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重生
明國四十三年,冬季。
紫禁城中來來往往全部都沉寂在過年的喜悅中,白雪皚皚紅燈籠十里長街高高掛起。
這時一位戴着斗笠身穿白衣道袍的人來到了街邊賣混沌的地方,「老闆來一碗素菜混沌。」
「好勒,稍等一會兒道長。」店小二立馬拿着一壺熱茶水走到了道長的身邊,「道長先喝一杯熱茶暖暖身子。」
那位白衣男子微微頷首,接過了店小二的熱茶。
「道長也是為了白家的事情而來的麼?」店小二看着白衣男子的打扮,八卦的開始嘮嗑模式。
「白家?」白衣男子嘴裏念出這兩個字後,伸出左手就卜了一卦,他的手指微微一僵硬。
白家,白家,看來他卦中顯示的要來紫荊城一趟,目的地應該就是這白家了吧。
白衣男子放下手手中的茶盞,看着店小二說:「敢問小哥你口中的白家怎麼走?」
「這道長是問對人了,您直接往東邊走,過了這北大街後,您再左拐直走便是,這白家可是一戶好人家,道長你去了可要好好的治一治白家大小姐的病。」
店小二說着話時,看見又有客人過來,他便轉身招呼客人去了。
半晌後,等他端着那碗素菜混沌回來的時候,卻發現剛才的道長坐的地方已經沒人了,除了那幾枚放在桌子上的孤零零的銅錢。
地點東大街,白家兵部侍郎家。
後院的一間女子閨房內外此刻卻站滿了人,房屋的內室裏面的床上躺着一位臉色蒼白的女子,旁邊還坐着一位美麗婦人。
「臻兒你睜開眼看看,是為娘啊。」美麗婦人容氏一臉淚痕看着床上緊閉着眼,一言不發的女兒。
自從女兒落水,一直昏迷不醒。
為此,還特地去求了欽天監的大師,大師說其實人已經醒了,只是自己不願意醒來而已。
但是任憑家中人怎麼呼喊,昏迷的女兒怎麼都不曾醒過來。
大師說轉機在今日,可是都快傍晚了,女兒仍舊沒醒來。
都五天了,女兒滴水沒進,再這麼下去的話,身子肯定都被拖垮了。
「大丫。」容氏突然站起身來,喚着身後的丫鬟,她紅着的眼眶裏帶着堅毅與決絕。
「夫人。」大丫也是紅着眼眶的看着面前夫人,自從小姐落水後,夫人一直守在身邊不離不棄,眼看着人都消瘦了。
「走,本夫人要找那對母女算賬,要是我的臻兒醒不過來的話,本夫人定要那個賤蹄子償命。」容氏整理了一下服飾,蒼白的面容中帶着肅殺。
這時候床上女子的眉頭才緩緩的動了動,手也緩緩動了幾下。
一旁的丫鬟注意到了床上大小姐的情況,驚喜的朝着容夫人大叫:「夫人,夫人,小姐好像醒了,奴婢剛看到小姐的手在動。」
「什麼?」容氏猛然的轉身,撲倒床前看着瘦的弱不禁風的人兒,手顫抖着附上她的臉龐,「臻兒,你醒了麼?你醒了就看看娘啊。」
郝臻兒其實一直都聽得到身旁的人說話,她不是不想醒過來,而是不知道如何醒來。
如何醒來?是作為白家的大小姐,還是郝家那位已經不再人世的太皇太后?
郝臻兒實在沒想到,她有一天居然會醒來,會代替這個溺水死亡的女孩醒來。
這難道就是上天的懲罰麼?作為她干涉國家大事的,當政這麼多年來犯下那麼多殺戮的懲罰麼?
讓她永世不得輪迴,不得有臉面去見地下的故人。
如若是這樣,她寧願不醒來啊,這一生,她已經活得夠了,真的夠了。
但是,郝臻兒聽到了剛才這原主白臻兒的母親發狠的話語,她的心不由自主的顫了顫,這感覺應該是原主身體的本能反應吧。
也罷,也罷,這是她欠下的。
希望當她離開的時候,但願這原主能夠回來,這裏有個溫暖的家呢。
郝臻兒這才慢慢的睜開了眼睛,一雙漆黑的雙眸寂靜無波的就這麼看着眼前的人,也不說話。
「臻兒,我的臻兒你終於醒了,我是你娘啊,你個狠心的就想丟下娘而去啊。」容氏一臉又哭又笑的抱着郝臻兒。
這時候聞訊而來的白家家主白遠,還有白家長子白鏡,皆是腳步匆忙的趕了過來。
「娘,妹妹真的醒了麼?」走進屋的白鏡快步走到床前,果然看到了睜開眼的妹妹。
只是,白鏡看到妹妹一臉安靜,了無生氣的模樣,他的臉瞬間變得蒼白,他壓制住顫抖的手默默的站在床邊。
「臻兒,這是怎麼了?」站在一旁的白遠注意到了躺在床上的白臻兒有些不對勁兒,太過安靜,安靜得讓人感覺不到一絲的生氣。
容氏這才抬起頭,看着白遠的目光里充滿了埋怨,「都是因為你,要不是你同情那對母子,我們家臻兒也不會被害成這樣。」
容氏提到這點,白遠也感覺到很內疚,他的目光閃了閃,沒敢和妻子的眼睛對視。
「立刻把那對母子給我送走,要住就住到郊外去,要是再讓我在白家看到那對母子的身影,我一定會弄死她們,我說到做到。」容氏看着丈夫的目光咄咄,眼紅得就像一隻要吃人的獅子。
「夫人是我的錯,為夫一定會送走她們的,你放心吧,現在是臻兒的事情要緊呢。」白遠走到容氏的身邊,溫柔小意語氣誠懇。
郝臻兒睜開着眼睛看到了出現在房間裏面的這些人,他們眼中帶着的關切不是假的。
看來,這個叫白臻兒的女孩還挺幸福的呢。
這麼想着,郝臻兒就閉上了眼睛,聽着容氏在耳邊叨擾的那些話語,郝臻兒也多多少少猜出了事情的原委。
那個孤女表妹帶着女兒來投奔,可惜那個表妹卻是個心腸歹毒的,借着外出遊玩,卻設計陷害原主落水。
想取而代之麼?這怎麼可能,太傻太天真。這種小把戲在郝臻兒的眼裏根本算不得什麼。
「大人,外面有個道長求見。」
這時候,在門外有個小廝傳話到門口來了。
「不見。」白遠煩躁的揮揮手,現在女兒都已經醒過來了,已經不需要那些招搖撞騙的道士了。
之前欽天監的大師說過轉機在今日,說不定於道長有關,且道長來自北邊,結果這幾天接連有很多道士打扮的人求見,結果一個個都是些草包。
「老爺,那人還說他是從北邊而來的。」
北邊?白遠聽了後,思考了一下,難道真像大師說的有高人從北邊而來?
容氏自然也是知道這一內情的,這說不定還真是,她看着白遠說:「老爺,你去看看吧,若不是打發了便是,現在臻兒的情況,你也看到了不怎麼好。」
白遠點點頭,就跟着小廝往前廳方向走去了。
被請進偏廳的緋竹真人,就這麼靜靜的坐在椅子上,旁邊上的茶他碰也沒碰一下。
白遠進門看到的就是這副場面,心中便壓下了之前的輕視,這種氣度可不是之前那些人能夠比擬的。
「敢問道長來自何方?」白遠也不客氣,直接就表明了態度。
「北邊,天外天,苦寒之地不值一提。」
「那敢問真人可是為了小女而來?」白遠的眼中帶着期望看着面前帶着斗笠的道人。
「然。」緋竹一個字回答了白遠的話,「要說我跟那丫頭也算是有點緣分,想當初她的名字還是我給起的,想不到今日又見面了。」
「什麼?那人就是大師你?」白遠激動的站起身來看着面前的人,可是面前的人仍舊是不動聲色,白遠按下心中的駭然,卻不敢再坐。
當年白臻出生的時候幾度性命垂危,大師們都說着個女孩的命不好,要是能夠挺過了這難關以後必有大福。
白遠氣急敗壞,這些人光知道說,卻沒有一點辦法。最後還是欽天監給了一個辦法,說是一位高人給解的,只要改過名字重新上族譜的話,白臻的病就會好起來。
白遠將信將疑的重新給自己的女兒改了名字,然後奇蹟般的,居然好了起來。
這件事情沒幾個人知道,白遠想到這兒後,他朝着對面的真人微微的作了一個揖,「還請真人再救小女一命。」
「非也。能救她的只有你們。」緋竹站起身來,看着對面的人,「能否讓我先看看那個丫頭。」
「這。「白遠有些遲疑,這畢竟男女有別。
「貧道乃出家中人,如若不信的話,欽天監的一株大師可以為我作保。」
聽到他說一株大師的名字時,白遠已經信了,他的臉上帶着一絲恭敬的帶着他往內院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關於女主的名字,前世太皇太后郝真兒,然後在女主重生後的名字就叫做白臻兒。中間貌似改名字把郝真兒寫成了郝臻兒,誒,改了一些就沒改完。大家將就一下哈。)
(今天早點更文,明天雙更,下午5點半一次,晚上10點半一次,暫時就這樣吧,以後根據大家的需要更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