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寵千金,總裁的限時妻子 175大結局

    「不用擔心,阿炎沒事,那來的人沒有做什麼過分的事情,她真的只是幫這傢伙檢查身體數據。」秦莫深把手裏的檢查報告單望顧容琛面前一遞,隨手也抹去了額頭冒出的緊張的汗。

    顧容琛雖然看不懂這些醫學的東西,但是卻盯着那張紙思考了許久,接着再次遞迴來的時候顧容琛跟着說道,「你看看這字跡,你可認得?僳」

    秦莫深再次細細看了一遍之後,一隻手捂上了嘴巴,他目光從顧容琛的臉上移去了江慕炎哪裏,「是童思千回來了?」

    「恩。」

    顧容琛想起剛才的事情,有一萬個後悔,或許是自己這幾天真的有些累,或許是童思千這樣的動作讓他根本沒有起疑,那女人居然就這樣從他的眼皮子底下溜進來,又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時候消失了克。

    「童思千現在應該還沒走遠,要不要出去轉轉,或許就追回來了。」秦莫深對顧容琛建議到,顧容琛自嘲的一笑,心想如果童思千真的這麼容易找到,他剛才就不必失手了,不過今天的事情也不完全算的上一個壞消息。

    顧容琛捏了捏自己的下巴,「找就不必了,以免打草驚蛇讓她更不願意出現了。至少今天的事情說明,那女人心裏還是放不下阿炎的,而且我斷定她沒有走遠,只這兩點就足夠了。」

    「你有什麼計劃?」秦莫深也覺得顧容琛說的很有道理,儘管每個人都對童思千的下落着急,但是畢竟這事情真的急不得。

    「計劃?」顧容琛拉長了聲音,把目光挪去了病床上的江慕炎,「計劃我倒是有,只是這個真的需要阿炎同意,有什麼事情還是等他醒過來再說吧。」

    ……

    又是一夜未眠,童思千躺在自己的小床上覺得腦子都已經開始短路了。這是她從醫院探望回來的第三天,童思千跟自己說過,只是去看一眼,看一眼就了卻所有的心愿,但是好像事情結果根本不是那樣。

    那一眼非但沒有拯救了她,反而讓她身陷痛苦之中。

    「為什麼他的病房裏沒有姐姐,為什麼他的傷痕是被人重創,那個小傢伙還在保育箱裏嗎?」童思千一連給自己拋出了三個問號,然後人無力的向後一仰,雙手癱在了身體的兩側。

    這裏也是城中,但是鼻塞的猶如世外一般,沒有人會給她答案,童思千覺得自己就要瘋了,她可以去問誰?那男人和孩子的消息,這一刻她才發現自己竟然如此孤獨,甚至連一個能傾吐的朋友都沒有。

    突的,童思千直起身體,眼睛裏充滿了一絲希望,但是很快,這希望變成了猶豫,整個人也跟着不好了起來。

    那個人會安全嗎?他還能稱得上是朋友嗎?或許就連他也不知道呢?

    童思千隻覺得胸口的悶氣肆意的增長着,像是滿上就要衝破了胸膛。「不管了,不管了。」她快速起身下地,在床邊不遠處的餐桌上拿起了一個小小的手機。

    「喂,是沈其宣嗎?」童思千的聲音很小,想蚊子一般。

    「思千是你?真的是你?」沈其宣難以置信,她找了這麼長時間的童思千,居然會給自己主動打來了電話。

    「恩,是我。你……最近過的還好嗎?」童思千覺得自己有些虛情假意,但是這又有什麼辦法,她必須要確定一下沈其宣現在的態度。

    「我很好,但是你在哪裏?為什麼這麼長時間消失了就連我都不聯繫呢!你給我下地址,我馬上就過去找你。」

    童思千想要拒絕,但是她心裏的着急驅使着自己不能那麼做,童思千隻是這麼猶豫了一下,就給了沈其宣現在的地址。

    ……

    半個小時後,沈其宣出現在童思千的門口,人就傻愣愣的站着,像是根本沒有進來的意思。沈其宣死都不會想到,面前這個依舊美麗如初的女人跟這個狹窄的地方要如何聯繫在一起。

    儘管這屋子看上去很是乾淨,但是只一眼就把所有都看遍了,沒有廚房,沒有客廳,只有一個像是衣櫃門那麼大的隔斷,大概就是所謂的衛生間,沈其宣說不上是什麼感覺,有些心疼,也有些恨。

    「進來坐吧。」童思千久不見故人,心裏也是有些激動。她伸手給沈其宣拉了一把椅子,而自己直接坐到了床邊。

    「思千,你為什麼會在這裏,是不是有難處,你告訴我,我都可以幫你的。」沈其宣顯得有些急迫,儘管這幾天她對童思千的事情也是有些了解,但是他怎

    tang麼也不會想到,童思千的處境已經大大超出了他的想像。

    童思千淡淡一笑,「哪有什麼難處,我很好。」

    「這也叫很好?」沈其宣手臂向後,指着屋子裏的一切,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轉而他的聲音開始變得低沉,像是整個心的沉重都加之在了語言之上,「我知道,我以前對了做了許多錯誤的事情,但是我已經改過來了,我現在努力的經營,其實就是想讓你看到我的改變,思千,你原諒我好嗎?跟我回去,離開這個鬼地方。」

    沈其宣越說越顯得激動,到最後他直接去了童思千的身邊,想要攬過她的肩膀。童思千起身,擦着沈其宣的身體而過,站到了小小的窗戶旁邊。

    「沈其宣,我們現在還算朋友嗎?」

    沈其宣一愣,眉尾垂落了下來,「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做你一輩子的朋友。」

    童思千轉頭過來,不難看出她還是有最後的猶豫,「其實今天我請你過來,是想作為朋友求你一件事情,不知道……」

    童思千的話還沒有說完,沈其宣就拍着胸口痛快的說道,「只要我可以做到,你儘管開口就是了。」

    「我……我在報紙上看到了江慕炎住院的消息,我想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你把我喊來就是為了問他的事情?」沈其宣有些無語,他咔吧着眼睛像是被氣到了。童思千也顯得有些侷促,連忙解釋道,「沈其宣,對不起,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該去問誰,你就告訴我可以嗎?」

    沈其宣直直的望着面前的女人,直到她記得眼淚就要流出來了,沈其宣才長長噓出一口氣,「被仇家報復,不過你不必擔心,聽說兩天前他已經醒過來了,人現在沒事。」

    「真的?」童思千雙手在胸前緊緊的抓在了一起,人和痴痴傻傻的笑了起來,但是越是這樣沈其宣越傷心,他乾咳了兩聲,尷尬出口,「但是還有一個關於他的消息,你應該也不知道吧。」

    「還有什麼?」這一次童思千像換了一人一樣,主動朝沈其宣走進,帶着笑容坐在了他的身邊。

    「就是江慕炎在甦醒之後,很快就對外界放出了消息,一個星期之後,他會在這城裏的某個酒店舉辦一次舞會。」

    童思千聽的莫名其妙,「那很好啊,證明他已經康復了,也可以通過這樣的會議穩定下公司的運營。」童思千一臉讚許,微笑着點頭。

    「可是……」

    沈其宣臉色越來越難看,他不清楚自己說出下句話之後,童思千會不會經受的住,但是於自己,於承諾過的那個人,沈其宣也是沒有選擇。

    「可是你知不知道,他這次除了用舞會對外宣佈他的康復,最重要的目的,是同時定下他和傅茉晴補辦婚禮的日期。」

    ……

    童思千的笑容瞬間凝在了臉上,她嘴角想要向上揚起,卻管不住自己,「那……那也很好啊,這就是我想要看到的。」

    童思千知道現在的自己一定臉色難看到要死,甚至有一種莫名想哭的衝動,如果是自己,沒準她就隨心那麼去做了,但是童思千怎麼能讓沈其宣看到?她做不到。

    童思千吞吐的扔出一句,人也跟着起身們想要再次躲到窗戶邊,那片被冷風吹吹,說不定就沒事了。

    沈其宣順勢在後方拉住了她的手臂,「思千,你不要這樣,如果你難過,我寧可你哭出來,也不想看見你這樣。」

    童思千許久麼有回頭,因為有某種東西已經堵住了她的喉嚨,一個字也講不出,只有眼底晃動着的晶瑩液體。

    一分鐘,兩分鐘……

    童思千回頭過來,臉上的笑容更深了,「我為什麼要難過?我離開江慕炎,逃出他們的視線,就是為了這個目的啊。我就是希望姐姐能跟江慕炎走在一起,只要姐姐可以幸福,什麼都無所謂。」

    「你,自私!」

    童思千一愣。

    「你的姐姐幸福?那你自己呢?那江慕炎呢?你有沒有想過江慕炎?他對你的感情是怎樣的,你覺得你做的對,但是卻傷害到了另外那個人,思千有些事情不是你可以安排的,就不能讓它順其自然嗎?」

    童思千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想法,猛一聽似乎有道理,但是她執着了這麼久難道就是一個錯誤嗎?

    童思千怔怔的

    ,「沈其宣,你為什麼要幫那個人講話?」

    這回反倒是沈其宣變得語無倫次,他眼神閃躲開,落在了不遠處的門口,「我只是站在第三者的角度上去看這件事情,拋開我對你的感情,事實本就是如此的,如果你不接受,可以當做我沒說過好了。」

    「謝謝你,其宣。或許你真的會是一個很好很好的朋友。」

    「會嗎?但願吧。如果你沒有事情要問,那我先回去了。」沈其宣苦澀的笑了笑,心裏是說不出的怪異滋味。

    「別走,我還想問一些事情……」

    ……

    一個小時候,沈其宣離開了童思千居住的小屋,他整個人像是從來沒有這麼疲憊一樣散步在凌亂的小巷。

    這段談話,除了江慕炎就是那個剛剛出生的孩子,雖然沈其宣的如實回答讓他至少保留了自己這個朋友的資格,但是他更明白,他們的關係也只能是朋友了。

    不過,還有希望不是嗎?江慕炎真的要娶傅茉晴結婚了,那童思千身邊除了自己還會有誰呢?朋友就朋友吧,丟過一次,想要再找回,他已經有這樣長期的準備。

    沈其宣長吁一口氣,從西服內兜摸出了電話,「我已經把江慕炎要結婚的消息告訴童思千了,你答應過我的合作不會不算數吧。」

    電話那段傳來一個冷漠男人的聲音,「恩,下午派你的人來我公司簽合同就可以。另外我還想問你一件事情。」

    沈其宣緊了緊鼻子,如果不是想早一日還上童思千給他的那筆錢,沈其宣打死都不會為了別人而說出違心的話,這樣被脅迫的感覺讓他討厭,但是他依舊恭敬的回答道,「請講。」

    「你跟童思千在哪裏見面?知不知道她現在居住的地點?」

    沈其宣眸子一轉,「在外邊。我本想跟上她的,但是這丫頭現在想間諜一樣,繞了很長的路,總是走小胡同,你也知道,我的車根本進不去。」

    「好吧,那算了。這件事情辛苦你了。」

    沈其宣掛斷電話,嘴角咧起了一個得意的笑。他怎麼可能會讓那些人找到童思千呢?只要江慕炎和傅茉晴一結婚,自己的春天才算是真正的來了,這段時間,他要好好的保護好這女人才是。

    ……

    時間追溯到兩天前的下午。顧容琛仰頭在靠背椅上睡的很香。秦莫深也因為醫院的事情沒有在病房中。江慕炎就這麼醒來了,朋友沒看見,睜開眼睛第一時間,就是兩個老人的笑臉。

    「阿炎,你醒了。」

    江慕炎望了望傅家二老,人還是不算太清醒。記憶中的最後一刻,他應該是在聞家的客廳里,那這裏又是哪裏?為什麼眼前是傅家二老?

    搞不清狀況的江慕炎也沒好意思直接去問,因為有意見事情他很擔心,「爸,媽。茉晴現在怎麼樣了?」

    傅母朝身邊的老伴望去,傅父一隻手伸過來,輕輕的拍了拍江慕炎的肩膀,「茉晴很好,這一次,老夫欠你了。」

    江慕炎泛白的嘴唇一扯,「說什麼欠不欠,您不是也救過慕錦的命麼?」

    這樣的江慕炎讓傅父有些心酸,不過在他心裏對江慕炎這樣的做法給了志高的評價。起初他被老伴規勸,一度也相信江慕炎會做那種過河拆橋的事情,一旦江慕錦的手術成功,也就是她的女兒被拋棄的那一天。

    他現在才知道自己實在是大錯特錯。即便眼前的江慕炎再跟傅茉晴沒什麼關係,但是他還是肯為了女兒寧可不要自己的性命,這也就足夠了。

    「阿炎,經過這次的事情我和你媽媽也想過了,我們之前對你太過苛刻了。其實就算沒有你和茉晴的婚姻,慕錦的病我該救也得救,我本就是一個醫生。但是我們卻做了許多傷害你的事情,想想真是不應該。」

    江慕炎躺在床上淡淡的笑着,無聲更似有聲。

    「我和你媽來的時候商量過了,你們年輕人的事情,你們就自己商量着辦吧,畢竟我們干涉也不見得會換來你們的幸福,索性就放手吧,希望你也不要怪我們老兩口,這不都是作為父母的心麼。」

    江慕炎孱弱的伸出一隻手,跟傅父握在了一起,「我理解你們,你們這樣為茉晴着想,我真的很嫉妒。不過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我沒有遵守之前的承諾。」

    一邊始終沒有出聲的傅母終於忍不住,上前

    一隻手堵住了江慕炎的嘴,「孩子,別說了,別說了。以後無論到什麼時候,都希望你能繼續喊我們叫媽媽爸爸,好嗎?」

    三個人三隻手握在一起,許久。

    顧容琛早就被這談話吵醒,但是聰明如他一直默默的坐在後邊靜靜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這一路走來,始料未及。誰會想到還有今天的結果?顧容琛舒展了胸膛,臉上也掛上了一個久違的淡淡笑容。

    「哥哥!哥哥!」

    這是病房的門被人很大力的推開,接着江慕錦一臉淚水的從門外沖了進來,她是在回國的報紙上看到的消息,所以剛一下飛機,連家也沒回就急匆匆的跑到了醫院裏,當然他身後還跟着那個年輕人,兩手提着滿滿的東西。

    江慕錦顧不上.床邊圍着的傅家二老,人就直接撲倒在了江慕炎的懷裏。

    「嘶……」江慕炎吃疼一聲,但是臉上卻露出了一個欣慰的笑容,「你個丫頭,還想讓你哥在此昏死過去啊!沒有禮貌,見人也不知道打招呼。」

    江慕錦看哥哥的還知道跟自己打趣,緩緩止住了淚水,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起身,淑女的把雙手搭在了身前。

    「傅伯伯好,傅伯母好。」

    「乖。」傅父一隻手搔了搔江慕錦的頭頂,這丫頭現在的聰明伶俐可是讓人一點都看不出曾經的病痛呢!看着江慕錦能如此,傅父也算是一顆心落地了。

    「時間不早了,阿炎你好好休息,我跟你媽媽改天再來看你。」傅父很有眼力見的拉起了依舊在抹眼淚的老伴,「親愛的,我們走吧,讓他們幾個小傢伙好好說說話。」

    兩個老人走去,顧容琛和江慕錦等人再次湊了過來。

    畢竟江慕炎剛剛甦醒不久,身體上還是虛弱到不行,他只是短暫的安慰了自己的妹妹,就讓顧容琛送他們兩人出了病房的門。

    再次折頭回來,秦莫深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回來了,正在給江慕炎坐着各項數據的檢查。

    看顧容琛進門,江慕炎示意秦莫深把自己扶了起來,人也迫不及待的問,「千千那邊有消息了嗎?」

    顧容琛和秦莫深對視了一眼,然後說道,「有消息是有消息,但是還是暫時不知道人在哪裏,實際上昨天晚上,她有來看過你,只不過這丫頭鬼極了,直到她離開好一會,我和秦莫深才發現。」

    「呵……呵呵。」江慕炎蒼白的臉上呈了一個會心的笑,「這丫頭的鬼精,我是早就見識過了,她還是那個她,怎麼可能會讓你們抓到。」

    「那要不要我們現在派人再去找一下?」秦莫深對江慕炎的笑容有些不能理解,他分明那麼想念童思千卻在醒來之後看上去沒有那麼心急了。

    「找回來又能怎麼樣?然後再跑嗎?」江慕炎無可奈何的搖頭,「算了,我想她需要一些時間,畢竟這段時間裏,發生的事情太多了。」

    「其實我有一個辦法。」一邊站着的顧容琛開口說道,他能理解江慕炎的傷痛,也知道這男人的無奈是因為什麼。所以在江慕炎昏迷的這段時間,儘管顧容琛不能把童思千帶回他的身邊,但是這辦法應該才算是能真正的幫到這兩個人。

    江慕炎似乎有些絕望,興致也沒有提起多少。倒是秦莫深心急的要命,因為顧容琛昨晚是有所透漏的。

    顧容琛看江慕炎沒有反應,獨自走到了窗前,他雙手隨意的在身後背去,「我知道讓童思千回心轉意很難,但是你有沒有想過,這女人如果不逼她一次,她是意識不到自己的感情的。」

    「逼她?」江慕炎不解的朝顧容琛望去,顧容琛回頭見,光暈照在身上有一種神秘的朦朧感,「對,逼她,讓他自己覺醒,到時候你再伸手拉她一把就可以了,只是這麼簡單。」

    江慕炎似乎理解了顧容琛的意思,「可是她現在的情況……」

    「所以我只有等你醒來才會決定,因為我不確定你能不能捨得。」顧容琛臉上的表情漸漸冷卻,看上去比任何時候都要認真。

    「好吧!說說你的辦法。」

    ……

    這一周來的新聞鋪天蓋地,童思千儘管把自己關在屋裏也逃不過現實。真的如沈其宣所說,江慕炎出院了,而同時電視,網絡各大媒體相繼爆出本城將召開一次盛大的化裝舞會。一方面為了重生的喜悅,一方面江慕炎作為新貴要帶來一個好消息,所以這次的化妝舞會對全城的年輕男女開放,

    地址就選在了臨近的海濱,那裏遼闊的沙灘足夠容納幾萬人。而作為這次舞會的東道主江慕炎,會為與會者提供免費的酒水和餐飲。

    這看上去不僅僅是一場舞會,簡直就是一次全城通告的盛宴。讓全市再次瘋狂了起來。女孩子們看到的是江慕炎的身份,還有他身邊帶起的一批新生的權貴,是人都知道,這也許是他們一輩子裏,唯一一次可以接觸到上流社會的機會,有誰會放過呢?

    童思千坐在自己的小床上,苦笑不已。「看來他是真的好了,就連有些事情也想的這麼透徹,如果在全市年輕男女的面前,宣佈姐姐講正式成為她的妻,是何等的榮寵。」

    童思千突然覺得鼻尖有些酸,她仰起頭儘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緒,臉上牽強的掛上了一個笑容,「很好,這樣我就滿足了。」

    ……

    夜幕降臨,墨藍的天海之間,柔軟細白的沙灘點綴其間,像是一條柔和美麗的絲帶,如果離的近了,你會發現這條絲帶上色彩斑斕,星星點點,那些就是盛裝前來的男人女人們。

    不過是剛剛過了6點的時間。童思千踮起腳尖望去,遠處就已經人頭攢動。她無奈的淺笑一下,把頭頂的面具向下拉了下來。

    「讓讓,麻煩讓讓。」童思千聲音很大,蹭着一個又一個人朝着不遠處的一個臨時搭建的舞台走去,因為所有人都是帶着面具前來,她也沒什麼好估計的。畢竟但看自己的身高身材,在眾生芸芸之中極其的平凡,而且,她今天前來並沒有像別的姑娘一樣華服一身,只是撿了早年畢業時的一身短款小禮服,應該沒有人能注意到她才對。

    「小姐,請留步。」

    一隻手臂突然搭上了童思千的肩膀,童思千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她心裏暗道一聲,不會吧!難道這樣都會被認出來嗎?

    童思千思考了數秒才緩緩回頭,發現身後竟是一個從沒見過的年輕人,雖然臉上也是帶着大大的面具,但是輪身高身材,這人絕對不會是江慕炎那幾個朋友的。最重要的是,這年輕人的手裏正拖着一個大大的托盤,上邊擺滿了各色的酒水。

    「請問……有什麼事情麼?」童思千收緊喉嚨,聲音變的略跟以前有所不同。只見她面前的少年皎潔的眨了眨眼,俏皮的說道,「這位美女姐姐,一會我們的東道主要上台簡單講幾句,所以皆是有一個舉杯同慶的儀式,那這個托盤裏的酒水您可以隨意選一杯。」

    年輕人說完把手中的托盤一遞,送到了童思千的面前。童思千顯示微微一愣,然後一顆心終於平穩落地了。

    她目光掃過托盤,卻緊了緊鼻子,以前她也是喝酒的。只不過自己生產還沒有多長時間,劉主任千叮嚀萬囑咐,酒水這種東西是絲毫都不能沾染的。

    童思千看了一圈,竟發現所有的杯子都是含酒精的,臉上露出了為難,「請問就沒有果汁一類的飲品嗎?」

    面具下,這少年的目光一聚,有短暫的飄忽不定隨即就消失了,「對不起小姐,今天是宴會主人的好日子,所以我們提供的就只有酒水,難道您一點都不能喝麼?」

    「我……」童思千擺了擺手臂,心想算了。接過來又如何,一會身邊那麼多人,難道誰還會注意她到底是真喝假喝?

    「好吧!就要這杯!」童思千淺笑,隨意的捏起一杯朝年輕人點了點頭,這人任務完成,自然很快就離開了童思千的身邊。

    童思千低頭聞了一下杯子裏的酒水,就迅速用另一隻手堵住了自己的鼻子,四下在一張望,人群似乎比來的時候更多了足足一倍,她是該找一個視野不錯的地方安心的等待了。

    ……

    舞台的後方,年輕人把手中已經空了托盤隨意的放在了一邊,然後人就急匆匆的朝臨時搭建的化妝室走去。

    一推門,門裏已經有好幾個人。

    「顧先生,好像發現了您說的那個目標,儘管我也不確定。」年輕人拿下臉上的面具,露出了一張極其青春的臉,他身子一弓,對屋子裏的幾個人一一行禮。

    「哦?那人什麼樣?你給我形容形容。」顧容琛本以為這種大海撈針起不到什麼效果,所以格外欣喜。

    「她大概這麼高,瘦瘦的,有長長的烏黑頭髮散在腰間,出了這些就真的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特徵,尤其是她今天的穿着,應該是幾年前的打扮了吧,不過就像您說的,她看到酒水不興奮,甚至抗拒。而且我回來的路上也偷偷的瞄了她幾眼,她好像對酒水真的

    不喜歡。哦!對了!她的眼睛很漂亮……」

    「你帶我出去,指給我看一下。」一邊坐着的江慕炎先是不安分起來,畢竟這中間只有他最了解那個女人。也是在舞會籌辦之間,給了顧容琛這個試探的建議。

    童思千剛剛生產是絕對不會沾染酒水這類東西的,而且今天能來到這裏的女人,幾乎每一個都是懷揣一個灰姑娘的夢,更是沒有人會拒絕這一杯,除非她心不在此不是嗎?

    至於穿着,就更不用說了。童思千那個女人平日裏都是可以運動服配高跟鞋的,她對衣服的追求江慕炎就再清楚不過了。

    江慕炎想到這裏走到年輕人的面前,推着他就走出了門。

    舞台陰暗的一角,光線根本照射不到。年輕人也是長大了眼睛,在他和童思千相逢的周圍來回的望着,終於,他興奮的一聲,「江先生,就是那位小姐!」

    江慕炎順着年輕人的手臂望去,首先步入眼帘的是女人瀑布一般的青絲,只是這時的她微微低着頭,頭髮擋住了大半的面頰。

    女人沒有跟身邊的人攀談,獨自站在一處顯得有些眨眼,她手中來回晃着杯子,卻是若有所思。

    江慕炎的心頭一熱,儘管他也不能確定,但是這似成相識的感覺應該沒錯。「謝謝,你可以先去忙了。」


    江慕炎擺了擺手,他身旁的年輕人又是一弓身,安靜的退了下去。

    江慕炎站在黑暗處點燃一支煙,就這麼靜靜的看着那個女人,時而有男人過去搭訕,都被這女人三言兩語的打發掉了,時而她微微仰頭,對舞台眺望像是有無限的期盼,但是那大大的面具卻遮擋了容顏,不過江慕炎越來越確認那就是童思千,這一刻,記憶也像是啟封一樣,仿佛身邊的所有人都消失了一般,這裏只有他和那個等待着的童思千。

    一個笑容掛上了嘴角,江慕炎低聲喃喃,「千千,好久不見……」

    舞台上突然燈光全部都亮了起來,童思千猛的抬頭,探出了修長的頸,她的目光四處尋找着,直落在了舞台兩側的人員通道上。

    「歡迎各位前來參加今天的化裝舞會,請允許我向大家介紹我們的主辦發,江慕炎江先生!」

    一個高大的男子臉上同樣帶着面具出現在舞台的中間,話筒剛一落下,沙灘上沸騰成了一片。只有一個女人夾在他們之間,看上去平靜的出奇,甚至到了一種忘我的境界,死死的盯着那通道上緩步走出的男子。

    江慕炎走到台前,新一輪的歡呼聲高過之前,甚至還多了許多女人興奮的尖叫聲。江慕炎今天一身筆直的淺色修身西服,包裹了着他結實而挺拔的曲線,他接過主持人手裏的話筒,單手一揚,所有人順着他的手臂望去,又是一位長裙拖地的女子,漸漸的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里。

    童思千手中的酒杯一顫,半杯的酒水直接就灑在了身前一位女人的身上。

    「你幹嘛!你知不知道這衣服多貴?」女人轉頭來衝着童思千直咬牙,童思千也是慌做了一團,連連低頭道歉。

    這一方小小的波動全部收進了江慕炎的眼底,直到傅茉晴在身旁掐了掐他的手臂,他才把目光再次抽離了回來。

    「今天……」

    童思千猛的一抬頭,顧不上眼前叫囂的女人,直直的向舞台中間望去,因為她剛分明聽見了一個時間,從江慕炎口中親自宣佈出來的結婚時間,童思千整個人石化在了原地。

    江慕炎的目光恰好朝童思千這邊飄了過來,就在四目相撞的一刻,他的唇邊勾起了一個久違了的笑容,童思千身上打了一個冷戰,人也跟着清醒了過來,她緊忙別過頭,想要穿過人群離開。

    「你上哪去?到底賠不賠我的衣服。」剛剛的女人再次纏了上來,她粗野的拉住了童思千的手臂,讓身邊的***動更加大了幾分。

    「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必須要離開了。」童思千失魂落魄一般,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去周.旋。

    「這位女士,放開她吧,您的禮服我們會幫您出清洗費用的。」一個年輕的聲音飄來,童思千錯愕間發現,這正是這前那個給她送上酒水的年輕人。

    「這怎麼行?我的衣服很貴,洗一洗就算了?今天她如果不賠我的錢就別想離開這裏了,怎麼你也要幫她賠償麼?」

    年輕人目光深邃了一下,「女士,您在這樣鬧下去,我只能讓保安請您出去,或許就連這清洗的費用都沒有

    了。」

    那女人頓時無言,這樣的機會怕是一輩子也碰不上機會,誰還會為了一件衣服而斷送了自己攀高枝的契機呢?女人臉色分明越來越難看,但是思慮再三後還是悶哼了一聲,甩開了童思千的手臂。

    「謝謝你。」童思千低頭鞠躬,然後一刻不留的擦着身後人的身體鑽進了人群之中。

    江慕炎站在台上一直目送着童思千的離開,臉上的表情卻異常的冷靜。離開才會再見,下一次我再不會就這樣放開你了,因為我已經看到了你的心,童思千。

    江慕炎向台下飄去了一個眼神,年輕人微微點頭,轉身離開了那個混亂的小圈。

    ……

    「三天之後嗎?這麼快?」童思千走出人群之外,在沙灘的最遠處眺望着那個幾乎已經看不到的舞台,她低聲自言自語,連聲音里都帶着濕漉漉的氣息。

    「很好,這比我預想的要快,江慕炎你真的是聰明人,人總是要長痛不如短痛的。」童思千再一句,一直手臂緩緩抬起,朝着舞台的方向努力的擺了擺。轉身間毫不猶豫,消失在了藏藍色的夜空裏……

    ……

    童思千離開之後,江慕炎只是簡短的說了幾句,便攜着傅茉晴走去了後台。

    「你臉色很難看,為什麼沒有下去喊住她呢?」傅茉晴一隻手抬起,拍了拍江慕炎的肩膀說道。

    「算是一種懲罰吧。」江慕炎不想跟傅茉晴過多談論關於童思千的事情,畢竟這樣的關係還是讓他難免尷尬。

    傅茉晴楞在原地,「懲罰?」她皺起眉頭,想不通這裏邊的奧妙。

    宴會在江慕炎的發言之後進入了高.潮,一時間人聲鼎沸,霓虹燈閃爍,給這海灘上平添了幾分浪漫。江慕炎握着一隻酒杯,走到舞台後一片無人的沙灘上,一重重的細碎波浪打濕了他的褲腿,男人步履蹣跚,人也安靜的出奇。

    江慕炎抿了一口濃烈的伏特加,辛辣入喉,灼痛了他的五臟六腑。他蹙起眉頭,緊緊的縮在一起,把目光投向那早已模糊的天海之間。

    這段時間的追逐,江慕炎也覺得累了。畢竟感情這東西不是一個人的遊戲,童思千不能那樣擅自的替他做主,當然他也不會生硬的把那女人重新拉回身邊。

    試探,還是試探,儘管最後一步還是需要江慕炎親自邁出,至少他需要知道童思千的心裏是怎麼想的,她到底願意嗎?

    江慕炎緩緩閉上眼睛,將手中的酒杯一拋,雙臂齊着海平面伸展開來,腦海里童思千那一雙美目再次重現,她膽怯,她渴望,那一定不會是假的。

    江慕炎一邊嘴角勾起,嗤着笑出了一聲,「是時候回歸了,我們只有這一次的機會……」

    ……

    江慕炎回到舞台化妝間的時候,人還沒有進門,就聽到了裏邊傳來吵鬧的聲音。他加快了腳步,破門而出。

    門內,只有兩個人,傅茉晴縮着肩膀坐在化妝枱前,膽小的如同一隻兔子,而背對着的是一個男人,很熟悉的感覺……

    「聞墨!」江慕炎識別出來的一刻,緊忙上前,他一把扯過聞墨的身體,聞墨一怔,再次反映過來的時候,江慕炎已經擋在了傅茉晴的身前。

    「好啊!我就知道會是這樣!你果然是一個不要臉的女人!」聞墨一見江慕炎更是火冒三丈,他雙手做圈,氣的在江慕炎眼前來回的踱着步子。

    「你既然跟江小子和好了,為什麼還是纏着我的兒子不放!我告訴你傅茉晴,你當天在我面前信誓旦旦的說要做我聞家的女人,這話就沒有反悔的餘地了!」

    「恩?!」江慕炎沒聽錯吧,這是什麼情況?他不可思議的轉頭過來看身後的傅茉晴,傅茉晴委屈的癟癟嘴,「我解釋不清了,反正她要把我拉回去聞家,還說有什麼從幾輩子傳下來的家訓……」

    ……

    江慕炎突然有一種想笑的衝動,聞墨難道非得跟自己爭一個高低不成?就連傅茉晴這個他完全看不上的兒媳婦也搬出來成了為難他江慕炎的籌碼,這着實有些讓人好笑。

    正當三人僵持不下,聞訊趕來的聞晉謙也出現在了屋子裏。

    「爸!你到底是要幹嘛?」

    聞墨正愁有氣沒處發,見聞晉謙一進門,他的火氣就馬上爆發了出來,「你個不爭氣的東西,你老

    婆都讓他哄回去了,我還指望你給我報仇?」

    聞晉謙知道這事情的所有,他緊張的對江慕炎示意了一個眼神,江慕炎拉着傅茉晴踱步出了化妝室的門,獨留了這一對父子。

    「呼……呼……」聞墨被氣的直喘,聞晉謙鬆了一口氣,人也沒剛進門那會緊張了,「爸,您現在肯承認傅茉晴這個兒媳婦了?」

    「恩?」聞墨腦袋一晃,一句話被聞晉謙刺中了要害。「我管他是什麼樣的女人,只要江慕炎那小子想得到,你就必須給我爭回來。」

    聞晉謙啞口一笑,「何必呢!我知道您已經不再那麼想了,否則剛才絕好的機會,你為什麼不對江慕炎和茉晴下手?」

    聞墨憋的一臉的通紅,對自己的兒子狠狠的瞪了一眼,聞晉謙的笑容就更加的大了,「爸,今天江慕炎白天已經給我打了電話,他說您打也打了,氣也該消了,所以他想請您吃個便飯,還有傅氏一家,我們就當敘敘舊好嗎?」

    聞墨的臉色稍稍緩解了一些,心想江慕炎還算是個上得了台面的年輕人,這分明是給足了他聞墨的面子,如果自己再這麼僵持下去,估計這個台階就不好再找了。

    「他……真這麼說的?上次他可是足足在醫院躺了三天,不會設下什麼鴻門宴吧!」聞墨的聲音再次變得陰陽怪氣,聞晉謙憋住笑低下頭,「怎麼可能是鴻門宴,好歹他是那麼大的總裁,傳出去也不光彩。人家真心實意,就算挨打,江慕炎說也權當是長輩的教訓,所以根本沒有在乎的意思。」

    「哼!算他識相。」聞墨梗了梗脖子,一隻手擺動着另一隻手腕鑲鑽的袖口,「罷了,如果不去的話,豈不是讓人說我倚老賣老,既然我也出了惡氣,咱且給他這個面子。」

    聞晉謙笑着走到父親面前,一隻手附上了聞墨的肩膀,「走吧,我送您回家吧!」

    聞墨剛要邁步,突然想起一個事情,「不對!你小子不要哄我,那傅茉晴的事情呢!這個事情江小子他怎麼說?」

    「這個事情其實不是您想的那樣……」

    ……

    家宴酒樓頂層的貴賓廳,裝修是明代的古風。雕欄玉砌的梨花木桌椅,散發着清甜的降香氣味。當頭一幅百子圖更是平添了幾分祥和的氣息。

    但是飯桌上的氛圍並不輕鬆。江慕炎坐在門口左側一點的偏位上,用淡然的笑容望着全桌的人。主位是聞墨,儘管他不是買單的人,但是一進門就毫不客氣的做到了當中,身邊一側是傅家二老,接着就是聞晉謙傅茉晴,聞墨的另一側才是江氏兄妹。

    「聞伯,您看看今天的菜餚可符合您的口味?」江慕炎作為請客人,當然想儘快化解這一場僵局,其實這也沒什麼面子不面子的,畢竟總是要有一個人先放下身段。

    「咳咳……」問津垂着母隨意的掃視了桌面兩眼,心想這小子一定是跟聞晉謙打過招呼了,否則自己平日裏桌上菜怎麼點的這麼齊全,儘管這一想法是對江慕炎的某種讚許,但是他依舊黑着臉說,「我聞墨這輩子什麼好菜沒吃過?江小子你少在這裏套近乎,今天請我過來,有什麼就直說。」

    「爸~」聞晉謙有些兜不住臉,在一邊給聞墨擠了擠眼神,這老頭怎麼還是這樣?分明他們在家裏說好的,要和和氣氣的來解決這次矛盾,但是一在人前露面,就又裝開了。聞晉謙有些無語的大大的翻起了一個白眼。

    「既然聞伯是個直爽的人,那我也省去了很多時間,今天請您過來,其實就是為了重新交個朋友,畢竟許多事情已經過去了,我覺得也該是讓大家心裏放下的時候了,您覺得呢?」

    聞墨搓了搓單手,用餘光撇了眼遠處的江慕炎,其實他心裏還是有一些彆扭,畢竟那麼長時間的監獄他是數着日子度過的,怎麼可能讓他不恨。但是話說話來,昨晚經過和兒子的徹夜長談,聞墨更加清楚,如果在這麼鬧下去,只能兩敗俱傷,這個聞墨自然不在乎,他家大業大就算斗上一輩子他也承受的起,可是這長年累月的鬥爭下去,倒是讓那些過去身邊的小人趁機佔了便宜,社會就是這麼現實的。

    其實聞墨內心深處還有一個警鐘,他想起那一日傅茉晴情急之下跟自己的不恭言辭,聞晉謙畢竟是他唯一的兒子,聞墨就算再恨又怎麼能真的毀了聞晉謙的一聲?

    「噓……罷了。」許久沒有回答的聞墨長出一口氣,他微微抬起頭,正式向這飯桌上的人瀏覽了一番,「我聞墨也不是小肚雞腸的人,儘管在裏邊遭了不少的罪,但我還是當年的那個拿得起放得下的聞墨,就依你說的吧!」

    江慕炎沒想到居然這麼順利,心裏倒是對這聞墨生出了幾份敬意。儘管他為解決矛盾的事情也犧牲了不少,但是大丈夫能屈能伸,還是要看長遠發展的。

    江慕炎起身,手中一直玉雕的酒盞端起,朝聞墨拱了拱手,「那我就帶家父,帶江家敬聞伯一杯!」

    江慕炎話畢一杯進肚,聞墨雖沒起身,但也是努了努手中的杯子喝了個底朝上。這兩杯酒下肚,桌上的氣氛明顯緩解了不少,幾個人開始交頭接耳,臉上凝着的表情也舒展了開來。

    「對了,江小子,我得問你一件事情。」

    「恩,您說。」

    聞墨把目光移去了聞晉謙和傅茉晴的臉上,「如果你今天的話坐實,那她……」聞墨嘴巴一怒,傅茉晴身體瞬間就繃直了。

    江慕炎嘴角勾起,「您放心,我和茉晴早已經情同兄妹,而且聞晉謙應該沒有跟您講過,我真正喜歡的人,是茉晴的親妹妹,算起來,我和聞晉謙還是有更深的一層關係?」

    「哦?」聞墨驚訝不已,他再三的望了望自己的兒子,最終用一隻手指點了點,「好你個混小子,原來你們是連橋的關係,怪不得之前差點連我這個爹都不認了。」

    聞墨陰陽怪氣,讓眾人頓時笑做了一團……

    ……

    酒席散後,江慕炎把客人一一送上了車。聞晉謙走上前來,站在他的身後淡淡的問了一句,「後天的事情準備好了嗎?你確定要這麼做?」

    「恩。」江慕炎笑容收斂,神色忽的變的異常凝重,因為他也不確定,童思千會不會出現,他拼的是那女人對自己的感情,如果成功了,江慕炎就再也不會放開那女人的手。如果失敗……

    江慕炎苦笑一下,緩緩低下頭,聞晉謙看出他眼中的焦慮,「你的女人,你應該了解。我看沒問題。」他順勢一隻手在江慕炎的肩膀上拍了拍,江慕炎回頭,給聞晉謙一個溫暖的笑容,「借你吉言,但願吧!」

    ……

    經過一次又一次的風波,近期的城中接連爆出許多的好事,先是一場全城年輕男女的盛宴,把江慕炎的實體體現的一覽無遺。接着一張合家親的照片,讓所有商圈中的人紛紛撓頭,要知道江家聞家傅家練手,對於商圈可算是絕對壟斷式的宣佈,這還有誰能推到如此強悍的練手呢?

    事情沸沸揚揚,但也是中間只隔了一天。江慕炎就要舉行婚禮的消息再掀一波轟動,只是這次與以往不同,無論各大新聞媒體想盡一切辦法,還是沒有確定下來新娘的名字,就像上次的海邊盛宴一般,台上的江慕炎直說會跟身邊的女人結婚,但是這女人是誰?幾乎是三天裏所有人腦袋裏的一個謎。

    不管怎麼樣,這大概是本年度最火爆的一次儀式了。清早出門的人就已經發現有所不同,街道上一夜之間被掛滿了粉紅色的氣球,相隔三十米從城東鋪到了城西,這一條主幹線上,活脫脫一個粉色的通道,貫穿全城。僅這一點就讓所有豆蔻少女想入非非了。只是會場,他們是沒資格進入,那又該是怎樣的一派奢靡?

    童思千站在擁擠的女人中間,向上利落的挽着髮髻,看上去依舊孤獨,心卻跟這裏的所有人一樣不平靜。

    「聽說了嗎?這場婚禮江總斥資千萬,那個女人可真的是太幸福了。為什麼我就沒有遇到這樣的男人,就算讓我全身都去整容,我都絕對不能放棄。」

    「得了吧你,你已經沒有整容的價值了,也不照照鏡子……」

    ……

    童思千皺了皺眉,緊忙提起身上的侍女裙裝,匆匆擦過人群直奔大廳而去。漸漸的光近了。童思千雙手捏拳挺了挺胸,她還是有些緊張。

    她是託了沈其宣的關係,在江慕炎的婚禮上混到的一個進場資格,當然她不必真的做去什麼,只需要找一個幽靜且沒有人注意到的地方觀禮就可以了,這是她留在此處追後一個願望。

    童思千再次提了提神,大步朝會場裏走去,剛一露面,她還是有些預料不到的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上千平的大廳里早已滿滿佔滿了人,各個華服在身,看就是真正的上流社會的交際群。整個大廳被佈置的十分夢幻,如同童話里的水晶宮殿一般,除了乳白色的歐式桌椅,錯落陳列,整個半空全部高低吊起了大大小小的結晶串珠,在燈光的反射下,折射出五彩斑斕的光。大廳的正中央,兩座樓梯如盤結一般纏繞在一起,盡頭是左右兩側的二樓。大大的幔簾傾瀉而下,如同流

    淌着的瀑布一般。

    童思千醉了,這樣夢幻般的婚禮也只出現在過她的夢裏。心裏說不上什麼滋味,想去祝福姐姐,卻微微的泛着酸氣。

    童思千怔怔幾秒後收回了目光,她低下頭,朝不遠處一個很粗的立柱處走去。

    童思千半依着立柱,微微探出頭,這裏的視野還算不錯,正好把整個幕牆樓梯,已經觀禮台可以全部盡收眼底。

    「小姐,能給我一杯酒麼?」

    童思千嚇了一跳,一時間不敢回頭。怎麼這麼偏僻的地方還會有人啊?怎麼辦怎麼辦?要不要轉過去,可是她現在明明就是穿得一身服務人員的衣服,如果不挺一下,豈不是要露餡了?

    「這位小姐,你有聽到我說話麼?」

    童思千管不了那麼多,她猛地轉過身,甚至不敢看眼前人,就直接一個90度鞠躬把身子沉了下去,「對……對不起。請問您需要什麼酒水,我這就為您準備。」

    「嘿嘿……」

    男人怪異一笑,下一秒她抓着童思千的手臂踱步朝人群中穿梭過去,「別吵,你如果不想被人發現的話……」

    童思千驚的長大了眼睛,但是她真的不敢喊人,只是慌張的緊跟着這男人的腳步。這是什麼情況?難道真的遇到了熟人?童思千半低的頭在身後望向男人,這人的背影的確很眼熟,下一秒,童思千驚的出口,「秦莫深!」

    秦莫深知道眼睛瞞不過童思千了,他轉頭來笑的更深了,「你才發現了,這麼久不見,怎麼變笨了?

    「你要帶我去哪裏?快給我放手,我要離開!」童思千更加慌張,她不是不知道,被秦莫深發現,就意味着被江慕炎發現一樣,那她還能走的了麼?童思千想到這裏快速的掙扎着,企圖擺脫秦莫深的手臂。

    秦莫深到這個時候也顧不上許多了,如果他今天不能把童思千帶過去,估計他跟江慕炎這許多年,也得友盡吧!秦莫深索性繞道了童思千的身後,一把把這嬌小的女人送進了懷裏,「你放心,只要事情完畢,我會放你走的,而且我保證江慕炎也會放開你!」

    「事情完畢?」童思千驚恐的看着頭頂的男人。秦莫深嘿嘿一笑,「他們馬上就要結婚了,你以為他們還會有回頭路麼?不過你既然來了,站在柱子後邊看一眼怎麼夠,至少要參加下姐姐的婚禮吧,這可也是你姐姐的心愿啊!」

    「啊?」童思千頓時啞口,像是在猶豫這什麼,不過秦莫深的話說的很對,他們的事情前後三天在城裏鬧的沸沸揚揚,這麼大的排場怎麼可能為了一個小小的自己全然推翻呢!況且,她真的很想陪伴姐姐站在身邊,儘管她會很痛很痛。

    童思千猶豫間,人就站在了一扇門前,等她反映過來的時候,一切也晚到不能再晚了。秦莫深毫不猶豫給童思千推了進門,直至送到了一處化妝枱的椅子上。

    「等等!秦莫深,讓我再考慮考慮。」童思千的腦子分明已經短路了,這其中的利弊她真的需要好好想清楚才對,但是秦莫深哪裏顧得上那些?她對童思千的話像是沒聽到一樣,只是快速的招呼着一邊早就等待的化妝師,造型師,「快,20分鐘內給這位小姐打扮好,一定要絕無僅有的完美。」

    「等等!等等!」童思千緊緊的抓着秦莫深的手臂,「我什麼時候答應你了?不行,我還是要離開這裏,我不想參加!不想!」

    秦莫深聳了聳肩,「你好像沒這個機會了……」

    ……

    20分鐘後,童思千木訥的坐在化妝枱前望着鏡子中的自己,青絲被盤結成了蛋糕塔,塔底圍了一圈璀璨的珍珠,一隻小小的皇冠斜插在頭頂上。看上去像是一個活脫脫的公主。童思千自嘲的一笑,「倒是跟今天的裝修很應景啊。」

    淡雅的妝面,粉紅色系,看上去不甜不膩,卻又一種清新的感覺,乾淨的讓她像是從名畫裏走出的一般,袖長潔白的頸,綴着一個如水滴般的淡藍色水晶,造型師說這也是本場的主題——情人淚。

    抹胸晚禮,象牙白色,腰間緊夠盈盈一握,短裙如盛開的花瓣,蓬鬆而帶着幾分仙氣。童思千就這樣看着自己,臉上卻絲毫沒有一點點的驚喜,「真的要這樣嗎?伴娘的話好像不用這麼誇張。」她低頭對造型師說道,此刻的造型師,正餵她提着一雙銀絲錯落的半高跟鞋子,鞋尾的拉帶,如藤蔓一樣環繞上了她的小腿,顯得更加細長性感。

    造型師整理好這一切,起身,只是淡笑着給童思千深鞠一躬,然後一個字沒說就這麼離

    開了。童思千雙眼閉起,只要一想到她即將就要站在那兩個人的身後,面帶微笑……童思千的心就像狠狠被捏在了手心裏,臉氣息都喘的不夠勻稱了。

    「嘖嘖……」身後傳來了拍手聲,秦莫深一邊不可思議的搖着頭一邊走到了童思千的面前,「千千可以啊,有一句話怎麼說來的?玉不琢不成器!你簡直就是當年的和氏璧啊!」

    「夠了嗎?現在你滿意了?」童思千冷着臉,沒有一點點的高興。

    「滿意!不僅僅是我滿意,我想應該有人更滿意!」秦莫深說完這句,也管不上童思千理解沒理解,他接着手臂一拉,拖着童思千就朝會場裏走去。

    「喂喂!你等一下等一下!」童思千頓時慌了,她完全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就別說突然來參加姐姐的婚禮,單說她消失了這麼長時間,也有近鄉情怯的緊張啊!

    「等不了了,你沒聽到那邊說儀式已經開始了嗎?」

    秦莫深手臂一探,把童思千送到了身前,童思千一個不備,踩着高跟鞋向前踉蹌了幾步。突然鞋跟一歪,童思千長大眼睛直朝地面撲去。幸好有人及時的接住了她,童思千長須一口,帶着笑容抬起頭來,「謝……」

    江慕炎的手臂在童思千的腰間一用力,女人就順勢依進了她的懷裏,他嘴角一挑,回頭來溫柔的說道,「不用謝。」

    童思千徹底傻了,他愣愣的看着江慕炎,這就是她無數個日夜朝思暮想的人沒錯,但是為什麼這男人好像當年初見的那樣,臉上看不出一絲複雜的情緒,畢竟他們經歷過那麼多……

    等等!童思千一拍腦門,自己都這個樣子了,怎麼還有時間想這些,再有幾步她就要走到二樓的樓梯口,而分明,沒有看見傅茉晴啊!

    「你給我停下來!」童思千停住腳步,也喝住了身邊的男人,「江慕炎!你到底要搞什麼!我姐姐呢!為什麼沒有看見她?」

    江慕炎也不惱,依舊保持這筆直的身形微笑着說道,「馬上你就看見了。」

    「真的?」

    童思千猶豫着,兩人的腳步再次向前邁去。可是為什麼分明覺得那裏不對勁似的?新郎和伴娘出場,這是時下最流行的禮儀嗎?

    嘩!的一陣雷鳴掌聲在會場中想起,童思千清醒過來,看着一樓會場裏所有的來賓。一個人頓時呆若木雞,接着環繞立體聲里一個磁性的聲音響起,「下邊,有請今天我們第一對幸福的新人,江慕炎先生還有她的太太,童思千小姐!」

    童思千以機械的表情轉頭過來,分明臉色已經慘白到了極點,「江慕炎……你騙我?」

    江慕炎單眉一挑,「這是你無故逃跑的懲罰。」

    「不是!江慕炎你!」童思千頓時有些急了,如果肩膀不是被這男人狠狠的攬着,手又被她死死的攥住,童思千一定要一定要……

    「下邊有情我們的第二對新人,聞晉謙先生還有她的太太,傅茉晴小姐!」

    童思千再次石化,目光猛的朝遙遙相隔的對面樓梯望去,果然,聞晉謙挽着一臉幸福的傅茉晴站在那裏,而且姐姐同時望了這邊,她一隻手輕輕的揮起,朝自己甜甜的笑着。

    童思千徹底猛了,難道這是在做夢?但是即便是做夢也不會有這麼誇張的情景吧!

    「走吧,還愣着做什麼?」江慕炎乾咳了兩聲,推動着童思千的身體向樓下走去,轉過一個彎,兩人背朝了嘉賓,江慕炎把頭貼上了童思千僵硬的脖頸,「其實,你姐姐早就愛上了聞晉謙,只不過被你這個笨蛋錯點鴛鴦譜,差點斷送了我們的感情。」

    童思千驀然回首,看盡男人眼中無限的溫柔,頓時眼眶中瞬間充塞了晶瑩的液體,喉嚨也沙啞起來,「真的嗎?這一切都是真的麼?」

    一吻落下,那溫度和感覺,讓童思千緊緊的閉上了眼睛,晶瑩的淚滴滑落在胸口,染亮了那枚藍色的情人淚。

    江慕炎伸手幫童思千拭去了臉上的淚水,「怪,快走吧,你的姐姐姐夫,還等着我們一起行禮呢!」

    在此繞過樓梯,盤旋兩座樓梯交接在了一起,傅茉晴一隻手臂伸過來,跟童思千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兩個一模一樣的女人站在中間,被身邊的兩位英氣逼人的新郎輕輕的攬在臂彎里,這畫面美好的讓人窒息。

    「等等!」一樓的人群里突然一陣***動,中間很快讓出了一條路來,童思

    千驚訝的看着來人,那是同樣一身小禮服的江慕錦,她臉上肆意的笑着,雙臂間抱着一個膚如凝脂的嬰兒。

    江慕錦快步上了樓梯,把懷裏的嬰兒塞進了童思千的手臂里,「嫂子,你終於回來了,我可再也不用帶這個難纏的小傢伙了,今天開始,咱們就正式交接了啊!」

    童思千胸口一陣起伏,她低頭看了眼孩子,晶瑩的淚珠再次滾落下來,一場夢,但是結局真的太美。



175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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