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天地盟高層有所交代,若苑南雲家執意不加入進來那就殺無赦,秋羽卻有自知之明,就憑鏡凌宗的實力怎麼可能做到呢,況且他又不是殺人魔王,也不能下手啊,若是真打起來,最好的結果也是兩敗俱傷,當老子傻啊。
經過斟酌,他倒是想出一個主意,那就是雲家所有人離開苑南,去往更加偏僻的蠻荒地帶,再一把火燒了這裏,造成被血洗的假象。
聽了秋羽的建議,那幾個資深族人震驚不已,當即表示反對,理由是他們雲家在此居住數百年,所有建築都凝聚着數代人的心血,怎麼可能燒成灰燼,然後背井離鄉呢。
秋羽嘆了口氣,曉以利害的道:「這是雲家唯一的出路,畢竟所有東西都是身外之物,只要活着在任何地方都能生根,就會有希望,否則就是自取滅亡,究竟何去何從你們決定吧。」
聽聞這一番言論,數位老人心情凝重,又看向雲霄天,等待着族長做出決策,而後者作為雲家的靈魂人物,緊皺着眉頭好像是左右為難。
外面已經是深夜,月黑風高,天色陰沉的嚇人,大廳內變得鴉雀無聲,仿佛死一般的沉寂。
一時之間,雲霄天也是難下決定,再看向秋羽的時候,他臉色緩和了些,開口道:「事關重大,不能貿然決斷,不管怎麼樣,多謝公子坦誠相告,並且為我們雲家着想。」
秋羽謙卑有禮的道:「族長太客氣了,其實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加入的天地盟,也跟雲家有着同樣的感受,實在覺得不公,然而沒辦法啊。」
接觸時間雖然不長,閱人無數的老族長倒是看出來了,此子確實跟天地盟不是一條心,而且為人坦蕩,相當不錯。
雲凌陽也道:「祖父,之前在山脈之內,漪雯他們一幫年輕人遇到了落喋,也多虧秋公子仗義出手擊斃了凶獸。」
聽說族裏的年輕人遇到了落喋,數位老人都是倒吸一口涼氣,畢竟那是六階頂級魔獸,根本不是後生晚輩們所能對抗的,只是聽說秋羽幫忙擊斃魔獸,他們也有些不相信。
那老嫗蹙眉道:「真的假的,就憑這小子能殺了落喋?」
對於他們懷疑的態度,秋羽也不以為意,顯得頗具氣度,畢竟是一宗之主,掌控着上千名成員,論身份絕對不輸於雲家的族長,何必跟幾個老傢伙一般見識,便回應道:「不光是我出手,還有幾位屬下加入戰鬥,這才合力擊殺了落喋。」
老嫗哼道:「這還差不多,否則你又能有多大本事,看到我這個侄兒凌陽沒有,他是我們雲家的驕傲,才四十六歲而已,現在已經是融魄晚期境界,你比他應該差的遠了。」
原來這老太婆就是雲凌陽的姑姑,看得出來很以侄兒為自豪,因為雲凌陽天賦極高,要比她小了二十多歲,然而修為很高,已經遠遠的超過她了,被看做雲家未來的希望。
對於此,秋羽並無任何反駁,很是欽佩的點了下頭,「我知道,雲兄的確功力了得……」
雲凌陽那張臉漲的通紅,連忙更正道:「姑姑此言差矣,別看秋公子年紀比我小了許多,卻能耐非凡,我根本不是對手。」
老人們為之驚訝,那老嫗蹙眉道:「怎麼可能,你別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用不着跟這小子客氣。」
另一老者吃驚的道:「莫非你們兩個人交過手了?」
雲凌陽點了下頭,「正是,之前有點誤會,所以侄兒與秋公子單挑決鬥來着,最終落敗了。」
秋羽卻道:「沒有的事,雲兄太過謙了,明明是未分勝負,互相切磋一下而已。」很明顯,他給對方留面子呢。
如此行為讓雲凌陽心中感激,然而他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還是固執的道:「輸了就是輸了,沒什麼可隱瞞的,不過能敗在你的手裏,我心服口服。」
包括雲霄天在內的族人都為之震撼,畢竟凌陽不會欺騙他們,那麼說來這姓秋的小子好生厲害,讓他們刮目相看。
聯想到此子剛才的氣度和表現,雲霄天也就沒有絲毫疑惑,由衷贊道:「好樣的,秋公子擁有如此天賦,以後定會成為神芒大陸的風雲人物。」
秋羽苦笑着道:「族長過獎了,在下只是無名小卒而已,如今被天地盟脅迫做着本不情願的勾當,身不由己啊。」
雲凌陽又提及落喋傷人之事,對於秋羽出手救治雲鐘的行為誇讚不已,也讓雲霄天等人對此子消除了敵意。
過不多時,漪雯等人也進來了,用擔架抬着雲鍾,而紅玉寶和血參的完美結合堪稱神奇,雲鍾臉色恢復了許多,傷口的疼痛亦減輕了,完全可以忍受。
數位老人圍攏過去,很是關心的查驗了雲鐘的傷勢,眼見斷臂完全結合了,狀態蠻好的,都甚是欣慰。
雲霄天親自道謝,隨即吩咐下去,有請等候在外的客人,準備宴席款待秋羽等人,待遇跟之前完全不同了。
只有金龍龜留在了外面,在夜色中散發着光芒,讓大門口的護衛很是忌憚,而鏡凌宗這一幫人都被請到大廳內,跟秋羽匯合了。
宴席擺上了,青銅大圓桌眾達數百斤,中間赫然是一口大鍋鑲嵌着,下面有爐灶,裏面點燃了木材噼啪燃燒着,湯水沸騰,新鮮瘦肉切成巴掌大的薄片拋入其中,打個滾就熟了,香氣撲鼻,然後用長長的銅筷子夾出來蘸着黑色佐料吃,滋味鮮美,跟火鍋有着異曲同工之妙,只不過氣勢太強大了。
沒想到,在這偏僻地方能吃到如此美食,讓秋羽等人覺得意外,也是興奮不已,喝着自釀老酒大快朵頤,真是不亦樂乎。
雲霄天等資深族人親自作陪,不時地勸酒,好生熱情。酒宴持續到深夜,即將結束的時候,族長雲老爺子眼裏閃過一抹異樣之色,隨即如同疾風般飛向門口,速度快到不可思議。
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雲霄天已經出現在外面的夜幕中,衝着房頂上厲聲呵斥道:「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