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清風掠過,柔軟潔白的窗簾被輕輕的推開,早已等不及的陽光,趁此難得的機會,一下子就穿過窗台,直接灑到了病床上。
在耀眼的陽光下,床上的謝書瑤,忍不住微微皺起眉頭,緩緩地睜開眼睛,感覺到從窗外照射進來的強烈的白色陽光,有些不舒服的用手擋了一下刺目的陽光。
遮住陽光後,才看到自己穿的居然是帶着藍條的衣服,手背上還插着輸液針,謝書瑤轉過臉,看到房間裏自己的謝母正趴在自己床邊,像是太累睡着了。
謝書瑤有些疑惑的又打量起自己所在的房間,粉刷潔白的牆壁上還有貼有幾幅風景畫,頭頂是一盞吊扇。回過頭,又看到床頭的柜子上擺放着一個暗紅色的花瓶,花瓶里插滿了鮮艷的花朵。透過飄動的窗簾,窗外鬱鬱蔥蔥的,似乎是一個小花園。看到這,謝書瑤心裏很是滿意這個乾淨整潔的病房!
吱呀——
謝書瑤聽到聲音轉過頭,看到梳着大背頭,穿着白色吊帶西服褲打扮的陸銘,捧着一包東西走了進來。
見病床上的謝書瑤醒來後,有些驚喜的低聲說道:「書瑤,你醒了?」
謝書瑤皺着眉頭,有些疑惑的看着推門而進的陸銘。看了一眼旁邊的母親,然後才舒緩了一下眉頭,有些警惕的對着陸銘沉聲問道:「你怎麼在這?」
陸銘把手中用報紙包裹起來的東西放到床頭的柜子上,看到飄動飛舞的窗簾,便繞過病床來到窗前,輕輕的把窗戶關上,並拉上窗簾。這才轉過身對着謝書瑤,笑着解釋道:「哦,我是來找你哥的,聽說你病了,就順道來看看你。」
謝書瑤聽了這話,雖然心裏有些疑問,但還是禮貌的說道:「真是謝謝你了!那我哥謝晨呢?」
陸銘突然一拍腦門,有些尷尬的說道:「哦,你哥還在樓下的車裏等我,我差點給忘了。我就不留下來陪你了,先回學校了。」
剛轉過頭要走的陸銘,突然又回來,指着床頭柜上用報紙包裹着的東西說道:「哦,還有,我剛剛出去給伯母買了幾個烤紅薯,就在那,買的多,你也趁熱吃些吧!我走了!」說完,陸銘就將門輕輕的關上離去了。
聽到門外漸漸消失的腳步聲,謝書瑤便一把掀開被子,卻不曾想一下子將輸液管從吊瓶上扯掉了下來,謝書瑤長嘆了一口氣,有些懊惱自己的粗心魯莽。看了看自己手背上本來透明的輸液管,瞬間充滿了紅色的鮮血,謝書瑤被這突然出現的景象嚇了一跳,急忙的將手背上固定針頭用的膠帶摘去,然後小心翼翼的把手背上的針頭拔掉。
拔掉了針頭的手背上,鮮血依舊從被拔掉的針孔處流出來,謝書瑤用手輕輕地按壓住針眼,然後小心的下床,走了出去。
在空曠的走廊里,出了門的謝書瑤,遠遠地看到一個護士打扮模樣的年輕女子,便急忙上前詢問廁所在什麼地方,還借了一些衛生紙,急匆匆的直奔廁所而去。
——
從廁所出來後,謝書瑤覺得整個人都舒坦了不少,可是還沒向前走兩步路,謝書瑤就一臉痛苦的站在原地一動不敢動了——腳麻了。
謝書瑤此時感覺就像是腳底下正踩着無數根細針,只要稍有點動作,像是針刺的痛麻感就會更加強烈。一動不敢動的謝書瑤,在痛苦的忍受了一會兒後,腳上的痛麻感才慢慢的消弱下去;謝書瑤長舒一口氣,抹了一把額前並不存在的虛汗,扶着牆壁,艱難的一瘸一拐的回到了病房。
回到病房後,謝書瑤看到房間內居然空無一人,本來趴在窗前的謝母,也不見了蹤影。謝書瑤並沒有想太多,緩步來到窗前,伸手拉開窗簾,讓陽光能給進入整個房間裏。
有些餓了的謝書瑤,想起病床前的柜子上報紙包着的烤紅薯;想到這,謝書瑤不由得猛咽了一下口水,便挑了一個烤的還不錯的烤紅薯,坐在床邊,大口品嘗起來。
吃的正香的謝書瑤,突然聽到房門被打開,便抬起頭看到房門外站着兩個人,一個緊鎖眉頭滿臉愁容的謝母和一個禿了頭的中年外國男醫生。看到這,謝書瑤不以為意的沒管它,又繼續吃着手中的烤紅薯。
謝母一進門,看到女兒正一臉享受的,坐在床上吃着烤紅薯,心道:老娘在外面找了你半天,急得要死!這死丫頭,卻坐這享受起來,吃着烤紅薯?想到這,謝母便滿肚子怒火衝到女兒的面前,用手指狠狠地戳着女兒光潔的腦門,狠狠地教訓說道:「你個死丫頭,出去怎麼也不說一聲?真是急死我了!」
完全沒有搞明白髮生什麼情況的謝書瑤,突然被莫名其妙教訓了一頓,還被戳了腦袋。用手背輕輕地揉了揉被戳痛的腦門,心中不由得火大的謝書瑤,皺着眉頭對謝母憤憤的說道:「真是煩死了!你就不能好好的說話?非要動手動腳的,我現在可是病人啊?」
聽到女兒的話,謝母這才想起來,女兒還病着呢!冷靜了下來,這才放下臉,對着女兒耐心的關心道:「好了,是媽媽太着急了,媽媽這也是為你好。你不知道,媽媽看到你不見了,媽媽心裏這個急啊!媽媽的心臟都要——」
&媽,你別說了,我之前就是去上了個廁所。」謝書瑤打斷母親的囉嗦,不想過多的解釋道。
有些尷尬的謝母,看到女兒對自己有些不滿,便和醫生簡單的用德語解釋後,禿頭的醫生對着謝書瑤笑了笑,然後對着謝書瑤笑着用蹩腳的中文對着謝書瑤說道:「你要,好好的,休息——」
這時候謝書瑤怒火已消的謝書瑤,聽到謝母和這個德國醫生解釋,而且這個德國的禿頭還對自己說中文,覺得是時候秀外語了,便用流利的德語對着禿頭的醫生,笑着說道:「謝謝醫生的關心,我會好好休息的!」
見醫生走了後,謝母像個怨婦似的對着女兒問道:「這一次是媽媽的不對。那你去上廁所,怎麼也不給我說一聲啊?」
謝書瑤白了謝母一眼,繼續大口的吃着手中的烤紅薯,對着謝母淡淡的說道:「我就上個廁所而已,再說了,你睡的跟豬一樣,我想讓你接着睡,這還怪我嘍?」
被女兒罵成豬的謝母,無奈的閉上眼嘆了一口氣,也不想反駁了。轉而指着地上帶着血的輸液管說道:「那地上的輸液皮管怎麼還帶血?」
謝書瑤吮着手指,回頭看了一眼地上的輸液管,很淡定的回道:「哦,那個是我不小心給碰掉了。」
謝母看到女兒手背上的有一塊青紫很是惹眼,便一把拉過女兒的纖纖素手的手腕,看到女兒白皙的手背上的那塊青紫,有些心疼道:「都紫了,疼嗎?」
謝書瑤看了一眼,不以為意的說道:「沒感覺。」
&疼,你別捏啊?」被謝母突然捏了一下青紫的地方,疼的謝書瑤趕緊的想要抽回手。
女兒的手被抽走後,謝母感覺自己手上有些粘粘的感覺,低頭又看到女兒手心儘是黑乎乎的,便皺着眉小心的捏着女兒的手,對女兒一臉的嫌棄道:「呃,真噁心——你的手上什麼東西啊,怎麼這麼黏啊?」
被母親嫌棄的謝書瑤,有些不高興的抽回手,還故意的舔了舔自己滿手的黏汁,噁心母親道:「哪裏噁心了,那看這多好吃啊!」
這樣做的後果,自然躲不了母親的一通敲打。
吃完一個烤紅薯後,謝書瑤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唇,突然想到自己是在醫院,於是對着正在優雅的吃着紅薯的謝母突然問道:「對了,媽,我怎麼會在醫院啊?」
剛問完這句話,之前的禿頭德國醫生帶着一個年輕的女護士,又來到謝書瑤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