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需要真心歸附,才能氣運勾連,同休咎共命運啊。單單是舉行儀式或者口頭答應全然不算數的。」
「這麼說來,當日的司徒平,曾經有那麼一段時間,是想過全心歸附於五台派的,至少有着一半真心。對於一個從小就在苦多於樂的環境下長大的人來說,已經很不容易了……奈何人心易變。」
蘇辰腦海里閃過司徒平那滿臉怨恨的神色,微微搖頭。
今日的婚宴,那位苦孩兒沒有出現人前,只是默默的、抱膝埋頭坐着,也不知他心裏在想着什麼,是不是有了後悔?
白日的喧囂已然散去,後院靜悄悄的。
幾位婢女遠遠低頭站着,等候着吩咐……
蘇辰目光微沉,他聽到了臥室里的輕語聲。
紅燭高燒,兩女如坐針墊,艷紅蓋頭早早的就已揭開,正竊竊私語。
「妹妹,我看江師兄應該不是惡人,不會那般下作的強迫我兩做一些不願意的事情,如今天下,也有一些前輩合籍雙~~修,卻也不會壞了元陰。最多我們以後隨時聽話,不加違逆,想必能過此關。」
這是秦紫鈴。
其話里意思把江大師兄高高捧起,再言明自己聽話服從的意願,果然是個很聰慧的性子。
原來故事中,這一位也是直問天道,凡塵俗世過眼雲煙,盡不放在她的眼裏,頭腦清醒得很。
蘇辰聽得好笑,眼中卻有些冷意。
「兩句好話就想把我打發?當我小孩呢,但凡你們有着一點真心,歸附氣運過來,我也不至於行此下下着。」
畢竟,蘇辰經歷幾個世界,早就不是初哥,對床第之歡,說實在的並不是急不可待。
他並沒有逼迫人家妹子的想法。
可是,如今玄功四轉的推演氣運還是不足,這倒也罷了,氣運不足還可以尋一些其他法子得到,只不過需要時間長一些。
但最重要的是,如今這情況羞刀難入鞘。
氣運未曾得到,表明這兩小妞只是虛言答應着,異日一旦有了機會,就會跑掉。
自己又不是時時刻刻呆在山上,不能時時看着。
若是有那麼一天,自己前腳剛剛離開,後腳兩小妞就拐着司徒平逃去峨眉,豈不是會被人笑掉大牙?
蘇辰可不會以為,只是辦了一個儀式,對方就死心塌地,從此一心一意的跟着自己。
這種事情,也只有許飛娘會信,或者,廉紅藥會信。
但是,有着司徒平的前車之鑑,蘇辰卻是不信的。
腦海里念頭急轉,蘇辰乾脆也不進去,聽聽兩姐妹還要說些什麼?
「嗚嗚……我就擔心他不管不顧,定要壞人前途,若是如此,我還不如死了算了。一生辛苦修持,終究淪為泡影,實在是沒有意思。」秦寒萼哭哭啼啼的哀泣道,讓蘇辰都感覺自己是一個大魔王,簡直罪大惡極了。
「要不,等會我們一齊跪下求他,希望他能放我兩一條生路……道途艱難,處處難關。咱們異類成道,更是難上加難。江師兄如此英雄,想必也不至於眼睜睜的看着我姐妹兩人就此枯萎。」
秦紫鈴的話音又響了起來,聲音清脆悅耳,卻是帶着些許絕決。
這是以死相迫了。
話里意思就是,如果破了姐妹兩人身子,讓她們前途無望、修為進境艱難,等到救出天狐寶相夫人,兩人會就此兵解輪迴去,讓蘇辰什麼都得不着,還會時時內疚。
「兩個小狐狸精,狡猾狡猾的,原來故事裏司徒平就是這樣一直被糊弄着,看得到吃不着,憑白擔個名聲吧。」
蘇辰聽着聽着就笑出聲來,心想通向女人的心靈的捷徑是那啥,有些事情卻是不得不為。
太過正人君子,只會得個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再說了,跟自家女人講什麼客氣。
他哈哈笑了兩聲,推門進去:「別演戲了,兩位娘子,夫妻洞房乃是天地人倫,怎麼能因為一些莫須有的理由而推拒呢?」
兩女花容變色,唰的一下就臉色蒼白。
先前那些婆子丫環所說的話,還在耳邊。
說實在的,兩姐妹當時被說得暈了頭,覺得還真象那麼回事。
等到回頭細想,卻發現,對方所說其實全是歪理。
兩女修練也有許多年了,對一些故典當然是清楚的,拿黃帝和前古仙人來說事,說一些拔宅飛升、雞犬升天的故事,完全沒有說服力。
天下有幾個黃帝?又有幾次雞犬升天?
只因為太過難得,所以傳為千古佳話。
她們打心眼裏就從來不相信,破了元陰還能不影響修練。
若真的如此,峨眉眾仙也不至於談虎色變,就連妙一真人齊漱溟夫婦也曾經為了異日仙途而雙雙轉世重修。
而且,還有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存在。
當初極樂真人李靜虛與長眉真人修為相當,實力也差不多,乃是同時代的人物,練的也是玄門正宗高深法訣。
按理來說,長眉真人飛升多年,極樂真人怎麼也不至於拖到如今尚未成功。
別人不知道,秦家姐妹從父親那裏卻是聽說過的。
極樂真人之所以不曾早早飛升,其實就是因為當時功行圓滿即將飛升之時,想到自家無人承繼香火,於是結親生了兒子,導致功行大降。
再之後,他生怕轉世出了意外,就盡心彌補功行,好不容易歷盡劫數又修練回來,又因為門下弟子作惡太多,破了功德。
以至於遷延至今,依舊不得圓滿。
活生生的例子就在眼前,兩女怎麼會相信區區婆子所言。
不過,她們也沒有其他辦法可想,為了異日能救得母親脫劫,也只能示弱扮可憐。
希望江大師兄良心發現,放她們一馬。
種種心思,蘇辰洞若觀火。
他根本就不與兩女多做分說,直接莽撞蠻橫,不講道理。
遇到這種人,兩隻小狐狸一下子就傻了眼,完全不知道怎麼應對。
眼淚斷線的珠子般掉落下來,在紅燭燈光照耀之下,一時玉顏勝雪,花容慘澹。
蘇辰長吸一口氣,只覺心裏一股不忍又躍了上來,暗叫一聲厲害,和聲道:「其實那些婆子說的話,是我教的。你們有所不知,為夫別的把握沒有,修練和渡劫還是很有心得的。在你們看來,雷劫天威,遇着了就是一個死字,但是對我來說,要想幫你們擋掉劫數,也只是尋常。」
蘇辰撕拉一聲就扯去身上大紅喜袍,露出如同金玉一般結實細膩的肌膚,在燭光下閃閃生輝。
哈哈一笑道:「我知道無論怎麼說你們也不會相信,事實勝於雄辯,先前見到你們兩個的飛劍極為不錯,應該是上三品法寶,不妨拿劍來砍砍,試試看這肉身結不結實,能否擋得住劫雷?」
蘇辰笑容溫和,話語裏卻有着一種狂放的強勢。
秦家姐妹一時睜大眼睛,不敢相信的望了過來。
「師兄,你不會是喝醉了,說糊話吧?」秦寒萼性情天真一些,見到此景,眼淚早就消失不見,驚奇的問道。
「叫你砍你就砍,哪有那麼多廢話?」
蘇辰眉頭一皺,身上強大氣勢勃發。
秦寒萼只覺得眼前再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座高山,只是一句話間,那座山就象是要倒塌過來,令自己元神震盪。
一股心驚膽寒的感覺映入心田。
「幹嘛那麼凶?」嗖的一聲,她身前就懸浮一柄短劍,一股寒涼出現房中,杯盤器物上凝結一層細細白霜。
「此劍名凝霜,是三品護道法寶,我真砍了。」
「來吧,往這裏刺。」
蘇辰點了點心口。
這些時日,研習通玄真經前人真傳烙印,蘇辰感覺到元靈長進的同時,肉身其實也無時無刻不在強大着。
三轉金身已經悄悄的邁向圓滿。
雖然沒有四轉功法,但是,因為引來一些煞氣練體,多多少少有了四轉的一點皮相。
此時的肉身,別說是元神中期都未達到的小狐狸拿劍來砍,就算是當日的苦行頭陀拿着無形劍來砍,能不能砍破肌膚都是一個未知數。
「哇……」秦寒萼見着蘇辰指着心口,突然咧嘴就哭了起來:「你肯定是不想救我母親脫劫,若是砍傷了你,等會就出手殺了我姐妹……」
秦紫鈴面容一冷,連飛劍都沒有拿出來。
她根本就不相信血肉之軀能擋住飛劍,也只以為對方是在發狠耍橫,準備一拍兩散。
這是生氣了,氣自己兩姐妹不肯配合,說好的成為妾侍卻不肯洞房,破罐子破摔呢。
想到這裏,她冷然道:「江師兄,別說什麼砍不砍的了,我姐妹與師兄先前已經拜過天地,身為妾侍,該叫你一聲老爺,斷無對你出劍的道理。紫鈴願意侍奉老爺寢席,只希望能稍加憐惜,放過小妹不動,並不忘日後救助我母。」
蘇辰一時啞口無言,這叫什麼?
想要裝個逼都不可得。
哥真不是想要自殘來逼你們就範,而是真的不會受傷。
好吧,這事說不清楚。
只見眼前兩妹子一個哭哭啼啼,被嚇得身體顫抖,另一個卻是哀苦自憐,如同被押上刑場一樣,心裏五味雜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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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強搶民女的橋段,差點編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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