孩子。
方穎在母親身邊乖巧的坐着,抱着母親胳膊,看着宮千寶和顏雪桐的親昵互動,又高興又心酸。
趙夫人看着這孩子,聽到女兒的哀怨聲,當即笑說:「急什麼?你就算現在懷上,孩子不得一天一天的長啊?」
「我得等多少年,孩子才有這麼大啊?」
備孕太辛苦,現在是特別希望有人幫她把這事兒辦了,看着宮千寶可愛的小臉蛋兒,羨慕得不得了。
顏雪桐在方家見到宮千寶很是意外,忙把孩子抱懷裏親來親去。
今天倒是巧了,顏雪桐在母親的花園裏還沒坐多久呢,方穎就帶着宮千寶回來了。
這些天實在招架不住精力旺盛的唐肆爵,所以姑奶奶準備去方家避避難,她可不想因為要孩子,把自己弄得太狼狽。
生理期一過,唐大爺立馬就提槍上陣,排卵期更是不懈怠,弄得姑奶奶苦不堪言。
她生理期如期而至,全家上下的笑容都少了幾分。
不管唐家多壓抑,她居然都懶得出門,這跟以前在家呆不得片刻的個性反差實在太大,連她自己都懷疑是懷孕了,可這月初卻來事兒了,給她鬱悶得不行。
顏雪桐犯懶一個月,足不出戶。
唐肆鑫生前嚴厲警告過唐子豪不能跟洋人結婚,現在可好,人死了,唐家沒人再反對唐子豪和米拉貝爾的婚事。
事業順利少不了他叔叔的大力支持,這支持除了在資金方面,在師資方面也給了極大的幫助。
唐子豪這次回來是和女朋友米拉貝爾一起辦學的,學校規模還挺大。
大太太偶爾會帶着唐子豪的兒子唐本昊過老宅這邊來,小孩兒長得不是那麼漂亮,眉眼間更像李一諾。
顏雪桐最近越來越犯懶,特別不願意動。
唐家有白事,弄得家裏近一個月時間都死氣沉沉的。
顏雪桐再見唐子豪,是在唐子豪父親的葬禮上,兩人目光交錯,對視一眼後,再沒有任何的交集。
……
醫生查出人在後半夜四點左右沒的呼吸跡象,距離發現人死亡的時間有兩個小時,身體都僵硬了。
本以為唐肆鑫過了危險期就會醒來,可次日一早,人卻沒了。
老爺子也沒留在醫院,確實不想看老大的荒唐事,唐家上下都撤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大太太和她那邊兩個下人。
天來收拾!該!
走的時候把兒媳婦也帶走了,唐肆鑫那人命中有此一劫,還不就是作惡太多?
小夫人一看這亂糟糟的場面,皺着眉頭走了。
這下好,三個女人湊足一台戲。
到晚間時,這供唐家休息的專屬vip病房忽然間熱鬧了,因為唐肆鑫在外面的兩個家都來了。
不過,看唐肆鑫危險關頭想見的,居然是舊情人,想來並不是那麼想見親兒子吧。
小夫人鬆口氣:「好在那孩子回來,他爸爸也醒了。」
話落又開始嗚咽,顏雪桐臉轉開一邊,不想看。
顏雪桐微微側目,大太太臉色難看的退回去,哽咽道:「明天中午才到。」
小夫人話落,也沒想聽大太太說什麼,又問:「子豪什麼時候才到?」
顏雪桐冷着臉擋着大太太,半句話都沒說。
小夫人勸說:「老大媳婦,你也夠了,人家可沒義務來這裏守着,人家有家庭有丈夫,來這裏已經給足了咱們家的面子,你還想怎麼樣?這會兒你是大度,不介意親家母的存在,可你別忘了,人家是有家庭的,回去還得跟丈夫好好解釋和交代。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就因為你家男人,人還得翻出來好好解釋,你行行好吧,別作了。」
大太太潑鬧着要去追,顏雪桐和小夫人兩兩擋着。
方鶴帶着夫人就走,唐家的家事兒,他可沒興趣參與。
「醒了再見不到總不至於氣死,既然死不了我夫人就沒有理由再帶在這裏。」
周邊圍了不少人,方鶴當場下臉子,一把掀開大太太。
「正因為脫離危險了,所以他會很快醒來,如果他要見你,你卻不在該怎麼辦?」大太太死死抓着趙夫人,孫子都不要了,死死揪住趙夫人,不放人走。
「唐先生已經脫離危險了……」
大太太卻擋着趙夫人,不讓人走。
中午都在醫院湊合的,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在醫生宣佈脫離危險後,方鶴和趙夫人準備離開。
所有人都在隔壁的高級病房休息,大太太抱着睡着的唐本昊一動不動的坐着。
全家上下都鬆了口氣。
五分鐘後,趙夫人和方鶴離開病房,唐肆鑫情況居然奇蹟般的穩定了下來。
「我們現在,是真正的一家人,你要好好的活下來。」
趙夫人貼着唐肆鑫的掌心,忽然間眼眶泛紅,哽咽數聲。
「你早點好起來,我們以後一起打打高爾夫,一起去看外面的世界,跟孩子們一起,雖然我們沒有相守的緣分,但是這一生,能讓我認識你,我已經很知足。現在雪兒進了你們唐家,到底也讓我們兩家成為了一家,對嗎?」
趙夫人話至此,又覺得說這些多餘,趕緊打住,想了想,又重新開口。
她伸手,掌心與唐肆鑫的掌心貼合在一起:「這些年,我過得很好,我們,都是有家庭和孩子的人了……」
趙夫人沒聽懂,卻明白他的意思。
趙夫人坐在病床邊,唐肆鑫努力抬手,扎滿了針管的手朝她伸去,包裹的只剩鼻洞和眼睛的頭看起來慎人又悲傷,目光乞求的看着趙夫人,發出難聽的聲音。
方鶴倒沒過分,雖然進了病房,但很大度的只站在門邊,沒過去刺激唐肆鑫。
趙夫人看着微弱的心跳指數在她走進病房時漸漸加強,心稍稍放鬆了下來。
趙夫人和方鶴全副武裝進了病房,醫生護士全都退了出去。
不過跟趙夫人來的,還有方鶴。
趙夫人來了,唐肆鑫到底還是等到了這一刻。
病房內唐肆鑫再一輪危機信息傳出,裏面醫生臉色都變了,個個如臨大敵一般,結知人要挺不過去,唐家哪會輕易放過他們?隨便一頂醫療事故的罪名也能拽幾個醫生擔責。
老的給她鬧騰來就算了,三四歲的孩子也不放過,可真行。
小夫人氣不打一處來,儘管不是自己孫子,可這麼折騰一個孩子,這事親主母做出的事嗎?
「你怎麼這麼狠心啊?本昊才多大?大半夜的你把孩子也弄來醫院,你是不是成心的啊?」
小夫人在一邊坐下,把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蓋在睡着的孩子身上。
大太太止不住傷心,兒子還沒回國,事業還沒落地,如果丈夫真這麼走了,這讓他們祖孫三人還怎麼活?往後還能依靠誰?
「你夠了,哭什麼?」
大太太一邊哭得聲音都啞了,小夫人看着一旁下人和睡在冰冷椅子上的孩子,當即嘆氣。
唐肆鑫是真不行了,小夫人在玻璃窗外看了眼裏面的情況,全是管子,挺慎人,嚇得小夫人趕緊後退,不敢多看。
唐肆爵無所謂,樓着老婆外面散心去,醫院的味兒令人不是那麼舒服。反正他們人都來了,萬不到落人口舌的地步。
「好吧,我誤會你了,對不起。」拉着臉子,那聲「對不起」怎麼看怎麼不誠心。
顏雪桐深吸了口氣,然後長長吐出。
唐肆爵妥協:「好了,事實就是這樣,你大可以去問老爺子,你先上去問,你走前面,避免我先串口供,行了吧?」
顏雪桐冷哼:「誰信你的鬼話啊?」
唐肆爵認真解釋:「聽我說,老婆聽我說,我是在半路接到老爺子電話,說鑫爺不行了,所以才趕過來,他要不是快撐不住了,我至於來礙眼?」
與常人有異。
女人啊,這腦迴路……
唐肆爵被她一通喊話喊得頭暈,不過總算明白她為什麼生氣了。
顏雪桐冷哼:「你就算明說來醫院看你大哥,我也不會有什麼意見,可你遮遮掩掩是為什麼?你覺得我就是那麼不講理的人嗎?你認為我還會阻止你來醫院看你大哥嗎?我在你心裏到底是有多小心眼啊?」
唐肆爵語塞,不知道這跟她忽然生氣有什麼直接關係,所以直接被問愣了。
「你不說你去公司了嗎?」顏雪桐不客氣的凶他。
「追你。」
顏雪桐抬眼瞪他:「那你追什麼?」
唐肆爵在一樓大廳追到顏雪桐,一把抓住她怒問:「你跑什麼?」
小夫人還想問,可人瞬間消失在樓梯間,小夫人嘆氣,忙朝丈夫去。
「小事情。」
「你去哪?」
小夫人在走廊中站了下,忙回頭看快速從身邊跑過的兒子。
唐肆爵正聽着醫生焦頭爛額的陳述,聽見母親的聲音,轉頭看過去,正好看到自己老婆憤怒離開。什麼都沒想,立馬追了去。
顏雪桐和小夫人到醫院時,居然見到了唐肆爵,顏雪桐意外的看着明明說去公司的丈夫,有一瞬間被欺騙的感覺,她怒而轉身,大步跑下樓。
可她此刻的心,卻分外冰冷。
因為這事兒上,她能看出來,婆婆再說大房那邊的不是,但那畢竟還是唐家人,緊要關頭,沒人會置之不理。
顏雪桐欲言又止,一路再沒說過一句話。
「去醫院。」小夫人讓司機直接往醫院開,今天就不去工作室了。
得,這話還能有什麼結果?
「你母親是個善良的女人。」
電話還給顏雪桐,顏雪桐瞧着已經掛斷的通話,皺眉:「答應了?」
縱然沒什麼大事,親家母那樣的要求,不善拒絕人的趙夫人,怎麼會拒絕?
顏雪桐有些不高興被婆婆搶了手機,又不敢搶回來,氣悶的打下窗戶,手撐在窗口看外面,不那麼高興。
小夫人和趙夫人兩人幾十年莫名其妙的隔閡,也算是因為顏雪桐,破冰了,偶爾會相互打個電話,就因着顏雪桐備孕這事兒,兩人的話題也不少。
顏雪桐特別簡單的說了幾句,小夫人聽得有些急,忍不住把電話搶了過去親自說。
小夫人剛出聲,就聽顏雪桐喊了聲「媽媽……」,小夫人不再出聲,等着她說話。
「雪桐啊……」
她最不願意勉強的,就是自己母親。
不情不願給母親電話過去,等接通的時間她說了句:「我只能把事情告訴我媽,她去不去我就不能肯定了。」
好說歹說,總算是說通了顏雪桐。
「換以往老大要提這樣的要求,媽第一個不同意,可現在情況不同,唐肆鑫這回可能真危險了,剛你公公跟我通了話,這事情,他點頭了。你公公從不攙和這些事情,他不是沒分寸的人你也清楚啊。」
顏雪桐嘆氣:「媽,我如果答應,就是在為難我媽媽。鑫爺是她最不願意面對的過去,而且她現在和方叔叔已經有穩定的家庭了,就不要讓過去的事情再打擾她了好嗎?」
「雪桐啊,到底還是一家人,以前你在老大手上吃的苦,我都知道,但你看,你公公都還健健康康的,老大萬一真挺不過去了,豈不是讓他白髮人送黑髮人?你公公年紀大了,他受不住……」
顏雪桐後悔今天怎麼不去公司,苦拉着臉問:「我能裝睡着沒聽見嗎?」
小夫人急了眼:「性命攸關,不論以前有什麼過節,暫時先算了,好孩子,答應吧?」
小夫人話落良久,顏雪桐都不曾回應。
顏雪桐心裡冷笑,可車上就她和婆婆坐着,還能裝沒聽見?
大太太再恨,也不敢在這時候逆着丈夫行事,沒了法子才打電話來求小夫人,好好跟顏雪桐說說,讓顏雪桐請她母親去一趟醫院,就當救人一命。
小夫人說大太太打電話來哭,說是唐肆鑫快不行了,轉進重症病房,到目前都沒脫離危險。唐肆鑫醒來後說想見趙雅涵,命都快保不住了,還想着見老情人,這是不是作死?
顏雪桐笑了下,還沒接話呢,小夫人說了件令顏雪桐生氣又無法拒絕的事情。
小夫人表示理解,嘆了口氣說:「昨晚給你大嫂那麼一鬧,全家都沒個安寧。」
顏雪桐揉了下眼睛,搖頭:「沒有,有點困,還沒睡着。」
「打擾到你了?」小夫人輕聲問。
小夫人上車時,顏雪桐都快睡着了。
最近有些犯困,只要安靜的坐一會兒,瞌睡立馬就上來,不知道是不是婆婆那些補品給鬧的。
小夫人臉色不好看,在外面站了很久,斷斷續續在說話,顏雪桐耐心等着。
顏雪桐先上了車,在車上等婆婆。
婆媳倆還沒上車,小夫人就接到了電話,大太太打來的。
不過,也有一些夫人是真心喜歡的,這一部分勉強安慰了婆婆的心情。
本來定位就是高端人士,富家太太們不買賬,能成功才怪了。
姑娘這陣子就在安撫婆婆呢,沒做過事的婆婆把這想得太簡單,畢竟她們這次的單品推出,完全就是仗着她們是唐家太太的身份,給面子稱讚併入手的確實多,可沒見多少人穿。不穿也就是代表不合人心,這品牌自然就推廣不出去。
顏雪桐的單品已經推出了,反響平平,顏雪桐自己早就料到,但小夫人有點失望。
一般婆媳倆同時出門,都用喝早茶的名義騙過唐肆爵,而實際上是去了工作室。
這邊剛用完早餐,顏雪桐和婆婆商量着今兒去哪家餐廳喝早茶。
顏雪桐聳肩,她一點都不關心。
唐肆爵抬手輕輕摸了下她頭髮:「別人家的事,問這麼多幹什麼?吃你的就行了。」
唐肆鑫作的惡還少了嗎?
那樣的人,她覺得縱然死了於這世界也沒什麼損失,既然這樣,那就死了吧。
「很嚴重啊?」顏雪桐沒什麼太大的反應,要知道她此時此刻心裏問的是,那人死了嗎?
唐肆爵把剝好的雞蛋放她面前,語氣輕喚:「去了。」
是聽說那邊出事兒了,但不知道會嚴重到驚動了公公。
湯喝了半碗,抬眼奇怪的看着唐肆爵:「公公昨晚去醫院了?」
對於受孕來說,她確實偏瘦,嬰兒需要一個健康厚實的「家」才能健康發育。
顏雪桐心裏叫苦不迭,但已經決定備孕,索性也不管這些了。
就這利益飽滿的臉,她家婆婆一個勁兒夸漂亮,有福氣。
顏雪桐正喝湯呢,最近大概是補得過頭了,上火不說,體重飆升的數字驚人,瞧那一臉的肉圓,曾經秀美的小下巴都被藏在了那一層水嫩的皮肉里,看着分外祥和可愛。
小夫人只笑不說話,那是老爺子的大兒子,這事情她也不好阻攔,隨他唄。
「大姐家就是故意的,知道爸晚上睡不好,還那麼鬧一下,鬧一下就算了,居然還把爸接去了醫院,這是當兒媳婦的該做的事嗎?夫人你說是不是?爸又不是醫生,去了能幫上什麼?成心不讓人好過的。」
小夫人今天氣色不怎麼好,妝容再精緻也掩不住疲倦,瞧着這一點唐肆媛又放鬆了。
唐肆媛說了幾句不再說話,後知後覺打住,然後轉頭看向小夫人。
大房那邊也真是,出了事兒送醫院就是了,還非把老宅這邊嚷嚷得翻了天去。剛睡着啊,這幾年睡眠越來越差,晚上被吵醒,一整晚都別想再睡。
「別提了,昨晚大半夜的,剛睡下就吵醒,我們這個年紀晚上能睡着是多難的事兒……」
唐肆媛打了個哈欠,用手勢掩去一半狼狽。
「你們也沒吃?」小夫人意外的反問。
唐肆爵不在多話,這邊高高興興用早餐,唐肆媛夫妻倆這個時間進餐廳。
「飯桌上說那些幹什麼?吃飯。」小夫人沉聲叮囑。
小夫人不想兒媳婦因為這些事情煩,她是把媳婦當客人對的,老大家那些亂七八糟的糟心事兒,就別多提了,至於一家上下都為大房那邊擔心?醫院不有醫生候着嗎?
「醫院那邊怎麼樣了?」唐肆爵坐下時問了句。
唐肆爵後面跟着兩個女人進了餐廳,他希望自己老婆和母親能相處好,可這好得忽視了他的存在時,心裏又不是那麼愉快。
「吃早飯去。」
大概這就是現在年輕人的交流方式。
不過現在久了,倒是喜歡上了跟兒媳婦這樣親熱的擁抱啊,挽手啊,有時候還會親一下,這種景象,以往在嚴肅的唐家,怎麼可能出現?
像這樣放開情感的交流,一開始還真讓小夫人受不了。
小夫人笑得合不攏嘴,跟兒媳婦來了個熱情擁抱。
「媽媽早啊。」顏雪桐跑婆婆跟前,張開雙手抱住她。
顏雪桐笑着下樓,精神很好。
就因為這事,唐肆媛背後沒少說閒話,她當初也經過這段時間,怎麼當初全家上下就沒順着她來?就因為那是小夫人的兒媳婦,還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了。
因為顏雪桐在家,家裏早餐都分成了兩個時間段。
小夫人沒說話,回頭時顏雪桐和唐肆爵下樓了,小夫人換上笑容,招呼着兒子媳婦去飯廳吃飯。
張媽去了趟前面別墅,回來說裏面人都陪着大太太去了醫院,只剩了兩個管理園子的。
在唐家老宅這邊的人,並不知唐肆鑫的情況如何了。
數小時後,天已大亮。
唐肆鑫手裏兩個子公司每年的績效都在那擺着,你為大唐盛世做了貢獻嗎?這麼多年,兩家公司的說話權沒收回,不感恩戴德居然還有臉蹦躂,果然是人老了臉面都可以不要了。
再者,這家要分,怎麼分?
老爺子自然不同意分家,分家唐家還要臉嗎?
唐肆爵不會同意分家,全權握在他手裏也是名正言順,只晾着唐肆鑫,讓他折騰去。唐肆鑫年紀也大了,想法卻還天真,也挺難得。
平分都越了唐肆爵的底線,更別提什麼按人頭分的荒唐提議。
想要分家,還獅子大開口想要大頭,就因為唐肆鑫有兒子有孫子,唐肆爵這邊還沒有子嗣,唐肆鑫提的是按人頭分,這一來,唐肆爵辛苦經營的江山白白被人刮分大半。
只是大唐盛世這些年,是在他手上擴大的規模,公司高瞻遠署的策略都是他指定,與唐肆鑫有關係?
分不分家,唐肆爵還差那點兒?
唐肆鑫忽然出事,目前來說不能是壞事,唐肆鑫高價聘請的律師團隊正琢磨着理由對付他。唐肆爵的用意,當然不是為了給他定什麼罪,只是敲山震虎,事情鬧得越大,越能令老爺子坐不住。最終老爺子會用分家來解決他們兄弟倆的矛盾。
下樓讓人散了,回房間繼續睡。
唐肆爵退出母親房間,樓上看了眼大廳,下人還堆在大廳說話,唐肆爵按了按隱隱做疼的眉心,還真是有精力。
「好,您也好好休息。」
「老大車禍,送醫院了,情況很嚴重,具體的,等天亮了再說吧。」小夫人簡單說了幾句,然後拍着兒子手背:「你趕緊回去休息吧,明天還得上班。」
唐肆鑫那邊除了唐子豪,還能發生什麼大事,把老爺子都驚動了?
但才打了電話說推遲一周回國,唐子豪和現女友回來辦中外語言培訓學校,在申請一些項目和準備資料,時間上卡着回不來。
唐肆爵問這話時猜測着,唐子豪回國了?
「大哥家怎麼了?」
小夫人聽了稍稍安慰,知道小兩口兒回來是備孕的,飲食、和休息都要好,大晚上的被驚醒,這對身體影響多大?
「她被鬧醒了一會兒,剛睡下。」唐肆爵輕聲道。
「還不是老大家的事,雪桐還睡着吧?」
小夫人嘆着氣,臉上是被擾了睡眠的不悅。
「爸出去了,出了什麼事?」
小夫人在兒子進屋後,這才撐起身來坐着。唐肆爵走過去,將放在一邊的袍子給母親搭在肩上。
如他所想,小夫人還躺着,沒動身,唐肆爵喊了聲,然後開燈。
唐肆爵在樓上看了眼,沒多話,直接往母親房間去。
樓下下人全都在大廳站着,個個裹着厚厚的睡衣說着話。
提着鞋光腳出門,沒弄出任何聲響動靜,帶上門後在走廊站着。
他聽到老爺子震怒的聲音,應該是發生了什麼大事,所以得看看去。
唐肆爵在顏雪桐睡穩了後,批了衣服出門。
顏雪桐動不了,豎着耳朵聽了會兒外面的動靜,抵不住困意又睡了過去。
顏雪桐翻身想起床去看看,唐肆爵將她按下去:「沒事,天亮再去問,先睡覺。」
「他們吵什麼?」
她一醒,唐肆爵就動了,將她頭往懷裏按,低沉的聲音輕哄:「睡吧,沒事。」
唐家上下都吵翻天了,睡得再熟的顏雪桐也醒了過來。
大房人都隨車去了,小夫人沒動,被吵醒的頭暈乎乎的疼着。
老爺子得知大兒子出事故,雖怒其做事狠辣,但到底是自己親兒子,還是連夜趕去了醫院探望。
唐肆鑫手術後轉入重症病房,繼續觀察中。
人?大半夜從郊外趕回市里,半路上出了車禍,送去醫院時人就僅剩一口氣,與他相撞的火車司機逃離了現場,警方正大力追捕中。
這事情剛有點風聲,老爺子那邊還未證實,唐肆鑫就出事了。
唐肆鑫憤恨交加,請了金牌律師團隊,準備告唐肆爵。
唐肆鑫想要分家,就這事情已經跟唐肆爵單獨談過了,而在老爺子那,剛透露就被老爺子亂棍打了出去。
……
辦公室里最好不要破例吃飯,老闆這樣,職工也會跟着來,到時候整個辦公空間都一股食物的味道,像樣嗎?
「聽你的。」
顏雪桐手剛碰到,唐肆爵便取而代之,拿走了。
顏雪桐去拿他熱好的套餐:「去茶水間吃吧,這裏吃,一屋子食物的味兒,多不好。」
唐肆爵輕笑,揉揉她的臉:「先吃飯。」
「唉……」愁得顏雪桐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有點懵。
「以後會住的,偶爾去住一段時間。」
唐肆爵的理由令顏雪桐一時無回應的話,沉默好大會兒她才問:「那……時代城房子才裝修啊。」
「因為你需要調理身體,這方面我顧及不到,我怕照顧不好,唐家廚房人多,媽也在,我更放心,明白嗎?」
顏雪桐嚇了一跳,原本以為他說來玩的,可沒想到他居然是認真的,並且這就已經決定了,事先也沒跟她透個信。
「為什麼?」
唐肆爵朗聲大笑:「不管什麼比喻,就這樣決定了,回家住。」
什麼怪比喻?
唐肆爵一番話聽得姑奶奶乾瞪眼:「你……你這都什麼說辭?」
「沒關係,不論你有沒有感覺,我只管播種,你這麼年輕,身體也很好,孕育生命的土壤很肥沃,還怕種子着床發不出芽來?」
這是實話,那種感覺一點都沒有,要回去住,別想要孩子了。
「不是彆扭,雖然和婆婆感情比以前好了,可一想到去你家,說不出的感覺,反正不那麼好。跟那麼多人一起生活,哪有單獨生活方便?再說,你確定是想要孩子嗎?回到你家,我可半點激情產生不了。」
唐肆爵輕笑:「我看你和媽相處還不錯,現在回去住還會彆扭嗎?」
「啊?」顏雪桐扭頭。
「今天開始回唐家住……」
算了,早生早了事,年輕時候完成生育,對體型恢復更有幫助,再者,他們結婚三年了,現在談這個問題,也合適。
男人對孩子的喜愛,遠不如女人吧?
顏雪桐撐着腰站地上,呲牙看着興奮莫名的男人,他是有多想要孩子?高興成那樣。
「那我們努力,爭取今年努力個孩子出來。」唐肆爵大樂,連聲音都亮堂了。
唐肆爵朗聲大笑,抱着人轉了圈然後放地上。
「你別發瘋,趕緊放我下來,你要摔到我,老娘跟你沒完!」
顏雪桐不料他會忽然間把她舉起來,嚇得連聲尖叫,雙手抱住他脖子。
「老婆,你答應了是嗎?」
唐肆爵久久沒有動,顏雪桐鬆開手,張口咬他鼻子,唐肆爵吃痛瞬間,下一刻將她抱了起來。
可她緊跟着接的話,令他意外:「那我們努力吧。」
不是感動,而是怕她有後話,又是不想妥協的前提,所以這當下心都懸着。
唐肆爵聞言不解:「是嗎?」
「我好像比以前更愛你了。」因為她發現,他的要求,她不忍心拒絕。
顏雪桐嘆氣,俯身抱住他的頭。
唐肆爵揉着她手指輕輕說話,這是他的習慣,喜歡捏她手指頭。
「慢慢來,我們結婚三年了,也需要嘗試為人父母的身份,很多家庭都跟我們一樣,孩子沒來之前覺得準備還不夠充分,可孩子來了,慢慢就會了。看着別的父母拉着幾歲大的孩子,你不羨慕嗎?」
「不是這個,我是、還沒做好當母親的準備,我覺得我還不具備做母親的能力。」
多少模特兒生兩個身材一樣好,她應該不會那麼慘吧?
顏雪桐歪頭看他:「會嗎?」
「怕生孩子身材會走樣?」唐肆爵問。
「我是覺得……」
顏雪桐看着唐肆爵,以她現在的工作量,確實沒那麼忙,現在公司的重點是陸天逸,她頂多算半個工作人員,就連出席活動都挑三揀四,不會常出現。
「就算現在懷孕,也不會影響你的工作,如果你忙不過來,我派助理過來幫你,好嗎?」
「以前是以前,現在不一樣了。」唐肆爵坦然與她相對,握着她的手。
「你就那麼想要孩子了嗎?」她輕聲問:「你以前不是說過,就算我堅持不要孩子,你也不會強求不是嗎?」
顏雪桐還在生氣,可唐肆爵壓低的語氣,近乎懇求的態度讓她動容,心裏一半的火消散開去。
「給我生個孩子,好嗎?只要你給我個孩子,我什麼都依你。」
唐肆爵回來,顏雪桐已經勉強整理好自己,唐肆爵半蹲在她面前,溫熱掌心貼在她手背。
顏雪桐虛汗直冒,卻還在慶幸,沒人就好。
就算留下來有人,在聽見裏面動靜後,也不會繼續留下來。沒有職員不給老闆方便行事的面子,她大可放心。
唐肆爵推門出去時說了句:「別擔心,外面沒人,都去吃飯了。」
「好。」唐肆爵笑意直達眼底。
顏雪桐哭:「茶水間。」
唐肆爵笑着起身:「我出去問你的職員。」
「死開!」
她無力喘氣,而他已經整理妥當,端着兩個套餐問她:「公司有微波爐嗎?」
唐肆爵沒客氣,真槍實彈的來,完事兒後給了個營養豐富的套餐給她算補償。
「有愛才有恨,先恨着也好。」
「唐肆爵,你別逼我恨你。」
緊跟着姑奶奶不敢亂來了,因為她人被他抱起來壓在了沙發,顏雪桐欲哭無淚,這是在公司啊,他辦公室那麼莊嚴神聖,跑來她這裏宣淫,簡直過分。
直接拔了電話線,太狠了,顏雪桐直接看傻眼:「你土匪啊!」
唐肆爵看了眼電話,「掛了也沒關係是嗎?正事辦完再打吧。」
「你幹什麼你?」顏雪桐火了,早上已經被他弄得死去活來,他還想?
唐肆爵表情嚴肅:「電話接完沒有?」
唐肆爵處理好現場,緊跟着將兩人中餐放在她辦公桌上,然後朝她走去,直奔主題啊,上手就剝衣服,嚇得顏雪桐一彈,捂着聽筒抬眼瞪他。
顏雪桐抬眼,手裏還接着電話,不悅的皺眉,卻沒阻止他。
唐肆爵真沒管她願不願意了,進門,反鎖,拉帘子。
顏雪桐現在的辦公室是獨立的,雖然沒寬到像唐肆爵辦公室內既有會客區,又有個人休息室,但至少她這把辦公室門兒一關,外頭誰也瞧不見。
這回唐大爺是提着飯菜去的,什麼後招都準備好了。
她事兒不多,可每天都去。
唐肆爵中午都不用給她電話詢問,就知道她一定在公司。
顏雪桐被他的刻意弄火了,但床底間她連話語權都快喪失,更別提決定權了,只能任由他折騰,因為反抗不了啊。
唐肆爵去公司去得挺晚,因為早上發禽了,堅信勤勞播種,總能成功。
次日。
唐肆爵偶爾會說些威脅她的話來,這也算是有規律了。
什麼都不說,只當沒聽到他那話。
撐起身來看他的臉,卻看到他微合的雙目,滿臉倦態,心又開始發軟,跟着又輕輕趴在他身上。
顏雪桐驟聽,心都涼了半截。
「要麼馬上生孩子,要麼就單過吧。」唐肆爵說這話時,語氣都帶着濕熱的氣息。
「過兩年……」
完事兒後唐肆爵在她耳邊說:「給我生個孩子,嗯?」
想要孩子,迫切的想。
唐肆爵今天毫無那事兒的衝動,可一開始,到還是進入了狀態。
晚上時間還很早,顏雪桐被唐肆爵拖上了床辦事。
回時代城,經過廣場時去覃老闆店裏買了飯菜回去,今天冰箱裏倒是有菜,可做飯的人卻沒了心情。
叮囑她的話咽了回去,只因為她餓極的樣子令他不忍心。
上車後,顏雪桐開始啃全家桶,唐肆爵看到快餐標識時眉峰直接擰了起來。
想通後抱緊了他胳膊,心裏被暖意塞得滿滿的。
顏雪桐從聽到喬家夫婦歉意的言語時,就知道唐肆爵並不是來送行,而是要給她一個交代。
親自走一趟,只是為了給老婆一個解釋,此外沒別的任何原因。
唐肆爵客氣應付,送走了喬家人,唐肆爵鬆口氣,領着妻子二話沒說就往外走。
喬家夫婦對女兒這次任性的事情,還是得當面道謝,教女不嚴是他們的錯。
唐肆爵略微點頭,不多說話,而是轉向喬家夫婦。
「你多保重,趕緊要孩子吧,你也不年輕了。」喬蕎輕聲說。
可惜,那份幸福,不會屬於他。
如果不是她親眼所見,又怎麼會相信,他會那樣寵愛一個女人?
喬蕎笑得淡然,這個優秀的男人,註定不會是她。
唐肆爵再看向喬蕎:「既然擺脫了過去,就早點成家,每個女人都該幸福。」
「伯父伯母你們好。」顏雪桐趕緊上道的打了招呼。
「還好,這是我妻子。」唐肆爵把顏雪桐往懷裏一拽,摟住了再道:「喬家伯父伯母,打招呼。」
唐肆爵走過去,喬氏夫婦雙雙迎上來:「這些年過得還好?」
顏雪桐看到喬蕎了,心下瞭然,原來是她要走了啊?還沒好好過過招呢,怎麼就要走了啊?真無趣。
喬家條件他爽快的答應,要多少都沒給回價。
這事情喬氏夫婦並沒有向扶江提半句,準備親自跟他談,可誰知唐肆爵今下午太「忙」,根本抽不出太多時間給他們,只能電話說。
喬家已經在等着了,唐肆爵下午接的唯一的一通電話就是喬家從酒店打來的,自然是資金的事情。
笑容對他來說,確實太勉強,索性繃着臉子拉着人朝入口去。
唐肆爵想給她回應,但心口就跟千斤巨石壓着一般,怎麼都扯動不了嘴角。
「好極了!」她沖他笑。
顏雪桐聳肩,他向來不給她反抗的機會,因為他的安排,她無話可說。
唐肆爵再看顏雪桐:「這樣可以嗎?」
「好的。」
唐肆爵看了她眼沒說話,走近她時拉着她的手握緊,側身對扶江吩咐:「去買點能帶走的食物,他們要進去了,我和太太先過去,你買好東西去車上等我們。」
顏雪桐瞧着身後緊緊跟着來的兩個當男人,感覺有些奇怪:「你們能不能別一直跟在我後面?我又不是不識字會走丟的孩子。」
「比亂竄。」唐肆爵大步走近。
顏雪桐回頭:「幹嘛?」
「顏兒。」看她跑遠幾步,他立馬出聲叫住。
唐肆爵雖然心情失落,眸色落寞,但依然緊緊跟着妻子,生怕她被人擠散了。
遇到交流合拍的人,總感覺話說不完,到機場時顏雪桐下車就找吃的。
這不,吵吵鬧鬧幾年,終於談婚論嫁了。
索性這幾年來,小女孩兒也成長了不少,扶江一時昏頭過後,對女友感情如舊。
扶江和薛夢琪鬧得最厲害那次,薛夢琪一度自殺,最終被她姐姐勸了回去,和扶江重修友好,薛佳琪功不可沒。
薛夢琪相對於她姐姐來說,更像孩子,儘管裝得像小大人,可畢竟驕橫,扶江工作量大,有時候也吃不消,而薛佳琪剛好彌補了薛夢琪給不了的溫暖。
薛佳琪比薛夢琪多一份成熟和女人味,更多一份善良和善解人意,再者命苦。扶江由一開始避而遠之,到後來見到薛佳琪辛苦後,憐憫心泛起,所以在她們姐妹間動搖了。
薛夢琪的姐姐自己獨自帶着孩子在過,雖然喜歡扶江,可萬不到要拆散妹妹好事的地步,在扶江左右搖擺的時候,薛夢琪姐姐獨自帶着兩孩子走了。
扶江和薛夢琪的婚事,並沒有想像的那麼順利,這中間幾年裏,差點徹底掰了。因為扶江跟薛夢琪的姐姐也有過關係,都在一個屋檐下,能不發現?
扶江要結婚了,要說的話題還真不少,主要他那老婆,顏雪桐也認識。
扶江和顏雪桐打開了話匣子,車裏氣氛開始活躍起來。
這事兒是有一次在唐家用餐,飯桌上某道菜里放了紫蘇提味,她不小心嘗到味兒之後,那頓飯再沒伸筷子,一個勁兒抱着湯喝。
她不怎麼挑食,但也不是百無禁忌,紫蘇和菠菜,她爵對不碰。
顏雪桐的話,唐肆爵沒再多說。
「你們公司食堂的食物確實不錯,種類很多,」多年前跟唐子豪去吃過,「不過奕家模特兒家的也不差,只是我今天點的口味不好,我點了份蒸魚,可他們放紫蘇了,我討厭紫蘇那味兒。」
扶江趕緊接話問:「食堂飯菜不好吃,這得跟家爺反饋啊,怎麼能在飲食上虐待員工呢?我們大唐盛世的食堂,每天供應的美食堪比酒店自助餐,有機會你去嘗嘗,有些菜色是真不錯。」
「不是挑食,是真不好吃。」顏雪桐辯駁。
「不要挑食。」唐肆爵下意識接了句。
看了會兒窗外,又轉回車內說着話:「好餓啊,我們到了後,在機場找點東西吃吧,我中午也沒吃多少,今天在公司吃的,菜不好吃。」
她猜測可能是覃老闆或史三升他們遠行,唐肆爵只有對他那幾個情同手足的兄弟才會這麼上心。
顏雪桐轉頭,笑了下,緊跟着轉向窗外。
唐肆爵聽見妻子無條件倒向他的話,心底漸漸明朗,微微開眼,將她手抓在掌心,然後又閉上。
人家夫妻多少年了,兩個人的默契哪裏需要他們旁人多那幾句嘴?
扶江一聽,暗自慚愧。
「我的男人,我當然體諒,雖然我不知道他遇到什麼棘手的事情,他就算不願意說,我也會默默支持他,怎麼會不體諒呢?」
顏雪桐有幾分意外扶江的小心,似乎這樣的解釋有些刻意和多餘。
「唐總今天中午沒吃飯,下班後也沒進食就接你去了,唐總今天很累,少夫人你請多體諒他。」
扶江前面注意到兩人之間的氣息變化,那跟往日甜蜜恩愛差了太遠,當即多嘴給顏雪桐解釋了句。
她自己也有累得什麼話都不想說的時候,那樣的時候是很煩身邊有人打擾。
她能理解他,誰都有很累的時候。
顏雪桐認真看着唐肆爵側臉,下意識看了眼他手背,忽然輕笑了下,不再說話。
唐肆爵無力的靠在後背閉目想事情,完全沒注意到他方才撥開她手,拒絕她親密的行為傷到了人。
「去機場見幾個人。」
唐肆爵用力提了口氣,擋開她放在他手背上的手。
「怎麼上高速了?」顏雪桐奇怪,忙坐起身來看看外面,確實上高速了,「唐先生?」
扶江此刻細細想來,還真不能拖了,得趕在宮子岳之前把這事情做個了結,趁早掐斷宮子岳這次的計劃。
可這事兒,不能只是爵爺瞞着不說就成了,能擋得住宮子岳那宵小嗎?
不過,爵爺在接到顏雪桐後,隻字不提,顯然不打算讓她知道。
這種事情,是男人都扛不住,難為爵爺了。
扶江聽見後面姑娘說話,抬眼看後視鏡,心下很無奈。
可此刻,他卻不知愛為何物,心臟的地方,好冷。
他以為,他對她的感情,只會增加,不會淡去。
嬌妻在側,唐肆爵卻沒了要擁抱她的衝動,這跟以往的感覺相差太大。
顏雪桐拉拉他衣服:「你怎麼了?」
唐肆爵聞言,看了她眼,卻沒給任何回應,心口堵得疼。
唐肆爵白天太忙的話,很少午休,十分鐘都不會空出來讓頭腦放鬆。這對於姑奶奶這種不午休就跟死了一回一樣的人來說,簡直是個逆天的存在。
「老公,你昨晚沒休息好嗎?」顏雪桐輕聲問。
顏雪桐上車時就覺得今天氣氛有點不對勁,扶江難得下班還跟着唐肆爵,再有就是,唐肆爵怎麼讓她有種大病初餘額的感覺啊?
扶江隨唐肆爵去了奕家模特兒公司接顏雪桐,緊跟着去機場。
「是。」
唐肆爵側目看向舒謙:「你去取那孩子身上的東西,然後東西交給左來安,我要最快得知結果。」
「……是。」
唐肆爵搖頭:「先去接少夫人。」
下班前唐肆爵終於出來了,扶江忙上前尋問:「要先吃點東西嗎?」
唐肆爵中午滴水未進,舒謙和扶江同樣如此。
唐肆爵這一坐,就是一整天,舒謙和扶江在門口守着,擋開所有進辦公室找老闆的人。
唐肆爵擺手讓他們出去,他需要冷靜一下,一個人好好冷靜一下。
「晚上再說吧。」
「晚上七點起飛,九點在香港轉機。」
唐肆爵抬眼,聲音聽得出來很無力,仿佛那十幾分鐘耗去了他渾身力氣一般。
「他們返程是什麼時候?」
「爵爺,喬氏夫婦在漢城酒店等您,您要親自去一趟嗎?」
但回頭一想,又瞭然。
舒謙皺眉:就這樣?
扶江鬆了口氣,總算過了。
「是!」
「能辦的事情暗中進行,誰都不要提,特別是少夫人,另外,沒我的允許,不要擅自行動。」唐肆爵沉聲交代。
他,不論發生任何事情,都不會再放開妻子的手。
他現在有行動,對宮子岳來說都是助力,雖然按捺不動如同剜心一般痛,但好歹上回的教訓太大,他是不敢了。
唐肆爵被怒氣沖昏的頭,終於漸漸清醒並冷靜下來。
舒謙默然,等着唐肆爵給話。
扶江點頭:「這事情你今天就辦好,順利的話,一天後就能拿到結果。」
「宮子岳每天下午七點左右會派人在時代城商場各個門口蹲點,想來是為了讓那孩子見少夫人,我們要取樣,可以這個時候去『偶遇』。」
舒謙這提議倒是沒反對,說到這他倒是有話說了。
「爺,雖然種種跡象表明,那孩子和少夫人脫不了關係,但,最重要的親子鑑定,不能少……」萬一有奇蹟呢?
唐家是不畏懼這些,大風大浪都過來了,可畢竟這會讓唐家形象受影響。
扶江冷冷看了眼舒謙,他更多的是考慮唐家的大局,宮子岳那人陰險狡詐,萬一逮着這一點向外界大肆渲染,豈不是又一輪避不開的輿?論風波?
「是!爵爺英明!」舒謙立馬附和,他就知道爵爺該出手會出手,不會像扶江一樣,一輩子都只會「依法行事」。
忍很久了,反擊時候到了。
「對這種禽~獸,不用手下留情。」唐肆爵沉聲道。
唐肆爵聽着不給話,自己老婆被人算計,這事情就這麼算了,他枉為男人。
蠢貨!
但事兒後要足夠把握脫身,不會牽扯上爵爺,這種打擊報復的事情,怎麼讓爵爺來做?
不能明着來,但暗中是可以的。
「你少胡說!宮子岳作惡多端,自有天收拾,爵爺一代明商,又不是道上人,你以為人人都能亂來?唐家人做什麼不被人盯着?沒好法子別瞎攪合!」
扶江一口氣還沒提上來呢,聽見舒謙那不嫌事兒大的話瞬間瞪眼。
「爵爺,要不,我們聯繫方總和警局,着力對付宮子岳?」舒謙忽然出聲。
唐肆爵壓抑着沉沉怒氣,大抵是滔天?怒火燒心燒肺的難受,壓制不住,忽然間「嘭」一聲大掌拍在桌面,轟響驚響,驚得扶江、舒謙跟着一跳。
倘若這次有任何報復的行為,後悔的一定是爵爺自己。
扶江一出口就是為顏雪桐撇開關係,並不是跟顏雪桐私交多好,而是為了老闆自己。
唐肆爵當年情未深入時尚且離不開少夫人,結婚幾年,感情不減反增,又怎麼可能還離得開?
就怕爵爺又會在暴怒下做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如今跟以前不同,他們已經結婚多年,並且,這幾年來,爵爺是怎麼和少夫人相處的?
「爵爺,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現在要做的是怎麼處理……」
唐肆爵青筋暴露,呼吸急促,臉子繃得貼近,嚴肅正裝下堅硬如鐵的肌肉迸發,渾身上下怒氣彰顯,樣子駭人驚心,扶江暗暗咽了口口水,試圖平復呼吸和情緒。
唐肆爵到底還是被說動,心口氣血翻騰着,滾滾氣浪衝擊着胸腔,腦子快速轉動,雙臂撐在桌面,儼然一副如雪豹被急怒欲撕碎敵人的暴怒樣子。
舒謙心裏不那麼痛快,若不是對趙扶江知根知底兒,舒謙還真有些懷疑扶江是顏雪桐親爹或者親哥了。
不管如何,野孩子都弄出來了,還能跟顏雪桐沒關係?
這一番說辭,他都忍不住想拍手叫好,這麼大的事兒,這麼大的責任,趙扶江卻居然能把顏雪桐摘擇得乾乾淨淨,實在太令他佩服。
側目,狐疑瞧着扶江,為什麼扶江這麼維護顏雪桐?
舒謙張張口,卻發現接在扶江後面他居然無話可說了。
「有趙夫人在,方總不會太無視少夫人,所以,宮子岳考慮到了這一點。但少夫人當年已經跟您有了感情,所以宮子岳才多次阻撓你們,爵爺,您想想是不是這個目的?宮子岳幾次阻撓您和少夫,目的不是因為他對少夫人有意思,而是為了加大謀奪方家財富的勝算。因為這人的狼子野心,方家姐妹明里暗中都受了傷害。爵爺,您一定要冷靜,這件事情,不能輕易做出行動,最起碼不能即刻向少夫人興師問罪,如果您這樣,正好就順了宮子岳這次出現的意,他算準了爺您不可能接受啊!」
扶江腦子快速轉動,把想到的一股腦兒倒出來,為的就是讓爵爺短時間內冷靜下來。
「爵爺,少夫人有時候雖然不懂事,但她對感情向來專一。倘若她得知那孩子與她有關,或許會承受不住。一是無顏面對您,而是會受極大的刺激。這事情,她一定接受不了。爵爺,我認為,這一定只是宮子岳當年為了奪取方家財富的手段之一,您想想當年方穎的孩子?那不也是被用來達到他目的工具?方穎和少夫人是姐妹,少夫人雖然不是方鶴所出,但她生父是方城。方鶴從方城手上奪下方家,將來分家,方鶴焉有不理會少夫人之理?」
扶江聽着舒謙這話,怎麼聽着有些扯偏了?
扶江話落,舒謙忙接話:「爵爺,少夫人也並不知道此事,三年前再一次被宮子岳帶走,當晚親眼見證那孩子出生,她可有疑心那孩子跟她有關係?這事情讓我們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如果少夫人知道,她會怎麼做?」
「爵爺,這事情少夫人也是被害者,儘管少夫人沒有我們對宮子岳的警惕這麼深,但也絕對做不出這麼『大方』的事,您想想看,這難道不是宮子岳再一次進攻的最有力的武器?」
扶江和舒謙被唐肆爵青筋暴露的模樣嚇得不知該進該退,互看一眼,快速勸說。
唐肆爵忽然間暴怒的將桌面上一切東西掃翻在地:「把他給我處理了,不惜一切代價,一切!」
「唐總,或許……」
扶江心臟猛地抖了下,立馬看向爵爺。
唐肆爵剛端起已經冰冷的咖啡,聞言心口驟然緊縮,「嘭」一聲杯子滾落桌面,碎在地上,一桌一地的冷咖啡,居然,還會有餘香。
扶江提了口氣,點頭:「有,那孩子可能跟少夫人有關係。」
扶江沉默,唐肆爵片刻後問:「沒有後話?」
唐肆爵側目,他可有把這事情放眼裏過?
這算是個好消息吧?
「唐總,扶江早上把喬先生和喬太太安全送去漢城酒店,並沒有為難我們,答應把喬小姐帶回加拿大的要求他們答應得很爽快。」
舒謙覺得這時候有必要說點別的來緩解一下這荒誕的事情,所以趕緊把好消息說來擋一擋。
唐肆爵心底預感很不好,沉默了很久,臉色格外難看。
國內法律對代孕沒有具體規定,但從遺傳角度來看,已經有明確結果。
提供精子和卵子的男女才是真正意義上的父母,蘭雙只是暫借子宮給予服務而已,僅僅只是買賣或者僱傭關係。
扶江想說的是,就這幾份資料已經足夠說明那個代孕出來的孩子,只是借了個可着落的子宮,從遺傳和法律角度來說,孩子都不是宮子岳與蘭雙所生。
「這一份是宮子岳和那位叫蘭雙的女子簽的合約,是複印件,原件還在蘭雙手裏。這是三年前醫院的證明,孩子的健康報告,上面有孩子血型等基本信息。」
扶江深吸了口氣,將有力的資料和證據工整放桌面。
唐肆爵再問:「還需要醞釀?」
舒謙聞聲愣了下,暗咒了句扶江,緊跟着低頭走了進來。
唐肆爵沉了氣,怒聲道:「舒謙進來。」
扶江回頭,那眼神兒召喚舒謙,謙人就是不進來,門口偷着聽。
唐肆爵掃了眼,目光落在扶江臉上。
唐肆爵坐下,右手側是早上李助放的咖啡,現在已經涼得沒有任何溫度,連香味都盡數散盡。
扶江辦事,唐肆爵向來放心。
唐肆爵進屋時就問了句,扶江請假親自走了一趟,沒有可用消息,這一趟豈不是白走了?
「查到些什麼?」
進了辦公室,扶江早在裏面候着了。
唐肆爵對大房的人多親必然不會,但該有的禮數他都有,人前人後都不會落人口舌,而對大房有些手段,他也是睜隻眼閉隻眼,無關緊要的都沒放眼裏。
唐肆爵禮數周全的送唐肆鑫上車,隨後冷漠轉身。
唐肆鑫管理着大唐盛世旗下兩個子公司,除非公司內部有重要會議,一般時候他不會來盛世國際。
「有事辦公室說。」唐肆爵給了句,送唐肆爵下樓。
唐肆爵目光警告的落在他臉上,扶江趕緊低垂了臉,舒謙正兒八經的站在側邊不遠,仔細看不難看出他嘴角拉出的得意笑容。
走出來的唐肆爵眉峰一擰,冷眼掃去,扶江立馬站直身軀:「唐總,我有事找您。」
扶江嚇了一跳,腳下一個踉蹌,失態的站好。
扶江推開舒謙,欺身靠在門邊,想看看裏面的情況,可哪知這剛好貼近門口,門就開了。
「放心,絕不會給爵爺添任何麻煩。」舒謙拍了下扶江:「男人幹事情別這麼束手束腳,相信我,兄弟辦事你還不放心?」
扶江一聽嚇了一跳,當即吹鬍子瞪眼:「臭小子你別亂來!」
「讓爵爺一勞永逸。」
扶江狐疑側目,不懂他話里的意思。
舒謙忽然站直了身,靠近扶江,輕聲道:「咱們再送爵爺一份大禮,如何?」
「你想幹什麼?」
舒謙眉眼輕笑,清俊面容是很容易令少女心動的那一種,而這笑,居然看得扶江一愣。
扶江輕笑:「怕分文拿不到。」
「能沒有?諾大的大唐盛世,怎麼捨得放手全給爵爺?孫少爺投資了語言培訓學校,回國後一個學校的事兒就足夠他去做,不會再進大唐盛世是必然,公司如今註定沒鑫爺的份兒,所以那老東西急了,這不,來跟我們爺談判來了。」
扶江一聽愣了下,忙抬眼,「他還有想法?」
「是啊,老東西坐不住了。」舒謙低低說了句。
舒謙側身靠在牆面,扶江看了眼緊閉的辦公室:「鑫爺?」
扶江看了眼舒謙,「如你所見。」
唐家和宮子岳都能幫到喬家,喬家自然會重新選擇跟他們有過姻親關係的爵爺。
可既然選擇了唐家,沒趁機提要求顯然不合情理。
喬家移民到加拿大,可在國外的公司早已經舉步維艱,喬蕎「死」了多年又忽然復活,很難不讓人懷疑喬家與宮子岳達成了什麼協議。而如今既然喬家答應回國,那說明喬家並非真想跟唐家作對。
「就回來了?」
見扶江回來,舒謙很意外。
扶江到公司時是上午十一點,而這時候辦公室的兩人還沒出來。
而扶江一大早去了機場,把喬氏夫婦接到了漢城酒店後,才去公司。
唐肆鑫一大早就到了大唐盛世總部,唐肆爵到公司後撇下一堆事情,跟唐肆鑫進了會議室,兩人在會議室談了一上午。
次日。
扶江沒回應,直接走人。
舒謙立馬點頭:「行行行,我知道了,我會安排耗時間的,最近這不是太忙呢嘛。」
「兄弟結婚的大日子,你能不能多上點心?」扶江不悅道。
「哦哦……」
說多少回了?心怎麼能那麼寬?
扶江回頭,冷眼扔去:「下個月!」
兩人深談到半夜扶江才離開,到門口時舒謙想起他要結婚的事兒:「你婚禮定在什麼時候來着?」
舒謙沉默片刻後接話:「我們能想到的,爵爺也能想到,明天聽爵爺的吧。」
「不知道宮子岳會不會利用這孩子謀劃什麼。」扶江再度出聲。
作為一個怕麻煩的人,舒謙此刻異常了解宮子岳的做法。
如果能有個孩子,還是自己的,只要孩子這事情看起來簡直太妙了。
他就是不想成家,麻煩。
瞅着那份高額代孕合約,舒謙心思都有些活,是不是只要弄個女人的卵子,他提供另一半就能弄個娃出來?
孩子都弄出來了,也不可能掐死。
舒謙無話可接,只道:「這事情我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明天等爵爺給話吧。」
扶江不悅,反駁道:「宮子岳那樣陰險的人,連爵爺都着了他幾次道,更何況少夫人?」
「行了,怎麼十句有八句都在維護她?奇葩事兒都發生在她身上,她自己也有問題。」
舒謙的話倒是提醒了扶江:「對,那段時間,少夫人住在方家。宮子岳有所行動,少夫人為人單純,防不勝防,中了招也能理解。」
舒謙擦擦鼻子,分開那段時間,誰知道那姑奶奶都怎麼跟宮子岳相處的?反正沒在他們眼皮子下,什麼事情都有可能。
「也或許是,跟唐總分開那段時間。」
舒謙想了想前些年的事,又掃了眼宮千寶的出生時期。
「會不會是,訂婚那次?」扶江看着舒謙,猜測道。
可促卵針加提取,不是一天半天就成的事,並且,少夫人也不是傻的吧,就任由人魚肉?
舒謙嘆氣,他問過左來安,這事情可沒那麼容易,除非打促卵針,否則女人一個月就排一顆,還得算好日子,否則哪裏那麼容易?
「知道,我也納悶,什麼時候竊取的。」
扶江淡淡掃了眼舒謙:「我在說正事。」
正兒八經的孩子,不是假玩意兒,這特麼是什麼事兒?
居然偷了少夫人的卵子,讓人代孕生了個孩子出來。
「這麼陰損的招兒,我自愧不如。」舒謙低低哼了句。
「喬蕎不是事兒,喬家夫婦來菁城接回去就算完。現在緊要的是,怎麼確認蘭雙說的是真話。」扶江嘆氣道。
扶江冷冷橫了眼舒謙,人家夫妻倆的事兒,礙你什麼了?
「算她識趣。」
舒謙覺得顏雪桐的為人如何,他不便評論,但扶江說的事實,確實算得上懂事。
扶江多少也猜到舒謙是瞧不上少夫人沒把爵爺放眼裏那茬兒,不過想想:「這幾年看來,她也懂事了不少,挺多時候也很體諒唐總,你得承認,她比我們想像的要懂事很多。」
舒謙攤手:「爵爺放心尖兒上的人,我能有什麼意見?」
「你對少夫人好像很有意見?」扶江冷眼反問。
舒謙立馬接了句:「那麼自信自戀的女人,沒煩心上有什麼奇怪?」
「喬蕎不是威脅,小夫人着急,少夫人似乎沒放心上。」
扶江看了眼舒謙,想着他雖然做事不着調,但確實沒犯過什麼大事,真能把喬蕎弄走,也算是處理了件事情。
他只是陰損,但絕不殘忍,比起宮子岳表面偽善,實則狠辣無比的作風,他這人簡直太和善可親了。
舒謙眼中含笑:「我只是讓人把他們請回來而已,再說,也只是讓他們回國把女兒領回去,別在這裏瞎攪合,順帶說了幾句略帶威脅性的話,我這麼溫和的人,你得相信我才是。」
「喬家和唐家是世交,老爺子還健在,對喬家還念一份舊情,對喬家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等明天問過爵爺再說。」扶江嚴肅叮囑道。
「我在菁城,我能做什麼?」
扶江眉頭一挑:「你做什麼了?」
「很顯然。」舒謙攤手:「不過,喬家兩口子以為人在國外我們就拿他們沒辦法,他們還真想錯了。」
扶江忽然嚴肅問:「所以喬蕎回國的目的,一定是攪合爵爺和少夫人感情的了?」
爵爺多次致電喬家,可喬家不是拒接就是扯無關緊要的話題回應,對喬蕎一事更是不面對。
「所以,這就是爵爺與喬家夫婦通話時,他們推脫的原因。」扶江緩緩出聲。
看了眼喬家夫婦機場往來信息和少有監控畫面截下來的圖像,沉默下來。
扶江聞言有些驚訝,怎麼喬家夫婦都扯進來了?
扶江認可的點頭,舒謙提了一句:「你翻後面,不僅喬小姐跟朝言還有來往,連喬家夫婦都與朝往來密切。你一定沒想到,喬家夫婦在朝言躲在西雙版納那段時間,多次看望的事。」
「很容易理解,宮子岳雖然經常出入帝下城,也是他一手在經營,但他畢竟掛着鑽石世家少東家的身份,謀奪方家財產的事情一旦暴露,他自己的個人財產哪保得住?那種人,留有後招一在情理當中。」
舒謙安靜了會兒,想起自己的隱形資產,當即輕笑出聲。
方家的事情,他們只是知道,並沒關注,現在堆一塊兒來看,倒是有些令人震驚的地方。
方鶴以宮子岳攜巨款潛逃為由,要求查封帝下城,可早年間帝下城獲取正規經營資格之後,所有權不是宮子岳,方鶴再想咬下帝下城,也無能為力。因為帝下城在法律上,跟宮子岳毫無關係。
帝下城早在他們發覺宮子岳有問題前,就全權轉移到了這個叫朝言的頭上。以至於方鶴當年震怒宮子岳的所為,目光瞄準帝下城時卻撲了個空。
扶江忽然間恍然大悟:「怪不得宮子岳會那麼信任這個朝言,這種信任遠遠超過了上下級關係,原來是一母同胞的兄弟。」
「是他。」
舒謙這麼一說,扶江倒是想起來了,緩緩抬眼:「你是說,這人就是宮子岳的弟弟?」
還真虧了弄錯了關係,不然哪這麼順利?
「這朝言就是我當初采錯的樣。」
舒謙跟着扶江一樣,也盤腿坐在了地上,又開了廳啤酒。
舒謙輕笑,扶江抬眼,眼露不滿。
「這個朝言你有沒有查是什麼人?」扶江粗粗翻了翻喬家小姐學生時期與朝言合影的照片,無甚興趣。
舒謙將一大沓影印資料扔來,扶江索性就地而坐,資料鋪開。
「喬蕎當年國外留學時,與朝言是戀人關係。事情顯然很隱秘,但我派去加拿大的人順道將她從出國時期以及喬家移民後的所有都過了一遍,這些是過濾後的信息,你看看。」
扶江抬眼,眸中帶着疑問,喬家小姐怎麼會跟一個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認識?想了想這兩人的關係,並沒有認識的可能性,等着舒謙後面的話。
舒謙目光落在朝言照片上,輕笑了聲:「還有你更想不到的,這位喬小姐還跟這人是舊識。」
扶江自知失言,並不辯駁。
扶江話落,舒謙眼神兒看過去:「錯了吧,少夫人是誰你還沒糾正過來。」
「少夫人怎麼會認識朝言?」
「對,就是他。」舒謙點頭。
扶江看了眼,照片扔地上:「宮子岳身邊的朝言。」
扶江喝了口燒酒,喉嚨一瞬間火辣辣的滋味兒刺激得大腦皮層這當下異常興奮。
「喬蕎昨天見的人已經查出來了,這人你認識吧?」舒謙扔了張照片給扶江,示意他看。
回城同一天,舒謙這邊又有進展,兩人?大半夜的在屋裏喝酒,無疑事情有些棘手。
扶江最終只能帶着蘭雙當初與宮子岳簽的一紙合約返回菁城。
蘭雙人扶江見到了,但除非把人打暈弄走,她說什麼也不願意同去菁城。
舒謙底下兄弟查出了些事情,拿到手的結果太令人瞠目結舌,所以扶江即刻啟程親自走了一趟。
……
一個擁抱是他們已經默認一場摩擦後的句號,兩人就算再提,語氣和態度都不會再過激。
張開雙臂,顏雪桐笑着張開手跟他抱了下,這算和解。
唐肆爵笑着看她,好在他倆這些年小吵不斷大吵沒有的日子不少,小摩擦後並沒有真傷到感情。
「沒啊,那我回來再洗吧,衣服也不用換了。」顏雪桐話落轉進洗手間,快速洗了手走出來。
唐肆爵聞言,笑容在唇際綻放:「不想出門?」
「有麵條嗎?」她邊搓手邊問。
顏雪桐聞聲從衛生間出來,手上滿是洗手液的沫子。
「我們得去一趟商場,吃點後去再買些吃的回來,冰箱裏吃的不多。」
唐肆爵走出廚房,往臥室去,身長玉立的靠在門口。
一顆蘋果,一串葡萄,幾個山竹,另外幾片麵包以及幾個雞蛋,僅僅只是他倆的早餐。
打開冰箱門一看,果然如此。
其實不用想也知道冰箱裏食物不多,頂多還有明天早上的,冰箱裏的食物向來只有一天,唐肆爵不在意吃得多好多精緻,但一定要新鮮。
唐肆爵換了鞋進屋,聽見她問話,直接進了廚房。
顏雪桐忍不住笑出聲來,然後進了房間:「我先洗澡,晚飯家裏吃還是出去?」
唐肆爵微微擰眉,垂眼的同時,意料之中皺了下。
顏雪桐看他,垂眼,目光落在他腳上:「不換鞋了?」
「不是我以己度人,這是宮子岳的本性。」唐肆爵長長吐了口氣朝她走來。
但回頭一想,他從她還是青澀時就接了過來,還天真着他應該高興。
唐肆爵一口氣卡在胸口,堵心堵肺的難受。
到底還是太單純了。
唐肆爵嘆氣,他不想把事情說得這麼殘酷,她並不知道商場中人比這更陰險,他不過是稍微提了一句宮子岳的本性而已,就招來她這樣的質問和鄙夷?
「唐先生,以己度人就是你這樣對嗎?」
雙手叉腰,背對着他。
顏雪桐推開唐肆爵,獨自進了屋子。
「宮子岳這人,多次打亂了我們的生活,顏兒,他的出現,我不能寬容。不是對你,是不信宮子岳的為人。當初他為什麼落荒而逃?對我們造成那麼大的傷害之後,這次帶個小孩兒回來就輕鬆化解了對他的仇恨,你就沒想過,他帶來的那個孩子,也只是他為了達到某種目的的工具?」
他能不知道有些話一出口就會傷了彼此間的感情?可他若能在面對他時還能將自己情緒收放自如,這些年就不會被感情壓制從而失去了他身居高位的從容和淡定。
唐肆爵深知她說的是事實,可心中的不快卻怎麼都消散不了。
她句句誠懇,望着他的眼睛。
「你能不能不要太偏激?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了,很多事情你知道不可能發生可你依舊會疑心,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情為什麼還要質問呢?就像今天,就算我陪宮子岳的女兒玩了一天,那又能代表什麼?難道我會因為這個忽然出現的人而放棄你嗎?或者你覺得就因為我喜歡那個孩子,就會影響我們之間的感情?你覺得說得過去嗎?你明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情,就不要再賭氣的質問我好嗎?請你對我寬容一點,多信任我一點,我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了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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