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若凌接過衣服不管三七二十一,立馬衝進盥洗室,不久便換上了蘇聖徨挑選的套裝,她緩緩推開門,小心翼翼地走了出來。
蘇聖徨優雅地坐在沙發上,雙眸靜靜地注視着從盥洗室中出來的許若凌,上下打量着她的全身,目光中儘是欣賞與調侃。
許若凌被她看的不禁有些害羞,忸怩着走到她身邊,「怎麼樣?」
蘇聖徨唇角微微上揚,「許總監身材不錯。」
許若凌感到臉頰滾燙,嬌美的面龐浮起淡淡的紅,顯得格外誘人。
&吧。」蘇聖徨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衣服。
許若凌點點頭,兩人沉默着走出了公寓,坐上蘇聖徨的車,一路飛馳,終於在發車前五分鐘趕到了長途車站。
到了年底的車站人山人海,各色人流匯聚在一塊兒,顯得格外混亂。聲音紛擾繁雜,叫賣聲呼喊聲交揉在一起。車站也並不整潔,地上不時有小灘汽油與瓜果皮屑的蹤跡,春運已經提早開始了。
人流太擁擠,以至於根本不能容許車輛通過,蘇聖徨只有將車停在不遠處,和許若凌步行入車站。
在尋找長途客車的過程中,不時有人撞一下蘇聖徨的肩膀,蹭一下她的衣角,或是用胳膊肘頂一下推一下,不禁令蘇聖徨感到十分無奈,兩人順着人流好不容易找到杭州至蘇州的長途客車,蘇聖徨先從人流中擠出半個身子,使勁踏上車子,然後艱難地擠過另外半個身子,轉身伸手將完完全全陷入人流中的許若凌給拯救出來。
兩人好不容易上車,卻發現車上幾乎已經坐滿,售票員不屑地望着她們,連正眼也不抬。
&我們兩個位子。」許若凌從包里拿出車票,隨即加了五百元,才換來售票員諂媚的微笑。
&呀兩位,你們要是早來一點該多好,現在只有一個位子了,再過一會可是連站都沒得站了啊。」售票員數着鈔票,一邊乾笑着一邊望着她們。
許若凌剛想說點什麼,卻被蘇聖徨一把拉住,「就那個位子。」
售票員連忙將兩人迎入車廂,然後轉身跑到車門口,再次擺出了那副不屑的表情。
&總你坐吧,我站着就行。」許若凌看看蘇聖徨,轉身讓蘇聖徨先坐上那個唯一的位子。
蘇聖徨點頭,緩緩坐了下去。
許若凌見蘇聖徨就坐,於是準備往後走兩步去拉扶手,手卻被蘇聖徨一下子拉住,身體來不及反應,失去了重心,整個人往蘇聖徨身上倒去,被蘇聖徨抱了個滿懷。
&這樣。」許若凌剛要站起來,蘇聖徨摟着她的手又緊了些,示意她安靜坐着。
見蘇聖徨這樣說,許若凌沉默,接着抱歉地望着她,「蘇總真是抱歉,要讓你受苦了。」
蘇聖徨望着她的眼睛,搖了搖頭,「我無所謂。」
為了讓許若凌坐得更舒服一點,蘇聖徨往後坐了一坐,給許若凌留了更多的空間,許若凌往上坐了一坐,一下沒坐穩,直接撲倒在蘇聖徨的懷中,那熟悉的蘭草幽香繞於鼻尖,許若凌幾乎失了神。
蘇聖徨摟住她的腰,就讓許若凌靠在自己的懷中,兩人都感到難得的舒適。
很快,車子裏就擠進了各式人物,有拎着土特產大包小包回家的民工,有敞開胸膛的健壯大漢,有着急回家背着書包的學生,有年逾六十、身形佝僂的老婆婆,車廂很快填滿,售票員關閉了車門,車子往站外開去。
車廂中充斥着各種味道,有呼吸的水汽味、男人身上的汗味、食物的味道,然而許若凌覺得在她的世界只有蘇聖徨熟悉的味道。
蘇聖徨和許若凌身旁座位上坐着一名年約三十的男子,一身黑色防風衣,身形瘦削,他只是默默地看着窗外,然而卻有一種陰森感,使得蘇聖徨不禁心存戒備。
車子在國道上行駛,車廂中擁擠卻靜默,昏暗的天氣使得車廂中的人昏昏欲睡,許若凌感到自己的眼皮變得沉重,人也開始搖晃起來。
蘇聖徨見許若凌困意漸濃,於是貼近她的耳邊,「睡會吧,有我在。」
許若凌抬頭望着蘇聖徨,隨即點點頭,靠在他的肩上,雙手懷抱住她的脖頸,蘇聖徨摟着她,在她背上緩緩撫摸,不久便聽見了許若凌均勻的呼吸聲,望着她熟睡的容顏,蘇聖徨寵溺地笑笑,隨即也緩緩閉上雙眼開始養神。
車子緩馳,見兩人都熟睡,身邊那瘦削的男人將目光從窗外收了回來,陰蜇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兩人,最終落在了許若凌那價值不菲的i包包上。他緩緩地挪動身子,見蘇聖徨並沒有任何甦醒的徵兆,於是試探結束,從防風衣那深不見底的袋子中悄悄地掏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小刀,刀刃面積並不大,然而卻十分鋒利,窗外的光線反射在刀刃上,在床上映出了一道亮銀。
他緩緩接近許若凌,想要將她的包底割開一道口子,刀刃離包底越發近了,那個男人貪婪地望着許若凌,像是獅子盯着奄奄一息的獵物。
眼看刀子就要碰到包底,車子卻一個急剎車,差點撞上前方的車輛,那男人手一抖,刀刃的光亮一下子晃到了蘇聖徨的眼睛。她微微睜眼,隨即挪了一下身子,於是再次閉上了雙眼。那男人緊張壞了,卻見蘇聖徨並沒有覺察到,這才放下心來,握着刀子的手緊了一緊,他心一橫,生怕再像剛才一樣驚險,為避免夜長夢多,決定立即下手。
他再次逼近許若凌,儘量保持身體的平衡,將刀子伸了過去,貼在了提包的底部,他深吸一口氣,一皺眉,便要拉開口子。
與此同時,蘇聖徨突然睜眼,一下子抬腳踢中了那男人的手,那男人慘叫一聲,刀子直直地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不由得驚醒了車廂里的昏昏沉沉的人們。
那男人痛苦的握着手大叫,怒目圓睜,就要俯身去尋刀子,蘇聖徨身一側,一下踩住那男人的手,使勁一扭,那男人痛得大叫,不禁引來了車廂內人們的側目。
許若凌被那男人的叫聲驚醒,她不明所以地望着蘇聖徨,「怎麼了?」
順着蘇聖徨的目光望去,許若凌發現身邊的男子痛苦地捂着手,不遠處有一把明晃晃的刀子躺在地上,一下子明白過來,不禁有些害怕。
售票員聞聲擠了過來,不耐煩的問道:「怎麼啦!」
蘇聖徨正要說些什麼,那男人卻尋了空當一下子掙脫,拿起刀子就向蘇聖徨砍去,這不禁使得包括售票員在內的人們驚叫起來。
蘇聖徨伸手掐住那男人的手臂,向外一扭,那男人重心不穩,一下子向座位上倒去,蘇聖徨乘機奪下刀子,反手抵住那男人的脖子,那男人動彈不得,只好狠狠地盯着蘇聖徨以泄憤。
&警。」蘇聖徨淡淡地示意站在一旁大驚失色的售票員。
售票員僵硬地點點頭,立刻撥通了報警電話。車子慢慢地停在了路邊。
很快,警車的鳴笛聲便響了起來,蘇聖徨站起身來,將刀子指着那男人,「起來。」
那男人不得分辯,只好按照蘇聖徨的意思,不情願地站了起來,這時警察走上車子,在一車人的驚噓聲中將那男人帶走。
一車的人們對於蘇聖徨感到十分欽佩,同時又感到後怕,如果沒有人制住那個男人,怕是後患無窮。
為了按時到達,司機合上車門,車子啟動起來,於高速公路上奔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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