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轉頭,就看到男人不知用那姿勢在那兒站了多久,忙站了起來,「七爺。」
七爺身後還跟着幾個手下,看上去頗有種風塵僕僕的樣子,似乎是一晚上沒休息趁着天亮就抓緊時間趕回來了。
「你在這裏做什麼。」七爺的眉宇間看不出絲毫疲憊,幽深的目光,讓三十二感到頭皮一陣發麻,在黎語面前說笑自如的模樣完全不見蹤影。
「黎少晚起了半小時,我進來看看。」回答的一板一眼。
「出去。」
三十二隨着另外幾個手下離開,將空間留給了兩人。
本來戰戰兢兢的心越發緊繃了,這本來是件小事,七爺看着也是尋常的詢問,但作為一個合格的護衛時刻觀察主子心情已經成了習慣,他只希望七爺這是真的沒計較而不是打算秋後算賬。
離開的時候,三十二來回分析了一遍,如果只是和黎少聊幾句七爺一般不會放心上……額,應該吧,但一想到晚上要幫黎語瞞天過海,他的心就更沉重了。
黎語的表情微微一動,「能出去嗎,我要換衣服去晨跑。」
男人將人的被子掀開,不顧少年後仰的身體將人拽了過來,「在氣什麼?」
黎語聞到了一股男人身上淡淡的味道,不是男人平時的煙味也不是熏的香味,而一種類似於女性香水的香味。再看了眼昨晚還沒換下的衣服,這是通宵出去和那女人在一起,是我不能滿足你還是你看不上我?
「你覺得我能氣什麼?誰敢給你嚴淵臉色看。」少年冷笑,當那平日裏暖如泉水的眼瞳被凍結成冰後,散發的是刺骨寒冷的味道。
「不要鬧。」少年這種略帶嘲諷的語氣幾乎是看不到的,男人面沉如水。
「我鬧?在你眼裏我做的事情都是在鬧嗎?那誰不鬧,外面的女人嗎?」黎語盯着男人那暗沉無光的眼眸,本來的懼怕因為那被激起的憤怒而毫不畏懼的回視。
身體卻被男人狠狠箍住,完全被限制了動作。
「你知道了什麼。」男人手上的力道更大,似乎不允許少年有絲毫其他念頭。
「衣服的香水味,你每晚都出門,還有在樓下和一個女人相擁,這還不夠嗎?」若是能親口問出來,那他又何必偷偷摸摸的找過去,身上被男人抓的地方傳來火辣辣的痛感,但他像是沒感覺似得,青白着一張臉質問着。
「最近有人借勢在死磕丁家和嚴家,嚴氏產業多處地方被打擊和惡意破壞,你若是跟去,我無法分心照顧你,如今解決了大部分,但還殘留着隱患。」在聽到黎語的話時,男人暗沉的氣息稍稍緩了緩解釋道,但抱住少年的力度卻沒有絲毫放鬆。
「那女人,是誰?」聽到七爺有危險,他感到心慌,但出口的話,卻依舊變成了對女人身份的質問,他不能接受的是男人的隱瞞。
「丁枚,丁嘉的妹妹。」
黎語怔怔的,丁嘉,七爺曾經的妻子,而她的妹妹,太子曾炫耀似得說過,因為他的極力反對,沒有讓那個女人進了嚴家門,差一點,這位妹妹就能成為太子的繼母修仙界學霸最新章節。
太子恐怕都不知道吧,這小姨子到現在還和嚴淵牽扯不清。
「為什麼你身邊還要有別人?有我,難道還不夠嗎?」黎語忽然抬頭,對着男人道:「你好髒,真讓我噁心。」
男人瞳孔一縮,胃裏像是被一雙手給翻攪着,連通的筋脈蔓延開痙攣般的痛,黎語開口的這句話讓他沒由來的心慌。
還沒繼續說話,就被一具充滿男性氣息的身體壓在床上,不由分說吻着他的唇,「嗯嗯嗯嗯!」
少年的下巴被男人捏住,無法合攏的嘴被男人頂入,濕濡的唇和兩人的氣息互相滲透,吻得兇狠而不留餘地,幾乎要將少年揉進自己體內,黎語找着空隙踢打男人,卻被分開了雙腿,承受着男人幾乎扭曲的憤怒和欲-望。
長驅直入到最深處,直頂到喉嚨的地方,刺激得黎語悶哼出聲。
心理的痛苦和生理的壓迫,讓他的目光漸漸空洞,他不再反抗男人,任由對方在自己身上施為。
當兩人下樓的時候,跟在黎語身後的警備力量翻了倍,悄聲無息的跟着他去任何地方,而三十二沒有機會再接近黎語,他不停的打着眼色,口型快速的說着什麼,似乎在傳遞着什麼信息。
沒人知道,作為演員最重要的技能之一就是台詞,黎語學過一段時間看人口型。
黎語掃了一眼,就低下了頭,之前讓人幫他的事,已經不可能實現了。
在黎語要出別墅門口的時候,卻被身後的護衛攔住了。
「抱歉,您不能離開宅子。」
「我去晨跑。」黎語面無表情,上個月被鎖在這裏時滿含忐忑,如今卻只覺得這是囚-禁,他的那句話,徹底惹毛了那個男人。
他前進一步,那孔武有力的護衛就冷硬的站在他面前,若他執意要出去,恐怕就要動手了。
黎語轉身回到客廳,看着正在優雅地用着早餐的男人,依舊這樣平靜,慢條斯理的好像剛才那一切都是他一個人的幻覺。
還沒走到餐桌前,男人就放下了手中的茶,「讓他去。」
豁了恩准,黎語下了山路開始每日跑步,冬天呼出的氣體在空中凝結成霧氣,他加快了速度,似乎不這樣跑胸口的鬱氣都出不去。
當跑到一座橋上,見到一個穿着紅色羽絨服的女子正看着自己的車唉聲嘆氣,黎語目不斜視從她身旁跑過。
「唉唉唉,那邊跑步的小帥哥,能幫我個忙嗎?」
黎語充耳不聞,繼續向前跑。
女子似乎也沒想到那麼面善的少年會如此冷漠,她也跑上前去,攔住了黎語的路。
「喂,你太過分了吧!我喊了你那麼多次。」
「莫名其妙攔住別人,才叫過分。」少年冰冷的語氣,配上這冰天雪地的場景,別有一番動人心魄的氣質。
身後的保鏢只有在確定一個人沒危險時才不會上前,黎語見狀也停下來,而且他發現這個女子應該練過武,自從被三十二教導過後,對於普通人和有武力的人,無論是肌肉走向還是動作韻律上都有不少差別。
「好好好,是我的錯。但我手機沒電了,現在還七點不到,這附近一個人都沒,找不到人幫忙,拜託這位小哥,你就行行好幫我這個忙,我以後請你吃飯戰神無敵。」
「沒必要,什麼忙。」對於女生,他還是止不住天然的保護。
幫女子打開後座,拿出了輪胎和工具,將那漏了氣的輪胎換下,重新換了新輪胎。
「哇,真看不出來,你小小年紀連換輪胎都這麼熟練!」女子有一搭沒一搭的和他聊着天。
黎語知道對方不是什麼普通人,但這和他沒什麼關係,只道:「以前當做修理工。」雖然是上輩子的事。
「人不可貌相啊,你要是去做修理工這很多姑娘都要爭搶着讓你修了。」
「好了。」黎語將最後的螺絲擰緊後,在放工具的時候道:「你特意攔住我,是有話對我說?」
被拆穿女子也沒絲毫尷尬,反而一派好友見面似得:「好吧,好吧,你太聰明了,難怪七爺會收了你。我叫唐娜,算是半個嚴家人,所以你身後的那幾位老大哥不會阻止我接觸你,上次你的登機手續就是我托人辦理的,我從四歲開始接受七爺教導,算是弟子也是門徒,如果一定要算的話我們應該算是師兄妹關係。」
那樣的笑很自然,很純粹,但卻讓黎語感覺到十足的危險,無論她再怎麼活潑也讓黎語心生警惕。
「什麼事,說重點。」他並不想解釋自己和七爺的關係,也許是潛意識裏自己都覺得沒資格。
「據我所知你不應該是這麼冷漠的啊。」唐娜奇怪道,「好吧,其實我一直在找機會與你偶遇,受人之託送一件東西給你,只是我沒想到,那傢伙托我送的人居然被養在七爺身邊了,還……還是個男的。」
從唐娜的語氣能夠看得出來,她有多震驚。
女子遞過來一個用白布包裹着的東西,然後道:「可以的話,你就收了吧。」
黎語其實已經相信了女子的身份,不然剛才連出門都要攔着的保鏢不會到現在都沒上來,顯然是認識這個女子的。
打開白布,黎語睜大眼看着手上的東西,他幾乎要脫手出去。
「唉唉唉,別扔啊,我能拿回來也不容易。」
那不知名的人送的東西,居然是一節陰森森的白骨,這白骨怎麼看都是人類的,骨頭中間被打了個小小的孔串了根鏈子,應該是為了送人方便而後來加工的。
「這鏈子是我根據他的要求找人打造的。那傢伙出任務斷了根小指,正好那段時間我在那附近,他找到了我,說十指連心,這骨頭是心的一部分,算是送你的生日禮物,你要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所以,你若是不肯要最好當面去拒絕,到底我只是送貨人。」
「……」黎語僵着手,上面還是女子硬塞過來的人骨。
「你別這表情啊,我也知道這的確挺變態的,呵呵,你就當紀念品吧。」
「……能知道他是誰嗎?」
「他不讓我說。」送骨頭倒是霸氣,對自己的名字卻神神秘秘的,真想不到那個小霸王喜歡人這麼偷偷摸摸,重點是對象居然是男的。
「是嚴成周。」
「嗯?你猜到了啊!」(⊙v⊙)喲~看情況那小暴龍也不算完全單相思嘛~
「不用猜。」
這世上,會那麼彆扭對他的人,從來都獨一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