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程德彰恍然大悟:難怪這小子說他有辦法賺得兩千貫,原來他早就盯上聶無雙了,今曰可有好戲看了!
聶無雙眉頭緊蹙:這些年來從沒有人敢上門來和自己較勁,眼前的這個李小郎君,為何如此篤信,莫非真是藝高人膽大?自己從三年前已不再與人比試了,這該如何回復李小郎君呢?
屋中一片寂靜,李陶突然笑道:「『聶神算』大概還在為三年前與人比試一事而耿耿於懷吧?既是比試,就必有輸贏,技不如人鬱郁而亡,那不是心胸狹窄是什麼?天下參加科舉之士子何止千萬,可狀元卻只有一人,若按此理,其他士子豈不早死絕了,那狀員豈不也成殺人兇手?『聶神算』你這是在拿別人的過錯懲罰自己,大可不必!」
席小倩聽李陶說得如此俏皮,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
程德彰之前在元氏那裏聽過李陶的謬論,早已見怪不怪了。
「在拿別人的過錯懲罰自己!」聶無雙將李陶的話念叨了一遍,微微點頭道:「李小郎君,你說得似乎有些道理,這些年是我着相了!多謝開解!」
「那這比試一事……」李陶試探道。
「這……」聶無雙還是有些猶豫。
李陶看了一眼程德彰,程德彰面無表情對聶無雙抱拳道:「『聶神算』,給我程德彰一個薄面,讓我等也見識見識『聶神算』的絕技!」
李陶現再看向席小倩,席小倩哪會不知李陶心意,她起身向聶無雙施了一禮:「還望『聶神算』成全了李小郎君!」
程德彰與席小倩的作態讓聶無雙坐不住了,他趕忙起身回禮:「二位,切莫如此,我應了便是!」
李陶終於鬆了一口氣,他知道此事大功告成已是板上釘釘了。
「李小郎君,不知你準備如何比法?」聶無雙非常自信道。
「『聶神算』,我且出一題,您聽好了!我大唐有商鋪一萬家,每家每年盈利一萬貫,那這些商鋪一年總共盈利多少?以此題為例,只須每次將這兩個數字做一變化即可,但這兩個數字必須大於一萬,誰先算出算誰贏。我們以十次為限,只要『聶神算』十次中能勝得一場便算你贏了,如何?」
這是一道典型的乘法運算題,李陶之所以規定數字必須大過一萬,這對精於心算的人不算什麼,但對打算盤的人來說卻有不小的難度。
聽了李陶的話,程德彰與席小倩面上露出了複雜的神色:李陶太狂妄了,這已經不是托大了,這簡直是對聶無雙.裸地藐視。
聶無雙何嘗不知其中難度,特別是李陶所說的十場為限,自己贏一場便算自己勝,他心中便已暗叫不妙。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這李陶要麼是狂妄無知,要麼便是絕頂高手,聶無雙已經是騎虎難下了。
儘管如此,聶無雙面上卻沒有任何表情:「不知由何人來換這數字?」
李陶笑道:「我們在場之人換這數字都有失公允,不如『聶神算』喊來兩名弟子,由他們換這數字如何?」
李陶的光明磊落讓人無可挑剔,聶無雙點頭接着問道:「不知如何下注?」
既然是比試,肯定要有賭注的。李陶笑道:「『聶神算』,說來不怕您笑話,我身上只有兩貫錢,您可別嫌少,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十場之後,我便可以贏得兩千貫了!」
程德彰與席小倩已經麻木,望向李陶的目光都有些鄙視了:你就不能稍微低調一些嗎?
李陶的意思聶無雙聽得分明,從兩貫錢開始,每贏一場便將贏得的錢與原有賭注一起押上,如此類推,若一場不輸,十場之後李陶便可以贏得兩千零四十八貫錢。聶無雙當然不會像程德彰與席小倩那樣認為李陶狂妄了,李陶越是如此,聶無雙心中越加小心。
如今之計,唯有全力一戰了。聶無雙面色沉重,朝着李陶點點頭:「一切便依李小郎君!」
待聶無雙將他的三把算盤準備好之後,見李陶依然沒有動靜,便問道:「不知李小郎君可否帶了算盤,若是未帶,我這裏……」
李陶擺手道:「『聶神算』,謝過你的好意,我不需要算盤!」
「不用算盤?」聶無雙皺眉問道。
「『聶神算』,您是內行!想想它就會明白了!」李陶指了指聶無雙的無珠算盤。
「這是真的?你已經達到了盲算的地步?」聶無雙心中一驚,不禁撫案而起。
李陶笑道:「『聶神算』,或許你覺得盲算已是最高境界了!事實上,還有許多別的法子,可以達到更高的境界,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聶無雙頹然坐下:「李小郎,我們開始吧!」
「『聶神算』,不是我和你比試,是他!」李陶指了指一旁的范長風。
「他……」聶無雙愕然。
……
夕陽還剩下最後一抹餘輝,地上的一切都仿佛披上了一層單薄的金裝,閃着昏暗又明亮的光芒。晚飯後,華雲峰負手迎着夕陽漫步,背後則是被拉的冗長的影子。
「范掌柜,你必須得收下,我專程雇了車拉來的,總不能讓我再拉回去吧?」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
「『聶神算』,是兩個孩童不懂事,當不得真的!我真的不能收,您還是拉回去吧!」另一個聲音華雲峰很熟悉,是范家莊的首富范和甫。
「范掌柜,您當他們是小孩子,我可不這麼認為!不管怎麼說,我聶無雙也是一諾千金的人,這兩千零四十八貫,你清點一下,必須收了!」
「『聶神算』,你這不是成心為難我嗎?這錢我是決計不會收的!」范和甫態度異常堅決。
「你收是不收?」
「不能收!」
那個男人發火了,他衝着趕車的夥計說道:「夥計,從現在開始,你就給我住在這范掌柜家門口,吃喝拉撒睡都在這,什麼時候他收了這些錢你什麼時候回去!每曰我付給你一貫錢!」
說罷,那個男人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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