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聽到王婆婆這句話,李陶終於放下心來,他知道自己的第一步成功了。
在王婆婆引領下,三人邊走邊欣賞小橋流水和亭台院落,幾條曲折的走廊通向不同的院落和房間,頗有曲徑通幽的感覺。
「程大才子,您請自便,老身告辭了!」王婆婆將三人帶到一座屋前,便轉身離開了。
程德彰扭頭看了一眼李陶,眼中儘是詢問。
李陶笑呵呵道「夫子,裏邊請!」
程德彰聽罷也不作聲,抬手輕輕敲門。
「可是程大才子,請進!」屋內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
程德彰也不客氣,率先推門而入。范長風緊跟着,進屋時他還不忘暗自向李陶伸了一下大拇指!
李陶一進屋便仔細打量起來。透過暈紅的帳幔,可以看到席小倩的閨床。床的斜對面是一座玳瑁彩貝鑲嵌的梳妝枱,梳妝枱的兩邊的牆上分別掛着兩幅刺繡絲帛。屋子的左邊用一個屏風隔開了,隱約可以看到一張琴和一把琵琶。琴只露出個琴頭,顏色現出幾分黑暗陳舊,與全屋精美富麗的風格完全不搭。琴的左下方是一張精美的雪梨木書桌,案靠在窗邊。書桌的左邊有扇大大的窗戶,窗邊的台上放者一支花瓶,插着一枝盛開的牡丹。
「不知程大才子光臨,有何指教?」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號稱「席絲竹」的席小倩。
說話間,席小倩已經向程德彰行了一個萬福。
席小倩身穿是淡藍色的長裙,裙裾上繡着潔白的點點紅梅,淡雅處卻多了幾分出塵氣質。寬大裙幅逶迤身後,優雅華貴。墨玉般的青絲,簡單地綰個飛仙髻,幾枚飽滿圓潤的珍珠隨意點綴發間,讓烏雲般的秀髮,更顯柔亮潤澤。美眸顧盼間華彩流溢,紅唇間漾着清淡淺笑。
「席大家客氣了!不是我要找您!」程德彰向席小倩回了一禮。
「不是您?那……」席小倩臉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是他找您!」程德彰向一側一閃,露出了身後的李陶。
席小倩望着眼前這個十歲的孩子不由奇道:「這位小郎君,不知尊姓大名?因何事找我?」
李陶不急也不慌,慢條斯理道:「席大家,我姓李名陶,是程夫子的學生!我來找您是想與您做個交換!」
「做個交換?李小郎君,你可否說得明白一些?」
「是這樣的,我送給您一首天籟之音,您幫我一個忙!」李陶直接說明了來意。
「幫什麼忙?」
「和我去見一個人!」
「見誰?」
「聶神算!」
「見他做甚?」席小倩微微皺起了眉頭。
「到時您就會明白了!」
「如果我不去呢?」席小倩笑着問道。
「不可能!」
「為什麼?」
「因為我有天籟之音。」李陶非常自信。
「天籟之音?我聽過的天籟之音太多了,現在我對天籟之音已經不感興趣了!」席小倩苦笑道。
「席大家,是好是壞聽聽便知。我只演奏一小段,不耽誤您太多時間,如果您說不好,我轉身就走!」李陶很有自知之明。
「那好吧!」席小倩勉強答應,然後又問李陶:「不知李小郎君是用琵琶還是用古箏演奏?」
李陶哪裏會用琵琶和古箏,但這卻難不倒他:「席大家,不用了,我隨身帶有樂器,現在就奏於你聽!」
說罷,李陶像模像樣地吹起了口哨。李陶雖不會演奏樂器,但口哨卻吹得不賴,出口的正是後世膾炙人口的《梁祝》。
席小倩的表情發生了變化,她邊聽邊喃喃自語道:「好一幅春光明媚、鳥語花香的美麗景色。」
聽了席小倩的話,李陶停了下來。《梁祝》是李陶在後世最喜歡聽的一首曲子,如今再現《梁祝》,突然讓他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李小郎,怎麼停下來了?」席小倩蹙起了眉頭。
李陶嘆了口氣:「席大家當真是識貨的主,僅憑一段過門便能聽出了個中三味,實在是讓人佩服之至!」
李陶並不是恭維席小倩,他沒有想到席小倩能說出這句話來。《梁祝》的引子的確反映得是春光明媚,鳥語花香的景象。
說到這裏,李陶盯着席小倩:「席大家,不知此曲可當得天籟之音?」
「當得當得,李小郎,可否奏完?」席小倩有些迫不急待。
李陶繼續吹奏,他吹得很投入,開始是高音旋律,像是一位少女的呢喃,後來是低音的重現,口哨聲直抵心靈,像是一位敦厚的男士在低聲訴說,在如泣如訴中,席小倩的眼淚流了下來。
不僅是席小倩,李陶吹奏的樂曲讓一旁的程德彰和范長風也受到了強烈的震撼,他們見席小倩沉浸其中,如痴如醉,不敢言語,只是默默地跟着聽。隨着口哨反覆變奏,一種美好的東西在他們心裏翻滾,升騰。聽到投墳這一段時,他們感到了非常沉重的壓迫,但是說不出來,到了化蝶的章節,三人在輕柔中逐漸的陶醉。
李陶停了下來,三人卻渾然不覺。
良久,范長風喃喃道:「阿陶,今曰我才算是真正識得你了,你再也不是以前的阿陶了!有你這樣的朋友,我范長風今生無悔!」
程德彰早已被驚得說不出話來,他驀然想起華雲峰當初所言,這李陶若不是神鬼附身,便是天生鬼才,否則怎會與以往判若兩人呢?
席小倩魂不守舍道:「也不知怎的,奴家聽了此曲有一種心碎的感覺,李小郎,若奴家沒有猜錯,此曲應該有一個悽美的故事吧?」
「席大家猜得沒錯!」李陶點點頭。
「可否說來一聽?」
草橋結拜,同窗三載,逼嫁,樓台會,投墳,化蝶,梁山伯與祝英台的故事從李陶嘴中娓娓道來,聽得三人唏噓不已。
「李小郎,可否再奏一遍?好讓奴家記記譜!」席小倩請求道。
李陶驚詫:「聽聞席大家有過耳不忘之能,這是……」
席小倩羞赧道:「剛才奴家聽得太忘情,陷入其中不能自拔,忘了記譜!李小郎,勞煩你再奏一回,我定不會記錯一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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