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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差距
老連隊在大興區駐訓,比武將至,但人手又不夠,於是老連隊的中隊長李磊,帶着幾名排長來到了東沙。
中隊長李磊跟大隊長說明了來意後,大隊長堅決不同意新兵去參加老連隊的比武,他認為這樣做非常有風險,因為新兵的體能素質還沒達到老兵的標準,如果真的讓新兵上了比武場,到時候有人拖後腿的話,自己的臉上會掛不住,而且之前新聞聯播上都已經報道了魔鬼訓 liàn ,如果真要是因為新兵而影響了比武成績,前期那麼多次魔鬼訓 liàn 打出的牌子全都變成了浮雲,一切的努力全都白費了,所以大隊長聽完李磊的提議後,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堅決不同意。
李磊已經料到他不會同意,所以早有準備,李磊從包里拿出了印有支隊司令部的鋼印文件,給了大隊長,大隊長看完後,嘆了口氣:「看來,A 隊的人,是逃不掉了。」
李磊從大隊長的辦公室出來後,帶着老連隊的排長去各個班轉了轉,「屎一坨」見中隊長來了,立馬跑到他跟前,敬了個禮,然 hòu 陪同李磊,一起來到了二班,推開門後,李磊看到老葉班長正在看書,便站在門口敲了敲門,老葉班長抬頭一看,見是中隊長,趕緊轟走班裏正在做俯臥撐的人,刁騰鬱悶的出了房間,對單陽說:「完了,老連隊的人都來了,這次肯定沒好事。」
老葉班長跟李磊坐在床上,聊了聊各自的情況,老葉問:「老連隊最近怎麼樣?在大興駐訓如何啊?」
李磊說:「還好吧,沒死人,那幫南瓜們都還活着,而且活蹦亂跳的。」
「那你們這次來,是不是關於比武的事情?」
「當然啊,不是為了比武,我才不會出門亂跑呢,在大興起碼還有空調吹,你們這連個空調都沒有,熱死了。」
老葉班長從他的鋪下拿出了一把蒲扇遞給了李磊:「電動空調沒有,手動空調有一把,將就一下。」
「屎一坨」站在旁邊,自己也插不上話,最後尷尬的說:「隊長,我還要帶兵去訓 liàn ,你們聊,我先走了。」
李磊沒說話,揮了揮手,然 hòu 「屎一坨」識趣的離開了。
「屎一坨」走後,老葉立馬問:「隊長,比武差多少人?」
「15 個左右吧,還得找兩個替補的,萬一到時候有人受傷,參加不了比武的話,替補可以上。」
「那就用不到 B 隊了,A 隊就行了,如果我們 2 班的編制是 15 人的話,那光我一個班就夠了,哈哈。」
「這機 huì 可不是年年都有,剛好可以讓新兵體驗一下,對了,老葉,你考公安準備的怎麼樣了?看你現在的樣子,是不是每天沒訓 liàn 啊?感覺胖了。」
「哎…。五公里這個科目我就不打算跑滿分了,我也懶得去減肥了,技能方面的科目,隨隨便便的事兒,就等着趕緊復員,我好去考試。」
李磊雖然軍齡大老葉班長几年,但對他還是極其尊重的,畢竟他手裏的幾個班長骨幹,全是老葉一手帶出來的,老葉為特勤做的貢獻,無法估量。
李磊說:「老葉,如果……。我是說如果,你要是覺得考公安沒把握,就轉個三期吧,支隊長說,咱們特勤還需要你再多帶幾批人才。」
「隊長,你咋每次見到我就說轉三期的事兒?那幫人已經被我帶出來了,以後讓他們培養人才就行了,我都老骨頭一把了,還想折騰我啊?」
李磊不說話了,老葉給他泡了杯茶,緩解一下氣氛。
老葉說:「說說比武吧,我打算讓我們班十二個人全上,你怎麼看?」
「這是個鍛煉的機 huì ,人人都有機 huì 參與,雖然你們班都是尖子,但不能光把你們班的新兵給培養出來,還得留幾個位置,給其它班。」
老葉說:「好,那就按照你原計劃挑人吧。」
中隊長李磊跟老葉班長聊完後,又去了三班,窩瓜班長正在偷偷的玩手機,看見李磊進來,立馬打開窗戶把手機扔了出去。此時沈冬和四班的所有成員,正在樓下集合挨練,因為四班有個人晚上偷偷玩手機,卻不承認,四班長問他:「你還不承認是吧?」那個人說:「我發誓,沒有!我要是真玩了,我現在就被手機砸死!」剛一說完,窩瓜班長的手機砸到了他的頭上,四班的全體成員,驚呆了。
在三班,窩瓜班長心神不寧的對李磊說:「隊長好!」窩瓜班長站的倍兒直,還給李磊敬了個禮。
李磊回敬了一下,然 hòu 跟窩瓜班長開玩笑的說:「韓胖子,聽說你現在帶的三班,不行啊?看你現在胖的,是不是經常勒索戰士們的財務?」
窩瓜班長聽隊長這麼一問,立馬說:「沒有沒有,怎麼會呢隊長,我只是有一陣子沒跟着部隊訓 liàn ,反彈了,哪敢勒索新兵啊,我以我的人格發誓,保證不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
「我草,那我更不能相信你了,你的人格才值幾個錢?」梁林和汪東輝在旁邊聽李磊隊長這麼一說,心想:窩瓜果然不是什麼好鳥!
當晚,中隊長李磊跟大隊長一起,集合了部隊,召開了動員大會,內容就是要抽調特勤一部分新兵,去參加老兵的軍事比武。
師部很重視這次五支隊特勤中隊的比武,專門撥了十萬元錢,給特勤老連隊當做加餐費,但特勤的伙食費已經達到了 36 塊錢的標準,於是老連隊的食堂里經常出現這樣的場面:
剛訓 liàn 完的老兵們,托着疲憊的身體,來到餐桌前,看到 7-8 個碟子裏,全是葷菜,連米飯都是用火腿腸炒的,老兵們看到這些油膩的食物,不禁有點想吐,吃飯時老兵專挑素菜吃,宮保雞丁,不吃雞丁,只吃黃瓜和花生,孜然羊肉光吃上 miàn 一層的香菜,糖醋裏脊光把醬汁倒在米飯里當調料,還有人竟然專挑京醬肉絲里的蔥絲吃。吃完飯後,一桌子菜幾乎沒人動,全被養豬場的人當泔水,拉倒豬圈餵豬了。師里派了幾個人去老連隊檢查一下伙食提高後的效果,結果他們卻看到這幫老兵更瘦了,一個個無精打采的,像是幾天沒吃飯的乞丐一樣,於是師里專門請人做了營養搭配,早 shàng 牛奶要熱的,雞蛋要熟的,牛肉要生的,午飯葷素搭配,胡蘿蔔炒牛肉,菠菜燉湯,並把伙食費降到了 20,剩下的都用來買一些營養品,比如蛋百粉,壯骨粉等等。
但在東沙這個鬼地方,預備隊員們的伙食費雖然跟老兵一樣,也是 36 塊,但教導員讓司務長停止購買外面的蔬菜,而向支隊申請農場的菜,肉類也被大打折扣,分量不足。梁林在炊事班幫過廚,知道老兵經常開小灶,把一些牛肉、雞腿,自己做着吃。
B 隊的人抱着立功的渺茫希望,期待着自己能參加這次的比武,但大隊長念完參加比武人員的名單後,B 隊的人才知道,原來全是 A 隊的人去參加,不免失落起來。
A 隊的人走了,他們打好了背包,帶上了自己的裝備,老連隊專門從大興的基地,派出了兩輛大巴車,來運送人員跟物資,A 隊的隊員們,一個個興高采烈的上了車,任陽上車後,還打開車窗對着梁林說:「梁林!等我回來,一定會比你胖的,然 hòu 我再把老連隊的伙食標準分成八章,講給你聽。」
阿星在走之前的頭一天晚上,跟梁林在晾衣場聊了很久,兩人如同生死離別,直到最後沒煙抽了,阿星才說:「梁林,明天我就去大興基地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不用擔心我,我會活着回來的,也希望我回來後,能看到你重新振作起來。」
梁林說:「保重!」
汽車開走了,在營區門口轉彎的時候,阿星靠在車窗邊,對着梁林豎起了大拇指,梁林也挺直了身子,朝着阿星,敬了個禮。
東沙的基地大院沒有因為 A 隊的離開而變得清淨,反而變得更熱鬧,因為隨着 A 隊一起去參加比武的,還有好幾名班長,和排長「屎一坨」,大隊長也抱着學習的態度跟着 A 隊去了大興基地,想看看老連隊是如何訓 liàn 的;而教員老馬,也回家探親去了;此時的東沙基地,全是 B 隊 C 隊跟病號隊,還有三個班長加教導員,教導員主抓政治思想,對訓 liàn 不管不顧,他大手一揮:「晚上讓部隊放鬆放鬆,看個電影吧。」
而另一邊的大興基地,A 隊,就沒這麼幸運了,任陽以為下車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吃飯,因為已經到了飯點,他心裏正想着老連隊的炊事班做了一頓豐盛的午餐,準備迎接新兵的到來呢,但沒想到過去之後,中隊長李磊就讓他們背着自己的被子跑了個五公里,跑的渾身都濕透了,好不容易開飯了,但桌子上的菜還不如東沙的好,基本上都是綠色食品,A 隊的隊員們吃不下去,老兵門卻吃的津津有味。
晚上,東沙基地的隊員們搬着馬扎,坐在一起看電影,電影時不時有女主角露點,然 hòu 一幫子人「哇塞」的尖叫,教導員還從外面找了個燒烤師傅,這個師傅推着三輪車,在籃球場支起了燒烤攤,每個班都湊了點班費,在燒烤攤買了些羊肉串,烤雞翅,邊吃邊看。
但同樣是晚上,大興基地的 A 隊隊員們,正在被老兵一對一的訓 liàn ,老兵坐在室內訓 liàn 場的海綿墊子上,只需要下個口令,隊員們就會按照口令,進行各種訓 liàn ;訓 liàn 完後,一個老兵對沈冬說:「喊口令喊的我嘴都幹了,去給我買瓶水去。」然 hòu 沈冬顛顛顛的跑到服 wù 社,去給老兵們買飲料。
A 隊離開的第二天,東沙基地的教導員集合部隊,問大家想干點什麼,隊員們說,「只要不訓 liàn ,什麼都行。」
教導員說:「你們好像來了之後,都沒出去過吧?要不集體外出一次如何?」
隊員們像炸了鍋,各種褒義詞都用在了教導員身上,有的喊教導員萬歲,有的說教導員你好帥!有的還說:「教導員,您簡直是我們的親爹!」此人說完,遭到其它人的圍攻。(由於場面太血腥,在這不加以描述)
另一邊的大興基地,剛跑完 10 公里武裝越野的 A 隊隊員們,被中隊長集合在一起,中隊長李磊問大家想練點什麼,大家說只要別再越野就行了,李磊說:「你們來了之後是不是還沒練過射擊?要不接下來射擊訓 liàn 如何?」大家一一叫好,然 hòu 去彈藥庫領了槍,跑步跑到了靶場,靶場距離基地還有個三公里左右,隊員們跑過去後,頹廢的坐在了地上,站都站不起來。
1 點鐘,東沙基地的大門打開了,眾人穿着便服,帶着錢包,坐上了開往繁華地段的汽車;到了目的地後,隊員們下了車,教導員說明了時間節點後,解散了部隊,幾十人在短短 1 分鐘內,都不見了蹤影,有的人去了網吧上網,有的人去理髮,有的人去逛超市,還有些人說去買西瓜,結果走着走着,走到了足療保健店,然 hòu 讓美女做起了按摩,但按着按着,又按到了床上,兩分鐘後,春意盎然。
1 點鐘,大興基地的靶場上,A 隊的隊員們正在老兵的幫扶下,學習跪姿射擊,跪姿射擊的定位動作,跟蹲資一樣,身體的所有重力都放在了右腳上,會讓血液不流通,最後導致麻木,酸痛,任陽蹲在那裏,像個猴子在拉稀,他表情猙獰,欲哭無淚,右腳火辣辣的疼,而胳膊,也因為長時間定型,而開始抽筋,旁邊的阿星也快堅持不下去了,身體時不時的稍微向左前方傾斜,試圖讓左腳也承 shòu 一部分壓力。
下午三點鐘,B 隊的隊員們買完了東西,理完了發,泡完了網吧,有的人也洗完了腳;偷偷去不良場所的人,害怕被別人看到自己什麼都沒買而懷疑自己去幹了什麼壞事,所以在回來的時候,順路買了個西瓜,好讓大家覺得他一天的時間,都在菜市場挑熟透的西瓜;大家臉上都帶着知足的笑容,上了回部隊的車,汽車開動,然 hòu 所有人戀戀不捨的看着自己去過的地方。
同時在下午三點鐘,大興區開始下雨,A 隊的隊員們心裏暗自高興,以為部隊害怕槍遇到水會生水鏽而讓部隊帶回,但中隊長李磊並沒有這麼做,反而開始配發實彈,讓隊員們進行雨中射擊,李磊要求不高,只要隊員們的子彈能上靶就行,但誰要是跑靶的話,就做一百個俯臥撐。
三點半,東沙開始颳大風,剛坐車回來的隊員們提着大包小包的東西,趕緊回到了宿 shè ,雪豹的另一名教員找到教導員,說到了練體能的時間,希望組織新兵室內訓 liàn ,教導員打開窗戶,一陣大風吹進來,把晾衣場的一條內褲,都刮進了教導員的辦公室里,飛到了另一名教員的臉上,教導員趕緊關上窗戶:「刮這麼大的風,還練個屁啊,大隊長不在的這幾天,要保安全,安全才是第一。」
同樣三點半,在 A 隊……。阿星收起了槍,等待報靶員報靶,報靶員在靶子下面,拿着根小竹竿,上下左右來回晃晃,阿星看到後,心想:「媽的,有一發跑靶了!」而任陽的報靶員始 zhōng 拿着竹竿,重複着一個動作,任陽小聲問阿星:「喂,孟天星,他那麼轉是什麼意思?是十環麼?」
阿星朝着任陽的靶位看了看,然 hòu 激動的說:「我草,任陽,恭喜你啊,全都跑靶了!」
射擊結束後,阿星做了 100 個俯臥撐,任陽做了 1000 個,等所有人吃完飯後,任陽還趴在地上,最後單陽和刁騰給他送來了一碗粥,跟一個饅頭,讓他先吃點,墊補墊補,任陽站起身,準備吃,卻發現胳膊都太不起來了。
一天忙完後,東沙基地的隊員們打掃完了各班的衛生區,上床就寢了;他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睡不着,始 zhōng 為自己沒能去 A 隊享 shòu 豐盛的大餐而懷恨在心。
另一邊的 A 隊,訓 liàn 終於結束了,隊員們一個個的上床休息了,連責任衛生區都沒有打掃,還是老兵幫他們打掃的;A 隊的人在想:「媽的,真羨慕 B 隊 C 隊那幫畜生,早知道來這兒會這麼累,就把機 huì 讓給他們了。」
東沙基地的預備隊員們,期待着每天早 shàng 都能下雨,這樣的話就不用出操跑步了;
大興基地的隊員們,祈禱着每天早 shàng 千萬別下雨,因為就算下雨,也要出操。
時間匆匆流逝着,轉眼間,到了八月底………。
南口訓 liàn 基地,四支特戰分隊的比武,開始了。
中隊長李磊,在比武前給每人發了一罐紅牛,並說:「喝掉它!讓血液,沸騰起來!」
五支隊的特勤中隊,參加比武的人員有 80 人,組成了一個方隊;比武的科目有 20 多項,其中分為團體科目,小組科目和個人科目;
其中個人科目分為攀登、障礙、散打格鬥和狙擊;攀登分為好幾種,有雨漏管、抓繩上、爬梯、避雷針,還有夾縫;障礙分為 300 米障礙和 400 米障礙,(300 米障礙主要以上肢力量為主),(400 米障礙主要靠下肢力量);散打格鬥分為 70kg 級、75kg 級和 80kg 級;狙擊則需在 5 分鐘內,對 300 米外的不動人質靶進行射擊,並在不打到人質的情況下,打出最好成績;個人科目要是取得了第一名的話可以立功,而且還有獎金;
小組科目主要是突擊、和偵查,突擊分為高層破窗突擊(從 10 層下滑到 6 層,踢碎窗戶,進入敵區射擊)、房間突入(短時間內進入房間射擊)和解救人質(在 30 秒內擊斃兩名恐怖分子,並將人質帶入安全區);偵查科目為微波傳輸,(要求小組在 1 分鐘內,偵查到敵方的所有情況,並迅速傳播給指揮部)。
小組科目通常是 3-5 人為一組,要是在比武中取得優異成績的話,可以評優,以及豐厚的獎金。
集體科目是 80 個人全部都要參加的科目,其中分為 8 公里武裝越野,(攜帶的裝備:鋼盔、防彈衣、挎包、水壺和 95 式自動步槍)還有 100 米拆裝槍射擊(1 分鐘內將 95 槍分解,取出安全條,再裝好進行射擊);集體科目取得第一名,有機 huì 榮獲集體三等功。
A 隊的隊員們與老兵進行了一個月的痛苦接軌,老連隊如同一面完整的牆,A 隊的人就好比一顆螺絲釘,使勁鑽進了牆裏,跟牆融為了一體;這一個月吃過多少苦,流過多少淚,只有 A 隊的人自己知道;阿星在這一個月里,還是像以前一樣,拿出了相機,拍下了大興基地的每一處訓 liàn 場地,比武開始的前幾天,中隊長李磊收回了橫眉怒目的表情;最後幾天他沒有讓大家訓 liàn ,而是讓大家盡情的玩,期間還組織了一次外出,阿星拿着相機的內存卡,跑到網吧,把每一張訓 liàn 場地的照片,上傳到了他的空間裏,這說明,他已經征服了大興基地………
比武進行的有聲有色,不單單五支隊的特勤中隊,有着團結拼搏的意識,每一支部隊,都展現出了英勇頑強、敢打敢拼的精神,8 公里的方隊前面,是各中隊舉着隊旗的旗手,他們喊着口號,鼓舞着後面的方隊,一起邁着大步向前奔跑着;有的人脫水了,有的人堅持不下去了,但終點就在前面,他們沒有理由放 qì ;
8 公里眼看馬上跑到了終點,單陽卻因為嚴重的缺水,倒下了,他踉蹌了幾步,想繼續用意志控制自己的大腿,但慢慢的,他的眼前變成了一片黑,刁騰和其他幾名戰友趕緊抓起他的四肢,抬着他,拼命的衝過了終點線。
崇尚榮譽這四個字,在比武場上,對官兵們來講,比生命還重要。
………。
其實梁林有時候會想,如果自己在 A 隊,會怎樣?會立功麼?會取得優異的成績麼?能堅持到終點麼?但梁林想着想着,也就不想了,他覺得就算要想,也要先想自己如何進 A 隊,而不是在 A 隊會怎樣。
比武結束了,兩天後,A 隊的隊員們,帶着屬於自己的戰利品,上了回東沙的汽車。
東沙基地的隊員們,站成了兩排,從營門前,站到了營門口,等待坐着 A 隊人員的大巴車,他們知道,大隊長和老馬一回來,自己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A 隊隊員進入營區的那一刻,他們迎來了 B 隊和 C 隊的熱烈掌聲,也就在那一刻,A 隊的所有人,哭了;也許他們的眼淚中包涵了太多的苦與累,也許是因為受了太多的委屈,也或許是無法抑制自己內心的激動,總之,每個人的眼淚,都是有意義的。
下車後,A 隊的人與其他戰友抱成了一團,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訴說着自己這一個月以來的經 lì ;梁林看到了阿星,他走上前去,阿星張開了胳膊,要與梁林擁抱,梁林卻說:「你怎麼黑的跟三哥一樣了?」
阿星跟梁林兩人又來到了晾衣場,梁林一個勁兒的問他:「怎麼樣?立功了麼?比武都比了什麼?咱們的成績怎麼樣?」
阿星抽了口煙,感覺沒過癮,又抽了一口,最後直到一根煙抽完了,他才說:「憋死老子了,在大興,我一根煙都沒抽,李磊不讓,說抽煙會減小肺活量,到時候跑步跟不上,這次的比武咱們特勤拿了第二名,老連隊榮獲集體三等功,我在 400 米障礙比武中,跑了第三,但沒立功,中隊只給了我一個中隊嘉獎,還有個訓 liàn 標兵的獎牌,其它就沒啥了,梁林,你怎麼樣?最近還好麼?有沒有想通?」
梁林說:「我就那樣,不過 B 隊 C 隊也跟我一樣,都沒怎麼訓 liàn ,教導員不管這些的,這你也知道,對了,沈冬怎麼樣?還有任陽、刁騰和單陽,他們立功了麼?」
阿星說:「你覺得新兵可能立功麼?才練了一個多月,好多科目都不熟悉,沈冬剛去大興沒幾天,他就泡病號了,說是練不動了,我勸過他好幾次,但他說他不想參加比武,害怕拖後腿,其實有這種心理還算說得過去,說明他有集體榮譽感,害怕拖大家後腿,任陽沒參加比武,他當了替補,刁騰跑 300 米障礙拿了第四,老連隊給他頒發了一份榮譽證書,可是單陽………。在比武中拖了後腿,當然也不能怪他,他已經很努力了。」
「沒關 xì ,明年還有機 huì ,能參加比武就已經很不錯了,最起碼都得到了鍛煉,現在咱們都已經不在一個高度了,有時想想,還挺羨慕你們的。」
「羨慕有屁用?關 jiàn 是你有沒有想通呢?如果再想不通的話,你會被淘汰的,梁林!」
梁林吃驚的問:「淘汰?」
「對,因為老連隊不會要病號的,連 C 隊的都要淘汰掉一部分,所以,趕緊往 A 隊沖吧!」阿星說完,把煙一扔,回班裏收拾東西去了。
晚上,梁林躺在床上,反覆考 lǜ 自己適合哪裏,想去哪裏,是跟阿星一起在 A 隊奮鬥,還是跟汪東輝在病號隊自甘墮落,想着想着,梁林就睡着了,他還做了個夢:夢見自己在預備隊結束後,被淘汰了,其他隊員順利的成為了一名真正的特戰隊員,拿着突擊步槍,穿着裝備,非常帥氣,然 hòu 他們開着車,離開了東沙,梁林一個人留在東沙,沒有部隊願 yì 要他,最後支隊沒辦法,就讓他一個人留守在東沙,看管物資,梁林害怕孤獨,於是給支隊領導打電 huà ,但領導就是不接,最後梁林被嚇醒了,驚出了一身冷汗。
梁林看了看表,快四點了,於是去了趟廁所,抽了根煙,回班的時候在 2 班門口看到了刁騰,刁騰上的夜哨,2 點到 4 點,刁騰跟梁林坐在營門前的台階上,聊了起來。
刁騰自從分到了 2 班後,梁林就跟他很少來往了,他知道刁騰在 A 隊訓 liàn 累,而且刁騰也不抽煙,年齡又大自己好幾歲,沒有共同語言,但刁騰每次見到梁林的時候,跟阿星一樣,總是問梁林為什麼不想訓 liàn 之類的話,梁林總是說:「在病號隊挺好的,兩年很快,一眨眼就過去了。」
如今兩人再次坐在一起,刁騰還是以往的口氣:「梁林,為啥不想訓 liàn 呢?你覺得在病號隊有意思麼?你願 yì 兩年的青春都用來在炊事班洗菜,在農場幫忙?」
梁林搖搖頭說:「我也不想,真的不想,但班裏的這種氣氛,讓我沒心思訓 liàn ,現在看到你們參加了比武,有那麼一點想訓 liàn 的衝動,但一想到跟你們已經差的太遠了,就又打消了這種可怕的念頭。」
刁騰說:「說大點,咱們生在新中國,長在國旗下,作為一名軍人,具備吃苦意識是最起碼的,不怕訓 liàn 跟不上,就怕你連邁出這一步的勇氣都沒有,你想想當初在咱們新兵連授銜的時候,大隊長給我們講的那句話,為榮譽而戰,你崇尚榮譽麼?你看到阿星得了中隊嘉獎,羨慕麼?想要麼?」
「騰哥,我知道我現在很墮落,以前阿星也老勸我,我也答應過他,我會自己走出來,只是沒有一種力量來支撐我,我不知道訓 liàn 為了什麼,立了功又能怎樣,我想不明白,既然不是永 yuǎn 待在部隊,為什麼要這樣摧殘自己的身體呢?」
刁騰無語了,也不知道該怎麼繼續給梁林做思想工作了,他站起身,挺直了腰杆,說:「梁林,看看我,有沒有看到你之前的影子?你有沒有過感覺穿着神聖的軍裝,是件很光榮事?那請問你又是什麼時候,覺得穿在身上的軍裝,不再那麼神聖?就這樣吧,明天還要訓 liàn ,我先回去睡覺了,你好好想想吧,梁林。」
刁騰走了,梁林回到了班裏,剛剛在外面被風一吹,不再那麼困了,梁林一直睜着眼,想着往事的點點滴滴,直到班裏被教員扔進了一顆催淚彈,梁林才停止了思想,穿上衣服,跟班裏的戰友們迅速跑出班,集合在操場上。
大隊長站在隊伍前面,面對着一百多名戰士們,用非常嚴肅的口氣說:「同志們!稍息!接上級通知,由於最近咱們國家與日本爭論釣魚島的事件,引發了數千名群眾在日本大使館示威遊行,為阻止事態的進一步擴展,我命令!除炊事班人員外,其他全體成員,出動並阻止這一事件,各班領取了警棍盾牌後,迅速蹬車,要求在 7 點前,部署到位,同志們!有沒有信心!」
「有!有!有!」
大隊長下達了解散的口令後,各班都迅速跑到裝備庫,領取了警棍盾牌,和頭盔,然 hòu 在班長的帶領下,上了大巴車,開往了日本大使館的方向。
預備隊到達之後,路已經被堵的水泄不通,幾千名群眾,在日本大使館門前來回遊行,他們高舉着橫幅,橫幅上 miàn 寫着:
「捍衛祖國領土!趕走大和民族!」
「釣魚島是中國的!」
「釣魚島,中國的!蒼井空,世界的!」
每當人群走到大使館門口,就會有幾千個礦泉水瓶子,如炮彈般,朝着大使館飛了過去。
梁林他們被部署在大使館旁邊的一片樹林中,大使館門口已經被其它部隊用障礙網,圍了起來,網的前面是數千名群眾,後面是武警部隊拿着警棍盾牌,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
梁林在想,如果人群真的搬開了障礙網,想衝進大使館,門口的幾十名武警是否攔得住。
沒過多久,站在門口的武警官兵,被預備隊換了下來,由預備隊,擔任前線的警衛任務;排長「屎一坨」帶着部隊,沖了上去,梁林站在障礙網的後面,看着面前的群眾一波波來回走動,時不時的飛來礦泉水瓶,和臭雞蛋,然 hòu 大罵一番。
有的人會喊:「解放軍,辛苦了!」雖然梁林他們部隊是武警,不是解放軍,但聽到人民群眾在擁護愛戴自己,還是會有些小小的感動。
但還有些人會喊:「解放軍,快讓開!小心我的雞蛋砸到你!」說着,一顆雞蛋就飛了過去。
近萬名男女老少組成的遊行隊伍,在大馬路上形成了一條長龍,梁林的身後,就是日本大使館,梁林覺得這些該上班、卻跑來頂着太陽舉橫幅遊行的同胞們太可憐了,因為梁林能想 xiàng 到,此時的日本駐中國大使館的日本人正在屋裏吹着空調,打開電視,看現場直播呢。
9。18 的當天,恰逢周六日,遊行的人數驟然增加,礦泉水瓶子,和各種垃圾,將日本大使館的門前,堆得高高的,梁林還是站在之前的位置,只不過這次,部隊統一都戴上了頭盔、穿上了防彈衣。
因為之前有人沒有戴頭盔,恰好被一顆石頭砸到了頭,縫了 7 針,那哥們認為扔石頭的人肯定是小孩,因為他覺得大人扔的話,不會扔這麼近,剛好砸到他的頭;後來他住了院,認為自己的軍旅生涯會因為這顆跑偏的石頭而提前結束,但沒想到是,記者跑到了醫院來採訪他,還將他登上了報紙,讓他成為了人民心中的英雄,最後的結果就是,支隊給他頒發了三等功,他躺在病床上,給支隊長敬了個禮。
此後預備隊再次被派往守衛在日本大使館門口的時候,蔣濤竟然犯賤到渴望自己被雞蛋或者石頭砸到,這樣的話,他就可以立三等功了,他還給三班的戰友們說:「看着吧,今天再去的話,我就要立功!」之後有雞蛋或者礦泉水瓶子飛向大使館門口的時候,蔣濤甚至還故意往雞蛋下落時的拋物線方向挪動身體,好被雞蛋砸到。
但如今已經戴上了頭盔,被砸流血是不可能了,梁林和汪東輝認為他放 qì 了立功的夢想,沒想到蔣濤卻說:「看來只能希望群扔過來的不是雞蛋了,而是炸彈。」
9。18,預備隊員們終於艱難的度過了這難忘的一天,整整一天,他們都沒有休息,在這期間,部隊輪流去吃飯,輪流上廁所,剩下的時間,全部是筆直的站在日本大使館門口,手拿警棍盾牌,準備隨時處理緊急事件。
當天晚上的新聞中,報道了很多關於遊行群眾以極端的方式來表達自己愛國情懷的事件:某日本車被民眾推翻,車主被活活打死;某豐田 4S 店被民眾打砸燒,老闆被脫光衣服裸拍;某日本人因在商場購物結賬時,因說了一句日語,被群毆;某中國人開的日本料理店,被貼滿了橫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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