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衍陣名字叫的很霸道,所謂天衍,在《周易·系詞上傳》中有記載,謂之曰:「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分而為二以象兩,掛一以象三,揲之以四以象四時,歸奇於扐以象閏,五歲再閏,故再扐而後掛。天一地二,天三地四,天五地六,天七地八,天九地十。天數五,地數五,五位相得而各有合。天數二十有五,地數三十,凡天地之數五十有五。此所以成變化而行鬼神也。」
通俗來講,就是說古代占卜天地的時候,現代也叫算卦,當時會用龜殼和茅草,龜殼叫做卜,而茅草則是叫做筮,這裏只提茅草的筮,本來是五十根,不過按照天理來尋,那五十根應當少一根,為四十九根,視為天道。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負陰而抱陽,然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故而遁其一,曰「人」。道心玄妙,大衍造化,天地交感,陰陽相合,變而玄妙,遁其一,曰「人道」。天變而萬修亦變,窮其不變者,為異數,人遁其一,曰「變」。故而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四十九乃是天定,各種運途命理,而那遁去的一,則是充滿了變數,也可以說即便是算盡天機,料事如神,但因為有人這個變數,所以便難以究其軌跡,算其命理,因為總有變化,故而天道遁一,為四九之數。
天衍陣這三個字,則是充分的說明了徐庶以及他那個門派發明陣法的祖師的野望,用這樣一個名字,似乎預示着這個陣法是蘊含天道。
至於其中究竟有沒有天道,李一飛試過就知道了,一步從生門而入,李一飛進入陣中,是進入,而不是闖入,進入是因為他直接找到了生門,而闖入則是從任意一個方位進入,這是不同的,至於效果……李一飛不清楚,但他此時睜開眼睛,面前已經天翻地覆,變幻無窮,此時身周已經不是處在田野中,而是一片虛空,無端的虛空,李一飛的身前只有兩個類似於棋子的平台,面積約有一平米,規則不一,周圍都是白茫茫的虛空,身前是,身後也是,腳下也是,這還不是混沌狀態,李一飛甚至有種感覺,自己的視力在這陣法里是不受影響的,也就是說他可以看出去很遠,而不受到阻礙。
但仍然什麼都看不見,那就說明這裏的空間極大,陣法世界內自成一體,李一飛臉上沒什麼表情,心中更是不慌,既然已經自負的入陣了,若是不能破解掉這個天衍陣,那又怎麼震懾住外面的徐庶,關鍵是也有點自己打臉的感覺,畢竟外面那貨可是極力勸阻自己的。
好在哥們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雛兒,對陣法方面多少也了解一些,李一飛看着面前的兩個懸浮在空中的石台,嘖了一聲,自語道:「迷宮破解麼?」
天衍五十,遁去其一,李一飛便是這個一,也就意味着這陣法之中,存在着另外的四十九,而所謂四十九,便是蘊藏萬物,千萬種變化。
「但是,這可能麼?半小時佈置出來的陣法,卻能蘊含那麼多種變化,這本身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故而這似乎應該是障眼法!」李一飛猜測道,他站在原地約有五分鐘,而後邁出了一步,距離第一塊石台約有三米,李一飛一步而至,那石台看似懸空漂浮,實則非常穩定,李一飛甚至跺了跺腳,感受一下這份力量,當然,這一腳是內含暗勁的,也是試一試這石台究竟能不能夠被踩壞,事實證明……李一飛踩不壞,至少以他五成的勁力,沒辦法踩壞。
第一步邁出,李一飛很快邁出第二步,而就在第二步站穩的時候,他忽然感覺到面前豁然開朗,左中右分別出現了一塊石台,石台之外看似清明一片,不過李一飛知道,這是陣法的限制,他只有邁出去一步,才能夠看清楚三塊石台以外的地方。
「一,二,三……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那麼下一步是不是就會蘊含天衍之術,一步邁出,便是全新的世界了!」李一飛想了一下,這是極為可能的,左中右都有石子,下一步的選擇極為關鍵,李一飛放出威勢,卻也感知不到周圍的情況。
這貨到是弄出了一個不錯的陣法,至少比之前房子裏那兩個陣法強許多,不至於被李一飛揮手之間就給破開,嗯,能夠揮手破開,也是因為李一飛實力超過徐庶太多,所以陣法的能力被限制的很弱,這天衍陣……則是和那兩道陣法不同。
和李一飛以前遇到過的陣法也不同,所以他暫時還沒有破解陣法之法。
負手而立,李一飛沒有猶豫,直接朝着右側而去,天衍有變,他卻是不變的,所以這一步邁出去的同時,李一飛也運轉真氣,守住靈台,清明無擾。
果然,隨着李一飛這一步邁出,周圍的空間仿佛一瞬間就變化了,不再是虛空之中,而是來到了大地,卻不是之前那片平坦的農田,而是一座山谷,四周都是鬱鬱蔥蔥的樹木,向上而生,李一飛站在一處水潭正中,周圍都是綠水粼粼,其下幽深無底,李一飛向下望了下,不見其底,威勢展出去,也是感受不到周圍的環境。
立在水面,李一飛皺了皺眉,周遭陡然變換,卻沒有下一步該走的方位,水潭之上只有李一飛腳下一塊方石,不像之前幾步能夠看到下一步。
沒有下一步了?當然是不可能的,下一步就蘊藏其中,李一飛要明白天衍衍的是哪一步,看明白了,李一飛也就能夠破掉陣法了,他的心思很明確,樹……都是一樣,水也無出奇之處,然而林中無鳥,水中無魚,然而……空氣都是不存在的,李一飛身體轉了一圈,感受到了這些,而這樣的環境也說明完全是假的,是陣法構造出來的、
但是……連空氣都沒有麼?那麼自己呼吸的是什麼,李一飛做了幾個深呼吸,能夠明顯感覺到氧氣進入肺中,為身體所用,逸散到四肢百骸,也能夠感受到一股靈氣蘊含其中,當然,靈氣的含量極少。
哦,不知道過了多久,仿佛只是幾秒,也可能幾十分鐘,李一飛微微頷首,似有所悟,這裏隔絕威勢,所以感受不到,但是這裏既然是假的,那麼總有辦法破解,所以李一飛當先邁出一步,腳踩在水中,仿佛下一秒就要掉入萬丈深淵,直到淹死。
但是隨着李一飛的這一步邁出,周遭的空間仿佛發生了擠壓,扭曲,撕裂,刷的一下,李一飛已經出現在了另外一塊石台上,此時若是有人在旁邊,便可以看到李一飛原地駐足一會,然後一步邁出,到達了下一塊石台,這塊石台中有一個圖案,李一飛低頭一看,見上面印着一隻飛鳥,雖然只是簡筆畫,卻是可以辨析出來。
飛鳥的圖案,有什麼寓意麼?李一飛看不懂,但是這本沒所謂,因為他周遭的空間又一次轉換了,李一飛自己仿佛化身為一隻飛鳥,飛翔在空中,不對,不知是飛鳥,因為背後有一隻體形超過它數倍的金雕正在追擊。
還能這麼變?李一飛暗暗吃驚,沒想到這天衍陣可以有如此擬物之態,超出了李一飛的想像。他飛快的閃動翅膀,因為本能告訴他,如果不躲的快一些,被身後那隻金雕捉到,可能會受傷,甚至是更加危險。
這是一種本能,李一飛覺得自己現在就是那隻拼命閃動翅膀的小鳥,而身後金雕好似也是鐵了心的要吃了他,所以緊追不捨,無論如何都不肯放掉。
兩隻鳥在空中飛翔,李一飛所化身的小鳥使盡了力氣,可謂是旋轉跳躍,但依舊甩不脫身後那隻金雕。
天衍五十,遁去其一,李一飛心中默念,抽空回頭看了一眼,卻發現金雕距離自己不足十米,腥風接近,他已經看到金雕那鋒利的爪子,能將兔子透露都抓爆的利爪已經蓄勢待命,隨時準備抓過來。
這樣不行,李一飛猛做了一個俯衝的動作,身體迅速向下飛去,那金雕去勢太猛,堪堪收力,卻已經被李一飛拉開一些距離,不過猛撲幾下翅膀,很快就又追了過去,在空中嘶鳴一聲,似乎極為憤怒,循着李一飛的方向抓了過來。
「我靠!」李一飛眼看就要墜地,身後又有追兵,他一個旋轉,堪堪從兩座高大的石頭中間鑽過去,不過這石頭並非是縫隙很小,那隻金雕也一樣可以通過。
甚至,它通過的速度要比李一飛還快,兩隻鳥在不斷的拉近距離,十米,五米,三米,兩米,一米……眼看金雕的爪子就要抓住面前的小鳥,也就是李一飛,就在這個時候,李一飛突然大吼一聲,應該說是鳥鳴一聲,右邊的翅膀一把抓住了右側的石頭突出的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