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袁紹勃然大怒,「真有此事?」
郭圖低眉道:「張合、高覽確實沒怎麼用心攻打曹營!」
袁紹氣的臉色鐵青,不過能混到現在,他終究也是位雄才,豈是那麼好糊弄的,立刻就反應了過來,看了郭圖一聲,向帳外喝道:「來人!」
「主公有何吩咐?」
值令官應聲而入,立刻帳下。
袁紹問道:「前方大軍還需多久可攻破曹營?」
值令官面露遲疑,道:「這個,五萬大軍想要攻破曹營怕是很難!」
袁紹擺了擺手,道:「知道了,退下吧!」
值令官不敢多說,看了一眼郭圖,連忙退了出去。
郭圖心裏跳了跳,頓時暗叫妙。
就在這時,忽有小校渾身是血的沖了進來,嚇了袁紹及郭圖一跳。
「主公,大事不好了哇!」
小校衝進來後,就直接撲倒在了地上,嚎啕大哭道:「蔣奇、韓猛二位將軍引軍截斷曹軍退路,不料曹軍假扮成淳于瓊將軍的軍隊,偷襲我軍,我軍措不及防被殺的大敗,蔣奇和韓猛二位將軍也被曹操麾下悍將曹純斬殺!」
「什麼?」
袁紹這下是真給驚的跳了起來,臉色徹底變了。
郭圖也是臉色大變,馬上知道要遭。
「烏巢屯糧大營如何了?」
小校泣聲道:「淳于瓊將軍喝多了酒,曹軍趁夜襲營,烏巢大營已被擊破,淳于瓊將軍也被曹操生擒,我軍的糧草已經全部被曹操一把火給燒了!」
「啊……」
袁紹剎時呆若木雞,再說不出話來。
郭圖也是一陣心驚肉跳,臉色變了又變。
剛剛聞訊趕到的審配、逢紀、辛評、辛毗、沮授、荀諶等人聽到這消息,也是頃刻間臉色大變,沮授、荀諶長嘆一聲,神情落寞。審配、逢紀等人則是臉珠子亂轉。
「曹阿瞞,吾與汝誓不兩立!」
足足過了半晌,袁紹才大吼一聲,臉色猙獰的仿佛要吃人。
聞訊趕到的一眾謀臣和武將則心驚膽戰。全都不安的望着袁紹。
審配、逢紀、郭圖等人則在不停的擦着冷汗,飛快的思索着該如何推卸責任。
當初反對救援烏巢雖然是袁紹的意思,認為淳于瓊大將之才,又有兩萬精兵,不可能會被曹操偷襲得手。對淳于瓊能力的誤叛袁紹固然有責任。
但審配、逢紀、郭圖等人也都是極力贊同的,也有不小的責任。
況且提議揮軍猛攻曹營,可是他們的主意,現在烏巢大營被燒,數十萬大軍的糧草付之一炬,他們的責任絕對不小,更重要的是,袁紹還是個好面子的人。
出了這樣的事情,袁紹肯定不會承認錯誤,這責任得由他們這些人來擔。
郭圖小眼睛急轉。立刻就想到了嫁禍毒計,忙道:「主公,烏巢大營有失,實在張合等將不盡力攻打曹營之故。若是張合、高覽等將能及早攻破曹營,曹操必然會回軍救援,也就不會有烏巢之失了。所以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皆是張合、高覽等將。」
「張合、高覽匹夫!」
袁紹這會已被氣瘋了,哪裏還能靜下心來分辨其中的勾當,當時就氣的臉色鐵青,咬牙切齒。若非張合、高覽不在這裏,怕是早命親兵推出去斬了。
沮授再也忍不住,大聲道:「郭圖,你這小人不思為主公謀。還敢陷害別人,烏巢之失乃主公不肯派兵救援之故,與張合、高覽二位將軍有什麼關係。」
郭圖也氣了個臉鐵青,怒道:「沮授,難道我說錯了嗎?要是張合、高覽能在曹操襲破烏巢大營之前就攻破曹營,曹操必然會回軍救援。又怎麼會有烏巢之失?」
「你這是藉口!」
沮授氣的怒髮衝冠,厲聲道:「此顛倒黑白、是非不分之言,虧你也說的出口。強攻曹軍大營不下,那是因為曹軍營盤十分堅固,防守十分嚴密,跟烏巢之失有什麼關係。要不是你們全都反對派兵救援烏巢,烏巢又怎麼可能有失,你這是在推卸責任,栽贓嫁禍!」
郭圖氣的幾乎想要罵娘,我栽贓也沒給你沮授栽贓,你着急個什麼勁。
剛想反駁,審配已經陰惻惻地道:「公則說的沒錯,若非張合、高覽懷有二心,不合力攻打曹營,這圍魏救趙之計又怎麼可能失策。」
逢紀也連連點頭道:「此是正理,圍魏救趙乃先賢兵法,我軍計謀沒錯,烏巢之失的確是張合、高覽等將懷有二人,不能盡力攻打曹營所致,請主公明鑑!」
辛評、辛毗、郭圖等人全都點頭贊同,他們可都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要真把烏巢之失的罪責落在他們頭上,他們可是一個都跑不掉。
這樣的責任沒人願意承擔,自然要抓個替死鬼。
「匹夫、匹夫!」
沮授氣的嘴皮子都哆嗦起來,指着審配等人說不出話來。
審配等人只是冷笑,一口交定了烏巢之失罪責全在張合、高覽等鈄身上。
荀諶則是暗暗嘆了口氣,直到今天,他才看清袁紹的真面孔。
想起河北軍現在的局面,心中不由一片悲涼。
當初郭嘉投到袁紹帳下,不數月便趁袁紹出征在外時離開了鄴城,當時就是荀諶送他離開的,更是知道郭嘉不看好袁紹,沒想到郭圖還真的沒看錯。
當初河北未定,袁紹還能聽得進去良言,勉強算是個賢明的主上。
可是等實力強大之後,本性立刻就露了出來。
三十萬河南軍南下中原,如今卻陷入了這種進退維谷的局面,可以說都是袁紹這個主君一手造成的。雖說審配等人反對出兵救援烏巢也有一部分原因在內,可謀士提出的也只是意見罷了,最終如何執行,還是要看袁紹這個主君的決斷。
當初田豐、沮授、荀諶都是贊同出兵救援烏巢的。
可袁紹剛愎自用,並沒有採納他們的意見。現在鬧成這樣,烏巢大營數十萬大軍的糧草被曹操一把火給燒了,袁紹自然要負最大的責任。
沮授和審配等人吵的不可開交,已經徹底撕破了臉皮。(未完待續。)