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咋想的?你都沒進家門就來接我呀?好受寵若驚啊!」
夏天感嘆的語氣,夾雜着傻乎乎傻白甜的表情,被雨水的滴答聲淹沒,卻直達葉伯煊的心裏,他懂。
他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能回家的次數,卻用十個手指就能計算清楚。
一把雨傘,傘下肩並肩為了小家的美好日子,共同作伴作戰的一雙璧人。
葉伯煊目睹着大學生們奔跑在校園中,低頭看水坑的時候,發現他和夏天連邁哪條腿都是一致的,他莫名地就覺得其實下雨了挺好。
「傘等雨是傘的宿命,我要是能天天來接你,恐怕是我一生的追求。」
就是這樣的錚錚男子漢!
他連小資情懷襲上心頭,說的甜言蜜語都是昂首挺胸、朗聲出口。
夏天亂了陣腳,差點兒讓小高跟支撐不住她的重量摔倒,可嘴角的笑意,為什麼驚呼出聲喊「哎呀媽呀」時都帶了出來呢?
「你小心點兒!」葉伯煊一手執傘,一手拽住媳婦。
「那你傻啊,咋不知道拿兩把傘,一人一把不至於澆這樣。接人都不懂得個技巧!」
「也許我覺得雨中走走挺好吧。」回答的很溫和。
夏天張嘴就是抱怨:「你看,我這左手連手錶加衣服袖子都擱外面澆着呢!趕上你挺大個頭佔地面積多了!還挺好?!」
葉伯煊這次沒再說話,直接側過身給夏天瞧一瞧……
之前要是甜蜜蜜的受寵若驚,夏天還能很沒情調、實際上是不好意思的犟嘴吧,那麼當看到葉伯煊半個身子已經全都被澆透了,而自己……
哎呦,她覺得什麼玫瑰鑽戒送跑車,太了,丈夫啊!還是這樣的踏實!
夏天柔情似水地問:「伯煊,你想和我雨中散步嗎?」
「你定!」很拽,請自覺分析領導意圖吧。
夏天拽住葉伯煊執傘的胳膊。直接拐了個彎兒,不取車了,走回去:
「讓我們紅塵作伴活的瀟瀟灑灑,讓我們步行回家踩一腳泥巴!
讓我們對酒當歌唱出心中喜悅。讓我們轟轟烈烈回家挨媽一頓罵!」
葉伯煊放慢腳步,一本正經的把夏天的胖手攥進自己的拳頭中、暖着:「好!」
兩台車並排停在北大校門口的自行車欄處,它們被遺棄了,可也是個伴兒……
「翟嫂子總叫我去蹭飯,她做飯挺好。有一天去馬大山家也蹭了一頓。他媳婦趙玉鳳還打聽你了……」
「小碗兒總撓鬧鬧,我就擔心啊,鬧鬧一個男孩子孬着呢,對女孩子沒脾氣,對我們皺眉頭,長大了要是……」
「你冷不冷?」
「換作搞對象那陣兒,你早脫了,問的真是廢話!」
「那陣是冬天,現在脫了可就光膀子了。」
「那你還問啥!」
「你說呢?」
「關心我唄……」
女人啊,總埋怨着男人和自己沒了共同話題。有時也該問問自己,你是不是在恰當的時間,體會了他想親近的心理?
女人啊,結了婚生了娃,對婆婆、爹娘、孩子心細如髮,只對身邊那位的心粗喇啦。
明明結婚前甜言蜜語時,能表現的羞答答、敢和他闖蕩天涯;
結了婚、生了娃,卻總暗示自己老夫老妻了,說多了肉麻。
……
龍騎戰士裴兵推開教學樓的大門:「你好,賈圓同學。夏天在嗎?」
手中是跑到男生宿舍樓現借的兩把雨傘,而他自己因為瘋狂跑動,早已被澆成了落湯雞。
「書記走了。剛才她丈夫來接的她,現在可能開車都到家了吧?我們也是避雨……」話癆的賈圓還沒絮叨完。裴兵離開了。
兩把雨傘都沒被撐開。
在他這,傘不是雨的宿命,他一個人遊蕩在校園中問天問地。
是有多冷多傷啊,一個人的天荒地老……
雨水滴答的回聲在告訴裴兵:再等等,陪她到三十歲,一如往常當傻瓜。守候着她的影子,為了自己的這份喜歡、認真。
……
淋浴噴頭下面的纏綿,葉伯煊急切地親着夏天時追問:
「你想我了嗎?」
窗邊兒兩個重疊的影子,他們到達頂峰時,共同看向被大雨洗刷過後的點點星辰。
葉伯煊在後面擁抱着赤裸的夏天,半張臉埋進妻子的短髮中,他嘆息:「我們就這樣天荒地老該多好。」
半個小時後,葉伯煊抱着夏天,強硬地把她抵在牆壁上,他不停地求證舒適度:「我這樣要你是什麼樣的感覺?」
他迫切地想知道妻子是不是和他在一個步調上。
回到床上的兩個人,疲倦了,相依相偎的鼻子碰鼻子,碰完再抱在一起傻笑。
干一杯吧,為兒女都不在身邊,為他們又找到了「只因你的美,我就能喝醉的心跳。」
兩杯小燒就着夜空下的星星,小口抿着能辣到讓人煎熬的程度,當心裏都是你、眼裏都是你,沒下酒菜空口喝一斤都不是問題。
葉伯煊意猶未盡地撫摸着妻子的臉頰、酒窩、下巴、短髮:
「我的格桑花。」
她甜蜜蜜地給了他一個大抱抱,用着十分慶幸的語氣,道出了她花痴的本質:
「我的大帥哥!」
一個被窩裏,對於這對兒小夫妻,日出日落都摟在一起是奢望,但你和我是彼此的日月光芒、這點不難。
……
叮叮咣咣,哐哐噹噹。
王荷花心都在滴血,那肥肉就扔了?豬皮也不要了?哎呦,她還能做豬油呢!
葉大少沒出早操,他早上五點就鑽進了廚房,案板上放着翟嫂子寫的步驟,他想給家裏人做頓早飯。
抿着唇、皺着眉,擼胳膊挽袖子的忙活,直忙到王荷花出現。
「那個伯煊呀,做雞蛋羹吧,鬧鬧和小碗兒、爺爺和外公,牙口不好的也能吃。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王荷花不敢深說,當然不能在愛面子的人面前指責他禍害東西,只能打迂迴戰術。
葉伯煊萎靡不振,怎麼就這麼難?不就是烀個肉嗎?
「好。」側過身站在一邊等着,等着王荷花把雞蛋都打在碗裏遞給他。
葉爺爺和宋外公慈愛的看向葉伯煊,一副葉伯煊給他們掙了多大臉面的架勢,葉伯煊臉略紅。
「哈肉!」小碗兒扶着門邊兒,很期待地跟大家打招呼。
葉大少:「嗯?噢。」其實根本沒聽懂。(未完待續。)
PS: 對昨天請假的歉意。今天五更了,說到做到了,提前完成任務。明早九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