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嘉薇因為有了聶維鈞的幫助,所以葉春這事也比較容易跟葉平生和葉嘉文交代,況且這事越快解決越好,她也沒把握能夠說服他們不將葉春送去巡捕房。○
葉嘉薇第二天一早便跟他們說了這件事,而對於她不僅知道這件事還暗地裏將它解決了,葉平生和葉嘉文當然驚訝得很,葉平生一直沉着臉,以為是葉嘉文說出去的。
&從哪裏得知這件事?」葉平生聲音嚴厲地問道,目光卻是看着緊緊盯着葉嘉文。
葉嘉薇是個人精,當然看得出自家父親是在責備大哥了,她將手放到桌子上,言笑晏晏,臉上的梨渦深刻,「阿爹,你莫要怪錯人了,這事我是自己查出來的,與哥哥無關。我知道你們都是為了保護我,不讓我知道這些麻煩事。可是我們是一家人啊,藥行出事,怎麼能將我也一併瞞住?」
葉平生剛剛嚴肅的神情收了起來,有些頹然,「這些事應該讓我們男人來解決,你一個姑娘家操心這些算什麼事?況且你前段時間才經歷那樣的事。想想,這倒是阿爹無能,保護不了你,才讓你受了別人的欺負。」
葉嘉文明顯也是這樣想,「阿爹說的有理,嘉薇,你本應該就是被我們保護得好好的,不諳世事的小姑娘。是我們不好,居然凡事都要你出面……」
葉嘉薇笑了,「你們兩個大男人在這裏責怪自己幹嘛?我不是溫室里的花朵,我也不想當那種一事無成,只能被人保護的小姑娘。以前的事我們就讓它過去,現在開始,我們是保護彼此的親人。你們想保護我,我也想守護你們啊。」
葉平生和葉嘉文沉默了一下,不知在想着什麼,葉嘉薇也在琢磨着葉春的事,「阿爹,大哥。你們怎麼看葉春的事?既然資金的事已經解決了,我們能不能別把葉春送到巡捕房?」
他們聞言,果然是眉頭一皺,葉平生想了想,開口道:「我知道你是看在這麼多年的情分上不願意他落得這樣一個下場,我們也不願,只是他做出這樣的事,就該收到法律的制裁。否則,傳出去之後,我們百善藥行還如何豎立威嚴?這麼大的事都可以化了,其他夥計會怎麼看我們?是不是代表以後他們就可以肆無忌憚,為所欲為?」
葉平生一番話落下,葉嘉薇的心也就涼了一大截,她倒是沒有想過這一層。可是還是不死心,「葉春這麼做,是有苦衷的,他家裏不是還有一個老母親?常年臥病在床,請大夫和抓藥,哪樣不是需要錢?如果他入獄,就沒人照看他母親了……」
葉嘉文本來在一旁聽着,此時不由也說道:「照嘉薇這麼說,葉春倒是挺可憐的。阿爹,這事,我們慢慢看吧,反正事情已經暫時解決了。別那麼着急着將他送進去,可以給予一定的處罰,將他逐出藥行也可以的。」
葉平生被兒女夾擊,一時也無奈至極,「在這個亂世里,誰不可憐?做錯事始終是做錯事,我們家對葉春,也算仁至義盡。罷了罷了,就按嘉文說的,逐出藥行罷。也當,給我們葉家積個陰德。」
葉嘉薇對於葉春這個結果覺得也算圓滿,只要沒有斷送下半生,生活還是有希望的。她一臉高興,「還是阿爹最好人了!」
葉嘉文咳了咳,「那我呢?」
&哥也好人!」
&這丫頭啊……」
葉平生忽然說道:「嘉薇,這麼多次都多虧了聶少在,你什麼時候好好登門拜訪一下吧。」
葉嘉薇應了下來,其實葉平生不說,她也打算去聶府,好好「謝」一下聶維鈞。
&雁!快來幫我找一下衣服啊!」葉嘉薇一邊翻箱倒櫃一邊喊着在外面晾衣服的葉雁。
葉雁無奈,只得放下手頭的工作,「小姐,您身上這件就已經很好了。就去個聶府,不必緊張,之前您不是隨便套一件便出門了嗎?」
葉嘉薇瞪了她一眼,「以前不知道是誰幫我千挑萬選的,現在居然這樣對我,你……哎,我是不知道他父親在不在家,失禮了就不好了。」
葉雁想了想,好像也有這麼點道理,隨即埋頭幫她找了起來。
最後選了一件蓮青色的長裝旗袍,這個顏色十分挑人,要氣質出眾才能壓住這麼沉的顏色,壓不住的便會穿出老了幾歲的感覺。可是偏偏這衣服像是為葉嘉薇量身打造一樣,她白皙透明的肌膚被襯托得更加出色,回眸就盼間又多了幾分風情。葉雁看得有些發愣,「小姐,就這件吧,我保證聶少會看得兩眼發直,就像我這樣。」
葉嘉薇戳着她的頭笑了,「就你嘴貧。」
美人一笑百媚生啊。葉雁呆呆地想着。「可是,您的項鍊跟這件古色的旗袍有些不搭。不然取下來?」
葉嘉薇低頭,摸了摸脖子的南非鑽鏈子,可是聶維鈞要她時時刻刻帶着呢,這次還是去他家,要是他看見自己沒有帶,豈不是會用眼神殺死她?她想起那雙如井般的眸子,打了個冷戰,「算了,我還是帶着吧,不然會出事的。把它收進去便是了。」
過了很久之後,葉嘉薇還是會懊悔,要是這一日,她聽葉雁的話,沒有把項鍊帶出去,是不是就不會有那件事的發生?可惜早已註定。
葉嘉薇穿戴整齊,又去挑了些禮品,便和葉雁出發了。這是她第四次去聶府吧。第一次是去質問他,那個病人的下落,那時候他們還像針尖對麥芒,兩人都冷漠得很。後來也在他家住過一段時間,說起來倒也不算陌生。
她下車,葉雁去報了名字便有人來接她們進去了。那裏的一花一草都沒有多大的變化,偌大的房子一如既往的安靜。葉嘉薇無端感覺有些親切。
領路的人將她帶去了一間看起來像是書房的屋子前面便停下了腳步,「葉小姐,我送您到這裏就不便進去了,這裏是平日少主工作的地方,除非有急事,一般情況我們是不能進去的。請您見諒。」
葉嘉薇知道聶維鈞在這裏肯定有自己的規矩,也明白了,便請他將禮品拿下去,也讓葉雁跟着領路人去喝會茶,「小雁,我一會再過去找你。」
葉雁應下,跟那人往回走了。
葉嘉薇手指才輕輕放到門上,那門便吱嘎一聲開了。她抬腳跨了進去,果然是書房,四周都是黑桃木做的書架,上面滿滿都是書。她四周環顧了一番之後低下頭,猝不及防便掉進了男人的一潭幽井中。
葉嘉薇愣了一下,回過神的時候臉忽然熱了起來,心裏暗罵,這個禍害人間的妖孽!
聶維鈞見她臉上可疑的潮紅,微微笑了,「你來了。」
葉嘉薇翻了個白眼,走過去,「你這種大忙人,我不來看你,莫非你會去看我?」
聶維鈞牽過她的手,拉着她坐了下來,又飛快地在她唇上偷了一個香,真是一如記憶中的芬軟。「我的薇薇生氣了?怪我在家坐着也不去看你?」
葉嘉薇又翻了一個白眼,「誰有空生你氣,我最近才是忙死了。葉春的事還沒完呢。」
聶維鈞忽然埋頭在她脖子上,聲音低低悶悶的,「以後不准在我面前提別的男人。」
&春又不是誰,對我沒意思,我對他也沒意思,這都不准提?聶維鈞你是不是管太寬了?」葉嘉薇一副生氣的模樣,卻也沒有真的生氣。
聶維鈞明顯知道這個,才更加肆無忌憚,「我就是管的寬,我不能時時刻刻看着你,要是這些亂七八糟的人都來騷擾你,難保不出什麼亂子。到時候可是後悔都來不及的。」
葉嘉薇莫名心頭一軟,答應了下來,「我以後不讓那些亂七八糟的人接近了。」說完之後才反應過來,「不對,什麼東西,我們不是在說葉春的事嗎?他怎麼就變成亂七八糟的人了?還有什麼在你面前提別的男人跟這個又有什麼關係?哼哼。」葉嘉薇眯起眼睛笑道:「聶維鈞你是不是吃醋了?」
&啊,我吃醋了。我是你男朋友,我不吃醋誰吃醋?你整天拈花惹草的。」沒想到聶維鈞這次倒承認得這麼快。
葉嘉薇聽了只想翻白眼,「拈花惹草這個詞是給你的,不知誰招惹了那麼多的爛桃花回來對付我。便是沈傲梅一個我都夠嗆了,要是以後還多個什麼跟你身份相當的女人,我乾脆退出,落個清淨。」
聶維鈞的氣息一瞬間冷了下來,「你說什麼?退出?」
&啊,放你跟別人雙宿雙飛。」
&以為除了我,誰還會要你這個翻白眼翻得這麼丑的女人。」
葉嘉薇忍不住又翻了一個白眼,「你……不要臉。」
&臉這麼好看,怎麼捨得不要。」
兩人又這樣打打鬧鬧了一番,葉嘉薇才想起今天過來的正事,推了推聶維鈞的肩膀,「喂,這次又多謝你啦。」
&客氣,以後慢慢以身抵債便好。」聶維鈞後面幾個字說得極小聲,葉嘉薇聽不清,「你後面說什麼?」
&什麼。聽不到便算了。」
&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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