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璽四人出到谷外,走了約有一里路之外,走在最前面的巫璽卻突然想起:「若是鍾靈明日知道我帶走了木婉清又救走了狗子之後,可指不定會有多難受了。」想到這裏,巫璽不禁停下了腳步,見他停下來,緊隨其後的鈎和雷也停了下來,等候他的命令。
巫璽先放下木婉清,解了她的穴位,再以內力為她疏通了經脈,等她能夠活動自由了之後,又板着她的身子對着自己,看着她的眼睛說道:「我要回萬劫谷一趟,你們三個先去之前放行李的那個農莊附近等我,我很快就會去找你們的,好嗎?」
木婉清聽了,本想答應下來,卻又突然有一個念頭一閃而過,也想到了鍾靈,忙抓着巫璽的衣袖急道:「你回去幹嘛?是不是為了要去見鍾靈?」巫璽見她這樣,莫名的有些煩躁,但還是老老實實的答道:「是,我即救了我的部下,又帶走了你,若是不去和她說一聲,心裏過意不去。」說着抓住木婉清抓着自己衣袖的那隻手,緩緩將衣袖抽了出來。
察覺到他似乎有些氣惱,木婉清也沒敢再鬧,只是帶些哀求的眼神看着巫璽說道:「那我和你一起去,行嗎?」巫璽也察覺到她眼神中的意味,心情一下平復了下來,有些愧疚的說道:「我會很快的,我不和她說話,只留一封書信,好麼?」
看到木婉清有些失落,又抬起她的下巴讓她看着自己的眼睛,認真的說道:「不是不想你去,只是你輕功不強,我擔心被人發現了,到時驚動了你師傅,事情可就難辦了。」木婉清只好點了點頭,低聲說道:「那好吧,但是你一定要快點過來找我。」
巫璽點了點頭,對兩名部下吩咐道:「你們一定要保護好她,絕不能讓她受到任何傷害!」兩名部下聽出他的語氣鄭重,忙站直了身子,大聲應了聲「是!」見此,巫璽對木婉清笑了笑之後,轉身徑直往萬劫谷飛掠而去。
約用了一盞茶的時間,繞過那些巡夜的家丁,巫璽終於潛入了鍾靈的房間,這女孩還在毫無戒心的呼呼大睡,完全不知道有一個隨時可能化身為狼的異性站在了自己的床邊。閃電貂趴在枕頭上,睡在鍾靈的旁邊,這貂看起來毛絨絨的,顏色潔白如雪,也是一大萌物。
它倒是察覺了巫璽的到來,卻只是懶洋洋的睜開黑黝黝的小眼睛看了巫璽一眼又馬上閉上眼睛睡着了,可以看到它的白白的肚皮正隨着它的呼吸不斷起伏着。巫璽見鍾靈的被子沒有蓋嚴實,探手想要幫她掩好。沒想到剛捏住被角,手上就立刻感覺一痛。
巫璽條件反射的抽回手一看,「銀"正掛在上面,身子一扭一扭的,仿佛十分得意。巫璽感覺手上的傷口開始失去知覺,一種麻麻的感覺正在快速的向手臂蔓延,知道自己中了蛇毒的巫璽不禁覺得有些好笑。那話怎麼說來着?「終日打雁,反被雁啄了眼。」他自嘲自己這也算是「終日養蛇,反被蛇咬了手」了。
銀將自己的毒液一股腦注入「敵人」的身體裏之後,也鬆了口,掉在被子上,所幸沒砸到鍾靈身上,倒也不至於鬧醒了她。銀的毒液不算見血封喉,但勝在量大,若是全部注入,殺死一頭大象也是綽綽有餘的。
饒是如此,巫璽卻也沒慌。當初他訓練這蛇的時候,對蛇的習性可謂是一無所知的,也不知道該如何和它相處,在自己摸索的那段時間裏可不知道給它咬了多少口了。所以現在的他不說免疫,對這種毒的抗性卻總是很強的,當即不慌不忙的從懷裏掏了瓶解藥,撥開塞子一口飲了。
銀見他久時未倒,也一直一動不動的盯着他,那模樣呆頭呆腦的似乎也感覺頗為奇怪。解藥的藥效很強,巫璽很快感覺手臂不麻了,先是佯作兇狠地盯了銀一眼,見它不明白自己的眼神,又自嘲的笑了笑。接着從懷裏取了一瓶藥水倒了點在手上,雙手搓了搓之後擦在自己的皮膚上。
這藥水是一種「香水」,巫璽訓練這蛇的時候已經讓它記住這是「友方」的氣味了。巫璽訓練這蛇將所有動物分為兩種,一種是「友方」,即絕對不能攻擊的生物;第二種是「敵方」,即有「敵方」氣味的動物以及對自己和「友方」動物有敵意和攻擊行為的動物;另一種自然是「無關者」,屬於需要警惕但不要攻擊的存在。巫璽既然已經讓銀打上「敵方」的標籤了,自然要給自己換上「友方」的氣味,不然這蛇只怕是要不死不休了。
卻說銀見這個「敵人」一直不死,正想着要不要再補一口的時候,「見」那人「動了動」,身上馬上就散發出善意的氣味了,於是又打消了敵意,重新鑽到那個溫暖的被窩了去睡覺了。這時巫璽給也給自己手上的傷口止好了血,輕輕的坐到床沿邊,重又給鍾靈掩好了被角。看着如同睡美人般長相甜美的鐘靈,巫璽忍不住笑了笑,他是有些喜歡這個姑娘的。
只是終究不能久坐,巫璽起身,卻又聽到鍾靈嘟嘟囔囔的說着囈語:「巫大哥...我好喜歡你啊...呵呵...」巫璽一愣,笑着露出了兩顆虎牙,又坐下,輕輕的撫了撫鍾靈散亂的劉海,緩緩低頭吻了吻她潔白無瑕的額頭。
見自己沒能像王子一樣將睡美人喚醒,巫璽又有些自嘲的搖頭笑了笑,嘲笑自己那些幼稚的念頭。再次站起身,在房間找了找,找了筆墨紙硯,擺在梳妝枱上用飄逸的字體留下了一封信。在信上,巫璽解釋了自己為什麼要救走鈎,又為什麼要帶走木婉清,並許諾日後一定會回來接她。總之,寫得語氣誠懇,力求這位靈妹妹不要記恨自己。
寫好之後,吹乾墨跡,巫璽將信紙整齊的疊放在梳妝枱上,再用硯台壓住。最後去床邊看了一眼鍾靈,站在床邊的巫璽有些猶豫着要不要帶走她,但最後還是放棄了,他不清楚這個女孩是不是願意拋棄她的父母跟着自己「私奔」,也不知道自己以後該如何待她。因為,他還有太多事情沒有做。所以,最後還是沒有打擾她,獨自離開了。
再次走出萬劫谷,巫璽的腳步越走越快,他擔心自己會回頭將鍾靈帶出來。就這樣想着心事,不知不覺中,巫璽已經趕到了放置他行李的北莊。這個莊子裏的人也大都睡熟了,四周一片寂靜無聲。巫璽停在一棵柏樹下,學着某種夜行鳥類的叫聲吹了幾聲口哨,很快,兩名部下便帶着木婉清聚集到了他的身邊。
木婉清見他沒有帶着鍾靈一起出來,鬆了口氣,終於露出了笑容。巫璽不知道她心中的想法,也回了一個笑臉。看了一眼,見他們三個各牽了一匹馬,木婉清牽着黑玫瑰,那匹黃馬也被鈎牽着,於是走到黃馬邊上檢查上面的行李。見東西都在,巫璽出聲問道:「沒傷人吧?」
雷的反應比鈎要快些,在鈎回答之前答道:「回主上,沒有流血。」鈎見他搶白,又剜了他一眼,感覺自己的地位受到了挑戰。雷坦然受之,視而不見。巫璽瞥了鈎一眼,皺了皺眉,卻也沒放在心上,只是說道:「東西都在這裏,我們走吧,回蘇州。」
兩人應了聲是,各自翻身上馬。木婉清也上了黑玫瑰,只是剛抓到韁繩,卻又感到腰間一緊,整個人便靠在巫璽懷中了,巫璽竟也上了她的坐騎。木婉清大羞,忙是看了看鈎和雷,卻見兩人都是目不斜視,木木的直視前方,不敢看過來,才又鬆了口氣。趕緊拿開巫璽按在自己小蠻腰上的賤手,低聲急道:「你幹嘛?去他們的馬上!」
巫璽這時其實感覺自己臉上也有些燥熱,但終歸是皮厚顯不出來。這時的他只是撅着嘴,表達着自己心中的不滿,既不拿開抱着木婉清的手,也不下馬,對木婉清的話卻是置若罔聞了。木婉清見旁邊那兩人想看又不敢看的樣子,更加羞惱了,卻又不敢大聲斥責,只好用自己的芊芊玉手去扳巫璽的那隻賤手。
只是巫璽哪有那麼容易就範,不管木婉清怎樣用力,他的手始終都是穩穩的蓋在她的蠻腰上,既不用力壓,也不拿開。僵持了一會兒,見木婉清還不肯放棄,是真打算犟上了,巫璽揚了揚眉,決定主動出擊了。於是另一隻手探手一捉,便輕易的把她兩隻手都一前一後的捉住了,又張開雙臂霸道的把木婉清嬌軀摟在懷中。
見木婉清還要妄想着掙扎,巫璽有些氣惱了,便直接咬她耳垂了,當然是非常輕微的咬,說是叼着也是不錯的。這一咬果見奇效,他感覺木婉清全身一顫便再不敢動了。於是巫璽這才鬆開了她的耳垂,在她耳邊柔聲威脅道:「你可別再鬧了,不然我就要一直咬着啦。」木婉清燥得滿臉通紅,卻偏偏又感覺全身酥麻無力反抗,想到自己平日裏總是嬌蠻任性,半點委屈也是受不得的,現如今每次遇到這冤家卻都要被他欺負,心中委屈,卻又落下淚來。
巫璽見她落淚了,也有些慌了,忙鬆開她,問道:「怎麼啦?」見她不答,卻總是哭泣,又覺得有些愛憐,重又抱着她語氣懊悔道:「哦,好咯,我再不咬你耳朵啦,嗯,至少再不會不禁你同意就咬啦,好了,別哭了好嗎?嗯,我發誓我巫璽以後要是不經木婉清允許,就擅自咬她的耳朵,讓她疼痛,我就被天打...」
見他真要假正經的發毒誓,木婉清忙轉身捂了他的嘴,急道:「真是的!誓是可以隨便發的嗎?」她見到一向霸道的巫璽能這樣軟言細語的安慰自己,心中氣惱早已消了大半了,自然也就不願他累了自己,發些什麼奇奇怪怪的毒誓。想到奇奇怪怪的毒誓,她又想起巫璽在萬劫谷為自己丟了面幕據理力爭的事情,心中倍感甜蜜,剩下那一小半氣也隨之煙消雲散了。
見她不再流淚,巫璽也鬆了口氣,忙接口道:「哦,那你可別再哭了,我看了也不高興了,好嗎?」木婉清聽他說得語氣溫柔,心中感到甜蜜,只是輕輕嗯了一聲,不再言語。見此,巫璽如釋重負,輕夾馬腹,控制着黑玫瑰往前走去。木婉清現在正是感覺溫情滿懷,自然也就不再介意和他共騎一匹了。只是兩個年輕男女共騎一騎,兩人又挨得如此之近,真可謂是如膠似漆了。並且就算黑玫瑰神駿,卻也總免不了顛簸起伏,其中香艷,自是不足於外人道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