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時一到,就是日夜交替的時刻。
原本平整如鏡的湖水,慢慢的泛起波瀾,湖邊的人目光都落在的湖中央。難道,今天就是優曇花開之日嗎?雖然都知道十日之內優曇花必開,但是如果第一天優(色色小說曇花就開的話,情況就會變得更加麻煩,所以幾乎所有人都希望優曇花越晚開越好,最好是在最後一天開放。
因為如果今天優曇花就開的話,三派之爭就會更加激烈。在崑崙秘境要待整整十日。在這十日不論優曇花在誰手上都會面對其餘兩派的爭奪。那麼十天的你爭我奪····
感覺到手上另一個人的溫度,方恪掃了一眼葉於時,葉於時由於靈根特殊體溫一向比其餘靈根的修士略低。隨即方恪轉頭繼續看向氣氛越來越緊張的那邊,仿若若無其事一般。
方恪左手手心的赤紅色種子,硌在掌心。人的潛意識裏面都有一個心理上的安全距離,方恪手緊了緊,現在這樣,葉於時已經侵入到他的心理安全距離了。
但是好似他除了看到葉於時要殺那個陰姓弟子時覺得葉於時可能會選擇滅口以外,其餘時刻他對葉於時的防備心理實在是低的不得了。方恪皺起眉,就像現在這樣,將後背露出給葉於時。
因為,書中的葉於時雖然殺的人不少,卻不會濫殺無辜。所以他是把自己劃為了無辜的這一類。但是,這只是他自己的劃分。葉於時是怎麼看的呢?方恪扯着嘴角笑了笑,被所看的書局限到了吧。所以面對這裏所有人,不自覺的就會有一種心態上的優越感,所以第一次看到葉於時故意表現的不在意,過分的無視,何嘗不是一種在意?
雖然面對其餘非劇情人物的時候,他能夠保持正確的態度,對於這個修仙界也在努力的適應,卻是幾乎下意識的有一種超脫的感覺,你看,他幾乎知道所有接下來的發展,甚至誰下一句會說什麼話,抱着看戲的心態躲在灌木叢中的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方恪無奈的幾乎想要攤手······他到底在做些什麼啊?事已至此,方恪嘆氣,只能希望葉於時認為他是無害的了。
------------
湖中央慢慢冒出了一朵碩大的幾乎要兩人手拉手才能合抱的潔白花苞,然後是翠綠的藤蔓,幾乎覆蓋了小半個湖面。
所有修士一瞬間手上都執着各自的法器,一觸即發。
天山派的修士首先行動,其中為首的一位女修,腳下踩着一片如同綠葉一般纖巧的法器,身影卻在半途停滯。原來是太行派一位看起來頗為陰沉的男修士手上執着一個八卦盤擋在了她身前。
一瞬間,天山派的一位修士扇了扇手中的羽扇,一個風束術將太行派的男修困在其中,在這一剎那,天山派那位女修直直的像湖中央的慢慢綻開的花苞躍去。
也是幾乎同時,所有的修士都祭出了手中的法寶,一道道人影同時向同一個目標。唯獨兩人未動,朱式宇和蕭昌秋只是看着湖面上短兵相接的眾位修士。
當然也有幾位修士注意到了他們的奇異態度。其中一位便是太行派的金丹期修士,心下卻是有幾分不以為然的。兩個築基期修士罷了,能翻出多大的浪來?今天的優曇子非他莫屬。
若是拿到優曇子,憑他在太行派的地位,怎麼的結嬰丹也得有他一顆吧?顧不得掩飾修為,這位金丹期修士直接捨棄了御物飛行,而選擇了金丹期修士才能做到的騰空。直接一手抓在天生派那位女修手臂,往後一甩,女修落入湖中。
朱式宇微微蹙眉,果然有金丹期修士混進來了。下意識看向蕭昌秋,卻看到蕭昌秋依然是面沉如水,不見半分動容。
黑夜已經覆蓋了一半的崑崙秘境,這時的崑崙秘境,一半是白天一半是黑夜,而日與夜的交界處就是湖面中央。瞬間,一股清香瀰漫開來,優曇花開了。
潔白的幾乎剔透的優曇花綻放到了極致,陽光慢慢掃過花瓣,在黑夜的一段,花瓣開始凋零,夜晚來臨的那一刻,優曇花凋謝,正中央一顆拳頭大小的赤紅色的優曇子。
就是這時金丹期修士的手已經要觸到優曇子。
這一切都發生在短短的一瞬。有些動作方恪甚至無法看清。
直至,蕭昌秋,一劍劈下。速度快的你只能看到她拔劍那瞬間的殘影,而她的劍已經揮出,一往無前。湖面凹下一道,仿若是被劍氣所劈開,一直蔓延到金丹修士指尖和優曇子的間隙中。而湖面出現了兩一個陣法,將其餘人完全隔絕在優曇子之外,朱式宇神色緊張,手上是一個陣法盤。
隨即,方恪瞪大雙眼。也是在蕭昌秋揮劍的瞬間,他被葉於時拉着,一同從湖邊的灌木叢躍入湖中。他知道葉於時要到湖中,但是拉上他做什麼?這可是寒潭啊,連靈獸都受不了的寒潭啊,他下去會死的。他可沒有葉於時的冰系變異靈根。
方恪掙扎着想要甩開葉於時的手,卻是被緊緊拉着,向湖水中央潛去。方恪咬牙只得勉強撐起一個僅夠一人容身的屏障。顧不得會不會被人發現了,不要被寒潭水凍死就好。
&要做什麼?」方恪終於可以開口。
葉於時墨黑的發在水中漂散着,光線太暗,無法看清他的表情「······」
方恪由於環境原因隱隱約約只聽到兩個字,卻又模糊不清······
他知道葉於時是這時潛下水,從優曇花的根系挖取一種像果凍一般的結晶。優曇花開的那片刻,由於需要大量的冰靈力,所以根系需要提供給花苞冰靈力,而冰靈力在根系凝聚太多而變成冰結晶。湖中的環境還有這種冰結晶對於有着變異冰靈根的葉於時來說意味着莫大的好處,更何況冰結晶是比靈石還要純粹的靈力結合體。
耳邊似乎傳來嗤笑。方恪看向葉於時,葉於時鬆開手。葉於時手上掐了一個法決,一個足以覆蓋兩人的靈力罩,罩住兩人。瞬間方恪一僵,是了,他知道葉於時是冰靈根所以只用靈力罩罩住自己,但是葉於時卻是一直都隱藏了他的真實靈根,所以按理來說他應該認為葉於時和他一般不能接觸寒潭水過久。
算了,就讓葉於時認為他對他不喜吧,所以只撐了一個覆蓋自己的靈力罩,反正修仙界不都是這樣,人情冷漠。
&師弟,你知道冰結晶嗎?」葉於時道。
&道。原來葉師兄是為了冰結晶而來。」方恪和葉於時一同向湖中央潛去。
葉於時伸手抓住優曇花巨大的根系道「難道方師弟不是為了冰結晶嗎?藏在從中是準備做什麼呢?」
&只是路過這裏然後發現···於是就藏在叢中。」方恪手心掐着種子,時不時抬頭想要看到湖面的情況。因為不敢用靈識怕被發現,只能努力的用修仙者的好視力來指望看清黑黝黝的湖面情況了。
葉於時看了方恪一眼道:「很不必要的好奇心。」
葉於時掏出玉盒,用手中水靈劍將軟軟的仿若果凍的冰結晶削下來。動作乾淨利落而優雅,相比之下方恪卻是笨拙而吃力,別看冰結晶看起來軟軟的其實是很難削的。
另一方面,方恪卻是分了大部分心神在注意湖面。因為····
在方恪又一次習慣性抬頭的時候,黑色的箭矢挾着巨大的威勢而來,方恪幾乎沒有閃避的空間。
葉於時卻是手中持劍,迎了上去。劍與那從湖面襲下了的箭矢對上,然後劈開。果然來了,方恪轉身隱於優曇花莖部的那一面,借着枝葉的遮擋,慢慢浮出水面。
葉於時被湖面的太行派一名修士發現,於是出現這一幕。書上也是這樣的。只不過,如今水底下多了一個他。方恪快速的掃視了一周,蕭昌秋和朱式宇已經拿到優曇子,然後趁着陣法還沒被破一同遁走了,其餘修士也都追了去,只留下兩個太行派的修士,於是發現了他們。
一個是用箭的風靈根,一個是火靈根。
原本是兩人夾攻葉於時,似乎是發現還躲着的他,一道箭矢射來。方恪迅速的掐起法決,一道兩米來高的水屏障出現,箭矢卻是穿過水屏障,仍然挾着不小的威勢。對方臉上出現了不屑,道:「原來這只是只築基初期的水老鼠。」
方恪嘴角一抽,為什麼都喜歡用老鼠形容他呢?方賢樺是這樣,這個修士也是這樣。難道所有修為比他們低的人都是老鼠嗎?或者是因為『鼠輩』這個詞?眼看箭矢就要射到方恪,兩道水屏障瞬間出現,箭矢掉落。方恪已經御劍至湖面上空,背朝向葉於時,此時葉於時和那名火靈根修士僵持着,葉於時對於方恪的行為只是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