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頓是因為那個叫王春梅的女人而起,所以她的嫌疑最大,林瓊立刻安排人手,去尋找王春梅。
王春梅的家庭住址也很快查到,離異後,房子歸了王春梅,所以王春梅一直住在這裏,因為是輪休,下了夜班的王春梅去向不知,林瓊安排的警察去了王春梅家,按了半天門鈴,裏面都沒有聲音傳出來,警察又撥打王春梅的手機號,傳來關機的提示音。
將消息匯報給林瓊,林瓊當即發出命令,強行進入王春梅家裏。強行進去之後,警察依舊沒有發現王春梅,屋子裏很整潔,床上也非常乾淨,仔細檢查一番,幾個警察得出一個結論。
李一飛搶過電話,問道:「你說王春梅這幾天,可能都沒有回過家?」
那個警察答道:「是的,初步判斷是這樣,屋子裏的一扇窗戶忘記關閉,王家是住在臨街的一面,這裏車流量很大,十樓左右又是灰塵的平流層,這個樓層開着窗戶,一兩天就會落下一些灰塵,王春梅同事都說她是個非常愛乾淨的女人,她經常和同事說下班回家就會做家務,擦地之類的,還把這當作樂趣,還開玩笑說是鍛煉身體,而我們進去之後,發現開着窗戶的臥室地面上,甚至都已經出現了一層灰塵,走在上面都會留下腳印。屋子裏除了我們的灰塵腳印,就沒有別的腳印,更沒有女人的灰塵腳印,所以判斷出王春梅很可能這幾天都沒有回過這裏。」
失蹤了?李一飛眉頭蹙了蹙,又問道:「她有幾個房子?」
「就這一個,還是前夫離婚後,給她的。」
「查,抓住這條線索,給我繼續查。」
「好的,我們會追查這條線索,王春梅的同事也提供了一些線索,我們會擴大面積。」
業城投入了大量的警力,宋振濤也發揮自己的作用,在省城給林瓊和宋然民開了不少綠燈,甚至還轉成去省委一號那裏做了備案,言明這件事情的重要性,作為省委一號,自然不是孫宋兩家,或者省內家族能影響的,知曉這件事,只是說了一句人要找到,但也不要滿城風雨,這就算是給這個案子定了一個範圍。
這已經很難得了,畢竟省里是有人反對的,反對的人李一飛不去管他是誰,他現在只是想儘快找到孟曉菲。
綁匪依舊沒有消息,而孫家的人依舊很老實,監查的人沒有發現異常。
再等等,不然老子就殺到孫家!李一飛在心裏對自己說道。
這一番折騰,時間又過了幾個小時,孟曉菲已經失蹤二十六七個小時了,依舊沒有消息,如果是別人,李一飛根本不會這麼急躁,但關係到自己家人有可能深陷囫圇,李一飛表面沒事,心裏也在着急。
剛勸林瓊去車裏眯一會,李一飛接管了她的職務,到也沒人有意見,李一飛給家裏人打了個電話,簡單講了一下,眾女也在等消息。
電話剛掛,李一飛就接到了追查王春梅那一隊警察的電話。
「報告林局……呃,是李先生,我們剛才聯繫了王春梅幾個好友,都說最近幾天沒和她聯絡過,有一人是王春梅的閨蜜,給我們提供了一個線索,說最近幾天,王春梅的前夫回來找過她,王春梅還和她閨蜜打過電話,罵過她前夫。」
「王春梅的前夫是什麼人?查了麼?」
「查了,是個二流子,以前自己開了個古董店,整天不干好事,曾經進去過,出來後,也不悔改,跟着一個女人跑了,王春梅離婚房子歸她。這人叫徐之明,我們查到,徐之明五天前回到省城的,坐的火車,是從苗疆那邊轉道南湖省,轉車回到省城,但回到省城之後的下落,暫時還沒查到。」
李一飛當即意識到,這個王春梅的前夫徐之明,嫌疑非常大,突然回來,找到王春梅……李一飛腦袋裏漸漸浮現出一個脈絡,立刻安排警力,協助省城那一隊人,追查徐之明,同時又給宋然民打電話,讓他也分出一部分警力,來調查徐之明。
不過省城畢竟很大,常住人口和流動人口非常多,全國各地的人都有,很多暫住的人沒辦法查明,各種需要登記身份證的地方,又都沒有查到徐之明的身份信息。
李一飛也動身前往省城,自從和孫宋兩家開戰之後,李一飛除了陪蘇夢欣來過一次,他就沒來過省城,這一次的到來,李一飛是帶着殺氣的。
見李一飛要去省城,林瓊忙起來要跟着他一起去,李一飛按住林瓊,安慰道:「老婆,你今晚休息,明天由你接管調查,明天中午之前再沒消息,我就要動用自己的手段了,到時候我們分頭行動。」
林瓊嘴唇動了動,欲言又止,李一飛明白她的意思,說道:「我有分寸,不會亂來的,在沒有查明的時候,我會克制自己,但一旦真的是孫家所為,我會讓孫家徹底覆滅,省城再無孫家。」
林瓊用力點點頭,抱了一下李一飛,放開他,說道:「一飛你去吧,注意安全,這裏有我,我會繼續排查附近可疑地方,無論結果如何,明天中午,我去省城和你匯合。」
「好,所以今晚你好好睡覺,休息好了再來幫我!」
李一飛說完上車,一路疾馳,來到省城,和宋然民見面。
「一飛,剛得到消息,徐之明三天前曾經在西城區出現過,派人過去調查後,取得了錄像,讓王春梅的閨蜜辨認後,確認錄像中爭吵的兩個人,正是王春梅和徐之明,兩人當時吵的很激烈,周圍也有一些人見到了,爭吵中,徐之明甚至還威脅要殺了王春梅,最後王春梅被徐之明給拽走了。現在正在西城區排查。」
「嗯,辛苦宋局長了,破案子你是行家,該怎麼辦,還是聽你的。」
「我不辛苦,你也不要太着急,對方費這麼大勁綁架孟小姐,必然有所圖謀,所以我認為人質反而是安全的。」
李一飛點了下頭,皺眉看着黑夜,他都有心現在殺到孫家去,但這樣也未必能救得了孟曉菲,反而還會讓孫家更加瘋狂,所以他才一直隱忍。
後半夜,李一飛又得到消息,那輛大型箱車曾經就在省城的西城區停留過,當時還被當地的人阻攔過,說這車太阻礙交通了,後來才開走的,但對於開車的司機,阻攔者卻沒什麼印象。
幾條線索匯總,都指向孫家,徐之明是從苗疆回來的,而孫家的嫌疑自然最大,擾亂李家,孫家的收穫也最大。
凌晨三點鐘,靠在指揮車座椅上打盹的李一飛和宋然民忽然被一陣鈴聲吵醒,宋然民抓住電話,臉上就是一驚,李一飛注意到他的表情變化,也擰起眉毛,宋然民只是嗯了幾聲,就掛斷電話,不等李一飛詢問,便說道:「已經找到徐之明和王春梅了,但兩人都死了。」
「怎麼死的?」
「據現場來看,應該是二氧化碳中毒,死的時間不超過十二個小時。」
砰,李一飛一拳砸在車椅上,表面來看,徐之明似乎是在情殺,但怎麼可能那麼巧?王春梅剛配合弄亂了交通,第二天就自殺死在了出租屋裏,而且死前還沒有反抗的痕跡,似乎心甘情願的和前夫徐之明一起去死。這不符合邏輯,宋然民立刻安排屍檢,最後得出結論,兩人是先昏迷後,無意識的呼吸了二氧化碳,使得血液中的二氧化碳濃度增高,導致大腦缺氧症狀,引起反射性呼吸驟停而突發死亡。現場痕跡清理的很乾淨,但哪有大夏天烤火盆的,還是這種未燃燒完全的碳。
李一飛親自去現場勘察,宋然民也一起跟着,走到現場,李一飛先看了兩個死者,王春梅和徐之明,徐之明長的五大三粗,臉上有兩道疤痕,裸着上身,而王春梅則是穿着衣服,身上已經出現了屍斑,王春梅已經三十多,但長的很清秀,看起來像是才二十五六歲,保養的很好。
據說發現兩人的時候,兩人是抱在一起的,仿佛很恩愛。
但兩人都離婚這麼久了,前幾天還被人看到爭吵得很兇,又被徐之明威脅要殺死她,怎麼可能又好到摟着一起睡覺的地步。
而且,根據死亡推斷時間,正是王春梅下班後的第二天休息日,她連家都沒回,就和徐之明湊到一起,然後大白天在出租屋睡覺?
疑點,李一飛在死者之間看來看去,忽然眼神一凝,叫過來一個刑偵人員,李一飛問道:「兩人的鞋子排查過了麼?」
「你的意思是……:」
「這裏,有一塊泥土!」李一飛蹲下去,用指甲扣了下,泥土裏面很濕潤,省城昨天下過雨,但是徐之明和王春梅的鞋子都很乾爽,鞋底也沒有淤泥的痕跡,這在這片棚戶區是不可能的,除非兩人沒有出門過,但正常人哪能那麼長時間不吃飯,這屋子裏又沒有做飯的痕跡。
泥土是外來的,可能是第三人,可能是更多人留下的,對方顯然清理過,將泥水鞋印什麼的都處理過,但卻留下這麼一塊,就在床邊對應的床下,李一飛蹲下去,掀開床單,更清晰的看到那塊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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