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正主走了,福生撲通一聲跪在了白遠的面前,他說:「老爺,我知道那東西救的人個個都比我們高貴。但是,但是那些貴人此刻都用不上這藥啊。還請老爺再開開金口,再給大小姐說說。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珠兒去死吧。」
片刻後,白老爺才開口:「阿生,你是不是覺得我挺傻的?」像個傻子一般的執着於過去,執着於往日的情意。
聽到白老爺的話,福生的神色一斂,他的心漸漸開始涼了下來。
「阿生,剛才的情況你也看見了。我幫不了你。如果你想帶她走的話,孩子留下,我不會攔着你們。」白老爺此刻也有些後悔,當初如果不是意氣用事的話,現在他們三人也不會這麼痛苦了。
走?現在往哪兒走?沒有解毒的東西,帶着她往哪兒走都是一個死。
福生一言不發的站起來,走了出去。倘若真是要放她走,當初又何必納了她,還讓她變成了這個樣子。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重情?時間過了這麼久,誰還站在原地呢?
福生衣着單薄的走在寒風中,他感覺不到一點的冷,因為他的心已經結滿了冰。早在很久之前就結冰了。
現在白老爺明顯是拒絕幫助,避而不見。那麼他又該如何?
——
白臻兒出了書房,倒是沒有立即回去。而是轉頭去了藏書樓,也就是平素看書的地方。這段時日忙來忙去,她好像很久沒有來過這裏了。
「小姐可是要看奇聞雜說?」小桃以往跟在小姐身邊的時候,小姐最喜歡看的就是這些了。
「都可以。」她好久都沒來了,想在這裏歇會兒。
可是每當想要休息的時候,往往就有人來打擾。白臻兒剛剛拿着書躺下,身邊就有人來報說:「外面福生管家求見。」
白臻兒眼皮都沒有抬一下,繼續看着手裏的書籍。
「不見。」小紫對着那個丫鬟說,「吩咐下去,如果沒有什麼事情就不要來打擾小姐。」
誒。有個貼心懂事的丫頭就是好。白臻兒深感欣慰。
偷得浮生半日閒,白臻兒恍然抬頭,窗戶正對的那片天,出現了一抹胭脂紅。粉嫩的顏色。就像是小姑娘羞紅的臉龐。
「什麼時辰了?」她站起身來,看了這麼會兒,脖子還有點酸。
「回小姐,現在已經是申時三刻了。」
「小紫那丫頭呢?」白臻兒發現,小紫沒有在身旁。
小桃遞上一杯熱茶。「回小姐的話,早些時候院子那邊有些事情,小紫便先行回去了。」
「到是辛苦那丫頭,便宜我在這裏偷懶。」其實有時候她很多的事情都是交代給了小紫去辦,現在小紫做事越發的穩重,用起來也越來越順手。
「可不是麼?小姐你可要好好的獎賞小紫一番,這些日子,小紫都瘦了不少呢。」小桃在一邊說着。
「那倒是,到時候是要好好獎勵你們一番。」但是她轉念一想,光是小紫忙着也不是個事兒。這小桃負責的是她的安危,瑣碎的事情也插不上太多的手。
「小桃,你覺得是不是該添加幾個人。好減減小紫的負擔才是,這麼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兒,讓我給累成這樣,本小姐可是會心疼的。」
小桃在一旁笑着說:「大小姐,之前我有跟小紫提過這個問題,她現在也在我們院中的二等丫鬟裏面物色人呢。」
「恩,你去給她說,人她看着辦。府中的丫頭看看有沒有合眼緣的,有的話跟我講便是。」之前是小桃選的小紫,她覺得還可以。現在小紫選人的話,她也放心。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個道理她還是懂的。
「時候不早了,回去吧。」
「小姐。」小桃有些遲疑的看着白臻兒。
「何事?」
「外面的人還在等着呢。」
小桃的話沒有說完,看她的表情,白臻兒也知道小桃說的是誰。莫過於就是那福生在外面等着見她。
白臻兒披着披風,來到了外面。果然看到福生硬生生的站在門口不遠的地方,她慢慢走近後。停在了幾步遠的地方。
福生看到白臻兒過來了,他聲音有些沙啞的開口:「大小姐。」
「恩。」白臻兒恩了一聲,便抬步離開。
「大小姐。」身後的聲音有些着急。
她站住腳,背對着福生,說:「我的話之前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不可能,就算你用什麼條件來交換也是不可能的。老實說,我沒有落井下石已經夠仁慈了。」
「大小姐,求求您了。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她去死。」
「我父親都不管了,管家到是喜歡多管閒事,特別是在這呂姨娘的事情上。」
福生慘澹的一笑,說:「因為以前我就跟她是青梅竹馬,心底一直喜歡姨娘。所以奴才不能夠眼睜睜的看着她去死。」
白臻兒緩緩勾起嘴角,終於承認了是麼?
她轉過頭,說:「就算是如此,也不關我的事情。」
「大小姐,如果想要出氣的話,儘管衝着我來。福生一切願意受着。」
「管家,你應該知道我不想在府中看到她。這麼好的一個機會除掉礙眼的人,你說我會不會吃飽了沒事幹,去給自己添堵呢?」
「可是大小姐,姨娘這般情況活不了多久。老太太那邊最看不得這種情況,倘若我去求情,未必沒有希望。」福生看着面前的小姐。
白臻兒沒有說話,苟延殘喘的人,到是沒什麼威脅。也許老太太會就此罷手,視而不見。
但是,她輕笑着看着對面的人說:「就算是如此,管家你敢相信從我手中拿出去的藥麼?你敢給她吃麼?」
所以啊,福生才一直沒有這樣做。他說:「老爺已經允了我,可以帶走她。倘若大小姐給了靈藥,我便帶着姨娘離開。」
「離開?離開去淮南麼?」
「大小姐的意思是?」福生看着對面的人,但是白臻兒並未說話。
片刻後,白臻兒開口:「我並不信你,就像你不信我一般。」福生顧忌着她太過容易拿出來的藥有問題,而她也顧忌福生食言而肥。呂姨娘不足畏懼,但是福生到是個棘手的人。
撲通一聲,福生朝着地面跪了下去,「還請大小姐明說,只要是我能夠辦到的,福生在所不辭。」
白臻兒被管家的這一跪給嚇着了,當真是意外,這麼高傲的人,居然真的為了一個女人下跪。
既然對方的誠意如此明顯,她收斂了神色,說:「要鬆口很容易。既然你說姨娘的錯你來承擔的話,那麼一命抵一命罷。」
白臻兒的話說完,兩人皆是沒有說話。
福生沉默了半天,他期間一直看着地面,半天才艱難的開口:「好。」
「還有,我不希望有人知道這件事情。管家何時安排好了,何時來找我。」說完話,白臻兒才轉身離開,不遠處的小桃還有身邊的丫鬟嬤嬤,這才跟着她一起走遠。
福生緩慢的站起身子,盯着一旁的枯葉,一直在發神。
風也吹過,寂靜無聲,卻是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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