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生氣嗎?」唇有些顫抖,不敢想像她的回應,許若凌有些無措起來,只是緊張地攥着手。
&果勉強的話,……」
長長地呼氣,將心底的情緒徹底地排空,像是如釋重負一般,緩緩側過身子,微微抿唇,伸手摟住她的腰際,將臉龐貼在她平坦的小腹之上,平靜地閉上雙眼,呼吸均勻而不失紊亂,溫暖的感覺充斥心扉,憔悴的面容上緩緩出現了血色,輕言放棄不是她的風格。
&若凌,算你狠。」
微微一怔,然而神情卻一下子釋然,淚瞬間從眼中決堤而出,輕撫着腰間她細碎的中發,緊擁着她靠着自己的身子,無聲地哽咽着,的確,留戀終究抵不過思念,只想將她緊擁入懷,再也不離開,信任與不信任,此時不再是如此重要的話題,再怎麼也比不上難捨的感情,從初見的剎那,目光就再也離不開她的面龐,經歷了蘇州的公差以及好多好多的事,對她的感情都是有增無減,夜晚若無她的懷抱,恐怕真的會夜不能寐,留戀於她給的溫暖與毫無條件的愛,這一次,是自己的錯。
&徨,我們會一直走下去嗎?」
身子微微一怔,然而很快平靜,依舊淡然地靠在她的腰間,沒有言語,很想要給她承諾,可是,就算她蘇聖徨擁有一切,終究還是預見不了不可知的未來,可是為何要費時費力地去關心如此虛無縹緲的未來,未免也太過疲倦。
或許,不會。
疲憊的步伐迴響於走廊之上,剛從外面辦完事回來,本就乏力,再加上幾日來的神思倦怠,一時間有些使不上力,神情有些恍惚,又有着時冷時熱的不適感,頭腦有些暈眩,晨依嵐此刻只想儘快地回到辦公室,躺下來休息一會。
倦怠地揉着鼻樑,在低頭的剎那,與那一抹熟悉的身影擦肩而過,不由得停下腳步,往身處的反方向望去,那落寞的身影是如此單薄,就那麼直直地站在那裏,像是沒有知覺的木偶,沒有回頭,然而卻可以想像到那僵硬的神態與表情。
往她的方向緩緩走近幾步,腳步有些猶豫,以至於立足不穩,幾乎要摔倒,短短几步的距離竟然遠得怎麼也觸及不到,她一身深黑色的西裝,整個人浸沒在暗沉的色調中,這是以往所不具有的,向來都以亮色示人的她,竟也有如此深沉的時刻,或許是忍耐到了極點,終於按捺不住。
&珏。」
那背影微微顫抖了一下,依舊沒有轉身,似乎沒有聽見一般,然而腳步卻是安穩地停住。
就那麼站在她的身後,晨依嵐踟躕着,有些遲疑地想要伸手,即將觸及到她手的剎那,卻像是被冰凍住了一般,僵直地停留在原地,微微皺眉,想要抑制住心底的情緒。
額間發熱的感覺愈發地明顯,一時間竟站不住身子,有些不適地扶着一旁冰冷的牆壁,呼吸有些粗重起來,沒有力氣再有所迴響,只是疲憊地撐着身子,實在勉強。
淡漠地蹙眉,方司珏沒有注意到她的不適,低垂的眼瞼此刻微微發紅,見她沒有任何的回應,心寒地抿唇,心的創傷被籠上了一層朦朧的陰影,緩緩閉上雙眼,不忍心轉身。
&果沒事,我先走了。」
還沒有等晨依嵐有所反應,皮鞋觸地的決斷聲響迴蕩在空蕩蕩的走廊之上,不帶任何一絲留戀,也沒有任何給她解釋的機會,晨依嵐給的傷害,已經不止一次,每一次都是到了痛徹心扉的地步,因此不敢再有所觸犯,儘管抑制不住心底的思念,此刻也只能決斷。
喘息着望着她的背影,晨依嵐沒有言語,停留在原地良久,像是在思慮些什麼,最終只是徒然地往相反的方向緩緩前行,逐漸湮沒在灰暗的色調之中。
不遠的距離卻感到如此遙遠,當方司珏疲憊地回到辦公室門口,徐助理早已在門邊等候,早已覺察出了方司珏神情的異常,然而依舊遵循着職業的規矩,目光平靜地等待着她。
&總監,這是財務部本季度的報表,請您審閱之後轉交給晨副總。」
接過徐助理手中的文件,方司珏有些尷尬地想要說些什麼,卻還是沒有開口,只是默默地點頭,畢竟這些私人的事還是不要影響到工作為好。
匆匆簽了字,在徐助理職業性目光的注視下,方司珏為難地嘆氣,將文件仔細地整理好,遲疑地往走廊盡頭晨依嵐的辦公室走去。
無力地倒在沙發上,呼吸局促不安,冷汗緩緩從後背滲出,頭疼欲裂,虛弱地蜷縮在角落,渾身滾燙起來,髮絲附着於微紅的臉頰兩側,沾染了病色的臉龐此刻蒼白痛苦,沒有一絲血色,身體劇烈顫抖着,不時地發寒發冷,每一次呼吸都如同竭盡了力道一般,深深地陷入沙發之中,感覺眼前的事物都開始恍惚起來。
單薄的身子立於門前,幾次伸手想要敲響門框,然而硬生生地縮回,晨依嵐與蘇聖徨在一起的場景不由自主地浮現在眼前,不由得深深地吸氣,對待晨依嵐,她方司珏絕不比蘇聖徨差,蘇聖徨能給的,她都盡力去嘗試,然而現在竟淪落至如此的結果,不論怎麼調整,都不免失落,或許就是因為一直往蘇聖徨的方向嘗試,給她造成了假象,反而最終只是加深了她對於蘇聖徨的留戀和不舍罷了。
遲疑許久,還是敲響了門框。
然而許久沒有人回應,空蕩蕩的叩門聲迴蕩在走廊上,沒有引起回應,如同將石頭丟入大海,很快淹沒無聲。
有些疑惑地往門縫邊眯了眯眼,室內的燈還亮着,然而卻沒有人來開門,嘗試着轉動把手,方司珏驚訝地發現門並沒有鎖,從剛才在走廊上碰見晨依嵐來判斷,她這個時候的確應該在辦公室。
輕手輕腳地走進晨依嵐的辦公室,四處搜尋着她的身影,不知為何,心中閃過一絲失落,不過很快被掩飾了過去,晨依嵐不在,那就可以避免見面的尷尬,也算是化解了心頭的一樁心事,將文件仔細地放在桌上,餘光瞥見辦公椅上的包,有些疑惑地起身,晨依嵐向來嚴謹認真,出門隨身必定會帶包,今天究竟是怎麼了?
頭暈得可怕,晨依嵐痛苦地想要翻過身去,然而腰部酸痛,根本無力側過身子,手不受控制地甩過茶几,無意間將茶几上的杯子帶到了地上,杯柄觸地,發出生硬的響動,勉強着支起身子想要收拾,然而頭疼得厲害,一下子便如同失去了重心一般伏在了沙發上,幾乎要失去意識。
聞得房間裏面的響動,匆匆繞過主廳,方司珏駐足於辦公室內附的休息室門前,有些遲疑,剛才的聲音的確是從裏面傳來的,這樣想來,確實感覺今天的晨依嵐好像不同於往日,似乎很是疲憊,莫名地着急起來,決然地開門進去,呼吸都要停止。
望着面前的她,眉頭緊緊地蹙着,氣息紊亂而顫抖,方司珏快步上前將虛弱不已的晨依嵐扶起,緩緩坐於沙發之上,將她的身子攬在懷中,使她能夠舒服地依靠着自己,望着有些恍惚的她,只恨自己沒有早點覺察,伸手撫住她的額頭,燒得滾燙,然而周身的皮膚卻是冰冷而蒼白,她的呼吸侷促而紊亂,如此艱難,心疼地將她摟住,淚緩緩從眸間滲出。
感受到莫名的溫暖,晨依嵐勉強抬頭,目光停留在那焦急的臉龐之上,所有的糾痛終於釋然,虛弱地伸手撫着她的側臉,望着她焦急的面容,病態的面龐上緩緩漾出一絲欣慰的笑意。
緊握住她的手,方司珏心疼地吻着她的手背,淚,從眼眶中滑落,滴在她的臉側,緩緩滑落下去,一陣暈眩襲來,難以抑制地閉上雙眼,終於支持不住,在熟悉的懷中昏睡過去,如此,終於感受到了心的着落。
刺耳的鳴笛聲劃破暗沉的天際,迷迷糊糊地睡着,感覺到自己的身子隨着風的方向左右搖晃,像是沒有了重心,然而鼻尖卻縈繞着熟悉的氣味,她一直都在,隨之撲面而來的是刺鼻的酒精和消毒水的氣息,紛雜的人聲在耳邊迴響,卻像是隔了很遠很遠,思緒縹緲着,身體上的痛苦似乎消失不再,神志卻是異常的清晰。
&生,她怎麼樣了?」
耳邊傳來她焦急的聲音,從沒有見她如此着急,以為她被自己的無情傷透而不願意再見自己,現在看來,一切都是註定的,既然註定,為何要再費力去改,順從或許是最適合的選擇。
緊緊摟着她的身子,唇幾乎要被咬出血來,方司珏急切地注視着面前正襟危坐的醫生,急得氣喘不已,絕對不容許她的女人有任何的閃失,哪怕晨依嵐對她沒有愛,她也願意將一切都付諸其上,對於這一切,本就沒有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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