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身後的異樣,顏菲像是覺察到了什麼,緊張地回過身去,卻眼見着蘇聖徨撲上去緊抱住許若凌,兩個人就這麼直直地從草坪的頂端滾落下去,心下陡然驚慌起來,這麼陡的坡,一旦摔下去……
&徨!!」
快步跑下坡去,不顧高跟鞋觸地的疼痛,一心只關心着她的安危,目光遠遠地就注意到那平躺在地上的身子,一下子加快了腳步,腳底隱隱作痛,顏菲焦急地跑到蘇聖徨的身邊,俯下身子,眼見到那痛苦的面容,絲毫沒有猶豫,毫不顧及一邊的許若凌,迎上去緊緊地抱住了蘇聖徨,
心疼的淚,沿着那柔美的眼角緩緩滴落,卻瞬間冰凍了許若凌的心,僵直在一邊一動不動,不知如何是好,只是眼見着顏菲緊緊地抱着她,怎麼也不捨得放手。
怎麼,會這樣?
&徨,你怎麼樣?」顏菲緊緊地抱着蘇聖徨的身子,將頭深深地埋入她的脖頸,只有在此時,才能感受到她的體溫與氣息,這種感覺,自從上次她在岩山公園把病得嚴重的自己嚴嚴實實地裹在懷裏,再也不曾有過。
許若凌難以置信地望着舉止曖昧的兩人,淚一下子涌了出來,唇劇烈地顫抖起來,一切都不是虛幻的,是真真切切展現在她的眼前,她沒有看錯,就算蘇聖徨對顏菲無意,她也早已經不會輕易地放手,早就應該注意到顏菲的心思,早就應該相信楚祈恪的話,哪怕她的目的並非好意,說的卻也是可信的,都怪她太天真,總以為單方面的信任就已經足夠,可是現在看來,她們,要如何才能取捨?
倏然站起身來,許若凌顫抖着後退,眸光就那麼定格在蘇聖徨的身上,眸中有着說不盡的無奈與哀悵,果然,她才該是真正的局外人麼?
感受到許若凌的誤會,蘇聖徨艱難地想要起身,無奈手臂毫無力氣,只能用右手勉強地推開顏菲,喘息着站起身來就要去追她。
&凌!」
勉強抓住她的手,冰涼的觸感刺激着她的神經。許若凌緩緩停下腳步,轉過身來望着她,目光黯淡得可怕,深不見底的眸此刻顯得很是懾人。
&還想說什麼。」
喘息着抓着她的手,卻以毫無力氣可言,傷臂由於使了力氣而刺痛起來,如同針扎一樣刺痛着她的神經,被迫劇烈地喘息,半眯着眼望着她。
&誤會了>
&聖徨,如果那天的事和照片都是誤會,那麼今天呢?」
許若凌搖了搖頭,望着她痛苦的表情,深深地吸氣。
&道每次都是誤會?每次都是因為我不信任你造成的?你想過你自己的原因麼。」
許若凌的目光深深地扎入了她的心裏,寞然地閉上酸澀的雙眼,已經無力解釋,不論如何,這些日子以來的誤會都已經烙印在了她的心裏,怎麼解釋現在看來都是徒勞。
狠狠地將她的手臂甩開,許若凌冷然地轉過身去,步伐決斷而隱隱作痛。
&手吧。」
三個字如同晴天霹靂,在她的傷口上狠狠地撒上了一層鹽,疼得痛徹心扉,沒有力氣再去追尋她的身影,只是默默地屈身半坐在尖銳的草坪之上,左臂的疼痛此刻竟也麻木下來,像是失去了一切的感受,只是很疲倦,疲憊得想睡去。
快要接近傍晚的時分,窗外起風了,站起身來將半開的窗合上,同時細心地將半掛着的窗簾理了理,使得光線能夠從縫隙中透進來,緩步到病床前幫她把枕頭墊高,將她的身子順勢地摟入懷中,在那專屬的臉頰上留下一吻。
&天情況怎麼樣?」
安然地枕在她的脖頸處,晨依嵐隨意地翻閱着新一期的雜誌,面色已然漸漸紅潤起來,伸手摸摸她的臉頰以示安慰。
&這樣。」
方司珏抓着她停留在自己臉頰上的手,迅速地拉到唇邊輕啄一下,順手還幫她將看過的一頁書翻過去,緊貼在她家女王的臉頰邊,甚是滿足。
&院之後搬過來和我一起住吧。」
晨女王隨意地掃視着雜誌上的圖片,唇角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
&你?」
眉一挑,擁着她的力道大了幾分。
&麼?」
&哼。」
「……」將晨依嵐的身體硬生生地掰過來對着自己的臉,想讓她親眼看看自己陰鬱的臉色和神情,然而晨依嵐只是隨意地白了她一眼,伸手拍拍她的臉以表示自己看到了她那怪異的表情,一副您老歇歇吧的樣子,繼續看着手上的雜誌。
&咳。」方司珏清了清嗓子以緩和尷尬的氣氛,的確,這才是她家女王的風度,在這即將接近夏季的時刻還能凍得她直哆嗦。
&說,老是住在你家不太好嘛,畢竟……」
&竟什麼?」
「……這個,反正就是不好意思嘛。」
&呵。」
&笑什麼。」
晨依嵐的目光勉強從雜誌上偏移了一下,方司珏滿心歡喜地等待着與她的目光交匯,然而卻眼見着她不屑地撣了憚雜誌封面上的一簇蒲公英,頓時泄了氣。
&在才知道不好意思?」
&這個。」
方司珏一下子沉默,說得沒錯,那天強行將一個小小的吻無限擴展到死賴在晨依嵐床上不走的尷尬場景的人,不就是她自己,此後又通過了多番軟磨硬泡死纏爛打爭取到了女王床鋪的一席之地,尷尬地伸手揪揪自己的臉皮,嘖,真厚。
緩緩合上雜誌,將它規整地擺放在一邊的床頭柜上,往她的懷裏縮了縮,晨依嵐將頭枕在她的頸間,感受着那似有似無的淡淡香味。
&累了,想睡會。」
&搬家的事……」
&說咯。」
&
&意見?」
「……怎……怎麼會……」
俯身輕吻額頭,伸手將被子拉過來給晨依嵐蓋上,將她的整個身子包裹住,手溫柔地圈在被子外圍將她圈入懷中,下巴微微抵在她的額上,背則是輕輕倚在床上,緩緩閉上雙眼,這一片難得的閒暇時光,終於只獨屬於她們。
漆黑的夜幕緩緩落下,遮蔽了一切光亮的因素,預示了黑夜的來臨。小心翼翼地把蘇聖徨扶進房間,顏菲仔細地托着她的脖頸使她能夠平躺在床上,輕柔地將她那受傷的左臂安放在身邊,仔細地端詳,手臂的關節處有着幾處深紫色的淤青,顯得十分僵直,根本不足以彎曲,看蘇聖徨如此痛苦的神情,估計有骨折的可能。
凝視着她緊皺着的眉頭,顏菲心疼地搖頭,俯身幫她蓋好被子,去廚房取了冰塊敷在傷口處,想儘可能地緩解她的疼痛,儘管知道蘇聖徨不是為自己而受傷,她的心裏還是只有許若凌一個,然而當見到她奮不顧身去救許若凌的時候,心卻是被緊緊地揪了起來,擔心蘇聖徨會受到傷害,看到現在的她如此痛苦,卻又無能為力,只能暗自着急。
靜靜地坐在蘇聖徨的床邊,顏菲的目光溫柔地拂過她的面龐,她在深圳的不辭而別,距今已然半月有餘,半個月,卻根本改變不了什麼,在深圳,她顏菲可以一手遮天,可以掌控整個顏氏集團,唯獨對於蘇聖徨,不知為何,總是留有那一絲牽掛,這半個月以來,又有多少人知道她是如何苦苦追尋有關於蘇聖徨的種種細節與線索,直到打聽到有關於蘇氏的消息,就立即趕了過來,為的就只是見蘇聖徨一面。
修長的手指憐惜地撫着蘇聖徨的面龐,多想就這麼一直下去,一直留在她的身邊,縱使是她的心不在自己這裏,又如何呢?
手臂處麻木的感覺有所緩解,有些吃力地睜開酸澀的雙眼,腦中卻只記得受傷的剎那手臂撕裂的疼痛,神志微微清醒過來,驟然浮現的卻是許若凌那決然的眼神,那三個字如此決斷,怕是再也收不回去了,就想與她的感情,恐怕也最終擺脫不了終結的命運,既然如此,之前維護的意義又何在?
&徨,你醒了?」
耳邊不太清晰的聲音,卻如同針扎一般刺激着蘇聖徨的神經,伸手就握住那停留在自己面頰上的手,倏然地側起身子朝着那方向望去。
神情,卻陡然地變了。
顏菲望着她的眼神有些疑惑,然而很快地像是明白了什麼,黯然地收回了目光,眼瞼低垂着,不再去看她,有些事,還是不要點破為好。
&歉。」
蘇聖徨尷尬地收回手,然而收手的瞬間卻是不小心觸及到了傷處,疼得緊緊鎖起眉頭,一手死死地抓着被子,細密的汗珠自光潔的額頭上緩緩滲出,臉色顯得愈發地蒼白,顯然傷勢很重。
&樣下去不行,我送你去醫院。」顏菲緊張地扶住她的身子,眸中有着說不盡的焦急。
&用。」蘇聖徨決然地推開她,然而一陣眩暈襲來,不由得伸手撫住頭部,半靠在床背上,很是虛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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